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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九 章 烙掌为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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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柜的大惊,抬起头来看了凌海一眼,忙用手将令牌一盖,客气地道:“哦,住店呀,走!我们这里有最好的客房,我带客官去看看。”
“那就有劳掌柜了。”凌海轻轻地收回令牌道。
凌海跟在掌柜的身后走进后院,这是“万盛酒楼”的掌柜住宿的地方。
“小人万达,见过公子。”那掌柜立刻恭敬地道。
“嗯,有没有完颜那金的消息?”凌海平静地道。
“听兄弟们说,完颜那金在城西古庄出现过,可是古庄在临猗的势力很大,我们不能进庄查探,但却可以肯定古庄中人与完颜那金有联系。”万达恭敬地道。
“好,你做得很好,可和丐帮兄弟取得了联系?”凌海赞了两句道。
“消息本就源于丐帮。对了,听说今天凌晨之时,有一个独臂老头进了古庄,可是一直都没有出来。听丐帮兄弟讲,这独臂老头应是一个绝顶高手,也似是找完颜那金,可是却一直未曾出来,而且有很明显的打斗声传出。”万达补充道。
“哦,有没有看清那老头的面目?”凌海奇问道。
“没有,当时天色比较暗,那老头浑身的杀气又太浓,丐帮兄弟根本就不敢靠近他,所以便不知道。”万达无奈地道。
“你派人到城东郊靠北方向五里地的树林中将兄弟们迅速接过来,我要先去古庄。同时通知丐帮弟子观察古庄四周的动静,若有人出来的话,必要追查清楚!”凌海沉声对万达道,说完转身拉着孙平儿问明地址向古庄急行而去。
古庄庄主古生财,以一杆大枪在山西武林的名气很盛。
古庄的院墙不是很高,但大门却很厚实,给人一种沉重而纯朴的感觉。
凌海来到古庄门口,却看到了一件心惊的事情,门口两只大石狮子立起威猛不凡的气势,可是左边的石狮子上却有一只近半尺深的焦黑掌印,石头内陷,显是有人用手硬按进去的,且烙痕很新,大概不会超过三天的时间。
孙平儿惊骇地望了望凌海,凌海看出了孙平儿眼中的惊骇,但他心中却十分清楚,这掌印是谁烙的,天下再不会有第二家分号。
“是柳长空的‘阴龙掌’,那断臂老人便是他,司马屠肯定在里面,否则他应该早就出来了,这古庄的人还没有留下他的能耐。”凌海沉声道。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呢?”孙平儿挽着凌海的手臂柔声道。
“我是柳长空的师侄,你是我夫人,反对吗?”凌海把手向右边的石狮子上一放,浅笑道。
“一切都由你作主,你要人家扮什么便扮什么。”孙平儿娇羞道。
“不是扮,而是实事求是,知道吗?”凌海也不怕是白天,也不怕人多,低头在孙平儿脸上吻了一下道。
孙平儿的脸“唰”地一下红到了耳根,但立刻惊异的发现右边的石狮子上也烙下了一个近半寸的手印,比左边的略浅一点点,也没有焦黑,但可以看出与左边的掌印同出一源。
“这便是柳长空另一手绝学劈山掌,我却没有练那阴龙掌的兴趣。”凌海笑了笑,走到古庄的大门旁,“砰”地一声击在那浑厚的大门上。那一阵闷响传出好远,甚至把古庄所有的人都惊动了。这还是凌海收敛了功力,否则,这道大门大概会变成破烂的尘末了,不过这样也足够让人把门打开。
“吱吖……”一声,有人把门缓缓地打开,大门内的古庄庄丁迅速聚集,气势汹汹地向凌海逼到。
“喂,奶奶你的,大白天关什么鸟门,又是在里面干你娘的杀人放火的勾当吧,老子我要进来找人,你们靠一边站去!”凌海改变声音粗鲁地骂道,并拉着孙平儿的手向古庄内大步迈去。
这时,一位锦衣中年人站了出来,抱拳沉声道:“阁下是哪条道上的朋友?我们古庄好像没有得罪阁下。”
“你是谁?你敢得罪老子吗?你若得罪了老子,老子早就把你的这什么鸟庄一把火给烧了。”凌海挥臂装作一副大老粗的样子傻哩巴叽地吼道。
“哦,那朋友是来找碴的哆?”那中年人脸色变得很难看,但还是耐着性子道。
“妈的个巴子,你没听到老子的话吗?老子是来找人,找人!你知道吗?”凌海装作气愤地样子一挥臂,口沫横飞地骂道。
“大胆,想找死……”
“呼”地一声,一柄大枪从一名年轻人的手中飞刺了出来,幻出朵朵枪花,向凌海刺到。
“小王八羔子,你敢惹老子,操奶奶你个熊!‘,一手轻轻地一抓,竟把那枪尖抓个正着,然后轻轻一送。
“呼”地一声,那年轻人连枪一起飞跌两丈,落入人群,连爬都爬不起来。
中年人脸色大变,而凌海却悠闲自得地道:“你看到我师叔了吗?”
“你师叔?你师叔是谁?我们古庄中没有外人来过。”中年人阴沉着脸道。
“妈的个巴子,明明老子师叔进了你这个鸟庄,而你却说没有外人来过,是不是欺老子是个大老粗?俺老婆可是精明人,想骗人?老子把你鸟庄给拆了!”凌海装作怒火冲天地捋起衣袖,便要打架。
“这位朋友,不要这么大的火气嘛,我们连你师叔是谁都不知道,叫我们怎样告诉你呢?
若知道是谁也许还会告诉你也说不定。”一个留着美髯的中年人从容不迫地走过来不愠不火地道。
“庄主,这人他……”那锦农中年人有些不平地道。
凌海装作一副没过大场面的样子打量着这美髯中年人,口中还唠叨道:“只有这一个还看得顺眼一些,下巴和脸上那一把毛生得极为恰当,嗯。”
孙平儿直想笑,但见凌海那煞有其事的样子,她只好压住笑意道:“我们师叔便是‘双掌盖天’柳长空,这是我师兄,也是我丈夫余不蠢,我叫姜不辣。”
那美髯中年便是古生气,听了两人那样怪的名字也不由得皱了皱眉,但迅即恢复笑意道:
“久闻大名,可是柳大侠并未来本庄呀。”
“妈的个巴子,老子还以为你长了一把毛便是不错,没想到你毛黑竟生虫子,眼里竟揉沙子,你以为能哄住老子吗?”凌海装作暴跳如雷地样子,就要上场打架。
古生气的脸色也很难堪,只是孙平儿却一把拉住凌海沙哑着声音道:“你就是古生气了,堂堂一庄之主,居然说出如此骗人的话。我师叔明明进了你庄,还给我留下了暗记,而你却睁眼说瞎话,我师兄可是个粗人,若你们再不让我们进去搜查一遍,那可真要拆庄了。”
“无名小辈竟敢大言不惭,你们能有多少斤两?我只是敬你们是武林同道,才对你们客气一点,给三分颜色,竟想开染房,不识抬举!”古生气动了真怒道。
“呀,哈,喝……”那些庄丁的长枪立即织成一道杀气墙!
凌海“嘿嘿……”一阵怪笑道:“师妹,不给他们颜色看看,还以为我们真的便开不了染房呢。”说完,手掌幻成一片迷雾迅速推出。
孙平儿的衣袖跟着立刻飞洒而出,让古生气也大吃一惊。
那些枪织成的杀气墙在凌海的眼中真是漏洞百出,但他却要收敛武功,把司马屠逼出来,也便不能一举将这些人尽杀,不过他的掌势依然狂猛异常。身子一缩,手竟在每一根枪上柏了一掌,脚出踢中几根枪杆,不过衣服却被挑破了一点。
那些被他双掌击过的枪应手而折,竟化成飞刀向回杀去,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妈的个巴子,以多欺少,以为老子就怕了你们这些王八羔子,简直没吃到亏。”凌海一边怒骂,一边不停留地向那断了枪的庄丁攻去,孙平儿的衣袖一下子卷住所有刺来的长枪,用力一抖,竟把所有的枪全都扯了过来,然后倒送回去,势如魔龙,直把古生气也震住了。
但他到底是个高手,又是一庄之主,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属下死去呢?他猛地一伸手在空中抓住一杆长枪,但经力一冲,他的双手也被震得有些发麻,可是他仍然一抖手中的长枪,枪竟似软成了面团一般,圆圆地划了一圈,所有飞向庄丁的枪全都被绞落,但古生气也向后猛退了一步。
凌海的动作很快,几步便插进只剩下数杆长枪的枪阵中,一带一推。他根本不把那击在手上的枪看在眼里,反而装作傻傻地一笑,道:“老子手臂铁打的,几根木枪算个鸟,刀都砍不伤。”那锦衣中年人也是一惊,不得不挥剑而上。他用的不是枪,而是剑。
这一剑也很利,是个高手,但对于凌海这样的超级大剑师来说,却如小孩玩游戏一般,只是碍于不想显露真功夫而已。他立刻执出一柄小飞刀来,低喝道:“他XX的,跟老子动刀子是吗?”
他的小飞刀化成一道寒芒,刚好插入那团巨大的剑花中,“叮当”一声,便封死了中年人的剑式。但凌海并没有将飞刀飞出,只是在掌心不断地旋转,就像是一只风车迎风而舞,将锦衣中年人的剑,路路封死,还笑道:“喂,你叫什么名字,有我小刀舞的风声好听吗?”
这可把那锦衣中年人气得要吐血,但却无可奈何,他的剑无论怎么使,都被那柄小刀封剑尖,而且力度大得惊人,一时手臂都有些麻木了。
这时古庄的庄丁又聚了很多,共有五十多人,把凌海与孙平儿围得密不透风。可惜,这些人的功夫在凌海和孙平儿的眼中实在太差,虽然凌海收敛了不少真力,但在这些人中仍然如游鱼一般灵活,那小刀尽以近身相搏的方式,杀得那些人手忙脚乱。
其实,这些人的武功也不是太差,还可以算得上是好手,但凌海却有一双通神的眼睛,虽然手中的小刀使得一般高手的招式和功力,不过他却看清了这些长枪的无数处破绽,简直把他们看得体无完肤。
他的身形在这无数杆长枪中穿掠,不时以劈山掌震飞几人,使所有人都惊骇莫名。而凌海却大笑道:“师妹,想不到跟这么多人打架居然如此好玩,我们下次再去找人打架好吗?”
孙平儿笑道:“不错,不错,但咱们下次找谁打呢?”
“唉,想事情好麻烦,先把这些人打倒,然后把这个鸟庄给烧了之后,再仔细想想吧。”
凌海有些不耐烦地道,手中的掌风加厉,小刀以横切、斜划、直刺等很简单的招式击出,却在那些庄丁身上割出了满身的血痕,有的人被刺入心脏和要穴,便是死路一条,而有的人却使他们失去了战斗能力。这还是凌海并不想多开杀戒而已,否则每个人不是受伤,而已经失去生命了。
不过也杀得那些庄丁,心惊胆寒,古生气也打心眼里冒出寒气,那个柳长空已经让他庄中人死伤尽半,而今又来了这两个煞星,真是雪上加霜,不由得高喝道:“关上庄门。”
“哐啷……”庄门猛地关上了。
凌海知道,该是司马屠出场的时候了,但他还是装作一副毫不知情地样子笑道:“嘿嘿……师妹,咱们这叫关笼宰鸟,这鸟庄中的鸟到明天恐怕就只剩下满地的鸟毛了。”
“死到临头,还说大话!”古生气冷哼道。
“妈的个巴子,老子只是要找我师叔,你这王八羔子找老子打架,现在打得鼻涕满嘴流还吹大气,奶奶个熊!真是天下什么样的人都有。”凌海怒道。
“好,好,骂得好,两位果然是高人!”一声温和得有些让人心寒的声音传了过来。
凌海立刻收敛生机,将手中的小刀猛地划出,立刻让几人丧失战斗力,而锦衣中年人也受伤而退。这声音是司马屠发出的,凌海在梦中都听得出这声音。
“你是哪个毛贼,也来取笑老子?”凌海望着从后院中走来的司马屠怒喝道。
“不知死活的野人,居然敢对王爷出言不逊!”古生气怒喝道。
“妈的,管他是王爷还是王孙,他是竖眼睛横鼻子吗?难道他比老子多了哪一点,他有两只鸟不成?”凌海粗鲁地骂道。
孙平儿从来都未见过凌海会如此粗鲁,也想不到凌海换了一种模样,却会说出如此粗鲁的话,不觉又是新鲜又是好笑,殊不知凌海与猎鹰等人一起住了三年,什么样骂人的话未曾见识过?现在这些只不过是小菜一碟而已。
司马屠的脸上显出一丝不快,但却没有动气,对他这种人来说,想让他动气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甚至比一场巨斗更难。
“我看你是一条汉子,才想和你交个朋友,兄台如此生气又是所为何事?”司马屠耐着性子挤出笑脸道。
“哼,我小时候总长不高,别人给我取了个外号叫‘土豆’,而你叫我高人,这岂不是骂我?”凌海怒气难消地道。
孙平儿不得不咬紧牙关不让笑声冲口而出,可是憋得的确有些难受,凌海那煞有其事的样子真是又新鲜,又刺激,将司马屠这绝世高手都弄得有些糊涂。
“哦,原来如此。”司马屠不由得觉得好笑道。
“好笑吗?你没见到过可笑的事吗?老子就这副德性!喂,你是哪门子王爷?”凌海故意戏弄道。
司马屠皱了皱眉,疑问道:“你们是柳长空的师侄吗?”
“妈的,老子的身份还用得你怀疑吗?当然是了,你以为老子不想当他师叔呀,可是他却比老子先出世那么几年。对了,你见过我师叔没有?”凌海不耐烦地道。
“可是我好像没听说过他有师兄呀,更没听说他有过师侄。”司马屠脸色变冷地道。
“奶奶个熊,你以为你是俺老娘拜的大慈大悲观世音菩萨呀,什么都知道,你知鲤鱼的肠子拉直有多长吗?你知道我家以前的母鸡一共生下了几个蛋?你知我家以前的牛一共吃了多少斤草?你知我以前那村子里有多少老头、有多少俏寡妇,有多少小孩,有多少大男人吗?
真是莫名其妙。”凌海叽哩呱啦地骂道。
众人一时都呆住了,没想到这个土包子粗汉竟说出这样一大堆的问题,不由得都想笑。
“你叫什么名字,可看见过我师叔?不说我们可要进去找了。”孙平儿也沙哑着声音冷冷地道。
“你们不用装,也不用找,我会把他还给你们,还会让你们去见他。”司马屠冷冷地道。
“他在哪里?”凌海急怒地问道。
“给你!”司马屠将藏于身后的手甩了出去,带着一团无匹的劲风向凌海撞来。
是一颗人头,柳长空的人头!凌海的眼神可以使快如疾电的东西产生一种在感觉上慢化的过程。那不是靠眼,没有人的眼睛可以看闪电如水流一般慢,甚至半点速度都不可能减,眼睛所见的电光依然是不可估量的,是最极限的速度。凌海看到这东西变慢只是一种心觉,肉眼虽然不行,但心却可以,心神与大自然相接之后,一切速度的概念便会有所改变,人的修为越高,他的心感越强,那些在别人眼中看来不可思议的速度,他看来、感应起来便觉得不过如此而已。凌海的心完全与天地接通,他的心感已经达到了最高境界,对这迅若奔雷的电芒,他却知道是柳长空的人头,于是他真的动了杀机,他出手了!
手中的小刀化作一道淡淡的电芒,那几乎不叫芒,那是一种快得连光都来不及反射的速度,凌海大喝一声,整个人都化成一道朦胧而不实在的幻影向司马屠飘去。
孙平儿绝不会袖手旁观,这时正是该她全力出击的时候了。她乘古生气一愣一惊的间隙拂出了云彩一般的衣袖,有说不出的潇洒得意,带着一种淡淡超然的风情挡住了古生气所有的视线。
古生气眼中只有那片云袖,甚至没有太阳的光线,那片云袖散发出一种奇异的魔力,一种让人心醉的魔力。
“你是凌海!”司马屠惊骇地吼道,但他已经没有细想的时间,因为凌海的攻势到了眼前。那颗人头对于凌海来说根本就不成阻碍,司马屠送出时并未当他是凌海,且也并不是想将对方一举击杀,他甚至有一点想将那粗汉余不蠢收为己用,只想降服他。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对方居然是凌海,他最畏惧的对手便是凌海。
在中途,凌海由一道朦胧的幻影变成了一道美丽的彩虹,当他的人和剑过去了之后,那反射出来的光才到达人的眼中,这是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这是一式不可思议的剑迹,已经完全没有招式可言,这只是一种轨迹,完美至极的轨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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