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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四 章 马马虎虎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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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剑势如虹,破裂气墙,翻飞夺目,更夺命!
———剑,粹烈凌厉,激荡潭水,下潜破斩!
———剑,牢锁霸气,超越疯痴,直捣心窝!
———剑,耀目炸爆,星火交迸,急风颲颲!
———剑,狂风飕飕,凛例傲盛,威烈壮丽!
———剑,劲气逆溅,如泉喷涌,翻飞恶浪淹没敌人。
———剑,龙吟虎啸,破碎虚空,再夺来两具人头。
———剑,白烟飞舞,枭枭飘出,未能成招!
原来是“名家剑法”的“一八八”,改良为小白领悟而出招的“八八八”,分作八个层次,一气呵成出招,只可惜最后一一一剑未竟全功,毕竟毒力已运走全身挥出“八八八”
后,小白回身退走,缓步慢离去,他不愿逃,但接受“离去”既不可能再拼杀下去,又不应任由宰割,罢战离去勉强可以接受。当然,他的另一目的,是好想知道为何“新娘潭”会留有名剑的自创剑招?这疑问太吸引人。
二十年前,名剑因顽疾不可能治愈,当小儿子名太宗登基后,便黯然离开“剑京城”。
风光一生的名剑,不愿在临终前被别人看到他衰竭力疲的残虚容貌,他只想每一个人的脑海,都留下他英勇强悍气概印象。
独自离开“剑京城”,毅然放弃了一手创立的“武国”,走向最孤独、最无奈的濒死日子。
每一个人都没有再提起这位三大盗帅中,昔日最风光也最传奇的伟大人物了。
名剑,来自“名家”,一代翩翩公子,拜入盗圣门下,成为武林英雄,先入魔,再入邪道,但又能蜕变建立“武国”。
以一介武夫,以一人之力,抛开一切,在失去所有东西以后,再重整旗豉,开创新一页,建立最强大的“武国”,同时制定法制、刑律。军政、礼教……。
名剑再不只是手持一把长剑,挑战八方,杀敌扬威立万的家伙,他是开国君王,是一代神人。
从江湖跃升,号令天下!
更有心统一中土江山,名剑的狂霸、事迹,小白一直衷心佩服。在小白之先,就有他立下榜样,以一人一剑,建立起自己的江山来。无可否认,小白确是受了他的影响,才想到今日的立国为王。
名剑是他的良师、益友、师兄,在小白心目中,名剑永远是自己的偶像,他留下了剑痕,临死前还在创招?
小白再更深一层的想,难道名剑还末死?他只是一直在避世?
太多的疑惑在脑海中转来转去,太难掌握的答案好想得到明白,琴音从哪里来,小白便往前去寻找。
在“新娘潭”内,马哈巴多尔、金银将、摩迦陀喇嘛、王妃以及弩必烈,被一式“八八八”吓呆了。
五人身上已添多了合共约一百剑痕,他们已竭尽所能抵挡,但仍难以截住疯狂剑势。
他们实在不可能阻止得了小白离去,但又不得不去阻,唯一方法就是努力运功疗伤,再集合力量,追上去杀小白。
只有其中一、二人并不足够,因为怕,小白真的好可怕,毒力好应该已令他倒下来,但小白却仍能挥出“八八八”其中七百七十七剑,简直太过疯狂。
但马哈巴多尔五人不远千里而来,又肩负重任,更且已在小白身上下毒,又岂肯放过机会。
好努力的挣扎、好想站起来提步去追,但好可惜……五人都事与愿违,力有不逮!
“新娘潭”的潭面不住冒出一点又一点的血红来,那都全是来自五人双腿剑伤之处。
先前小白的“八八八”,杀力千秋,其中一一一剑刺向五人在潭水以下的下盘,也不知破穿了多少血洞,教双脚残伤不已。
小白慢步离去,但马哈巴多尔等五人,却暂时连追上去的力量也没有,只可以眼巴巴看着小白的背影消失。
大雨还下着,夜半的潭水更冷,五位高手竭尽所能自我调息,尽快要赶上去杀小白。今夜不趁大好良机,明天下午以后,毒力被小白运功逼了出来,从此也许便不再有机会。
更不妙的,是小白王国已建成,五国跟他有了深仇大恨,这只会带来两个结果一、是小白愤而出兵,攻打五国,逐一击破以绝后患。二、是五国国君先赐五人一死,谢罪免小白出兵。
这两个都是大家不可能接受的答案,故此每一人都竭力调息,尽快支撑起来,再追杀小白。
勉强支撑着惨受怪毒蹂躏的躯体,小白踏着蹒跚的脚步前行,萧音又再奏起,曲调子变得轻盈。跳脱,像是为着他终于摆脱围困而兴奋欣喜,雀跃万分似的。
雨仍是无情落下,乘着狂风乱打在树枝上、黄土地上,此时一阵阵虫鸣、蝉呜、蛙鸣……,杂乱的叫声,不约而同的钻进耳窝里。深夜原来的群声寂减,被彻底捣乱了!
小白心头十分着急,他真的好想了解一下,弹奏吹曲的二人,跟名剑有啥渊源?
当年的名剑神勇机智、万全大能、深谋远虑,他可能会在毫无预备下离开“剑京城”
么?
穿过丛林,走过一大段黄泥路,曲音突然停了,月色蒙拢露出一点点光,运足目力看去,在雨丝交织、雾气氤温中,小白可以隐隐约约看到一幅“水”、“墨”画。
对了,是“水”、“墨”画而非“水墨画”!
“哈……,写画先志笔,天意是笔,心意弄墨,天心意合一,可绘神来笔。意随心动,心随意欲,欲随情走,情随时乱,乱来乱去,时乱时不乱,我画更完全!小白耳中听到的,是一阵阵他最熟悉的句子,这……不就是二十年前,他在皇宫内,初遇师兄名剑时,一时兴起,教他用心用意写画之道么?虽然眼前人愈念愈错,但基础还是一样啊!头脑一阵惊喜,但随即又来一阵混乱。先前所闻的是一老一嫩的女人声音,但现下竟然是个似百岁老翁的沙哑话声。难道名剑真的未离世,还活在人间?前面念着语句者,用他手中的“水”、“墨”
画遮住容貌,加上蒙陇影像,小白又被毒性侵害,眼目更是力弱。
但小白仍是好勉强的奔跑上前,只见“水”、“墨”画挪开,出现的人,却又是两码子事。
一张没精打采的脸容,五官相当精致,衣衫褴褛,神态甚是从容,一派天压下来也全不在乎的懒散,是个约二十五岁的少年人。
白发从头上垂下,遮盖了半边脸,只见一目,粗陋航脏,一副乡间鄙夫的呆气甫见到小白,先来打个呵欠,便停了写他手上的“水”、“墨”画,只对着小白随便的点了点头,便迳自又欣赏他手中的画。
小白仔细看了看,见那少年原来可能亦好想画一幅甚么山水画之类,但在雨中写画,雨水打在画纸上,湿透乱墨,又岂能随心意成画,故此原来的“水墨画”,使成了“水”、“墨”画,水是水,墨是墨,并不见得水与墨能混合而成精彩作品少年人却像相当欣赏自己的大作,竟看了又看十分得意的道:“大真人,你懂画么?”
小白本就是写画大行家,当下笑道:“略懂一点吧!”
少年人把他的大作向前一送,笑道:“哈……,我这幅‘小白图’如何?算是好作品么?”
小白愕然后回复平静,道:“你知我就是小白,但我却未知少年人身份啊!”
少年突然放了个屁,竟臭得如腐烂多天的尸首,自己也不禁失笑起来,以笑来遮挡尴尬,一会后才道:“请勿误会,我不叫钵钵,钵钵只是屁声,不是我,我姓马,单名一个虎字,马虎是也!”
小白心中奇怪,马虎,马虎,岂有人家替孩子起此名字?待儿子长大,真的甚么也马马虎虎,不就糟糕了么?
马虎看来早已看出小白所思所想,用手指擦一擦痕痒的鼻子,笑道:“我的皇帝老兄,你可别胡思乱想,爹改我的名为虎,只一心希望马能成虎,他说早年打死了一头吊睛白额虎,怕它会化成厉鬼寻仇,便替我也改名为虎,好歹也来个两虎相争,旗豉相当。”
小白听了一阵,才道:“原来你懂得变声震语之术,难怪又是男又是女,又是老又是嫩的声音,看来所有对话都是你自问自答,好啊,好精彩的古怪伎俩。”
马虎笑道:“咱们说个不停,好像十分投契似的,但看来追杀你的那剩下五个烦人,还会穷追不舍的赶上来,不如……咱们先行一步,寒舍倒有点地方,咱们先退避一下,好么?”
说完也不理会小白答应或否,马虎已用布把琴、萧、画都卷起来,一手便拖住小白,大步向着山顶走上去。
风雨依然,二人快步离去,马虎道:“先前正要去镇上看风光,岂料竟碰上皇帝老兄你,他说过啊,有一天白头跃飞冲九天,少侠成龙登峰类,能超越他统一天下者,就是小白。”
“我闻得那个断手刀霸称呼阁下为小白,又有镇民常说小白已灭了‘天皇帝国’,快将一统天下,呵……,对了,对了,你应该就是他口中的甚么少侠,笑苍天小白了!”
小白点了点头,道:“他,应该就是在‘新娘潭’的大石上,刻下剑痕的一代枭雄名剑吧?”
马虎又突然放了个屁,哈哈大笑起来:“嗯,错不了,但一提起他的名字,我总是忍不住会放屁,那家伙太多屁话,我的耳朵不停灌入,就只好从屁眼出来,乐得舒服!”
小白只觉马虎真的为人马马虎虎而已,绝无大将之风,散散漫漫又随随便便,一副甚么也不在乎的样子。
“你追随过名剑?对了,你难道是他最后收下的弟子了那……他还未死去么?”小白急急地问。
然而马虎正要回答,二人却已来到了山顶绝崖之前,马虎向着对面一指,道:“我的家就在对面。”
搞甚么鬼,眼前尽是一片浮云虚空,哪里有路?绝崖对面会是甚么?马虎难道活在云端上?
看不清的前方,小白摸不着头脑之际,马虎已踏上了绝崖前路,开始腾云而前原来在云雾里是有一条相当稳固的桥,小白看个清楚,桥甚是简陋,只用树藤交织而成,更妙的是如此藤桥却相当具心思,藤与藤之间的交叠、纠缠,有如密密织线,令藤桥变得甚是坚固。
悬崖究竟离对岸有多远,因为眼前只是一大片云海景象,不能透视,故如何也难以看得清楚。
唯一令小白有特别感觉的,只是一阵又一阵凛冽狂风不住从四方八方吹来,藤桥被吹得左摇右摆,又高又低,起伏不定,当真惊心动魄,一不小心掉下万丈悬崖去,不粉身碎骨才怪。
二人走了也不短的路,看来藤桥相连距离足有二、三十丈以上,忽然一阵叱喝之声在后头传来。
五位来自异域的高手,经调息过后,都已复元过来,此刻已追到悬崖前了。
只是前面的藤桥,因为见小白二人身影在云雾中踏行而得悉,但还是未能掌握个中情况,未敢即时追上来。
马虎向小白示意,二人提气一冲便冲弹而前,原来已到了彼岸,双脚踏的是天梯石地。
马虎毫不犹疑,回身一掌便把藤桥轰断,掌力雄浑,竟沿着整条桥笔直震射,尽把藤桥碎散,堕落崖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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