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刀剑杀无尽




  原来繁华热闹,人声鼎沸的街道,如今已变得鸦雀无声,静如止水。
  充斥着骇人恐怖的杀气,令在街心的路人都退往两侧,不敢与三个杀神接近。
  呼延龙二、江南、夜叉。
  谁是杀人者!谁将被杀!战果难以预计,呼延龙二没有称心的神兵在手,实力大打折扣,胜算少了三分。
  江南、夜叉冰释前嫌,联手杀敌,杀力骤然倍增,胜算也多添三分。
  这一战势力均等,就要看谁个好运。
  夜叉握着“败刀”,江南手执“天煞”,二人把神兵对调,要同心同意,不分你我杀敌。
  呼延龙二如何以手中柴刀击杀二人?
  晚风轻吹,吹起一个烧饼摊档用来包烧饼的油纸,白色的油纸满天飞舞,恍如雪花纷飞。
  油纸在三人身前飘落,遮挡了各人的目光,看不清对方举动,只能从纸与纸的空隙偶尔窥探。
  江南、夜叉不敢抢先进攻,夜叉虽有“天煞”之助提升功力,但在招式的运用上仍跟呼延龙二有大段距离。
  呼延龙二将柴刀收于背后,身子前倾,夜叉、江南无法从此动作看出对方会有多少种攻势,也就不敢贸然进攻。
  二人联手虽杀力大增,但呼延龙二毕竟太强,要杀他绝不可胡乱进攻。
  他们要等,等呼延龙二进攻,露出破绽来,一个截挡、一个狙杀。
  偏偏却有那些扰乱视线的油纸遍散空中,遮挡三人视线,故此难以实行早已预定的计划。
  江南、夜叉都不敢轻举妄动,因为胡乱进攻只会露出破绽,让呼延龙二有机可乘。
  他们只好从纸与纸之间的空隙留心呼延龙二的举动。
  就在看见与看不见的一瞬间,竟同时失去了呼延龙二的踪影,只感劲风扑面而来,似是死神赫然降临!
  呼延龙二只有一人,即使是猝然发难,也不可能会同时进攻二人。
  不理来者是谁,江南、夜叉都运起功力,挥舞神兵,往敌人斩出,阻我者都要杀。
  “败刀”惊鸿掠起,刀光锐烈,三分潇洒,七分惊艳,凌厉华光,旋飞迅疾,结成刀网,破。
  飘飞的油纸被刀气斩得更碎,纸与纸间发出兵刃交击铿锵之声,溅得火花四散夜叉已感到攻来的兵刃正是呼延龙二的柴刀,心想只要死缠着对方,江南便可一剑杀了呼延龙二。
  岂料兵刃相碰,柴刀劲力全消,受不起夜叉的攻势,徙自跌堕地上。
  妈的!
  “败刀”急舞,刀风刮得空气欲破,如虎啸龙吟,斩往攻向江南的敌人身上。
  只见呼延龙二破开油纸而出,一手化解江南剑势,五指夹着“天煞”剑脊,重掌轰向江南。
  掌力澎湃,掌未到,掌风已在江南胸前压出整个掌印,假如这一掌能打个结实,江南定必一命呜呼。
  幸好夜叉及早发现呼延龙二的诡计,转身迥斩敌人,呼延龙二如若再攻江南,恐怕逃不过腰斩命运。
  一个鸽子转身,避过夜叉的“败刀”,呼延龙二踏着江南肩头,借力弹飞远去夜叉扶起江南,见他并无大碍,二人即急急往呼延龙二追去。
  刚才的一轮激战,看得四周旁观者冒出一身冷汗,呼延龙二藉油纸之助偷袭二人,任他攻杀哪一个,剩下的都会猝然发难,因此才想出人、刀分攻之术。
  夜叉武功比江南高,呼延龙二若选他进攻恐怕会花一点时间,江南赶来,自己便难逃死局。
  因此呼延龙二以柴刀瞒骗夜叉,望能在短短一瞬间把武功较弱的江南杀掉,令二人未能联手作战,他便稳操胜券。
  可是夜叉应变之快却出乎呼延龙二意料之外,来不及杀江南,只好趁此机会逸去。
  当中的紧张刺激处,连不懂武功的路人也看得屏息静气,冷汗直冒,可见刚才千钓一发间真的生死立判。
  呼延龙二不住在“天都城”内游走,夜叉、江南一直在身后紧紧追随,以夜叉的武功应快过江南追到呼延龙二,惟怕对方又再分散二人力量逐一狙杀,夜叉只好一同进攻。
  呼延龙二在城内的横街窄巷左穿右插,奇怪是他却不向城门进发,似是不愿猎杀游戏结束。
  江南功力有限,夜叉刻意放慢,追不多久,便被呼延龙二施展诡异身法逃脱,再也不见综影。
  不能把呼延龙二的人头带回去,等同太子梦就此粉碎,两者心有不甘,不停在横街窄巷找寻呼延龙二的身影。
  远处忽地传来一阵厉呼惨叫,二人循声追去,已见呼延龙二手握一刀一剑,身旁是数具身首异处的尸首。
  呼延龙二绝非儒夫,身为“马亚”大王子的他,生命中不可能有“逃”这概念刚才呼延龙二退走,并非害怕江南、夜叉二人联手,而是手中兵刃不太称手,武功难以全面发挥。
  一直在“天都城”内游走,为的是要寻找合适兵刃,以提升杀力狙杀两个侮辱自己的臭小子。
  如今刀剑在手,呼延龙二陡增杀力,即使江南、夜叉联手他也有绝对信心叫二人碎尸万段。
  寻得兵器铺,呼延龙二把店内的人尽都杀掉泄愤,可见他被江南二人追杀,内心感到极之屈辱。
  呼延龙二怒道:“你们很想杀我吗?我现在就让你来杀。”
  刀如疯虎,剑如狂笼,呼延龙二分别以刀剑攻向夜叉二人,再不是声东击西之势,而是置诸死地的真功夫。
  呼延龙二不住抢攻,刀剑把夜又、江南联手之势分开,教他们有心联手却无力进攻。
  左手剑似缓实急,剑尖灵活巧动,轻易拨开江南“天煞”,似蛇一样钻向江南的胁下刺去。
  “天煞”回守,荡开攻来敌剑,终究仍是慢了一步,江南胁下被刺出血洞,溅出血花。
  刀剑在手的呼延龙二武功不止高出数倍,教江南每截挡一招,身上都必然受伤长此下去,恐怕江南定会死在呼延龙二剑下。
  一旁的夜叉,虽比江南好一点,但也是处于苦斗中,呼延龙二劈出毫无斧凿之痕的十多刀,每一刀非但功力十足,且角度诡异刁钻,中间全无予夜叉反攻的破绽空隙。
  夜叉一路死守,从中捉摸到呼延龙二的刀路,正要反守为攻,岂料刀势骤然收敛,换来的竟是灵活多变的剑法。
  刚从刀法中理出头绪,一下子又换上招招夺命的剑法,夜叉以“败刀”护佐要害,败得一退再退。
  呼延龙二时而以刀攻江南,以剑杀夜叉,数十招后又再交替使用,令二人难以捉摸到他的武功招数,也就无从反攻。
  夜叉身上已有数道剑伤,江南更不用说已是伤痕累累,如此下去,二人定必死在呼延龙二刀剑之下。
  同时弹开,退出呼延龙二杀力范围之外,两人重新苦思杀敌之策。
  呼延龙二显然有心把二人分开,免得让他们有联手之局把他杀败,各自为政,杀力减半,绝难取胜。
  江南以眼神传话,望一望夜叉,再望一望手中“天煞”,像是在问:“如何再战下去?”
  夜叉亦以眼神回话,指一指江南“天煞”,再指一指手中“败刀”,接着在咽喉上一划,意思是:“封刀剑。”
  二人冰释前嫌,从眼神中已得悉对方心意,各自往前踏出一步,决定以新的攻势击败呼延龙二。
  “败刀”、“天煞”同时攻向呼延龙二,“马亚”大王子心中想道:“还以为会有甚么厉害攻击,原来又是一成不变。”
  刀劈夜叉,剑刺江南,呼延龙二再次一心二用,一人使出两种截然不同的刀法剑招,决心夺取两对手性命。
  夜叉以“败刀”战狂刀,早已得知呼延龙二每一招的变化,要破招甚为容易,怕只怕敌人再次改刀为剑。
  心中还是在猜想,呼延龙二竟真的以剑代刀,杀夜叉一个措手不及,岂料一剑直刺,夜叉却消失无踪。
  手中剑依旧有人跟他对战,却不是他要杀的夜叉,而是一直以剑攻击的江南。
  剑刺江南,刀劈夜叉,战况依旧没变,呼延龙二不是改变攻势,刀剑交替,为何战况仍是一样。
  只见夜叉、江南死缠着手中刀剑,自己如何交替使出,也不能从他们攻势中把刀剑对调。
  刀法慢慢被夜叉克制,再斗下去,恐怕即使能杀了武功较弱的江南,自己亦会被夜叉杀得重伤。
  呼延龙二渐入困境,决意要以十成功力杀敌,手中刀剑同时狂挥疾舞,以雷霆万钧之势暴烟斩下。
  夜叉、江南均知此招要置自己于死地,鼓足内劲“败刀”与“天煞”之内,要来个硬拼硬挡。
  兵刃交击,铿锵之声响彻云霄,说到底呼延龙二手中拿的并非神兵,碰上“败刀”、“天煞”,当即骤然粉碎。
  手中兵刃尽碎,呼延龙二面上并无驾讶,双脚分别把“败刀”、“天煞”截挡,再从兵刃处借力弹飞往身后的兵器店铺。
  夜叉、江南见敌人退走,当下穷追猛打,逃吧,在咱们二人合力之下,恐怕你背上插翼,也难以逃出“天都城”。
  呼延龙二停在兵器店内,再没有退,墙上挂着的刀刀剑剑漾着森寒杀气,令呼延龙二陡增威势。
  夜叉二人却懒理你是天王老子,还是阎王杀神,只要你死,自己便能荣升太子,美梦在前,杀力无涛。
  “败刀”、“天煞”眼看快要斩到呼延龙二身上,忽然“马亚”大王子狂吼怒叫一声,震得二人攻势呆滞起来。
  呼延龙二觑准时机,双手发出一股阴柔吸力牵扯墙上刀剑,眨眼间,整个兵器店内的刀剑尽受吸力影响,被扯到呼延龙二手中。
  如此的攻势,比刚才呼延龙二手中一刀一剑更为恐怖。
  双手以内力为引,牵动接近二百把刀剑狂攻夜叉、江南二人,任凭敌人如何厉害也必死在暴如雨洒的刀剑之下。
  未料呼延龙二有此一着,一下子便反败为胜,难道两人真的未有资格成为太子,要死在呼延龙二手上?
  已寻到良机飞黄腾达,绝不可就此死去,夜叉、江南拼尽全身气力也要保住性命。
  “败刀”、“天煞”不住把飞来的刀剑击碎,誓要从中寻觅生路。
  刀、剑仍是无穷无尽,二人挡下一把,另一把又再攻至,挡之不尽,斩之不竭,身上刀伤剑伤亦同时不住加增。
  背靠着背,免去后顾之忧,疯狂截挡终把最后的大刀也挡了下来,侥幸保住性命。
  接近二百把的刀剑,皆被两人挡下,可惜夜叉、江南同样也是筋疲力竭,气喘咻咻,双目仍死盯着呼延龙二,不杀对方誓不罢休。
  即使要死,也要你与我共赴黄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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