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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此生情不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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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不平开始后悔,后悔自己太早杀了可人。
他没想到可人在梦儿心中地位如此重要,以为利用她虚耗梦儿内力,自己便能稳操胜券。
怎知竟把梦儿逼得更疯更狂,变成一头人间凶兽。
如意算盘打不响,自己还可能会被梦儿逐一把身上的血肉撕下,东方不平脑际浮现一个念头。
逃!
此刻的梦儿绝对可怕,面对痛失所爱的他,即使有十成功力也未必能胜,三十六计走为上计,看来只好先避其锋。
杀戮对战,个人武功、智慧虽重要,却比不上一身凛然无惧的气势,武功再强,气势给比下去,最终只有败,败的结果就是死亡!
皮肉被梦儿撕下,东方不平剧痛嘶叫,气势已减弱三分,心中再萌生退意,本来的家主风范经已荡然无存。
早知不把可人杀了,有王牌在手,不到笑梦儿不听我的命令,可惜一子错满盘皆落索,还是退回“罪十八岛”,以岛上居民的人海战术,把疯癫狂人笑梦儿击败一念及此,身随意动,往船身借力弹飞向后,与梦儿拉开大段距离。
眼看东方家主退走,梦儿怎肯放过,背着已破毁了的可人尸首,疾冲抢前,追杀大仇人!
“传奇”也似是感应到主人痛失所爱的忧伤,刀刃透出凛冽杀气,跟主人心意一致,杀东方家主。
神兵挥舞,刮起千重浪花,惊涛骇浪攻向东方不平,要家主留下性命方可离去东方不平虽在退,却十分留神梦儿的攻势,全因梦儿的杀势已超出家主想像范围外,一不小心便会横死当场。
急风劲浪扑面而来,右手虽伤,还能勉强配合左手,发出刚、柔二力把恶浪化解。
猝然,一阵比海水还要冰凉的感觉,传到东方家主的前臂,那一下吓得家主忙把双手缩回,但已迟了一步。
能比海水更寒的东西,便是梦儿的“传奇”。
梦儿以劲力刮起千层巨浪,他绝不会以为如此简单攻势便能令东方家主停下来,恶浪只是掩眼法,真正杀着是“传奇”。
“传奇”随恶浪斩去,东方不平始料不及,用双手去挡,血肉之躯碰上神兵,当然来个彻底粉碎。
剧痛自手臂蔓延全身,失去双手的东方家主,俨如没有利齿的狮子,自保能力顿失,脑海不禁想到死亡。
雄霸“罪十八岛”,建立自己的罪恶王国,怎可被这小子毁灭一切,尽占所有!?
濒死引发一股求生意志,东方不平自知不能败下阵来,即使是断手也要杀敌。
不理会双臂传来如何恐怖的剧痛,东方家主以血肉模糊的断臂怒轰梦儿,誓要杀出一条血路。
前臂虽被劈斩,但仍可发出分涛裂壑的劲力,梦儿未想到断臂仍能反扑,胸口立时被轰个正着。
东方不平杀得疯狂,攻出的劲力叫梦见也感吃不消,被轰飞数丈方遏止去势。
怒意要杀,却有东西把梦儿留下,是可人的挽留。
人已死,情已逝,如何挽留盛怒的梦儿?
不是人力的挽留,而是天意的挽留,东方不平疯狂的一拳委实太重,把捆着可人的长带震断,尸首眼看掉入水中。
梦儿动作快逾疾电,感到背项尸首滑落,转身以手把尸首抓住,才免得可人掉落海里,难以寻觅。
东方家主见良机难得,马上急步退走,不让梦儿有乘势追击的机会。偌大的海面只剩梦儿一人。
看着脸无血色的可人,心头一阵绞痛。若不是自己,她便不用死,如今连她的尸首也保不了,委实十分惭愧。
惭愧、愤怒、悲哀、心痛……种种难受感觉折磨梦儿,教他很想放声痛哭,为可人伤伤心心地痛哭一场。
但未痛哭之前,先要杀人。
杀东方不平!
紧抱着可人,梦儿手握神兵“传奇”疾追向东方不平,一双厉目暴肘恨怒,悲愤已教他的杀力骤然提升八倍。
东方不平老贱人,你逃到天涯海角也要死!
“传奇”不住疯狂舞挥,在水面刮起一道一道的水花追斩家主,幸好家主以灵活身法险险避过,方可保住性命。
东方不平一路亡命奔逃,速度却及不上如疯似狂追上来的梦儿,刚退至“罪十八岛”海滩,梦儿杀神一刀已猛然攻至。
似要撕裂天地,“传奇”带着万千哀伤,如雷轰电劈自半空直斩而下,誓要将东方不平一刀两段。
刀势笼罩范围甚广,东方不平要逃亦逃不到哪里,这一刀只能挡,不能避。
“传奇”暴殖斩下,东方不平用剩下那未有被斩去的半截上臂去挡,护身罡气已提升至极限,来吧!
是一命呜呼?还是大难不死?
一切都不是,而是比死更难受,梦儿一刀斩不破东方家主的护身罡气,但刀劲足教家主直陷入沙土里。
海滩上,沙粒幼细如尘,受不起梦儿的惊人杀力,整个东方不平直插而下,关节都爆裂溅血。
愈是挣扎,细沙愈把身体间的空隙填满,东方不平只剩头颅在外,其他一切尽埋入黄沙之内。
梦儿斩得东方不平严重内伤,喷出一大囗血染得四周一片艳红,构成一幅诡丽景象,让人平添一份凄美感觉。
罢了!穷一生努力建立的东西,原来全是为他人作嫁衣裳,上天如此待我,我还可说甚么?
心中暗暗大叫我命休矣,以为从此离开尘世,但事实却非如此,梦儿没有再进一步斩杀,相反是不再理会东方家主。
把可人破破烂烂的尸首放下,梦儿看得心如刀割,眼神流露着悲怆凄怨,这一生已再不可能拥有爱情。
眼泪一滴滴的流下,落在可人的俏脸上,恍似是可人流下的情泪。
或许可人也想为梦儿流下情泪,可是事情发生得太仓促,生命离去得太快,一切都来不及,只好由梦儿代劳。
海鸟啁啾,似是为可人送上一首安魂曲,梦儿跪在可人身旁,再没有任何举动,仿佛时光也在为可人的花样年华早逝而叹息,停下匆匆步伐留住这一刻的哀伤。
细看落在可人脸上的情泪突然升起枭枭白烟,蒸腾起来,一个已失去生命的人怎能有如此高温把眼泪蒸发,难道可人快要复活?
一瞬间,可人全身发红,接着便冒出火舌,整具尸首即着火焚烧,把梦儿最不舍的东西烧成灰烬。
梦儿虽然心痛,但他以内力焚烧可人尸首,为的就是不欲可人再受任何损伤,将可人最美的容貌永远留在心中。
白烟枭枭在梦儿面前升至半空,让梦儿不禁忆起昔日“狐族”的游戏,“隔重纱”。
自己被绑着手与十来个男子靠拢一起,四周有一些骑在骏马上的女子在绕圈。
可人便是置身其中。
为争夺梦儿,可人与一名短发少女竞争,梦儿还记得可人说过的一句话“他是属于我一个人,你们别妄想来跟我争!”
“隔重纱”是“狐族”一个女追男的游戏,好轻易便会得到对方的心,只要去追便能拥有。
白烟尤似一层轻纱挂在梦见面前,伸手去拨,希望拨走轻纱,梦儿便能再次见到可人灿烂的微笑。
无奈二人从此阴阳分隔,即使可人真的在白烟里对看梦儿笑,也不过是再见的微笑。
本来是一份美好的缘份,为何会变得那样,是谁的错,是谁铸成大错,要梦儿痛心。
东方不平!
梦儿脸上杀意怒现,眼神冰寒似霜的死盯着东方不平,他绝不会让对方死得安乐。
东方不平自知死劫难逃,在梦儿焚烧尸体一刻,本想咬舌自尽,免得让梦儿残杀。
心却又有不甘,岛上家财万千全属自己所有,死了便一无所有,或许在梦儿杀自己前能保住性命,自尽岂不自白放弃机会?
东方家主脑海思潮翻涌,正想着各种逃脱方法,可是仍未想到,梦儿已如死神般逼近。
“只有我才知道‘罪十八岛’上的财宝收藏在哪里,你杀了我等于入宝山却空手而回。”
明知梦儿最初目的是为“罪十八岛”的财宝,东方不平冀望以利诱能把梦儿杀人举动停下。
可是梦儿俨如听不到半点声音,一步一步走近东方家主,身上杀气愈益浓烈。
“不,你不可以杀我,岛上财宝分散各处,即使被你找到其中一份,其他的你必然难以寻获。”
话声未落,梦儿已走到家主面前,冷冷的道:“我不想再见到你。”
一阵狂飙刮地,东方不平要惊叫也来不及,梦儿已把蕴含满腔悲伤与杀意的一拳打穿东方不平头颅。
头颅犹在,但脸上五官已全不复见,剩下一个看得人不寒而标的血淋淋大洞,东方不平已变得面目全非。
这一刻梦儿终可放声痛哭,哭得死去活来。
“我很喜欢你,如果你愿意跟我一起到天涯海角,地老天荒,便不要回避我真情的一吻,否则我会很伤心,天天为你流一勺眼泪。”
二人的过去在梦儿脑海浮现。
那一吻梦儿还记得长得几乎日转星移,两人久久不愿分开,直至吻得倦极之时,二人方才分开。
如今再爱再吻已没可能,唇上的余温已不复再,烈火把可人尸首烧成粉末飘散空中,找不到半点痕迹。
再见了,可人!
正当梦儿独自黯然神伤,凄怆落寞时,远处传来一阵笑声,是笑他大仇得报?
还是笑他痛失所爱?
梦儿一直把感情隐藏内心,从不在别人面前表现出来,现下天恨等都在远处的“神龙舰”,梦儿才敢放声痛哭。
岂料却换来一阵冷笑,东方不平已经死得不能再死,绝不可能发出冷笑,那冷笑者又是谁?
仰望远处,只见海滩的尽头站着一人,身上背着一大袋难以掩盖的金银财宝,另一手握着一把奇怪的刀。
一把有别中土的逆刃刀,普通的刀都锋口向外,那人的刀刚好相反,锋口在内脸上更戴着灰白面具,配以一个赤红长鼻为记,无法看出他面具下隐藏着的真正脸容。
个人与他的兵刃都给人一种相同的感觉——离经叛道,冷峻莫名,人与刀同时发出沉郁悲愤之气。
不用多说他正是天狗丑人。
他为何会在此现身?难道他也是天夭同伙,要来对付梦儿?
“‘罪十八岛’已属于我天狗丑人所有,任何人也不可进岛,除非先留下人头,否则杀无赦。”
“武士道”随话声已落在梦儿身前,看来要占尽“罪十八岛”的财宝,亦不是件易事。
梦儿紧握“传奇”冷冷的道:“天狗丑人,你还记得仍欠我一样东西吗?”
天狗丑人道:“欠你甚么?”
梦儿字字铿锵说得明白,随着“传奇”遥指天狗丑人道:“就是杀你的刀法。“好!我现在便教你。”背上的大袋财宝还未落地,天狗丑人已疾如星丸冲向梦儿。
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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