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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八 章 谁敢破剑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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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光十色,绣户朱门的“剑京城”内京城大街,今日依然车水马龙,途人肩摩觳击,茶坊酒肆喧闹鼎沸,浑然没半点哀悼皇帝驾崩的愁惨气氛,城内的红男绿女及意欲平步青云的年轻高手,更纷纷从“武国”各城池四方八面涌来凑热闹。
自从当年年少气盛的小白、小黑及伍穷三人在“剑京城”内熬出头来,成为继横刀、名剑、笑三少后的新一代强人,此地更成为各方少年俊才欲飞黄腾达的梦想地。
虽然庸驽无能、荒糜误国、培克聚敛的名天命驾崩,却并没立即造成朝野的动荡,国民更上下一心,不慌不乱,原在京城内稍微活跃之士,早就知道名天命荒淫无道,贻误国事,全靠雄才伟略的名昌世暗中在幕后辅政,才能让“武国”继续当年繁盛,大家在心底对这名剑的正皇儿皆仰慕万分,就是不知他没有正式登基为帝的原因。
现今天下四分五裂,“天皇帝国”更进占昔日“皇国”土地,而下一仗“天皇帝国”要攻克的正是“武国”各城池,但“武国”子民暗中对名昌世都十分信任。
而有野心者,更不知从何处搜集回来的消息,传说名昌世将会正式登基为帝,更极大可能会重组朝野,假如是这样的话,将造就更多新的契机让他们一登龙门身价十倍,就像是现今已威名远播的小白和伍穷一样威风,是以这几天各方奇人异士都蜂拥而来,等待这难能可贵的成名机会。
大街上人声最鼎沸之处,几百人围成一圈,纷纷在摇手呐喊,个个脸上狂态尽现,为要打倒伍穷名扬天下,大家都尽情疯癫,也不管是否真有能力与伍穷一比高下,依然一个轮着一个投入挑战。
只见人群之中,伍穷将“败刀”笔直地插于地上,自己则徒手与三个十八未足,手中分持刀、剑、枪的少年对峙,三人仗刀一飞扑上,快刀向伍穷挥去,或劈或斩,分击向头、胸、腹,势急也狂。
伍穷振臂高呼,快步抢前,徒手一拳直轰在持刀少年脸上,把他打得脸都几乎陷裂,整个人如败絮倒地,然后又转过头来狂吼一声,其余两人皆被吓得微一窒步,伍穷一手扣着两人持兵器之手腕,猛力一拉,兵器均要脱手。
两人一呆间,伍穷拳如重鞭一挥一弹,挂向两人鼻脸,呜啦一声,齐齐喷血向后倒飞,跌个四脚朝天,众人见伍穷三扒两拨又解决三个少年合击,状态神勇,后来者即顿住脚步不敢上前,围观者却振臂喝采。
脸露狂态的伍穷在一轮人海战后,自己也汗流浃背,解去上衣露出一身纠结肌肉,满意地说道:“很好,你们三个明知斗我不过依然敢上前挑战,有我当年三分神勇,只要有勇气再站起来多受我一拳,就让你们成为‘神武大军’其中一员。”
三名少年刚被伍穷重拳打得金星四冒,连脚步也不樗,但听见可以加入“神武大军”,又再度振作,并在旁人呐喊打气下,又再力撑而起,伍穷连随冲前猛拳击落,把他们打得牙血直吐,隆然倒地。
伍穷道:“好!有志气,他日朕掌管‘武国’后,你们就是‘神武大军’头目。”
三人在刚才一击后已晕死过去,也无法磕头答谢,伍穷又再扬臂高呼大叫,指着围观几人道:“你,还有你,怎么还躲在一角?你来‘剑京城’不是一心要飞黄腾达的吗?我伍穷现在就给你机会,只要够勇气站出来一步受我几拳,甚至于将我打倒,你的命运由今天开始便会改写!不要退缩,人要开创前路总要任意赌他妈的一局,我伍穷当年在‘剑京城’也是凭死缠烂打,终于成为‘天法国’皇帝,我可以创造奇迹,你一样可以,出来吧!别做缩头乌龟!”
“哈,这个伍穷也实在够癫够傻,真的认定名昌世会将‘武国’帝位襌让,现在就企图在‘武国’中扩展自己势力,白痴得近乎可怜,也十二分不知所为。”大街茶坊“逝水楼”
楼顶的檐篷之上,余律令迎风而立,满脸不屑耻笑道。
檐篷上除了余律令一人在隔岸观火之外,他的身旁还有现在的三个伙伴皇玉郎、药口福及刀锋冷。自四人得知名昌世跟伍穷设下赌局,会将“武国”帝位襌让给伍穷后,也令他们有点意外,几日来一直留意着伍穷的动静,以便自己能掌握局势的发展。
余律令仍是一贯趾高气扬,对伍穷的一切皆瞧不上眼,皇玉郎则皱眉说道:“虽然如此,也不得不承认这家伙有点进步,明知太子在幕后摆布一切,为顾全大局仍留他在身边献谋出策,另一方面却又招揽新的贤能为将来铺设后路,假如在以前,他定已迫不及待去杀老不死。”
皇玉郎语带赞赏,余律令却依然嗤之以鼻,转头朝着刀锋冷和药口福方向,两人态度不一,药口福一边尝着自己亲手炮制的“三鞭炖凤肉”,不瞧伍穷一眼,刀锋冷却是双目紧盯伍穷不放。
原来伍穷得名昌世承诺会将“武国”帝位襌让给他后,兴奋若狂,已把“武国”当成是自己的囊中物,大模大样在京城大道设下赌局,由自己做庄家,让一心来“武国”寻找扬名立万机会者挑战自己,有胆识的便可成为日后“武国”大军一员。
当年名剑以武立国,最重视武将,意欲掌权贵,得享乐,都可依靠武力熬出头,从未有人像伍穷般疯狂,竟以皇帝身分直接在街头摆擂台挑选有能者,既新鲜也直接,较诸登公文征召入伍更吸引人,因为能得皇帝赏识,是最快的成名捷径,谁也不想错过这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除此之外,伍穷如此纡尊降贵,不似其他帝王般高高在上不肯亲民,明刀明枪接受挑战,也甚受城内百姓欢迎,故此一时间人声沸腾,气氛极其炽烈,人人如疯似狂般大叫大嚷,在檐顶看着这景象的四人都各怀心事般沉默不语。
此时,一连串兵器交迸声响自人群中传来,众人以为又有人要出来挑战伍穷,朝声响处看去,只见一名年约十六岁、一头平装短发、样貌丑陋至极、笨手笨脚的大胖子踉跄跌倒,手上捧着铁筒内的兵器也撒满一地,十分狼狈,如此异相,围观者看见都不禁掩嘴窃笑。
细看之下,自筒内跌出的兵器外形都是古里古怪,分别有各种长短不一的刀、剑、枪、戟,但因为每把的造型都与传统兵器有异,更有趣的是无一完整,有的刀已断成两半,有的剑根本没有剑柄,全是烂铜烂铁。
大胖子被众人耻笑,脸上仍挂着傻笑,十分尴尬地道:“伍……伍穷大王,我烂铜铁好想跟你东征西讨啊,我可以有这个机会做一品大将吗?”
这烂铜铁一身肥油,浑然没半点高手风范,竟一开口便说要做一品大将,实在是有点不知自量力,谁知伍穷笑道:“甚么一品大将?只要你能够把朕击败下来,皇帝也一样可以由你来做,说吧,你有甚么能耐?”
真的谁也可以做皇帝?伍穷一介平民出身,靠烂打烂缠目不识丁也一样成为“天法国”
皇帝,早就证明了人只要肯干,奇迹绝对可能发生,如今竟有机会成为“武国”天子,更令人确信人间有希望。
伍穷,真的与其他自命不凡的帝王截然不同,试问余律令等人当中,谁有这种一呼百应的魅力?
烂铜铁已将所有烂兵器拾回,从筒中抽出一把刚好断了一半,当年曾斩过无数人,如今刀刃仍依稀可见陈年血渍的斩马大刀道:“这把大刀原长一丈三分,是昔日‘武国’威武猛将铁如山出征战场的佩刀,曾杀敌军三百二十一人,斩下过百颗头颅,斩得连刀锋前端也要抵不住断裂,便被弃之不用,实在太可惜。”
只见烂铜铁抱着断刀,眼神流露出哀怨神色,就像揽住一个美女般放在嘴边亲吻,一时又将之贴在耳上像是聆听爱人喁喁细语,似十足傻瓜似地对着刀叫道:“啊!刀啊刀,不用怕,其他人不懂欣赏你,我烂铜铁却知道你仍有用处,来吧,今日是我俩大显威风的时候。”
说也奇怪,烂铜铁跟烂刀亲吻、一番对话之后,再摆好阵式时,刚才的憨态即一扫而空,浑身透射凛冽杀气,绷着的脸上双目精光暴射,向伍穷说道:“伍穷大王,你要小心了,烂船有三斤钉,烂铜铁加上烂刀则有十成杀力,恐怕你不用‘败刀’难以挡住。”
大家都等着看伍穷如何徒手击倒烂铜铁之际,城门外传来一阵急促马蹄声,一骑骏马急奔而来,向行人拥挤的大街冲去,细看此马神骏异常,身高骠肥,策骑者的骑术也极为出色,虽在人群内穿来插往,他只是随意抽勒马绳,那马便有了灵性般左右闪避,纵跃自如,完全没碰到一物,如在旷野驰骋。
骏马直奔至前面围成一圈的人群,策骑者扬鞭抽打落马股,同时紧勒马绳,便抽起马首,众人只觉头顶生风,便有神驹越顶而过,正在哗然之际,铁蹄已直落面前,策骑者自马鞍上跃纵起来,身形一带,缠在马上的数百把长剑随身形舞空,青光宛若游龙。
众人抬头望去,正欲鼓掌称赞,谁知策马者半空抽剑,以一剑缠控那一百把舞空的剑,剑控剑、剑碰剑,剑如雨下,直往各人刺落。
惊变骤然而生,大街上伍穷、烂铜铁都来不及准备,蹬腿向后猛弹,可是剑势如潮,席卷开去,伍穷要退开十丈外力可避过剑雨。
瞧见烂铜铁滚地葫芦般一跌一碰,虽然姿态狼狈不堪,总算也能躲过百剑齐发。
伍穷、烂铜铁同时定过神来,只见漫天血雾,刚才围观的群众已被百剑穿心,倒死地上,策马而来的杀人者手持一把半丈长剑,挺身傲立于前,只见他手一挥,青光掠闪,当当当的声响过后,又再扯起剑浪,连同各被杀者的佩剑一起激射,像受了控制一般分成几堆,直插地上,形成剑阵杀人。
朝剑阵看去,井井有序,每一剑皆昴首吐姿挺立,闪出幽幽青光,持剑者就在剑阵当中,随时驱动剑阵杀人。
来者一杀便数十人,足见他用剑出神入化,杀势也惊人,在“逝水楼”顶隔岸观火的余律令等人从高处看着剑阵,只见剑阵每十把为一小堆,俱为菱形,又以每五堆排成一行,十分整齐。
余律令脱口叫道:“是兵阵!”
持剑者闻声朝上看去,然后又扬声叫道:“宫本剑藏奉我‘天皇帝国’领军主帅天狗丑人之命,布此剑阵,让大家先行参悟我军作战阵法,以免下一仗我军来袭时,大家完全不懂应付!”
原来杀人者是奸狡多诈的宫本剑藏,又说是奉天狗丑人之命策马前来,可见“天皇帝国”的后备军已完全越过丛林,与“皇国”内的大军会合,并由天狗丑人作为下一仗直取“武国”的领军主帅。
尚未进军已先来以剑阵布下阵法,简直是明目张胆的挑衅,余律令对各种兵法最为熟悉,只见他迅即被剑阵吸引住,在檐顶上左指右点,寻找此剑阵的弱点,虽然脸容不变,但也可见他的眼神有点惊诧。
宫本剑藏续道:“要是你们无人敢闯阵破阵,我劝你们还是弃城投降,以免造成更多不必要的伤亡。”
天狗丑人既敢吩咐宫本剑藏一人前来叫阵,似乎真的对自己甚有信心,只见他说罢左右环伺,望着余律命、皇玉郎、刀锋冷和药口福,但见他们只是站着不动,似乎无敢接受挑战。
他们四人各怀鬼胎,早拟好留前斗后按兵不动,先由伍穷、名昌世及小白任何一方力敌“天皇帝国”,自己坐收渔人之利,其实四人也是口和心不和,早盘算好一切局势发展,谁先全力应赴都可能损兵折将,然后被人打落水狗般追杀,尽管宫本剑藏如此大言不惭,若高傲不可一世的余律令不妄动,其他三人就更加不会先动手。
宫本剑藏等了一会儿,也不见有人闯阵,耻笑道:“真好啊,原来你们都跟我一样,为了自己利益,就算国家被人侵吞依然会独善其身,看来这次我们‘天皇帝国’要完全取得中土会十分轻易,我宫本剑藏今日冒险前来,原来一点危险也没有,不知应该是失望还是惊喜才好。”
宫本剑藏语带嘲讽,正欲转身离去,忽听见刀剑交鸣的铿锵声音,回头一看,只见大胖子烂铜铁在筒中又取出一把断剑,与先前的斩马大刀迸出星火,然后又好整以暇地将刀剑插地,抽起衣袖做出个准备闯阵的模样,宫本剑藏也顿觉有趣起来。
烂铜铁扯高嗓子,一脸愤怒的叫道:“丢你妈的死龟孙烂王八臭种十八代枯蛋,你甚么剑阵好了不起吗了你以为自己是甚么东西?挑你奶娘!真的好了不起的话,由我烂铜铁来破你剑阵好了!”
别瞧这烂铜铁外表滑稽毫无威势,只见他大喝一声便头也不回仗着烂刀烂剑冲前闯阵,其势惊人。
宫本剑藏错步急移,随手一挑,一剑掀开剑阵,只见他轻身跃飞,剑随身动,立时驱起滔天剑浪,猛扑烂铜铁。
烂铜铁只觉面前银光闪烁刺目,叮叮当当声响不绝于耳,剑风扑面袭来即挺烂刀烂剑拒挡,可是剑阵一动便一重又一重的从四方八面齐来,他只懂乱刀挥舞,一时间也总算挡住前面,可是一入阵中,剑浪像拐弯刺来,他即扑倒地上,以背抵住地面,姿势甚为难看,也总算可以捱过一阵。
宫本剑藏再一动,剑阵随意疾走,他左移,剑阵跟着左动,向右走,剑阵又右移,一剑碰剑,剑再碰剑,百剑如同时被百人拔起飞斩,排山倒海般攻向烂铜铁。
他狂呼一声,边滚边挡,看来已没有人比烂铜铁的姿势更难看,但他总算挑出密麻麻的剑网,虽然已全身布满剑痕。
烂铜铁一站定,伸手抹一把汗,又说道:“丢你妈的,原来真的很了不起,这次真是乌龟脱壳,十死无生。不怕,烂铜铁烂命一条,再来!”
“哈哈哈!丢你妈的死龟孙烂王八臭种十八代枯蛋!烂铜铁你果然够种!朕欣赏你,你以后就跟在朕身边,朕一定保你平步青云,你退过一旁等朕解决这不知死活的贱种!”
烂铜铁正要再冲杀上去之际,伍穷已挡在身前,只见他紧握“败刀”,昴首阔步走入剑阵中。
宫本剑藏见伍穷未作出闯阵架式,也未掀剑阵,让伍穷仔细观摩剑阵排列。
只见伍穷狂笑不羁地看着剑的排列方式,完全漫不经心的模样,如今的他,就如当年勇闯“剑京城”时那般狂态勇猛,神采飞扬。
伍穷看了一阵,破口骂道:“他妈的,就算我再看下去也不会看出个所以然来,我伍穷从来也只是以力破智,用脑从来不是我的方法!”
伍穷忽然扬起“败刀”指着楼顶上余律令等人高声喝道:“丢你妈的!你们看清楚,我今日就向天证明,我伍穷比你们任何一个更狂更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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