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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吁了一口气﹕“军事强人若成了人鬼混合体﹐就会使国民拥护?”
陈耳沉吟﹕“由于有了超能力﹐会使人祟拜得五体投地。”
我和温宝裕的神情﹐都古怪之至。
相信任何人在如今这样的情形下﹐都和我们一样。我们实在不知如何表示自己的意见才好﹐过了好一会﹐才长长吁了一口气﹐互望了一眼﹐温宝裕先开口﹕“人……和鬼的混合体……那是什么样的一个怪物?”
陈耳苦笑了一下﹕“我不是知道得很详尽﹐连降头师﹐也不是每一个都知道`鬼混'的内容﹐只有相当高级的才懂得。”
我心中一动﹕“譬如说要高级到……猜王降头师这样的程度?”
陈耳点了点头﹐望著我﹐一副十分恳切﹐显示他对我有所要求的神情。我是一个典型的好事之徒﹐什么样的新鲜古怪的事我都有兴趣参加﹐可是这时﹐我感到一股寒意﹐不等他开口﹐我就大摇其头﹕“别叫我和降头师去打交道﹐我不想做史奈大师的敌人。”
陈耳不说话﹐只是望著我。温宝裕也不说话﹐也只是望著我﹐我感到无比的焦躁不安﹐在那一刹那间﹐连我自己也讨厌自己﹐因为刚才的行动和言语﹐使我看来完全不像自己。
我﹐卫斯理﹐什么时候这样退缩过﹐什么时候这样害怕过?
陈耳和温宝裕两人﹐显然心中也正在这样问﹐他们不必开口﹐我也可以在他们的神情之中﹐看出这﹔点来﹐我再用力一挥手﹐使自己的心神宁贴一些──古怪可怕﹐神秘莫测的降头术﹐确然能叫人心烦意乱﹐不知如何对付才好。然后﹐我用听来极正常的声音问﹕“好了﹐你这个忠君爱国的警官﹐我能做些什么?”
这句话一出口﹐陈耳吁了一口气﹐现出感激莫名的神情﹐温宝裕则不由自主发出了一下欢呼声﹕“好﹐卫斯理回来了。”
这小于的用词十分古怪﹐他竟然说我“回来”了﹐可知我刚才的言行﹐是如何失常。这连我自己也有点不好意思﹐只好自嘲﹕“勇往直前了那么多年﹐其实也应该有权利退缩一下的。”
陈耳忙道﹕“当然当然﹐但是请别在我们国家道到大危难时退缩。”
我瞪了他一眼﹕“也不见得有什么大危难﹐不过是更换了名义上的国家元首而已。”
陈耳叹了一声﹕“人鬼的混合体﹐会有什么样的想法和做法﹐全然不可预测﹐想起来就叫人不寒而栗﹐谁知道他会作出什么样乖张的决定?又有谁知道这样的怪物受了降头师的操纵之后﹐会有什么事发生?”
我伸手出车窗外﹐摘下了半片芭蕉叶﹐在手中撕著﹐接著﹕“我能做什么?去见史奈大师?”
陈耳搔耳挠腮﹐显然他也不知该如何著手才好﹐温宝裕在这时候﹐发挥了他强大无比的想象力﹐他忽然一拍手﹕“有了﹐这个半人半鬼的怪物﹐现在还没有炼成功﹐那就还只是一具尸体﹐去把那具尸本偷出来﹐整件事就完全结束了。”
我闷哼一声﹐温宝裕立时补充﹕“我只是提出一个一劳水运﹐彻底解决的方案﹐如何执行﹐种种细节﹐一时之间﹐我也说不上来。”
陈耳摇头﹕“没有可能﹐别说不知道尸体在什么地方﹐就算在你眼前﹐那既然是史奈大师要的东西﹐谁敢去动一动﹐碰一碰?”
温宝裕突然直跳了起来﹐神情兴奋奠名﹕“谁要去动去碰?只要知道尸体在什么地方﹐隔几百公尺﹐射上十七八枚火箭﹐尸体自然炸得粉碎﹐史奈大师若是也在﹐自身难保﹐如何还能作怪?”
在这个地方﹐讲温宝裕这种话﹐其危险程度﹐等于是一个白嫩的胖子赤身露体走进了食人族部落之中一样。我倒还好﹐陈耳脸上变色﹐看来和芭蕉叶竟然没有什么大分别。
我用力推一下﹕“你别发楞﹐温宝裕才想到的办法﹐并非不可行。”
陈耳又隔了好久﹐才透了一口气﹕“理论上是如此﹐可是当我们调派计划﹐行动还没开始﹐降头师方面﹐就早已知道了。”
温宝裕不服﹕“他们有什么方法可以知道人家内心所想的秘密﹐他们能裁住他人的脑电波?”
温宝裕的话才一出口﹐就听到在车子之外﹐不知在什么地方﹐甚至连远近也难以确定﹐一入耳﹐就阴恻恻地觉得遍体生寒的声音接上了口﹕“什么脑电波﹐那是用实用科学的观点来解释实用科学不能解释的异象的杜撰。”
这个声音听来虽然可怕﹐可是所说的话﹐听来十分理性﹐也不像有什么恶意。然而﹐在这样的情形之下﹐突然传入耳中﹐给我们三个人的震撼之大﹐也可想而知。
陈耳把车子驶进芭蕉丛中隐藏起来﹐我就有“多此一举”之感﹐因为我觉得就算随便停在路边﹐也不会有什么人偷听到我们讲话的。
可是﹐如今车子在那么隐蔽的所在﹐居然车外就有人搭了腔﹐而我们所讲的﹐又是和一椿可怕之极的事情有关﹐泄露出去﹐随时有性命之忧﹐在绝无可能的情形下﹐居然出了毛病﹐如何不惊?一时之间﹐我们都无法发出任何声音来﹐四周围极静﹐这时除了芭蕉叶在风中摆动发出的沙沙声之外﹐只有一个脚步声﹐正自远而近传过来。
若不是阳光灿烂﹐我想我们都会大叫“鬼啊。”然而﹐鬼又为什么不能在阳光之下出现呢?温宝裕可能也想到了这一点﹐所以他陡然张大了口﹐但是他还没有叫出声来﹐我已经伸手掩住了他的口。
温宝裕用十分恐惧的目光望定了我﹐我压低了声音﹕“是猜王降头师。”
我说的声音十分低﹐连在车内的人﹐也是仅仅可以听到的程度﹐可是车外﹐居然就有了回应﹕“卫先生究竟名不虚传﹐连故意改变了的声音都听得出来。”
我松开了掩住小宝的手﹐小宝长长吁了一口气﹐这时﹐猜王来到了车旁﹐打开车门坐了进来﹐就坐在温宝裕的旁边﹐温宝裕自然是由于想起了他腰际的蛇和他身上那许多古怪东西的原故﹐所以陡然移动了一下身子﹐紧贴著车门──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子﹐居然也有害怕的时候。
我没有嘲笑他﹐因为猜王突然出现﹐使我也感到心中凛然﹐我忙问﹕“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的?”
温宝裕的情绪﹐回复得很快﹐他居然喘著气问﹕“蓝丝姑娘呢?”
猜王并没有回答他﹐只是向陈耳指了一指﹕“他就不会问我这个问题。”
我做了一个不明白的手势﹐陈耳道﹕“我刚才已经说过了﹐降头师有办法知道人家的任何秘密﹐他们用降头术来探听秘密。”
猜王摊了摊手﹕“在降头师和降头师之间﹐才能互相防范﹐平常人﹐无法逃脱降头术的监视。”
我和温宝裕异口同声﹐叫了起来﹕“什么道理?不论什么事﹐都有道理的﹐你凭什么做到这一点﹐过程又如何﹐总有道理的。”
猜王长叹一声﹕“实用科学带给人类的灾难是﹐什么事﹐都舍本逐末﹐去追究道理﹐反倒忽视了事实。在那种情形下﹐凡是解释不出道理来的事﹐就被视为不科学。不幸得很﹐降头术只讲事实﹐不去追求道理﹐因为它的道理﹐人类的知识程度完全无法理解。”
我苦笑﹐喃喃地道﹕“这一番话倒是我常说的。”
猜王又道﹕“这里的降头术﹐和中国的法术颇有点相类似之处﹐中国的法术中﹐一直有人可以穿墙而过的法力﹐怎么解释呢?什么道理呢?”
我和温宝裕互望了一眼﹐两人都默默不语。
如果在早几年﹐我们一定会“哈哈”大笑﹐大声回答﹕“人穿墙而过?哪有这样的事﹐那只不过是小说家的胡思乱想而已﹐有什么道理。”
可是今时今日﹐这几句话﹐却再也讲不出来。
因为的确有人可以做到这一点﹐可以把物质三态中的固体﹐当作像气体一样穿越﹐可以使他自己的身体穿过墙壁﹐比任何小说家所能想象的更奇异﹐更怪诞。
这个具有超级异能的人在中国﹐北京﹐目前正接受国防部的研究﹐他的异能﹐已经无人不知﹐千真万确﹐然而﹐正如猜王刚才的反问﹕有什么道理?
道理当然有﹐只不过超越了人类智力现阶段所能理解的程度而已。
降头术如何刺探他人秘密一事﹐我也略有所闻﹐他们术语的所谓“养鬼仔”﹐所养的“鬼仔”来去如风﹐无影无踪﹐但是却可以把听到的、看到的一切﹐传入降头师的脑中﹐使降头师如身历其境一样。
这种情形﹐当然玄妙之极﹐只好视之为通过一种方法﹐控制一个灵魂的活动﹐再把灵魂所感应到的一切化为已有﹐那么﹐什么秘密能瞒得过他们?
陈耳直到这时﹐才开了口﹕“刚才我们讲的﹐你……全知道了?”
猜王的反应很奇特﹐他叹了一声﹕“是﹐你别怕﹐我和你一样﹐忠于国王。真想不到﹐史奈大师会……这样做。正由于主事者是史奈大师﹐事情可以说棘手之至﹐唉﹐难极了。”
他在这样说的时候﹐一连向我望了好几下﹐望得我不自在之至。
他又叹了一声﹕“可是再难﹐也得采取行动﹐七天﹐等到史奈大师练成了`鬼混'﹐那就想不出有什么力量可以对付了。”
我皱著眉﹕“我不明白﹐难道……把钢箭射进……军事强人后脑的﹐就是史奈?”
猜王一再叹﹕“不会是他亲自出手﹐但也一定是他运用了降头术的力量﹐要使人变成人鬼的混合体﹐第一步﹐就是要先使这个人﹐在毫无防备的情形下﹐一下于就进入死亡状态﹐真正极短的时间﹐据说﹐这是这种降头术最难的一个程序﹐如果不是立刻就死﹐或是在死前的一刹那间﹐知道自己会死﹐那就真的变成了死人﹐再也不能练鬼混降了。”
这一席话﹐又听得我寒意遍体﹐温宝裕“啊”地一声﹕“当时他正转过头来骂我﹐手又搂著一个美女﹐绝想不到自己会死﹐而钢箭一发﹐贯穿脑部﹐自然是立刻进入死亡状态的了。”
陈耳面色发白﹐喃喃地道﹕“遥控杀人。”
温宝裕也“嗖”地吸了一口气﹕“中国法术中﹐早有遥控杀人法﹐放一柄飞剑出去﹐千里之外﹐取人首级﹐就是典型的遥控杀人﹐哦﹐说不定雍正皇帝的血滴子﹐也是遥控杀人。”
猜王显然也知道什么叫作“放飞剑”和“血滴子”﹐他居然大点其头﹕“是的﹐原则一样﹐方法各有巧妙不同﹐苏联人现正在研究意念杀人﹐也已经很有成绩了﹐那是大家都知道的事。”
小宝立即兴奋起来﹕“是啊﹐据报告说﹐相隔五百公里﹐一个能控制意念的人想另一个人受伤﹐那人果然道到了重击般的痛楚﹐好像……还真的有伤痕。”我干咳了一下﹕“没有伤痕。”
温宝裕忙道﹕“没有伤痕﹐理论上﹐相隔五百公里可以令人感到重击﹐自然进一步﹐就可以令人死亡﹐呢﹐如果再加上时间上的控制﹐那么﹐等于就是咒语了。”
猜王笑﹕“你这孩子﹐很有巫术的天才﹐咒语﹐本来就是法术的一部分﹐也就是降头术的内容。”
温宝裕更是高兴﹕“这样说﹐那军事强人的死﹐根本就是史奈大师安排的?”
猜王的胖脸变得相当阴沉﹕“我相信是﹐史奈大师和我讨论过这件事﹐可是他没有告诉我确切动手的日子﹐显然是他不相信我。”
猜王大有俸然之色﹐我早已看出这两个降头师之间﹐颇有矛盾﹐所以趁机道﹕“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情形﹐他会加害你?”
猜王抿著嘴﹐想了很久﹐才道﹕“他害不了我﹐我也害不了他﹐但是我却可以破坏他的行动﹐使他练不成`鬼混'降。”
陈耳忙叫﹕“破坏它﹐破坏它。”
猜王又沉默了片刻﹐叹了一声﹕“我用尽方法﹐也没有办法知道他把尸体弄到了何处﹐他的`迷踪法'世上无人能及﹐他要隐藏什么﹐世上也没有人可以找得到﹐可是一个关键人物﹐他必须弄到手的﹐却还在皇宫之中﹐我已和国王、公主联络过﹐那是他们最后的决战王牌﹐不能轻易放弃。”
我骗然﹕“那是什么人?”
猜王向温宝裕望去﹐温宝裕叫起来﹕“我?”
猜王摇头﹕“当然不是﹐可是这个人你见过﹐当时﹐在电梯中﹐你见过的那个女子。”
温宝裕道﹕“是叼﹐有﹔个妙龄女郎和强人在一起﹐据酒店的保安主任说﹐他经常替强人安排这样的幽会。”
我苦笑﹕“他冒的险太大了﹐要是史奈的降头术练不成﹐失败了﹐他怎么办?”
猜王摊了摊手﹕“他也没有什么损失﹐只是再也活不回来而巳。”
温宝裕叫了起来﹕“赔上了性命﹐这还不叫损失?”
猜王闭上眼睛一会﹕“别忘了他是在全无所觉的情形之下﹐淬然死亡的﹐一点死亡的痛苦都没有﹐一下子就没有了任何知觉。人﹐总是要死的﹐很少人能够死得一无所觉﹐对他来说﹐就算不能变成人鬼混合体﹐实在也说不上有什么损失。”
我们三人自然都无法同意猜王的论点﹐可是一时之间﹐也想不出用什么话来反驳他。
我迫问﹕“那么﹐那个女郎……又有什么作用?”
陈耳在这时﹐吸了一口气﹕“难怪在运送途中﹐那女郎被宫中的保卫带走了。”
猜王道﹕“史奈站到了强人那一边﹐还有别的降头师忠于国王﹐虽然如何练鬼混降﹐只有史奈一个人力掌握了法门﹐但是别人多少也知道一点内中的情形。一定是国王或公主﹐得了高明的指点﹐知道这女郎十分重要﹐所以先史奈一步﹐把她带走了。”
温宝裕在头上拍了一下﹕“真想不到﹐这女郎那么重要──要是史奈大师找不到她﹐会有什么样的情形发生?”
猜王作了一个十分古怪的神情﹕“如果在七天之内﹐史奈还找不到那女郎﹐鬼混降就练不成﹐强人也将永远变成一个死人了。”
陈耳和温宝裕都现出十分兴奋的神情﹐温宝裕还“啊哈”一声﹕“那太简单了﹐王宫那么大﹐又有军队守卫﹐把这个女郎藏上七天﹐不就行了?”
我知道事情决不会那么简单﹐若真是那么简单的话﹐猜王不会出现﹐不会来和我们商量了。
果然﹐猜王缓缓摇头﹕“史奈还没有动手﹐他只要一开始动手﹐一定可以立刻知道那女郎在何处﹐而且把她弄走。史奈的神通太大了﹐没有人可以敌过他。”
陈耳的声音十分尖利﹕“可以把女郎杀了。”
陈耳的办法﹐虽然残忍之至﹐但是也不失是一个破釜沉舟的办法﹐可是猜王仍然摇头﹕“那女郎到了史奈的手里﹐死活都一样﹐她的作用是……练降头术中的一种媒介。由于她在强人死前﹐和强人亲热过﹐所以她才起作用。”
温宝裕焦躁起来﹕“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道没有办法了?”
猜王又望了温宝裕半响﹐欲语又止再三。温宝裕感觉再迟钝﹐也可以觉出事有蹊跷了﹐他指著自己的鼻子﹕“难道我有什么办法可以对付史奈的降头术﹖”
猜王迟疑了一下﹐仍然不说话﹐可是神情上﹐显然已默认了温宝裕的话。
我和陈耳都惊疑其名﹐一起盯著温宝裕看﹐可是随便怎么看﹐也看不出这小于有什么本事﹐可以对付天下无敌的史奈大师。
温宝裕自己也惊讶莫名﹐手指仍然一直按在自己的鼻尖上﹕“是不是我是强人临死之际最后一个见到的人﹐所以也是练降头术的一个媒介?”
他说到这里﹐忽然现出十分害怕的神情──那是真正的害怕﹐失声叫﹕“哎呀﹐不好﹐史奈大师不会放过我﹐他是要把我的眼珠挖出来﹐还是把我的头切下来﹐你们……为什么这样望著我?”
温宝裕又神经质地指我、陈耳和猜王﹐身子更缩回车门﹕“是不是没有了我﹐就练不成鬼混降﹐所以﹐你们想消灭我﹐好叫史奈练不成那降头?”我陡然大喝﹕“小宝﹐你在胡说什么?谁会消灭你来对抗史奈?”
温宝裕眨著眼﹕“你当然不会﹐可是……别人……就难说得很。”
他在那样说的时候﹐想伸手指猜王﹐可是又不是很敢﹐就在他的手﹐闪闪缩缩没有指出去之际﹐猜王一伸手﹐温宝裕的手﹐不知怎么﹐就给他抓住了。温宝裕大吃一惊﹐竟至于张大了口发不出声音来。
我也一惊﹐刚才猜王的出手极快﹐分明他不但身怀降头奇术﹐连武术的造诣也极高﹐若是他真要对小宝不利﹐倒不容易应付材。
可是﹐猜王一抓住了小宝的手﹐只是用另一手﹐在小宝的手背上轻拍了一下﹐就松开了手﹐温宝裕连忙缩回手去﹐盯著自己的手背看﹐又用发颤的声音问﹕“你……落了什么降头?”
猜王笑﹕“要落降头﹐何必碰到你的身子?我是在安慰你﹐我不会害你。”
温宝裕神情将信将疑﹐仍然有点惊魂不定。他好几次在提到可以接触降头术时﹐都眉飞色舞﹐兴高采烈﹐现在﹐他被降头术吓得脸青唇白﹐只怕再也不会觉得有什么有趣好玩了。
我追著问﹕“刚才你虽然没有明说﹐可是等于已默认小宝可以有能力阻扰史奈大师的行动?”
猜王神情古怪﹐话更古怪﹕“可以这样说……也可以说不是……总之他要做些事﹐而那些事﹐又和他不是很有关系……”
这几句话﹐猾王还说得十分吞吐﹐真听得人莫名其妙之至。
陈耳先叹了一声﹕“大师﹐你究竞在说什么?”
猜王用力一挥手﹐忽然又说了一句﹕“能不能单独和温先生说?”
我再也想不到他忽然会提出这样的一个要求来﹐以我和温宝裕的关系来说﹐我自然的反应是立即拒绝﹕“不可以。”
温宝裕也道﹕“没有任何情形是卫斯理不可以在场的﹐我要他在。”
猜王的神情为难之极﹐低下了头﹐一言不发。这时﹐陈耳著急起来﹐推了我一下﹕“我们让一让有什么关系?猜王大师一定有他的道理﹐不要因为小节﹐而坏了我们的大要事。”
我心中骂了一句“你们的大要事关我屁事”﹐可是我是不是必霄在场﹐看来要由猜王和温宝裕来决定﹐若是猜王坚持﹐温宝裕也不要我在场时﹐我自然没有理由坚持要参与他们之间的谈话。
猜王一直不出声﹐温宝裕不断在道﹕“卫斯理一定要在场。”陈耳神情愈来愈焦急﹐他自己“以身作则”﹐先推开了车门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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