第十一章 跑呀快快跑




  陪衬着浓浓的晨雾,懒洋洋的太阳又从东方爬了出来,温暖的阳光,渐渐把雾气驱散。
  “太棒了!”
  小血海站在绿草如茵的小山岗上,闭上了双目,深深呼吸着清新的空气。
  当他再次睁开双目,堆起了满脸笑意,目露阴森邪气,笑道:“今天天气太棒了,真是比赛的好日子。”
  比赛?
  脑内满载着一箩筐鬼主意,喜爱虐玩昆虫动物的小血海,道要进行比赛,那场比赛必然是别开生面,又是虐玩的新游戏。
  这回又不知是谁成为虐玩的对象了。
  是乌龟?是蟑螂?
  是耗子?是大猫子?
  全不是。
  小血海不喜欢重复虐玩的对象,因为太没新意了,也不够刺激,但是除了人之外。
  每个人被虐玩时有不同的反应,而且感受到的痛楚,在程度上也各有不同。
  有些人被耗子咬了一口,或以滚油炸熟双脚,即时会大叫大嚷,发出如杀猪般的嚎啕哭声,让小血海满足了官能的刺激。
  有的却咬牙切齿,不肯发出半句呼喊声,虽然减少了虐玩的乐趣,但他们强忍痛楚的表情,却启发了小血海的求知欲,渴望知道他们忍痛程度的极限,哪样的痛楚才是最痛。
  富有研究精神的小血海,对痛楚的分析,锲而不舍,不断追求研究,满有小学者的风范。
  比赛快要开始了。
  出赛者是四名年约四至七岁的小孩,他们原是“太微城”贼兵之将的儿女,因为父亲已成阶下囚,他们很自然也成为了小血海的新虐玩对象。
  小血海命四名随从侍卫,为那四名参赛者套上脚链,加强了比赛的刺激与难度。
  四名小孩的双手被一条长约一丈的长铁链扣住,长铁链尾端是一块大石头。
  如此重重锁着,又有大石头相系,叫那四名小孩插翼鸡飞,要走也走不动。
  走不动,也要走,一定要走。
  因为小血海今天的比赛项目,便是比快跑下山岗,谁能最快抵达山下便是胜利小血海兴奋地道:“长辫子姐姐,不要再哭了,你一定会胜的,我已为你准备了最小、最轻的石头,你一定可以比其他三人最先到达的。”
  四岁的小女孩,脑后扎着一条长长的麻花辫子,脸蛋圆圆的像一个大苹果,可惜双目已因惊慌而哭得红肿起来。
  她终于止住了眼泪,奇怪的望着小血海,始作俑者竟安慰起受害者,还刻意作弊。
  他究竟脑子里在想甚么呢?
  小血海朗声道:“准备,一、二、三,开始!”
  一声令下,四名随从侍卫便放开了那四块圆形大头,任由它们滚下山岗。
  大石头不停的滚动,而被石头绑在丈后的小孩,也只好拼命的走下山岗。
  小孩子的脚被脚链锁住,行动受阻,不能走得太快,但滚动的大石却不停的拖拉着他们滚下山。
  参赛者中最高大的七岁小男孩,努力的拉着铁链,不让石头滚动的速度太快,喝道:
  “死石头,烂石头,我小痘子不会输的,我不会输的,我一定可以把你拉停,再一步一步的走下山,哈!哈!哈!我比他们强壮,我一定会嬴的。”
  小痘拉着石头,一步一步的向山下前进,当他看见身旁的另外三名参赛者,不停的被大石头拉倒仆下,跌得一身是伤,又再次站了起来,仆下站起,不停重复的动怍,又可笑,又狼狈。
  长辫子小女孩,人瘦脚短,走不了两步便被拖倒,虽然小血海善意的给了她最小的石头,但她仍然一身伤,可见帮助不大。
  气力不继的她,终于不支倒地,任由丈长铁链被石头卷缠,变成五尺,更愈滚愈短,最后连长辫子小女孩也被石头辗过,直滚下山。
  奇怪的事出现了。
  领先的小痘子惊见长辫子女孩与石头一起飞快的滚动,更超越了自己,心想:“她竟快过我,快过我!我如何是好呢?不,我不要被石头辗过滚下山,我不要死,她一定会死的,我不要像她,我不要死。”
  小痘子加倍努力的拉住石头,脚步也放缓了下来,因为他不要被石头辗死,他要加倍小心。
  小心的代价是慢。
  慢了下来的代价是输。
  比其他参赛耆强壮的小痘子,终于成为比赛中最慢跑下山的一个。
  他输了。
  输了便要受罚。
  小痘子终于解开了系住他生命的石头,被侍卫用绳子绑住双手,带到一个铁笼内,接受最后的惩罚。
  一名侍卫战战兢兢的捧着小血海最新发明的刑具,慎防一个不留神,掉落在地上,破坏了主子的发明,自己将会死得更惨、更惨。
  刑具是一顶有着长长面纱的帽子,而帽内则是一个蜜蜂窝。
  蜜蜂在帽内嗡嗡地叫个不停。
  小痘子已吓得瞠目结舌,忘了叫喊。
  帽子一戴,铁笼子门一关。
  小痘子发出了惊天动地的惨叫声,如鬼哭狼嚎,在窄小的笼内,不停的摆动身体,希望能摆脱头上的帽子。
  奈何他愈摆动,帽内的蜜蜂愈受惊,疯狂的以蜂针蛰向他的脸庞,甚至钻入他的耳内。
  小血海很留心观察他的痛苦表现,终于给他研究出一个重大发现。
  原来被滚油煮熟的人,痛楚虽然很强烈的,但是一触即发,非常短暂,因为人体的感觉已全然麻木,再痛也不觉得有甚么分别。
  但是被细小蜜蜂蛰中,痛楚虽然轻微的,但连绵不尽,却让你痛不欲生,默默忍受更痛的折磨。
  小血海很满意自己研究的心得,便蹦蹦跳跳的离开了小痘子,找他的长辫子姐姐。
  小血海开心鼓着掌,笑道:“长辫子姐姐,你好棒哦!我说你一定会嬴便真的嬴了。”
  长辫子小女孩浑身是伤,本来可爱的脸蛋儿,惨被沙石磨擦,已变得血痕满脸,她有气无力的苦笑道:“多谢你。”
  惨被虐玩的人竟对作俑者道谢,真是天理何在!
  长辫子小女孩也觉无奈,但若不是小血海作弊,她早已被大石一辗死了,还哪能说多谢!
  况且,讨好小血海总比激怒他好。
  三岁的小血海已能达到虐玩的最高境界,还要接受被虐者的道谢,确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小血海,你实在太棒了。
  小血海开心道:“长辫子姐姐,我很喜欢你呢!我奖励你比赛获胜的礼物,便是下次能再玩多一次,你是不是很开心呢!”
  天啊!求你饶了我!
  求你不要喜欢我!
  千万不要喜欢我!
  长辫子小女孩无言问苍天,看着笑容天真烂漫的小血海,她简直哭笑不得。
  小血海玩得很开心,意犹未尽的又安排另一场比赛。
  他活力充沛的又跑上岗来,笑道:“刚才长辫子姐姐胜了,你也不可以输,要跑快点。”
  小血海身前站着一个比他还矮小的女孩,大哥哥般的他拍了拍她束着两只丫角髻的小巧头颅,像要赋予她更大的勇气似的。
  突然他身前的小女孩不见了,竟出现了一个高大黑影。
  黑影笑道:“该轮到你尝试滚下山的滋味了。”
  一瞬间,小血海已取代了小女孩的位置,任由大石头拖拉滚下山。
  黑影一路以潇洒的轻功,紧随小血海身侧,狂笑道:“好玩吗?是否很过瘾呢!”
  原来那黑影便是“曲邪”皇玉郎。
  他一直看着小血海被大石头拉跌倒下,满脸伤痕的再次站了起来,脸上还流露出一副不屈不挠的表现,双目闪烁不定。
  小血海血流披面,手脚已找不到一处完整的肌肤,痛得他眼角也泛有泪光,但他仍很开心的笑道:“痛,很痛!玩,好玩,好好玩!”
  小血海无视身上的疼痛,仍一心一意的继续玩下去。
  实在太好玩,太过瘾了。
  小血海笑道:“皇玉郎叔叔,你太好了,让我知道原来痛的滋味是很过瘾、很刺激的。
  其他人全都是骗我的,误以为痛是很苦惨的事。我好开心啊!”
  皇玉郎很满意的笑了。
  他笑,并不是笑小血海的蠢。
  他笑,是因为他估计得没有半点失误。
  小血海确是一个难得的练武料子。
  他能不怕痛,以痛的感觉来刺激身体的各部分神经,让自己更灵活,不再跌倒。
  三岁的小血海已如此不怕痛,长大后的他,将会更可怕。
  皇玉郎笑问:“我收你为徒,教你武功好吗?”
  疯了。
  皇玉郎真的疯了。
  他竟愿意收小血海为徒,教他武功?
  小血海不是他敌人小丙的孩子,小黑的亲儿子吗?
  学晓了武功的小血海,一定是很可怕的敌人。
  皇玉郎不怕徒儿小血海会反叛,与小丙、小黑二人一起对付他。
  他深信小血海一定会令小丙、小黑活在痛苦中。
  他要小丙、小黑痛不欲生。
  只要小血海学会了皇玉郎的武功后,小血海一定脱胎换骨,武功超卓,比他的父亲小丙、小黑更胜一筹。
  比不上自己的无能父亲,只会令小血海更鄙视他们。
  被亲儿子鄙视、看不起,是作为父亲的悲哀、痛苦。
  小丙、小黑,你俩等着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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