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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十 章 痴想梦成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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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了,完了!
东方心雪半生都是横蛮不爱讲理,对别人动辄骂个狗血淋头才觉痛快,今天报应终于来了。
不一阵子,也许是疾若电闪的一刹那,她的一切感觉就会完全失去,短暂生命将归于虚空。
只是她心里却有一丝悲苦,那还未得到解脱的恨,到死了仍难以平息。自己是失败者,好生遗憾。
一种固执真情,未能化解,总觉上天太作弄人。心雪想呀想,愁思不住涌来,当然好想哭个痛快。但不可以哩,她曾告诉自己,此生也不会再哭,哭只是弱者所为,她必须好坚强。
已堕下许久了,怎么仍未跌得粉碎?
一阵愕然惊觉在心底浮现,才发现自己好像已没有再往下堕,这是甚么原因?
张目大胆去看,哇!竟在半空中停住了,背后似有甚么吊住,教身子未有再往下堕。
回头细看,原来又是那梦儿。他竟然双脚插入了峭壁,踏壁借力,伸出手来抓住她衣领,教她不致再向下堕。
既是震惊又有点害怕的心雪,再也不敢胡乱说话,只怕激怒梦儿又再放手,她便好可能粉身碎骨。
为了不想惹怒梦儿,心雪嗫嗫嚅嚅的道:“好……了,咱们不要再斗下去,算是彼此平手,不分胜负,我带五百人退去,从此交个朋友便是,就这样吧!”
小雪生怕有意外,只好尽快提出解决法子,在她来说这已是最大让步,但反观梦儿,却是毫不动容。
心雪正要再说下去,哪知背后一轻,梦儿竟又放了手,任由她向谷底堕下。
梦儿却一直的追在后,以双腿插入峭壁中代作步行,如履平地,双目冷冷凝视心雪,不发一言。
心雪手忙脚乱的大呼叫嚷,可是任凭她如何嘶叫,梦儿也未有伸出援手,下堕的速度愈来愈快,吓得她心儿也快要跳出来。
梦儿忽然一脚伸出,只用右脚掌把心雪扯停,令她不再继续跌下,总算是有惊无险。
飕飗山风吹来,心雪背后只有脚掌支持,重心左摇右摆,不住摇晃,教她更加胆颤心惊。
心雪已吓得魂不附体,嘴巴不停抖动,脸青唇白,全身也在抖震,再也说不出甚么话来。
梦儿凝视了她那慌惶的样子好一阵,才不慌不忙道:“你要保住性命,便要当天发誓,从今以后拜我笑梦儿为主人,一生一世服侍体贴,否则咱们缘份已尽,你再掉下,我就往上别去。”
一字一句,说得清清楚楚,梦儿的脸冰冷如霜,发出最后警告,只要小妮子说句不,生命便会立即结束。
冷汗从东方心云的额上涔涔而下,过分巨大的压力教她难以透过气来,登时哇声痛哭起来,呜呜咽咽的眼泪直流,身体每一寸肌肉都在抖动,真的怕得要死。
原先的一副刁蛮、倔强、坚定,一下子崩溃了,再也难以欺人,哀伤得不得了。
梦儿那冰冷的脸却未有因此而转变,他没有被感动,只冷冷的再道:“我数三声,再听不到我要求的说话,便休怪无情!”
支持住心雪身体重量的腿轻轻移动,立时吓得她惊叫尖嘶,再也不敢坚持,连忙道:
“是……,我东方心雪……当天发誓,从今以后拜笑梦儿为主人,一……生一世服侍,救我……救命呀!”
早已怕得两唇发白,不住颤抖的心雪,突然再感整个人凌空飘起,跟着便被拖住手,一直拉住向上去。
梦儿踏在峭壁上,不住弹射升高,直至山巅原来之处才放下了依然面青唇白的心雪。
心雪呆呆未能定神,站着如木不动,只是不住的喘气,刚才的惊吓足教她三魂七魄齐飞逝,整个人如堕冰窖,好生可怜。
梦儿却大声喝道:“面见主人,还不跪下!?”一声令下之余,心雪竟感到右颊被火辣辣的掴了一个大巴掌,痛得她眼泪飞溅之余,人就更加呆滞,不懂作出任何反应。
一刹那后,左颊又遭另一巴更痛更可怕的大巴掌,这一回实在太痛,脑际模糊一片,只意识到“跪下”两个字,当下便不敢再怠慢,立即猛然下跪。
梦儿终于稍感满意,走至另一旁,一脚踢来一块大石,就落在心雪身前,跟住一屁股坐下来。
此时的心雪方才定下神,但仍忍不住满眶泪水,双目凝视梦儿,未知他有何摆布。
梦儿不说甚么,先把一条腿搁在跪在他面前的心雪肩上,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
自小便受到无数人的忍让、礼待、奉承,如今却被梦儿极尽侮辱,心雪悲从中来,又再难忍泪水,不住的哭个没完没了。
梦儿怒道:“你哭甚么?”
心痛又哀伤的东方心雪,哪里能立即停止哭泣,说出道理来呢?但只是稍一迟疑,责罚便来了。
梦儿突然吐力,脚重重压下肩膞,痛得心雪惊呼尖叫,梦兜却是怒瞪着眼,凶巴巴的道:“怎么了,现下主人向你发问啊,有问题不肯作答,是以为你才是我主人么?”
厉声叱骂,吓得心雪急急忙忙说道:“不……不敢,我……哭,只是因为自己忆起一些傻事来吧,主……人……别误会。”
梦儿轻轻点头,腿上的压力稍放松,教心雪好受一点,跟住又再问个一清二楚。
梦儿道:“怎么会是由你率领贼兵杀上‘娈童船’?”
心雪道:“我……刚刚跟‘娈童子’在一起,闻得此事,觉得有趣便自动请缨,带领五百人来杀个痛快。”
梦儿道:“你好喜欢杀人?”
心雪道:“在‘罪十八岛’,谁有更强实力便可以在‘合理’情况下杀人,喜不喜欢只是个借口。”
梦见道:“你杀过多少人?”
心雪道:“仆……人只杀过不足十人,其余的,大致都是命人所杀,我……不大有关系。”
梦儿道:“你还想再试试杀人的滋味么?”
心雪道:“没甚么想或不……。”
梦儿道:“不,我觉得你想。你便一定好想,来吧,我带你去杀人,你要杀个痛快,杀个片甲不留!”
心雪登时双目发呆,她大概已知悉梦儿的用意,心里百般不愿,但她敢作反抗么?
在“娈童船”前,五百贼兵仍在等待着失了踪的心雪,过了大概半个时辰,众人正等得心焦,终于见到她回来了。
只是在梦儿的拖带之下,甫出现在众人面前,心雪便立即跪在梦儿脚下,看得场中每个人都简直不能置信,呆若木鸡。
究竟发生了甚么事?
梦儿喝道:“来,给我让大家得悉你的决定!”
话语尽是命令感觉,教五百人都惑然不解,心雪缓缓的站了起来,向四周一扫,便道:
“从今以后,我便绝对遵从笑梦儿,你们都是我带来的,必须也归向他,明白了没有?”
众人面面相觑,说不出半句话来,都以为这个甚么梦儿定是下了些诡异奇药,把原来高傲的心雪迷住了。
心雪突然拔出身旁一人的佩刀,更且一刀斩杀,剖开了他的胸膛,怒道:“谁个不从,我便把他立即处死!”
五百贼兵都一头雾水,不知所措,心雪忽然再道:“别烦了,我已决定下嫁笑梦儿,既为他妻子,当然效忠我夫君,这道理我看没有人不明白了吧!”
说罢,心雪便依在梦见身旁,千依百顺般,甚是体贴。四周贼兵当然惊骇不已,但却突然失声爆笑。
“恭喜啊,原来是嫁了如意郎君!”
“大小姐动情了,难怪咱们都猜不透啊!”
“快……,快回去通知各方朋友齐来饮宴吧!”
此起彼落的祝褔声,从中央处一直散播出去,喜气洋洋溢满周遭,大伙儿都向东方心雪祝贺。
为啥梦儿无动于衷?因为心雪在他耳边轻轻说道:“惟有让他们以为我答应下嫁你,这样才能尽得民心,这些狗奴才要听令于我,也就一样会听令于你了,否则真的要杀个清光啊!”
这一句话正好刺中笑梦儿的心窝,他就是想要得到人心,只要能令大家归顺,便有希望统领“罪十八岛”。
脑海里转了又转,不住的思潮起伏,他终于想通了,东方心雪的误打误撞,刚好撞中了问题的核心。
“罪十八岛”为东方家主所有,偏偏家主无子继承,东方心雪是长女,只要梦儿娶了她为妻,岂不就可以顺理成章踏上岛主之路,有一天可以称王称霸吗?
但……问题又来了,这究竟是真姻缘还是假鸳鸯?梦儿凝视着依偎怀中的心雪,他还是第一次留意对方的眼神。
双目乌灵如梦,竟充满柔情千缕,又似水妩媚,跟原来的刁蛮骄横怎么又截然不同?她的心房不住在急速跳动,好快、好快。
脸蛋上的红霞,似花儿一样鲜艳,甚么先前的倔强之色全都不见,换来是婀娜妙姿,迷人得不得了。
梦儿原来只一心教训这自以为是的刁蛮女孩子,但最后竟弄巧反拙,变成了东方家主的入幕之宾。
他心里仍是犹豫未定,抬头看去“娈童船”,可人正注视着他俩,但可人竟没半分愤怒,还不住的挥手,开心高叫。
可人只是个好简单的女孩子,半分机心没有,当然不会作出一般女儿家的妒忌行为。
梦儿想了又想,事情的发展实在太顺利,他的狂傲感觉不住高升,就似是成功已握在己手,上天早已为他安排一切,凡此种种,只是因为天将降大任于我,才劳我筋骨,磨我心志吧!
好,既然路直顺境,好应该上前疾冲,梦儿忽然想到,他日与东方家主相见,必定会对他的作为有所评价。
必须干一番轰轰烈烈的事来,才能教东方家主另眼相看,内心不住的在细想,终于想通了。
梦儿道:“好,为着庆祝我跟大小姐即将大婚,好应该找一处地方来作新房,这里有哪一处最适合呢?”
“西面的‘雍雅赌坊’有最豪华馆子啊!”
“不,滩头前面的房子可看海,最浪漫。”
“才不是哩,住在‘东方家主’大宅最为适合啊!”
“混帐,那岂是嫁女,男家要有适当的地方啊!”
“就住在城中大街吧,哈……,大家可以随时赌个痛快嘛。”
“不,住在我家好了。”
七嘴八舌的闹个没完没了,只是梦儿其实早已心中有了决定,他轻轻的道:“心雪,你可知我想住在甚么地方嘛?”
心雪看着他那凌厉杀气的眼神,绝对感应到个中的狂傲,她淡淡的道:“你想要拔起一个门派,作为自己的基地。”
梦儿笑道:“哈……,知我者莫若心雪,但一个门派太单调,是先拔一个,再除掉另外的一个,合成一双。”
好荒唐的狂妄,要灭绝“罪十八岛”上十八门派其中之一,又岂是如此轻易,梦儿看似疯了。
梦儿道:“先拔掉‘娈童天宫’,再除去‘刺青堂’,哈……,好事成双,不错!不错!”
心雪望着似疯又狂的梦儿,她竟然冲口而出道:“你……真的好像我所认识的另一个人,跟他一样的霸傲神态。”
梦儿道:“是谁?”
心雪道:“我爹东方家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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