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一 章 天涯海角路




  夕阳西沉,繁星如雨,布满天空,入夜了。
  李厉睁带着一众“天法国”战兵,来到那峡势如龙蟠虎踞的“三心峡”处,原来充满欣慰的心骤变惶惑,因为在峡谷前阻住去路的,竟然是已今非昔比的皇上皇皇上皇指着摩迦陀骂道:“大蠢才呀!我问你一个问题,并不太难,你猜猜如果我在这里设下伏兵,大将军会有何对策。”
  摩迦陀沉吟了半晌道:“如果是我,一定会后撤逃去。”
  皇上皇大力拍在摩迦陀头顶上,耻笑道:“哈……,要是李厉睁的举动也跟你一样,大将军岂不也跟大蠢才一般见识?”
  转身向李厉睁装作恭敬的道:“大将军呀!你跟一万精兵死到临头了,可有甚么妙计呢?”
  李厉睁怒叱道:“妈的皇上皇,老娘今非昔比,单凭你三言两语恐吓便会怕了么?你好无聊!”
  口中骂个不停,惟是李厉睁内心却半分不敢小觑这足智多谋、雄图伟略的昔日“皇国”
  君主。
  就算是十多年前,单以小孩能耐,皇上皇已能一夫当关,“四国四族”中三国四族联手攻击多年,他竟可以独力支撑,固守“皇京城”,未曾被联军破过城池。
  皇上皇乃兵法上的大行家,又精于掌握敌人心理,鲜有败战,就是强如小白也险险命丧于他布局之下。
  经追随亲父横刀学武多年,武功实力提升至高手之列,皇上皇重出江湖,绝对足以翻云覆两。
  李厉睁多年来于兵法中钻研、埋首努力,但跟皇上皇相比,有可能胜过他么?
  她内心有点犹豫,也就是自信心动摇,兵家之大忌也!
  皇上皇阴森森地道:“来吧,证明你有资格当个大将军,谁能离开这里,谁就是更强者。强者败,更强者胜的道理,我想你应该明白吧!”言词中充满鄙视之意,气势绝对凌驾在上。
  李厉睁没有回应,她明白到皇上皇说话的含意,谁能够离开峡谷,谁便是兵法中真正强者,要保住大将军威名,不坠神相声威,必须杀出一条血路。来吧,皇上皇,我李厉睁才不怕你。
  李厉睁和八名副将商议一阵,当下高声喝道:“臭龟孙子,待老娘杀你一个盘满钵满!”振臂高呼,约五千步兵,左盾右戈往山岩冲去。
  李厉睁领着刀女、剑女、箭女、盾女和五千步兵杀上前去,箭矢从头顶忽然如蝗落下,密得把满天繁星都遮挡,令天地变得昏暗一片。
  余下四女各奉号令,率千余人往山峡强闯过去。
  皇上皇嘻笑道:“大蠢才呀,李厉睁只是凭着儿戏般兵法道行作战,幼稚可笑,你却连她也胜不了,哈……,都是不知所为大笨头!”
  摩迦陀听罢沉默不语,只见李厉睁兵分两路,一边牵制皇上皇的伏兵,一边强闯山峡,正是要把皇上皇的兵力分散,待骑兵闯过山峡,再从后把皇上皇围攻。
  如此战略倒也相当出色,惟是在皇上皇眼中却不值一晒。心中不免在揣测,这自负的家伙,当真有妙策杀尽敌人么?
  这二龙分击之术,是为于峡谷中战斗最佳作战之法,只要后头骑兵杀上,当可冲破敌人布阵。面对如此必败局面,皇上皇依然满面自信,究竟他还有何后着?
  皇上皇纵声道:“来吧,来吧,都上来给我送死,哈……,只怪你们跟了又笨又蠢的低能李厉睁,如此贱货,只配在赌坊内大杀三方,在战场上只有被辱被杀的份儿,呵……,贱货李厉睁啊,你害死大家,害得一大群爹娘失去孩子,惨啊!惨啊!”
  斧女、矛女、棍女、鞭女对一切充耳不闻,率着四千多骑兵强闯山峡,战马奔过峡谷,敌人的箭如电射出,可是“天法国”战兵轻易挡下,并未见有啥惊险之处矛女、枪女走在军队最前,健马疾驰如风,奔不到数丈,忽然“哎哟”一声,连人带马竟摔倒在地。
  幸好斧女、鞭女、矛女都身手敏捷,眼见战马有异,忙纵身半空之上,避过一劫。可是身后的棍女却走避未及,堕马倒地,登时颈骨折断身亡。
  各人细心察看,始发现原来地上有数十道浅坑,无数铁链横架在上,战马冲上来便必然被割蹄绊倒。
  四千多骑兵前方的失去战马,后来的又互相践踏,乱作一团,战兵数目一下子死伤逾半,军心顿时大乱,皇上皇将尽歼一万大军的“预言”更形强烈可信。
  李厉睁明白必须先稳定军心,一跃而上,奋力杀上山岩,擒贼先擒王,斩杀了皇上皇便能扭转劣势。只见高踞石上的皇上皇哈哈大笑道:“哎呦,大将军啊,你真的要先加害我么?放心,我皇上皇大人有大量,不责怪你,还送你大礼!”说罢,露出一个诡异得教人心寒的笑容来。
  李厉睁明知皇上皇定有诡计,站在山岩之上竟犹豫了起来,进也不是,退又不可能,忽听得隆隆之声,抬头一看,逾千斤重的巨石竟从山岩之上滚了下来。
  “天法国”战兵马上往下奔逃,可是经已太迟,死伤枕藉,有的头颅爆开、有的压成烂肉。李厉睁狼狈退回山岩下,瞪目怒望向皇上皇,粗眉倒竖,不禁发指肌裂。
  斧女、矛女、鞭女和一众骑兵,利用马尸挡去箭矢,不料羽箭突然停止,像没有发生过甚么一般。
  三女慢慢站了起来,正在思量下一步应如何之际?忽地山岩间飞出千条大蛇,有的长达逾丈,粗苦海碗,大小不一,各自将头昂起,红信吞吐,宛如火焰。
  三女惊魂乍定,只见无数蛇群涌现,身体被蛇儿困缠,不禁大吃一惊。斧女正要甩开蛇群,箭矢又满天射来,教她再也闪避不及,百箭贯体倒地身亡。
  剩下的矛、鞭二女见状,皆惊惶失措,忙背靠山岩。但见四面八方,蛇群合拢而上,势如潮涌,比千军万马更为可惧。
  剩下来未及一半的“天法国”战兵,亦因蛇群涌现已分了心,被箭矢夺去生命。侥幸大难不死的都如二女般靠向山岩。
  二女正要用兵器击打蛇群,赫然间山岩后竟伸出无数手臂,把二女牢牢抓紧,剩下的战兵亦逃不过此劫。
  “嗅”一声,矛女额上便中了一箭,一命呜呼,矛女软倒地上,无数毒蛇往她身上狂噬,咬个不亦乐乎。
  鞭女见矛女死状可怖,心中痛惜,眼见千蛇钻动快要往她身上游去,连忙以腿挑起身旁已死去的战兵佩剑,张囗咬住剑柄,摇首挥剑,斩向缠着她的一双手臂。
  手臂被一剑斩掉,鲜血溅飞,鞭女疯了似的狂斩乱劈,无数锁人手臂掉下,藏身山壁内的敌人惨嚎奔出,失去双臂,都变成了废人。
  鞭女回复自由,眼看四周惊震莫名,带来的四千多“天法国”战兵,通通都横尸倒地,只剩下她子然一身。
  正要转身逃回大将军处,忽见一条碧金色的大蛇矫夭升空,迎头往鞭女天灵盖噬来。
  仓卒应变间,鞭女退开三步,挥鞭接连几个动作,神速无比,“呼”的一声,软鞭缠着蛇首,便向着石壁毒打撞去,及时把金蛇撞个头爆肚穿。
  最前头的大群毒蛇,已离鞭女不足一丈之遥,大蛇加上软鞭,合成暴长一倍神器,尽把箭矢和恶蛇暂且逼退。
  浑身鲜血淋漓,双手微微发抖,回想刚才九死一生的惊险,余悸未止。
  一场血战,李厉睁等一众在前头的精锐之师,已死伤大半,大家对冲过峡谷已认定毫无希望,只求能保住性命已是万幸。
  李厉睁跟身旁的刀女、剑女皆满眶怒火。自从集成“恶煞战兵”后,又几曾试过如此败战屈辱,但见精兵倒地惨死,原来神威的李厉睁,也禁不住泪流满脸,伤心不已。
  再来一道箭墙把李厉睁和二女逼退,皇上皇怪声怪气,大言不惭的道:“大将军,原来如此脓包,我皇上皇也大可放心。”
  李厉睁气得七窍生烟,脸上乱七八糟的血筋凸现,双目如血,喉咙发生野兽般的声音,像要把皇上皇吞下肚子里。
  皇上皇一脸从容,笑道:“大将军不必如此愤怒,我也不要甚么赶尽杀绝,谁个投降,我皇上皇也懒得杀他。”
  好个皇上皇,由始至终都把李厉睁玩弄于股掌之间,甚么二龙截击之术,原来早已预料她有此一着,破得轻易,更且还有必杀一击在后头,待李厉睁冥顽不灵抵抗到底,才彻底痛击。
  运筹帷惺,智者取胜,好明显皇上皇的兵法实力确是倍于李厉睁,当可谈笑用兵。
  反观李厉睁未战已心怯,一切尽在对方掌握之中,落得一败涂地,辛苦经营的一万“恶煞战兵”,就只剩下不足三千人。
  投降者不杀,真的有人贪生怕死么?
  “我投降,不要杀我。”说话的竟是盾女,她急步从战兵堆中走了出来。
  “李将军,对不起,和你一起我根本看不见有任何生路。”说罢便往前方急奔逃去。
  嗅嗅嗅三声,只见劲箭同时穿透盾女的头、胸、腹三处,怕死的人却偏偏早死箭女冷冷的道:“谁个临阵退缩,下场必如她一样。”
  皇上皇一掌拍打摩迦陀的头,耻笑道:“大蠢才呀!要是先前一战,你努力拼死,不妨想想有可能反败为胜,扭转乾坤么?”
  摩迦陀退缩道:“我也想力战,但努力战斗并不代表就能胜利。”
  皇上皇笑得合不拢嘴来,道:“大蠢才果然有点进步,明白到努力并不等于一定可提升智慧,蠢才始终是蠢才,如何努力,亦胜不了天才,哈……!”
  摩迦陀道:“既然我摩迦陀是个大蠢才,只好把难题留下,让天才来解决。”
  就在皇上皇继续嘻笑怒骂,不可一世的同时,已尽失战意的李厉睁正在筹谋,她心中暗暗在想:“既然打不过他,难道老娘连逃走的本事都没有吗?我只要往后逃去,把战兵化整为零,他又能如何?”
  皇上皇突又笑嘻嘻道:“大将军是否想寻找逃走路线呀?让我告诉你吧,马上往后逃,把战兵化整为零,那就有可能逃过此劫了。”
  李厉睁听罢不禁心寒,怎么自己所思所想,竟都在皇上皇掌握之中,再往下该如何应变呢?
  蓦地一阵健马急驰的声音轰然响起,遇如疾雷般由远而近,直逼“恶煞战兵”后方。马蹄踢得沙飞土扬,旋风般卷飞上半天,数十个身穿战甲,脸上带有血污,目无表情的骑兵战士冲杀上来。
  排在最后头的“恶煞战兵”,自然杀力最弱,也就是最容易阵脚大乱的一群。
  如今敌兵杀至,当下惊惶失措,拔刀的拔刀、搭箭的搭箭,却是乱作一团。加上敌人个个血流披脸,就如僵尸一般,充满阴森可怖,实在骇人。
  皇上皇道:“大家请不用怕,那是‘高丽天国’的死人战士,称为‘鬼兵’,外貌虽是骇人了一点,但其实相当可爱,只来夺命,不用反抗,‘鬼兵’是打不死的。”
  李厉睁也不去理会皇上皇的废话,传令弩箭手放箭,可是“鬼兵”身中百箭,竟然仍屹立战马之上。
  剑女见状,把长剑抛给箭女,箭女臂力奇大,犹胜须眉。卸下肩上一张大铁胎硬弓,将剑柄搭在弓弦之上,左手托定铁弓,右手拉满弓弦,随即一放,嗅的一声急响,长剑白光急闪,破空飞前。
  那长剑呼呼声响,直向其中一个“鬼兵”咽喉射去,“鬼兵”被一剑破穿喉头,竟然毫无反应,继续攻杀前来。
  众人开始相信皇上皇的说话,“鬼兵”是打不死的神兵。只见一名“天法国”战兵直冲上前,疯狂似的一棒挥去,打得“鬼兵”脑浆迸溅。
  可是“鬼兵”依然高坐马上,惟是一众战兵却大有发现,原来“鬼兵”体内插有粗若杯囗的铁枝,用来把身体支撑着。
  各人始知“鬼兵”竟是把尸体放在马上虚张声势的“死兵”,根本毫无杀力,也不必惊慌。
  “怎么皇上皇如此无聊?”
  “这些‘死兵’只用来吓人,吓完又如何?这可吓不死谁啊?”
  “后着,对了,皇上皇必定还有后着。”
  皇上皇是兵法上的智者,他又岂会无缘无故的胡来,“鬼兵”当然有他的用途,大概可怕的事便要来临了!
  “鬼兵”瞬间驰至,只见一道火箭,哩的一声,箭矢划破长空,如雪星横过漆黑,落在“鬼兵”身上,蓦地全身焚燃炸开,熊熊地烧个不亦乐乎。
  原来“鬼兵”身上早已灌满火油,经火箭燃点,即成火海一片心人叫马嘶,惨声不绝。
  面对如此境况,李厉睁暗暗叫苦,双腿一夹,战马如箭离弦,大喝道:“跟我冲。”战马踏着堆积如山的尸骸,往“鬼兵”倒下的火海处冲去。
  当李厉睁奔至火海前,战马吃惊停步,大将军勒马停下,拔出一柄匕首,插入马臀,马匹吃痛,当下向火海狂奔过去。
  皇上皇道:“你猜李厉睁能否逃得掉?”
  摩迦陀道:“应该逃得掉。”
  皇上皇一掌拍向摩迦陀后脑:“那你还不快去追,是否要我动手,死蠢才。”
  摩迦陀连声称是,急急追去。皇上皇站在山岩观看火势,见“恶煞战兵”被火烧得惨烈,心中满是兴奋,看看自己的杀计成功,比看甚么也来得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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