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歌未眠,他哪里还能睡得着?明日便能抵达熊城,到时候轩辕就会将他交给创世,那时他哪还有命在?
上半夜,花战和燕五在他的营帐巡回了几趟,像是在加强防务,实际上是害怕他跑了,这一点龙歌怎会不清楚?这当然更增添了他心头的担心,同时也使他去意更坚。既然熊城是回不去了,如果回去了恐怕更糟糕,倒不如去王母国搬来救兵,再返回熊城。假如蒙络和创世得不到他的人头,说不定不给轩辕解药,到时轩辕势必会与创世、蒙络大战一场,那样他就可名正言顺地回来清乱而坐上太阳宝座,那时凤妮也定已因蛊毒不治而亡。想到凤妮会因蛊毒不治而亡,龙歌心中微微有些惋惜,毕竟自己只有这么一个妹妹,不过他自己的性命当然更重要一些。
龙歌并不觉得应该为凤妮可能会死而担忧,那是因为他们自小便分开在两地,并没有太深的兄妹情。而龙歌更是一个自私自利之人,只要能够保证自己的安全,其他的人都无所谓,包括凤妮在内,这个世间最重要的便是他自己。是以,龙歌决定走。
事实上,对于蛊毒龙歌是一点办法也没有,如果说是其它的毒,他或许还有几分把握解除,但蛊毒乃是活物,只怕连王母也有些棘手。
夜好静,虽然狐嚎枭啼时起时落,但这更凭添了夜色的寂静。
龙歌并未再听到帐外有任何声响,他静听了良久,肯定帐外再无动静后,迅速起身。经过几个时辰的调息,他的伤势已经稍有好转,是以行动极为利落。
轩辕的营帐与龙歌的营帐有八丈之遥,而龙歌的营帐与拴马之处极近,此时他白天所乘的那匹马正在不远处甩着尾巴,四周并无人监视。
龙歌大喜,此刻不走更待何时?急忙抢步带马,他本欲将轩辕所有的马匹都杀掉,但却听得有响声自别的帐中响起,吓得他只得立刻上马向黑暗之中逃去。
马蹄和马嘶之声立刻惊醒了所有人,只听花战喊道:“有人偷马,快追!”
龙歌骇得魂飞魄散,一夹马腹,将马催得飞快,迅速没入茫茫夜色之中。
轩辕披衣而起,花战诸人已经汇聚在战马之旁,众人相视一笑,并不加以追赶。不过,他们知道,轩辕的目的已经达到,龙歌再也不会返回熊城。至少,在近几个月之中不会返回熊城,只要有几个月的时间,就足够轩辕做好许多事情。
龙歌做梦也没有想到,这一切都是轩辕一手安排的,包括那三名龙族战士的对话。
龙歌怎知轩辕因灵鸠而早已侦察到了他的行踪?且故意安排那三人虚张声势地一阵对话?当然,如果不是因为凤妮,轩辕根本就没有必要这么做,只须除掉龙歌就行。但毕竟龙歌是凤妮的兄长,若杀了龙歌,他如何能向凤妮交待?最好的办法就是不用对龙歌造成任何伤害便逼走龙歌。因此,轩辕就布下了这个疑阵,让龙歌感到只要留在有熊之地便会有生命危险。以龙歌那自私自利的性格,他自然不敢轻易冒险,惟有离开有熊而去。
轩辕几乎是看透了龙歌,这才将龙歌玩弄于股掌之间。
当然,这不能怪龙歌,只能怪这个世道的残酷,利益与利益的争夺是永无休止的,而关系到权力、利益的争夺更是如此,总会有人会败得一无所有,这就要看各自的手段了。
龙歌败给轩辕,并不是一种偶然,这也是在于一种资本的积累,轩辕拥有的实力是龙歌所不能比拟的,而轩辕之所以拥有这般实力,是因为拥有龙歌所没有的机缘和智慧及人格魅力。
事实上,轩辕的崛起,可以用一个词来表达,那便是——奇迹!
轩辕以奇迹般的速度崛起,又以奇迹般的速度发展壮大,再以奇迹般的力量去战胜一个又一个的敌人,这才拥有了今日不可动摇的地位。
可以说他的发展是一个奇迹,而他的人性则是一个另类,绝不附庸于世俗的另类。因此,他拥有了别人所没有的智慧,他比别人更知道如何去对待一切,思索一切别人从未想过的问题。
另类,本就是一种思想和行动超越凡人所思所做的一个群体,轩辕的另类则是他拥有了远超凡人的思想、智慧和洞察力,这也是轩辕能够成功的资本。
轩辕多情,但绝不优柔寡断;轩辕讲原则,但绝不会心慈手软;轩辕讲仁义道德,但绝不会古董得不耍阴谋诡计。是以,轩辕能够不断壮大和发展,能够在洪荒万国之中傲然崛起。
这一切都不是侥幸,不是偶然,若说偶然和侥幸,那不是指轩辕的智慧和人性,而是他的际遇。
轩辕的际遇确实很侥幸,自被吞入蛇腹之后,幸运之神便一直眷顾着他,虽然总是险死还生,但一切都是有惊无险。当然,换作别人,他也早死过不知多少次了。但是轩辕仍活着,而且活得很茁壮,这是因为他确实拥有活着的本钱。
轩辕知道这一切都是来之不易,因此他分外珍惜这一切,更懂得如何去保护这一切。所以,任何阻碍他发展的人都会被他无情地踢开。或许这个世界是最适合轩辕生存和发展的世界,他也为此感到幸运。
“可以起程了,我们早点去与七叔诸人汇合吧!”轩辕淡然道。
叶七诸人早已将鬼三准备好了,轩辕要以鬼三向罗修绝交换蛟幽。
若说要战罗修绝,轩辕确实没有丝毫把握,便是面对刑天,他也无法取胜,何况罗修绝呢!
天魔身为鬼方第一人,其武功究竟会高到何种境界那确实很难说,但自刑天的表现不难看出罗修绝的一身修为应已达到了神鬼莫测的地步,只怕不会比蚩尤逊色多少。因此,轩辕不敢直接去鬼方抢人,他必须以鬼三之命去换蛟幽之命。
这是雁菲菲的遗愿,想到雁菲菲,轩辕的心便隐隐作痛,一个人取得的成就再高,如果没有自己心爱的女人一起分享的话,那这种成就也就没有什么值得庆幸的,那或许是一种遗憾,抑或是一种悲哀。
下书人早已向荤育部送去了请求换人的要求。
罗修绝终于对轩辕这个人重视起来,短短的一个多月时间,轩辕竟两次向鬼方换人。先是以土计换虎叶,如今又以鬼三换蛟幽,这怎能不惊动罗修绝?
天魔同意以蛟幽交换鬼三,毕竟,鬼三是跟随了他近百年的弟子,便像是他的儿子一般,他怎会不愿意以鬼三之命来换蛟幽呢?是以信使来报说天魔要他们不可以虐待鬼三,并约好立冬之日在涿鹿交换人质。
立冬之日,正是十日之后,但前提是必须由轩辕亲自去调换人质。
事实上,就算罗修绝不说,轩辕也会亲自赶去。他已经好长时间都未曾见到蛟幽,而且这又是雁菲菲的遗愿,无论如何他也应该亲自去一趟才放心。
当然,他也明白此刻的形式与交换虎叶时的形势不同,鬼方对他已经另眼相看了,甚至感受到了来自轩辕的威胁。因此,鬼方很可能会借机对付他,甚至是除掉他。
自轩辕杀死了曲妙和鬼魅之后,他们之间的仇恨已经是不可能化解的,只能够各耍手段,各玩奇谋,至于谁是最后的胜利者,那就要看谁更会玩手段一些。
十日时间,足够轩辕做很多事情,也足够将熊城镇住。此刻他已有了足够对付创世和蒙络的力量,可以说,他现在完全有资格和资本发动一次政变,甚至可以不让创世和蒙络返回熊城!这的确一点也没有夸张,而是事实。
此刻蒙络和创世的行踪完完全全在轩辕的掌握之中。
可以说,蒙络和创世都小看了轩辕,小看了轩辕的实力,也小看了轩辕的野心和手段。
其实,轩辕也没有想到会以这样一种手段去处理创世和蒙络,最主要还是因为叶皇和柔水及火烈的出现。他在突然之间拥有了这么多的绝世高手,这使他立刻改变了原来的计划,也敢做以前许多他不敢做的事情了,那便是以强硬的手段快速处理创世和蒙络的事情,而且要做到神不知鬼不觉。
蒙络和创世双双离开熊城而往迷湖,这本身或许就是一个错误,这是龙歌让他们犯的错误,但却被轩辕利用了,而且神门秘境的复杂也是蒙络和创世所没有料到的,更是让他们遭受败绩的原因。只不过,创世和蒙络绝对想像不到,败果会是由轩辕将之引向万劫不复的深渊,而他们却还茫然不觉。
也许,这正是轩辕的高明和可怕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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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世的心情有些沮丧,早知道他就不让吴回留在釜山附近对付蚩尤了,如果有吴回和那数十名死士在他身边,应该不会落得如此凄惨的地步,说不定还能固守,甚至大败帝大的快鹿骑。
当然,想归想,即使是多了吴回及那数十名高手,难道就真的可以战胜帝大的快鹿骑吗?不一定!
帝大的那数百快鹿骑占着人数和速度的优势,除非对手全都像吴回那种高手,即使是死士们拼命,恐怕也只能成为快鹿骑的箭靶子。
此刻,创世确实有些疲惫了,而天也快亮了,经过一路的逃命及一连数番苦战,尽管他的武功绝世,但终究是人而非神,且年岁已高,虽然功力在不断地增长,但体力和筋骨已不如从前了。因此,他也感到有些累,但正在他昏昏欲睡之时,蓦地洞穴之中的篝火一跳,火焰竟涨起丈余高。
这不是梦,创世睁开眼来,这是确确实实存在的,火苗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火球,如同火焰中心充入了强烈的气体。
杜圣也惊醒了,惊醒的同时他发现了洞口已如幽灵般多出了一道人影,而使火焰涨成巨大火球的,正是来自此人身上的杀气。
“蚩尤……”杜圣忍不住惊呼,同时一弹而起,但又踉跄地退到一旁,依附着石洞之壁。
创世大祭司也呆了,来人竟是蚩尤!他做梦也没有想到蚩尤会如此快地便追到这里来,而且是主动找他,这怎叫他不惊?不骇?
“本祭司没去找你,你反而来找本祭司了!好哇,倒省了老夫不少麻烦,就让本祭司再将你禁闭永生好了!”创世虽然语气有些发颤,但他毕竟是一代强者,明知此刻只有平时功力的五成,根本不可能是蚩尤的对手,但还是抢先出手了。
“呼……”火苗再次升腾而起,竟形成了一道火帘,隔断了创世欲扑出的通路。
火帘突张,如一巨锅,锅底带着风雷之声直撞创世。
“轰……”创世双臂震得发酸,内腑微微有些翻腾,不过蚩尤也被震得退出洞外,但另一道白影如电芒般一闪而入,杜圣根本就来不及作出反抗便已被制住,事实上杜圣根本就没有反抗之力,他所受的伤实在是太重了。
火光微敛,创世才惊讶地发现一名绝美的少妇已将杜圣提起,与蚩尤并肩而立,他立刻恍然,怒道:“你不是蚩尤,你是谁?!”
那少妇笑了笑,妩媚之极地望了她身边的人一眼,这才向创世悠然道:“你说对了,他不是蚩尤,他叫叶皇,是奉轩辕之命前来擒你!希望你乖乖地合作!”这两人正是叶皇和柔水。
“放屁,轩辕是什么东西,竟敢犯上作乱,待老夫收拾了你们,定将他毙了!”创世大怒,双掌一分,便向叶皇和柔水攻击。
“冥顽不化!”柔水低哼一声。
叶皇不屑地道:“此刻你根本就不是我们的对手,你气数已尽,就认命吧!”说话间,洞中的篝火再次暴起,自创世身后袭至。
创世一惊,柔水也在同时出手。
此刻的创世确实已是威风尽失,叶皇和柔水跟踪了他许久,帝大的快鹿骑之所以与创世相遇得如此之巧,正是叶皇弄的鬼,故意引帝大朝创世诸人的方向正面奔来。
这一招确实很有效,经过一连串的恶战,创世虽然杀出重围,摆脱了快鹿骑的追踪,但已快筋疲力竭。而叶皇正希望看到创世如此,这也便是他出手的最好时机。到了这种地步,创世的困兽之斗,也只好认命了,他根本就不能与叶皇比速度。在功力上,更不能胜过柔水和叶皇两人的联手攻击,这个结局一开始便注定创世要以饮恨收场。
与此同时,在另一方,连夜赶路的蒙络也遇上了同样的悲剧,他竟然瞎打乱摸地走进了东夷快鹿骑的营地,当他发现前方出现不知道具体数目的快鹿骑时,欲退已是不能。
快鹿骑已经发现了蒙络和他的一干属下。
蒙络知道惟一最佳的战术便是迅速杀入敌营,让这些快鹿骑的战士根本就来不及上鹿背。那样,他们便有可能保存更多的实力。
夜色,本就是一种极好的掩护,使得快鹿骑没有早一点发现蒙络诸人,当他们发现之时,蒙络等人与之已相距只有数十丈了。
“杀呀!”蒙络大喝一声,他已算准这些人只是扎营于此,并不是刻意埋伏在这里,只要他上前一阵冲杀,定可打乱这些人的阵脚。
快鹿骑也大惊,黑夜之中,双方都不曾点亮灯火,都不知道对方有多少人,他们还以为是有人刻意来袭营。等他们惊醒过来手提兵刃披衣而出时,蒙络已冲入了营中。
蒙络哪还客气,见人就杀,见帐就挑,一时之间把这群快鹿骑的战士给杀懵了,还以为己方已被敌人四面包围了。有的刚睁开睡眼就被斩杀,有的衣服刚穿一半便被击杀,有的提了兵刃还没弄清是怎么回事时,就做了冤死鬼,只有一些机警的人在稍稍一怔之后,立刻迎战,但哪是蒙络的对手?再则他们也不知对方是何来历、人有多少,一时心里慌乱,有的便光着脚丫提了衣服就跑,却不知该向哪里去。
快鹿骑向来以偷袭和快速著称,但是此刻,蒙络却是悄然杀至,使他们连爬上鹿背的机会也没有。在地面上,他们比起蒙络身边的亲卫高手当然要差上一筹,因此几乎无力反抗。
蒙络的亲卫们不仅挑营,还放火,烧断鹿缰,使得数百战鹿乱跳乱窜,嘶叫连连,大部分受惊之后,四处乱踏,甚至向荒野跑去。而蒙络的亲卫们则跃上鹿背横冲直撞,确确实实享受了一番大刀阔斧杀一通的快感。
蒙络也没有料到这意外的奇袭竟有如此效果。
快鹿骑的战士毫无斗志可言,四处乱窜,混乱之极。
帝大此时已自中营中冲出,他也弄不清究竟来了多少敌人,又是何方敌人,但他见了敌人就杀。片刻之间,连挑周围十数名好手,兰彪也只走了六招,差点成了帝大矛下之鬼。幸好庄义赶到救了他一命,两人双战帝大,却也只有防守之力而无进攻之机,被对方如暴风骤雨般的狂攻杀得喘不过气来,帝大还不时矛挑身边的蒙络亲卫。
兰彪没有料到自己竟会如此狼狈,他自信连龙歌和伏朗也只能与他处于伯仲之间,但此刻遇上了帝大,似乎武功一点都不好使。
“原来是帝大先生在此,那倒也好!”蒙络一看帝大气得脸都青了,不由得大乐。
帝大确实很气,只见快鹿骑的战士全乱了套,斗志全无,甚至四处逃散,在蒙络亲卫的剑下如斩瓜切菜般死去,连反抗的斗志也没有,只知逃命。这数百人竟被蒙络区区数十人杀成这个样子,怎不叫帝大气恼?但兵败如山倒,他也无回天之力,何况此刻他被兰彪和庄义给缠住了。
“彪儿退下!”蒙络一声轻喝,挥剑便直取帝大。
兰彪果然退下,迅速指挥那群越战越勇的战士四处杀戮。
战局确实呈现一面倒的局势,兰彪根本不给对方聚集的机会,哪里敌人欲聚集,他便向哪里杀去,只杀得东夷战士七零八落,如无头苍蝇般乱窜,乘黑逃走了近半。剩下的东夷战士更是被兰彪和蒙络给杀懵了,要么不知如何是好,要么死于对方剑下,不过也有一些人清醒过来,向帝大身边聚拢反抗,但大势已去。
帝大也知大势已去,他实在有些不甘心,这一场仗几乎是输得不明不白,何以蒙络悄然而至?何以蒙络知道自己在这里呢?他自然想不到这种偶然的巧合。
事实上,这也不能怪东夷那些哨兵失职。蒙络这些人连夜赶路,又是轻装而行,连座骑也没有,试问在这暗夜里有谁会大老远发现他们呢?这群人都是训练有素的精锐之师,连走路也悄无声息,待哨兵发现时,蒙络诸人已经来到了近前,他们根本就来不及作准备。以蒙络为首的一干精锐,在哨兵发现他们时,他们自然也会发现哨兵,又岂会让哨兵发出信号?因此,蒙络率人竟无意间奇袭了快鹿骑,让快鹿骑也尝试了被人偷袭的苦果。
帝大带着人杀开一条血路,也向黑暗中狼狈逃去。蒙络根本就阻不住他,因为蒙络自身也是疲惫之极,这一路上一战再战,哪还有力气追杀帝大?不过,如此战果确实让蒙络满意。
快鹿骑死伤至少在两百以上,而蒙络的亲卫却只死去了二十余人、伤了三十余人,这个结果让蒙络不能不说是侥幸。
蒙络不仅杀得快鹿骑大败而去,更夺得了许多战鹿,那返回熊城也便不用步行了。而他并不欲先回熊城,而是选择壬城。壬城城主兰庆乃是兰彪之父,是蒙络最忠实的亲信,只要去了壬城,一切都好办了。
以兰庆的武功和才智,定可帮他渡过难关。
蒙络也实在应该感到庆幸,一天之中连遭风魔骑和快鹿骑,他只有百余人却让风魔骑和快鹿骑大败而走。当然,这个结果是惨烈的,他的部属也只剩下五十余人,还有一大半带伤,而且他的许多亲信高手也死于神门秘境之中,这是无可挽回和弥补的损失。
段艺在乱战之中被杀,段赋也受伤不轻,兰彪亦受了伤,庄义还好,可能是因为他并未经过神门秘境的劫难之故。蒙络庆幸没让庄义一同去神门秘境中,否则只怕连这位好助手也会损失掉。这一刻,他真的感受到了庄义的重要,否则的话,他一人只怕会在帝大手下出丑了。皆因他实在太疲惫,身边的战士们也个个疲惫不堪,没有一个人衣衫完整,或多或少都受了些伤,有些是在与风魔骑相斗时受的伤,有些是刚才受的伤,但不管怎么说,这些战士再也经不起多大的折腾了,因为他们实在是太累了。
不过,蒙络还是要赶路,不管怎么样,此刻有战鹿代步,在巳时左右应该可以赶到壬城,那时再痛痛快快地休息一番也不迟。如果在这里休息,谁也不知道下一刻将会发生什么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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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微亮,轩辕便已醒来,这是一种条件反射。平时他并没有这么早起的习惯,事实上,此刻他也并没有打算起来,或者说他并未真的睡下,只是在盘膝调息,进入了一种连他自己也无法理解的神秘而奇异的天地之间,但是他却突然醒了过来。
轩辕睁开眼,便发现灰蒙蒙的光亮透入帐中。当然,并非因此他才醒来,让他醒来的是其它原因。
“贵客既来,何不进帐一叙?”轩辕淡淡地道。
帐帘无风开启,一道修长而完美得让人心颤的身影如轻风般飘入帐中。
“圣姬不请自来,使轩辕未能远迎,还请海涵!”黑暗中,轩辕依然清楚地看清了来人正是狐姬。
狐姬“咯咯”一笑,优雅地来到轩辕身前盘膝对座,轻启朱唇笑道:“轩辕口不对心了。”
“何以口不对心?”轩辕不知哪里出错。
“轩辕心中在骂我,口中却叫我圣姬,难道轩辕心中也认为我是圣姬?”狐姬悠然反问道。
轩辕恍然,却只是淡然一笑,不再争辩,也便等于告诉狐姬:“你猜对了。”
狐姬不恼反笑道:“轩辕坦白得可爱,或许这就是任何女人都不能不对你动心的原因之一吧。”
“我不觉得这是一个优点,如果你这么认为的话,我自不能否认。不过,我心中并没有骂你,因为至少你比许多人讲信义多了。五日之约,你没有失信,更如此坦然地与我相对,若轩辕再骂你,只怕天下众生也会取笑我轩辕无容人之量了。”轩辕神情自若地道。
“可是轩辕难道不怕我们如此对面而座是想对你不利吗?难道轩辕不知道我能在谈笑间杀人,且有让人下地狱的绝世媚功吗?”
“轩辕知道,但轩辕的直觉告诉自己,你来此并无恶意。如果轩辕被自己的直觉所骗,那也只好认命了,谁叫我是凭直觉而活的人呢?”轩辕悠然一笑道。
狐姬也妩媚一笑。
轩辕不由得微呆,狐姬的笑确实是无可抗拒的,虽然他一个劲地警惕自己,但仍然无法自制地为狐姬的魅力所震撼。
“我还以为轩辕是铁石心肠,对美色无动于衷呢,看来轩辕的自制力并不是我想像中的那么好。”狐姬半带调侃地笑道。
“如果天下间有不为狐姬笑容而心动的男人,那这个人一定不是正常人。何况轩辕从未表示自制力非常好,更不是一个坐怀不乱的君子。对了,不知狐姬此来可是为了七窍圣锁的钥匙?”轩辕问道。
狐姬望了望轩辕轻搭在双膝上的双手,反问道:“你还需要它吗?”
轩辕摇了摇头,却没有言语。
狐姬望了轩辕一眼,深深地吸了口气道:“那我就不是为了七窍圣锁的钥匙而来,而是为另外一件事。当然,如果轩辕需要这把钥匙的话,我可以立刻交给你。”
轩辕“哦”了一声,又摇摇头道,“我不想要这把钥匙,因为我不想为一把毫无用处的钥匙而换取你对我的一个要求。”
“咯咯……”狐姬忍不住笑了起来,半晌才道,“你还真是一个不肯上半点当的人,难道你便不想知道我所提出的要求是什么吗?”
轩辕吸了口气,镇住有些心驰摇荡的心神,淡淡地道:“我的确很想知道狐姬究竟是什么要求,但我却不想去实现这个要求。”
“为什么?你根本不知道这是一个什么要求,或许是对你极为有利呢?”
“我的烦心事已经够多的了,不想再为别的事情头痛,当然即使是对我很有利,我也应知道便宜莫贪之语。因此,我不想去理会狐姬的要求。”轩辕摇了摇头道。
“便宜莫贪?”狐姬不屑地笑了笑,道,“天下又有多少人将这话记在心上呢?”
“但不是没有,我想,还是请狐姬说出来意吧,天也快亮了。”轩辕转过话题道。
“难道轩辕连多跟狐姬说一会儿话的兴致也没有?”狐姬微怔,反问道。
轩辕微讶,狐姬似乎有些一反常态,并不对他施任何媚术,反而在责怨他。不过不管如何,这总是一件好事,至少狐姬对他没有什么敌意,少一个敌人总比多一个敌人好。如果要让他时刻面对狐姬的挑战,只怕他会受不了。
“狐姬误会了,轩辕怎会有此意?事实上能与狐姬如此倾谈乃是人生的一大快事,只是轩辕天亮之后仍要赶路,所以才会口出此言,还请狐姬勿多想。”轩辕解释道。
狐姬这才转怨为笑,道:“这还差不多。”旋又一正色,深深地吸了口气道:“我今日之来,是为了蚩尤重生之事而来的。”
轩辕立刻为之动容,反问道:“狐姬也入过神门秘境?”
“没有,但我比任何人都更能感受到蚩尤的存在,因为我们之间有着外人所无法明了的关系!”狐姬语气微有些失落地道。
“哦?”轩辕大讶,道:“愿闻其详。”
“那是一百多年前的事,我师祖乃是魔帝座前最得宠的亲信,与天魔罗修绝齐名一时。后来,魔帝大战伏羲,我师祖侥幸活了下来,但答应魔帝,在他重生之时必定相迎。于是魔帝在魔魂被封存前的一刹那,便与师祖建立起了一种超乎寻常的精神联系。而师祖去世之际,又将这精神联系转移给我师父,而我师父临终前又将之嫁接入我的脑海中。因此天下间只有两个人可以感应到魔帝蚩尤的存在。在有人破开神门的那一刻起,我便感应到了他的位置。”狐姬淡然道。
“两个人?那另一个人会是谁?”轩辕也大讶问道,同时也感到这之间确很玄乎。如果说两个人之间的精神联系,能做到一百多年仍不间断,不仅如此,还能转移,这岂不是天方夜谭吗?
当然,世上许多事都不能以正常的论调去对待,也确是无奇不有,轩辕倒不怀疑狐姬所言的真实性。
“另外一人便是连神族也认为神秘莫测的渠瘦族老祖宗破风。这老妖休眠了百年,相信蚩尤重生定已唤醒了他。此人乃蚩尤座前最有名的魔将之一,当年蚩尤四大魔将,首推天魔罗修绝,次之为瑶台狐姬,第三是黑暗之神破风,第四位则死于女娲娘娘的手下,便连刑天也只能排在破风之后。如果将来你见到此人,定要小心!”狐姬竟似极为关心轩辕,提醒道。
轩辕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凉气,如果说这个破风竟比刑天更为可怕,那这个人确实难缠。更让轩辕心惊的却是罗修绝竟然会是蚩尤的魔将之首,那岂不是说蚩尤的武功比罗修绝更要可怕得多了?那样他怎能战胜蚩尤?
对于渠瘦族,轩辕起始并未在意,因为他曾数度与渠瘦人交手,知道渠瘦人虽然神秘,但真正的高手却并不是太多。而今听狐姬如此一说,他才知道,自己当初实是太小看了渠瘦族,居然还有一个休眠了百多年的老魔破风。
一个人居然可以休眠百余年,这是何等不可思议的事?无论是对于这个人的身体机能,还是对于此人的生命力来说都是极为不可思议的,谁的肉体能够在休眠百年之后仍完好无损?……如果破风仍能醒来,那只能说,这是一个奇迹。
也难怪渠瘦族这百多年都没有杰出的高手,只是因为老祖宗休眠了百多年,使得足以威震天下的武功没能流传下来,经过百多年的荒废,渠瘦人的这一代自然不再有昔日之勇。
“或者你会很奇怪,一个人居然能休眠百多年再苏醒过来。其实,这并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只要有一个特别的环境,加上休眠者本身的绝世功力,这是完全有可能的。而这个特殊的环境正是在死亡沼泽之中,那里有一种叫做云泥息壤的奇异物质,只要人沉睡于云泥息壤所在的池中,他的机体永远都不会死去。除非他生机已断,而无法接受来自云泥息壤中的养分。破风正是靠云泥息壤中的养分保持着肉身的不死,更能吸收身体存活所必需的物质。因此,他可以不吃不喝,沉睡一百多年。但沉睡一百多年后,他的体格也会完全改变,甚至不再像一个人,而像个怪物。”
“那是为何?”轩辕心中微有些明白,但狐姬后面的话又让他有些不解。
“皆因息壤是一种极为神奇的泥土,之中含有极多的奇异物质,有着金铁的光泽,相同的体积,比铸打过的金铁更重。它虽然能供给人体许多养分,但也会破坏人体的肌肤,使肌肉和骨骼发生变形,这也是我师祖为何宁愿老死,也不愿在云泥息壤中休眠的原因。”
“原来如此,何以狐姬要告诉轩辕这些?”轩辕有些不解地问道。
“很简单,因为我相信轩辕一定会对付蚩尤!”狐姬意味深长地望着轩辕笑了笑道。
“难道狐姬希望我对付蚩尤?”轩辕微讶,问道。
狐姬表情有些异样地点了点头,道:“不错,除了老妖破风,天下没有几个人希望蚩尤重生,包括我在内。”
“哦,你所代表的应是少昊的意思,对吗?”轩辕似有所悟地反问道。
“可以这么说,也可以不这么说,少昊确实是最想除掉蚩尤的人之一,但我所为的并不是这个原因。”
“我不明白狐姬还有除掉蚩尤的更好理由!”轩辕道。
“事实上,要想找一个理由很简单,我要除蚩尤,是不想成为他的玩偶,不想被任何男人驱驾,你认为这个理由怎样?”狐姬突然道。
轩辕一呆,又问道:“你以为这种情况会发生在你和蚩尤的身上?”
“不是可能,而是一定!我接受那种精神的嫁接之时,便已经注定了这个命运,这也是师祖瑶台狐姬当年的命运,而我不想!现在你应该知道为什么了吧?”狐姬微微有些激动地道。
轩辕愣愣地望着狐姬半晌,才长长地吸了口气,反问道:“你以为我可以对付得了蚩尤?”
“你可以!或许天下间只有你才能办到!”狐姬肯定地道。
轩辕不由得呆住了,他不明白何以狐姬会如此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