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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过杰克上校却不理会这些,他已然走了过去,替柯克船长加上了手铐。柯克船长一点也没有反抗,只是冷冷地道:“上校,是用那么大的阵仗,来对付一个只犯了非法入境轻微罪行的人,未免太过分了吧!”
杰克上校陡地一呆,立时向我望了一眼。
的确,柯克船长并没有在本埠犯甚么案,将他解上法庭,大不了是非法入境而已。
但是,事实上,柯克船长当然不会那么轻松,在他非法入境的罪名成立之后,他立即会被引渡到其他的地方去受审。
我立时道:“对于方廷宝的死,你有甚么意见?”
柯克船长道:“一点意见也没有,我一直在这里等著,还记得我和你约定过,我等你来邀请我一起参加打捞工作?”
我立时向陈子驹望去,陈子驹愤然地道:“船长一直在我这里,我也早劝过他,别相信你,他却以为你不会做老鼠一样的事。”
我双手紧紧握著拳,方廷宝不是柯克船长杀的,而我却带著杰克上校来到了这里。
我深吸了一口气,转向杰克上校:“上校,没有我的事了?”
杰克紧皱著眉:“不行,你仍然是杀害方廷宝的嫌疑人!”
我一肚子闷气,本就无处发泄,听得杰克那样讲法,我立时大声吼叫了起来:“如果你要寻找真正的凶手,你就得放我走。”
杰克呆了半晌,才道:“可是你得每天向警方报到。”
我没有再理睬他,自顾自大踏步走了出去,我的心中,烦乱到了极点,以致我几乎不知道如何出了那幢大厦的,而等我的情绪渐渐平定下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是站在一家珠宝公司的橱窗之前。
我可能已在那珠宝公司的橱窗之前,呆呆地站了好久了,是以珠宝公司门口的守卫,以一种异样的目光,望定了我。
我转过身,继续向前走去,我要去找杀方廷宝的凶手,可是我该从何处著手?
我走过了几条马路,又在一个橱窗前,停了下来,我的心中仍然十分乱。
这一次,当我停下之后,自橱窗玻璃的反光中,我看到有三个人,站定了脚步,望著我,而他们在经过了一番交谈之后,其中一个人,向我走来。
当那人渐渐走近我之时,藉著玻璃的反光,我已可以将他看得十分清楚,他是一个面目极其普通的普通人,像他那样的人,你每天可以在路上碰见一千个一万个,而绝不会留下甚么印象。
那人来到了我的身边,停下,也作看橱窗模样,我已可以肯定他一直在跟踪著我,而这时他还在装模作样不开口,我冷笑一声:“朋友,有甚么事,说!”
那人显然料不到我会突然开口的,而我也预料著他会大吃一惊。
可是,他却仍然是那么镇定,像是甚么事也没有发生一样,只不过略扬了扬眉,来表示他的惊讶。
从他的这种反应看来,他毫无疑问,是一个受过极其严格的特种训练的人物!
他立时沉声道:“卫斯理先生?”
我道:“我可以拿出身份证明来,供你检阅。”
那人一点也没有发笑的意思,他只是道:“请问,你是不是愿意和一个人见见面。
”
我略呆了一呆,这时,我已约略有点料到这个人,和另外两个,站在离我不远处的是甚么人了,他们一定是柯克船长说及的某国特务口而这个特务如此说,显然是他们的头子,要和我见面,我缓缓地道:“除了特务头子之外,甚么人我都愿意见,这样的答覆,满意么?”
这一次,那人不能再维持镇定了,他的神色略变了一变,那自然是因为我一语道破了他的身份!
他后退了一步,另外两人,立时向前走来,我立即又道:“如果用强迫的手段,我更不去!”
那人忙道:“绝不是强迫,只是请你去!”
我冷笑著,这时,一股极度的厌恶之感,自我的心底升起:“你们何必对我那么客气,你们已杀死了三位世界知名的科学家,又杀死了方廷宝,为甚么要对我那么客气?
”
那人像是全然无动于衷地道:“卫先生,请原谅,我们只知道奉命行事。”
我狠狠地瞪著他们:“那么你们是三条狗,好,狗主人在哪里!”
那三个人仍然一点也不恼怒,那人道:“请跟我们来,就在不远处。”
这里是闹市,我很难设想某国特务的高级人员,会在闹市之中有据点。但是,当我看到这三个人中的一个,伸手不断在腰际的皮带扣上按著的时候,我也明白了,他是在通知也们的上司,到这里来。
我们沿著马路,走出了不到五十码,一辆房车在我们身边停下,车门自动打开,车中有人道:“卫先生,请上来,我们只不过谈谈。”
我毫不考虑就登上了车,车子由一个穿著黑衣服的司机驾驶,车后,坐著一个矮个子,面目也很平常,笑容可掬,看来十足像是一个小商人。
我一上了车,车就向前驶去,那小商人模样的人道:“请放心,车子只在闹市之中兜圈子。”
我道:“我们说话,大可不必兜圈子,是你们杀死了方廷宝?”
那人道:“这话得从头说起,我们委托柯克船长做一件事,但是柯克船长却出卖了我们!”
我并没有出声,那人又道:“柯克船长出卖我们,和你接头的详细经过,方廷宝都对我们作了报告!”
我的心中不禁暗骂了一声,人实在太下流了,方廷宝一方面是柯克船长的人,然而,他同时却又受了某国特务的收买!
我仍然不出声,那人又道:“方廷宝潜水回来之后,我发现他又想出卖我们,卫先生,我们只不过处置了一个叛徒,你不必紧张!”
我道:“方廷宝不会叛变你们!”
那人道:“他竟编造了一个荒唐透顶的故事,说甚么有一只大乌贼伏在飞机上,而当深水炸弹,炸死了那只大乌贼之后,海底除了零星碎片之外,就甚么也没有剩下了,这样的故事,骗得了谁?”
我呆了片刻,不禁叹了一口气。方廷宝没说出我和他同时在海底发现了那东西,是为了遵守诺言,还是为了别的原因。这一点,方廷宝已经死了,自然也无法求证了。
但是,那人所说的“荒唐的故事”,却千真万确。我在叹了一声之后:“你错了,方廷宝所说的一切,是真的!”
那人瞪大了眼睛:“真的?你要叫我相信,真有一只那样大的乌贼?”
我道:“是的,这一点,我相信报上立刻就可以有消息,你的手下,也应该查得出,的确出动过飞机,投掷过深水炸弹。”
那人呆了一呆:“那么,在海中,我们要找的东西,真的已不存在了?”
那人终于问到正题上来了,他这个问题,我实在十分难以回答,因为我已经知道,方廷宝死在他们的手上,而且,他们为了要得到那东西,曾经做了不少工作,谋杀了三个著名的科学家,还和臭名昭彰的海盗,柯克船长合作,如果我只是简单地回答一声“没有”,他们一定不肯就此干休,那么,我就有可能死在他们的手中,步方廷宝的后尘!
我迅速地转著念,而且也立即决定,装著甚么也不知道,是以我只是呆望著那人:
“你们要找的?你们要找的东西是甚么?”
那人立时现出十分不耐烦的神色来:“卫先生,你是知道的,全知道的!”
我仍然摇头:“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
而当我在继续装成甚么也不知道之际,我知道,我可能已犯了一个极大的错误!因为如果对方得到我简单的回答,说是根本未曾看过那东西,那么,他可能不相信,但却也只能心中疑惑。但现在我那样抵赖,如果对方确知我知道内情,那么,这就糟得很了。
果然,当我表示我不知情之后,那家伙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他拉长了脸:“我们以为你是痛快的人,怎知道你比方廷宝还要讨厌!”
我心中很恼怒,但是我却也无法发作,因为这时,我正在他们的手中。
我只是闷哼了一声:“我不明白你在说些甚么!”
我既然一开始便已决定否认一切,自然不能再在半途更改,只好一直否认下去,这时,连我自己也听得出,我的声音,显得十分尴尬。
那人突然哈哈笑了起来:“你为甚么人工作?”
我立时道:“我不为任何人工作。”
这句话,由于是实情,是以说来,倒也理直气壮。
那人又道:“你如果不为任何方面工作的话,那么,我劝你别和我们作对了……”
他讲到这里,略顿了一顿,才又道:“你敌不过我们的,而且,那东西到了你的手中,一点用处也没有!”
我呆了半晌,那家伙的态度虽然嚣张,样子虽然可恶,讲的话也极其不中听,但是我却也不得不承认他所讲的,乃是事实。我无法和他们作对,他们是遍布全世界的特务组织,我怎能和他们作对呢?
但是,那人也犯了一个错误,他如果以为我就此便会向他们屈服,那也大错特错了。
我考虑了一会:“我无心与你们作对,但是你们和柯克船长一样,都想要我的帮助,而找到一样东西,可是却又不肯说出那是甚么东西来。”
那人望著我,他想在我神情上看出我的感觉来,那是一件枉然的事,我就算心中慌张,面上也不会显露半分的。他道:“那是一件很奇特的东西,为了要得到它,我们已做了不少工作,但是到手之后,究竟有甚么用处,却也难以肯定!”
我笑了起来:“如果不是一件有用的东西,你们肯花那么大的功夫么?”我故意压低了声音:“那是甚么?是不是能够刹那间毁灭全世界的武器?”
那人给我弄得有点啼笑皆非,但是这个特务头于,究竟不愧是有办法的人,他笑了笑:“卫先生,我们既然见了面,而你又知道我的身份,所以,尽管你不肯说实话,但是我却不能不坦白,我告诉你,对于那东西,我们也只知道一点点。”
我不置可否,也不表示我很想知道那东西究竟是甚么,虽然我心中极想知道。
我记得柯克船长说过,他说,他对那东西究竟是甚么,还不甚了解,但是他相信某国特务,一定知道了不少,现在那人这样说,和柯克船长的说法,恰好吻合。
那么,他是不是会讲给我听,有关他们已知那东西的资料呢?
我不出声,那人继续讲下去:“那是一件十分奇异的东西,我想先让你看看它的外形!”
他伸手,按下了椅背上的一个钮,弹开了一扇门来,那地方,本是豪华房车的一个酒格,但在那人的车子上,里面却是一个小小的文件柜,他在柜中抽出了几张放得相当大的照片来,交在我的手中。我在接过照片之前,抬头向窗外,看了一眼。
至少那人直到如今为止,还是在遵守著诺言的,因为车子只是在闹市中打著转。
路上的人、车都很拥挤,但是我在这辆车中,就像是在另一个世界中一样!
我接过了照片,那人道:“这几张照片,还是那东西在一个富翁家中陈列时,我们的人拍下来的,请你注意那只露在石外的圆球面。”
我仔细地看著,我还是第一次看到那东西的照片,然而我对这东西,却一点也不陌生,因为柯克船长曾向我详细地描述过它的外状。
那东西真和柯克船长描述的一样,一条长条形的石笋,有大约六分之一的球体,露在外面,即使是在照片上,也可以看到,那球面是光滑细致的金属,那绝不会是天然的东西。
那人的手指,指著那个球面:“我们对石头没有兴趣,重要的是那个圆球。”
我仍然不出声,那人又道:“我说的全是实话,对于这个圆球,我们所知不多,但是已知道它有极强烈的磁性反应,强烈到难以想像的地步。”
我一样不出声,心中却在想,关于这一点,柯克船长也已经向我说过了。
那人又道:“关于那个圆球,我们的人,费了很大的心机,才刮下了一点屑未来,经过化验 ”
他讲到这里,又停了一停,我登时紧张了起来,但是我仍然未曾出声,因为我知道那人一定会继续说下去的。果然,他在略停了一停之后,叹了一口气:“我们竟不知道那是甚么东西。”
我实在忍不住不发问了:“你是说,那是一种地球上所没有的金属?”
那人望了我一眼:“我要修正你的话,那是地球上没有的东西,因为我们甚至不能肯定它是不是金属。”
我皱起了眉,自照片上看来,露在石外的那球体,有著金属的光辉,它毫无疑问,应该是金属。然而这时,我却也没有理由不相信那人的话。
那人续道:“我们的科学家费了很多功夫,只能假定这些粉末的性质,和石墨有一点类似,但是它的性质却十分稳定,地球上似乎还没有性质如此稳定的物质,或者说,还未曾发现。”
那人微微叹了一声,才又道:“现在你该知道,我们为甚么亟想得到那东西了?”
我并不直接回答他的问题,只是道:“我有点不明白,为甚么当那东西在那富翁家的大厅,作为摆设的时候,你们不下手?”
那人摊了摊手:“那时,我们还不能肯定这东西是不是有研究价值,而当我们肯定了这一点的时候,它已经决定交给齐博士了。”
我冷笑道:“据柯克船长说,你们曾企图出高价购买,但遭到了拒绝。”
那人“哈哈”笑了起来:“的确是,卫先生,现在你已不能不承认,你对那东西是早已知情的了吧?”
我呆了一呆,我在无意中,已经推翻了我以前的一切否定,那使我感到相当尴尬,但是我却仍然绷住了脸,一声不出。
那人又吸了一口气:“现在,我再问你一次,你和方廷宝一起潜入海底,是不是见到了那东西。”
那人的这一个问题,以十分严重的语气,提了出来,我知道,如果不小心回答的话,那人一定不会再对我如此之客气的了。
我略想了一想,才道:“我想我不必瞒你,当深水炸弹赶走了那只大乌贼之后,我和方廷宝,再度下水,的确是为了想发现那东西。”
当我讲到这里的时候,那人欠了欠身子,现出十分关注的神情来。
我立即又道:“但是我们失望了,连续爆炸的深水炸弹,威力太大,飞机也被炸成了碎片,三位科学家的尸体,不知所终,我们甚么也没有发现。”
那人的面色很阴沉,一声不出。
我又道:“所以,你们以为方廷宝叛变了你们,而将他杀死,是十分不智的错误行为。”
那人的脸色更加难看,车子仍在市区之中,兜著圈子,我略挺了挺身:“我想,我应该下车了!”
那人却并不示意司机停车,只是缓缓地道:“我还会来找你,希望你考虑一下。”
我已经决定不将在海底看到过放到木箱中的石头一事对任何人说。在海底看到过那东西的,只有我和方廷宝两人,现在方廷宝已死了,只要我不说,就决不会有人知道这件事。
所以我道:“我没有甚么可以考虑的,事实上,我是一个好奇心极强的人,如果我在海底发现了那东西,一定早已将它弄上海面来,不会仍让它留在海底。”
我讲的话,在情理上,十分可信。
不过那人仍然抱著疑惑的态度:“或许,你准备留著,自己来研究。”
我不得不佩服那特务头子的推测力,因为我的确是想那样做的。但是我却立即道:
“你想想,以你们国家的科学水准,尚且不能弄明白那是甚么,我个人有甚么力量,可以独立来研究这东西?”
那人点了点头,看来,他对我是信任得多了,他用手指,在和司机隔开的玻璃之上弹了一弹,车子驶到路边,停了下来。
车子一停,那人便道:“再见,卫先生。”
我开车门,跨下车的时候道:“先生,我倒不想和你再见了。”
那人笑了起来:“我们是不是再见面,那得看你今天和我讲的,是不是全是实话。
”
我没有再说甚么,下了车,走上了行人道,当我再转过身来时,那辆车子已经驶走了。
那时,我的心中十分乱,我对那东西,又有了进一步的认识:其一,那东西百强烈磁性反应,其二,是那圆球的构成物质,因某国科学之进步,尚且研究不出那是甚么物质。
我呆立了一会,才慢慢向前踱去,由于我心中一直在翻来覆去地想著事,是以在不知不觉间,已来到了离我住所不远之处,我又停了停,停在街角,当我继续向前走去的时候,一个高级警官,自车上跳下,向我疾奔了过来。
我站定了脚步,那高级警官直来到了我的身前:“卫先生,上校请你去。”
我皱了皱眉:“我才和他分手不久。”
那警官道:“是,但是事情又有了新的变化,卫先生,请你立即登车。”
我跟著那警官,上了那辆警车,警车上有七八名警员在,我才一上车厢,那警官便关上了车门,那使我呆了一呆,然而更使我发呆的事,还在以后!
我那时还弯著身,未曾坐下来,就看到三五个警员,一起用手枪对准了我!
就算是一个白痴,在那样的情形之下,也可以知道事情是大大不对头了!
但是,在那一刹间,我还只当事情有了甚么突变,易于冲动的杰克上校,又将我当作敌人了。
然而,我却料错了,就在那一刹间,一个一直背对我的警员,转过头来,向我微笑著,当我看到了那警员的面孔时,我实在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
那“警员”竟是柯克船长!
那实在是没有可能的事情!柯克船长被杰克上校带走了,那是我亲眼目睹的事,就算柯克神通广大,那也是不可能的事。
是以一时之间,我实在是呆住了,我一生之中,不知经历过多少稀奇的事,但是却以现在这一件最为不可能了!然而,事实毕竟是事实,柯克船长望著我,笑著,已开了口:“感到意外,是不是?”
他已开了口,他是柯克船长,那已是没有疑问的事情了,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坐了下来。我一坐下,立时有两柄手枪,抵住了我的腰际,而警车已然向前疾驶而出。
我像是自言自语地道:“你是怎么逃出来的,我真不明白。”
柯克船长“哈哈”笑了起来:“你们太低估我的力量了,我的力量,无远弗届,这里警方,也有我的人,当杰克想解我回去的时候,我就命令我的人发难,现在,上校还在那家潜水打捞公司的秘室之中,大发雷霆,只怕他要很久才能出来!”
我又深吸了一口气,柯克实在是一个难以用一般形容词去形容他的犯罪分子,他竟做了一件那样惊人的事,我只是呆呆地望著他。
柯克船长又道:“自然,杰克上校有人作伴,大约有七个警员陪著他,而现在在这里的,全是我的人,你不必想反抗!”
我略略看了一下车厢中的情形,我实在是没有反抗的余地,我只好问道:“你准备带我到哪里去?”
柯克搓著手,他现在,可以说是大获全胜了,是以他的神情,也非常得意,他道:
“我是从海上来的,当然回海上去。”
我吃了一惊,忙道:“我可不是从海上来的。”
柯克船长大笑了起来:“放心,我不会逼你做海盗,但是你一定要带我到那东西所在的地点,只要我能找到那东西 ”
一等他讲到这里,我便大声道:“我根本没有发现那东西!”
柯克船长根本不理会我的话,他只是冷冷地道:“那么,你将要沉在海底了,真可惜,你美丽的妻子,等不到你回来了!”
我又倒抽了一口冷气,这个万恶不赦的海盗,他真是说得出做得到的,他是在以杀我作为威胁,要我带他去找那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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