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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著,果然有生气的神情,继续道:「班登说,他为了要弄清楚那怪生物的来龙去脉,就把那怪生物交给了他以为有能力做到这一点的卫斯理。」
我不禁十分恼怒,班登真不是东西,竟然在非人协会这样说我!
我哼了一声,明白老夫人接下去说:「不久他就觉察到自己所托非人,因为卫斯理自己无法破解这个谜团,就把那怪生物交给了一家十分神秘,可能是很多外星人在地球活动的基地,号称医院的组织。」
她说到这里,向勒曼医院各人望了一眼。
她对勒曼医院各人显然比对我客气得多,她解释道:「当时我们虽然早已知道有这样的一个医院存在,并且也加以注意,不过由於这医院行动十分神秘,所以可以获得的资料极少,并不能肯定它是外星人的活动基地。」
虽然她解释了,可是还是引起了一些不满的声音,亮声抗声道:「卫斯理曾经在他记述的故事中一再提到我们,其实不应该那样神秘。」
明白老夫人连眼睛都不眨,立刻道:「卫斯理记述的故事,不能当作正式的资料看!」
她竟然这样评价我的记述,实在非提抗议不可,我举手,大声道:「我要求修正刚才的话!」
明白老夫人冷冷地道:「不必,事实证明确然如此。」
我气往上冲:「试举例以说明之!」
她语气更冷:「班登医生在知道那怪生物已经到了那间神秘医院之後──」
这次轮到亮声大声抗议:「那间神秘医院有它的名字:勒曼医院!」
明白老夫人居然立刻改了口:「班登医生曾经好几次向勒曼医院要求取回这怪生物,可是遭到勒曼医院的拒绝,勒曼医院而且在利诱班登回到医院不成功之後,对班登说,他们已经将那怪生物毁灭了,从此不再和班登作任何接触。」
我听得她这样说,不禁讶异之极,立刻向勒曼医院各人看去,只见那些外星人反应不一,有的低头作惭愧状,有的双眼向天作听不见状,有的乾瞪眼作老子就是这样你能奈我何状。
我心中气愤之极,因为在将那怪蛹交给勒曼医院研究之後,我一直非常关心,经常询问,也曾留心班登的下落,从来不知道班登和勒曼医院有过交涉,勒曼医院方面没有向我提起过半个字!
我立刻又在白素的神情上看出,明白老夫人所说的是实情。
然而不等我向勒曼医院质问,明白老夫人已经说出了难听之极的话来了,她道:
「这些事实,在卫斯理记述的故事中,都完全没有提到。所以我们认为卫斯理记述的故事,不能当作正式的资料看。」
她的话我完全无法反驳,虽然气愤之极,然而却又无话可说──是我太相信勒曼医院,而遭到了勒曼医院的欺骗。我根本不知道曾经发生过这些事情,当然这些事情不会在我的记述中出现。
明白老夫人这才向我望来,道:「卫斯理先生,这个例子够说明了吗?」
我除了点头之外,无法有别的反应。
明白老夫人确然是厉害角色,我以为我向她道歉,她也接受,我们应该已经化敌为友了。可是这时候她代表非人协会,我代表勒曼医院,她就毫不留情攻击我和勒曼医院,当然是想为非人协会在合作中取得更大的利益。
虽然我不知道在这桩合作中会有甚么样的利益可以取得,然而我知道如果让大亨、陶启泉这样的人物来代表非人协会,他们也一定会这样做。
刹那之间,气氛十分尴尬,亮声叫了我一声,我向他看去,他神情很内疚,他已经一再向我道歉过,我实在不能再将他怎么样。亮声道:「轮到我们说明一切的时候,就会清楚知道我们为甚么要这样做。」
他已经不是第一次这样说了,我这时思绪紊乱,也无法去设想其中究竟有甚么关窍。
明白老夫人在等各人情绪平复之後,才继续说下去:「班登不能取回那怪生物,也不相信勒曼医院所说已经将它毁灭,而他又坚决相信那怪生物的研究价值极高,高到了难以想像的地步,足以改变人类的现状,会对人类的生活产生巨大的影响。这样有研究价值的东西在一群目的不明的外星人手中,对地球人来说,是巨大的威胁!」
勒曼医院各人听了这样的指责,都不以为然,可是看他们的神情却又都不知道该如何反驳才好──我早就说过,除了科学方程式之外,外星人在其他方面的才能,还真比不上地球人。
在这样情形下,我这个勒曼医院的代表,就派得上用处了。
我吸了一口气,道:「勒曼医院虽然有很多来自外星的天外来客,然而绝对可以相信,他们对地球人没有任何恶意。过去没有、现在没有、将来也不会有任何对地球人不利的行为。」
我这样说了,勒曼医院各人都松了一口气。可是明白老夫人却摇头:「不能怪我们当时对勒曼医院不信任,因为对付班登的手段不能称为友善。」
她这样说,勒曼医院方面也只好接受。
却不料她说了之後,又立刻向我望来,很严肃地道:「至於卫斯理你说勒曼医院从来没有做过对地球人不利的行为,这很值得商榷,我有不同的意见,不过和我们现在在讨论的事情无关,事後我要求作详细的讨论。」
在这个问题上她向我挑战,我自问完全可以应付,所以立刻大声道:「好!」
我和明白老夫人这样的对话,令得勒曼医院方面十分不安──他们不知道明白老夫人为甚么认为勒曼医院可能做过对地球人不利的事情。
看他们的样子,像是想立刻就讨论这个问题。不过明白老夫人已经在继续往下说了:「於是班登和我们接触,想借我们的力量,从勒曼医院处取回那怪生物,以免勒曼医院利用那怪生物对地球人不利。」
勒曼医院方面,这时候以那位光头不分工先生的反应最为激烈,他的整个头都变成通红,霍然起立,大口喘气,明白老夫人冷然道:「这位先生有甚么话说?」
光头仁兄大声道:「没有甚么话说,等到你们了解真实情形之後,就会……就会明白!」
我心中充满了疑惑,深知勒曼医院在这怪蛹身上一定有十分重大的发现,所以一再说我们在听了他们的汇报之後就会明白。可恨明白老夫人要抢著先说,而勒曼医院那些人好像又如果不是从头说起就无法开口一样,真叫人无可奈何。
明白老夫人不再理会光头仁兄,道:「我们基本上并不相信班登所说的一切,於是班登提议,我们派人和他一起再到他发现那怪生物的地方去,他说怪生物可能不止一个,我们接受了他的提议,派了两个人和他一起前去。同时我们也努力探听有关勒曼医院和勒曼医院如何处理那怪生物的一切。可是我们虽然明知道确然有勒曼医院的存在,却完全无法知道有关它的情形,我们知道卫斯理经常和勒曼医院有联络,曾经好几次想在他那里得到信息,他很能为勒曼医院保守秘密,我们甚么也得不到。」
听她讲到这里,我真是又惊又怒,因为我根本完全不知道有人想在我这里探听有关勒曼医院的信息,我也不知道非人协会派了甚么样人来刺探。
我自己最讨厌这种鬼头鬼脑的事情,当然不会做,因此也不提防人家会在我身上做。
或许有些人在闲谈的时候,装成不经意的向我问起勒曼医院和那怪蛹的事情,那他真的可以说是枉作小人了!
因为他在我口中得到的消息,绝对不会多於我所记述的──我所知道的事情,全都记述在故事中了。
而非人协会居然暗中如此有机心,真是既可怕、又可恨!
明白老夫人继续道:「现在我才知道,卫斯理并不是擅於保守秘密,而是他根本不知道。」
我缓缓地吸了一口气,心中气恼,却又无法发作,很是难受。
在这段时间中原来还有一个我当时没有留意──连想都没有想到的小插曲,有必要补叙一下。
後来白素问我:「在那时候你感觉很差吧。」
我苦笑:「差之极矣!被人在暗中鬼头鬼脑刺探,就像身上爬满了看不见的蟑螂一样,要多难受就有多难受。」
白素忽然道:「谢谢你!」
她说得十分由衷,我却莫名其妙至於极点,我们夫妻之间极少互相道谢──既然两位一体,何必谢来谢去,何况这时候我完全想不出白素要谢我的理由。
白素见我发楞,握住了我的手,道:「当时因为非人协会在暗中刺探你,你在又惊又怒的情形下,没有看过我一眼,我就是为这个谢谢你。」
我还是不明所以,白素笑道:「我和非人协会一向关系很好,而你在那时候看都不看我,可以证明当时你心中根本没有起过怀疑刺探者就是我的念头,对我这样信任,值得我感谢。」
我这才恍然,伸手打了白素一下,连声道:「可怕!可怕!你想得那么多,以後我要多多怀疑才好!」
当时我当然不会对白素有任何怀疑──可以怀疑全世界人对我不利,也不会怀疑她!
却说当时明白老夫人略停了一停,又道:「而我们和班登医生之行,却有意料之外的收获。在班登发现那怪生物的深山之中,没有找到第二个怪生物,却发现了一件显然和那怪生物有关的物件,就是现在我们所称的那个盖子。」
她说到这里,取出了一个信封,放在桌上:「各位都未曾见过那盖子──事实上直到我们见到了不明物品交易会上的那容器,才知道那是那容器的盖子。现在请各位看看这盖子的照片。」
光头仁兄首先抢著取出照片来,照片有十几张,从各个角度拍摄那盖子。
明白老夫人说得对,如果没有看到过那容器,看到了照片,很难说出那是甚么东西。而在见过那容器之後,却只要一看,就可以知道那是那容器的盖子。
主要的原因是因为盖子的一面,也有一个人形凹槽,只不过很浅。
如果把那个怪蛹放入容器之中,太约会有四分之三恰好填满容器的凹槽,有四分之一会露在外面,而如果加上盖子,就可以完全将怪蛹包没。
看起来怪蛹如果被放入容器,再盖上盖子,容器之内会没有任何空间,也就是说那怪蛹在容器之内,完全无法动弹,而怪蛹如果需要呼吸来维持生命,空气也不知道从何而来。
看到了照片上的盖子,和那容器配合起来,更可以肯定那是盛载怪蛹的器具,而肯定了这一点之後,却使人产生一种诡异莫名的感觉。
那盖子和容器最大的不同之处,是容器的凹槽部份也十分光滑,可是盖子的凹槽部份却布满了大约五公分长的细刺,数量极多,从头到脚都有,全数有多少,难以计算。
这种情形实在怪异之极,因为怪蛹如果在容器之内,盖子合上之後,完全没有空间,那也就是说这些刺,会全都刺入怪蛹的身体之内。
在这种情形下,那怪蛹如果有知觉,其身受的痛苦,实在难以想像。
除了那些刺之外,盖子两边各有一排和盖子一样长短,高也和盖子的高度一样,黑得发亮的装置,凸出约一公分,不知道是甚么东西。而在这两排东西上,各有四条电线状物体,大约两公尺长,一端类似插头,也不知道有甚么用处。
我记得明白老夫人曾经提到过甚么盖子是动力来源这类的话,这时候我看了盖子的照片,也全然不知道她何所据而云然。
我看了一会,和白素交换了一个眼色,白素摇了摇头,显然她也完全不明白。
不过勒曼医院那些人反应却极为强烈,照片才一摊开,他们就各自发出了低呼声。照片放在桌子中间,他们人人都伏在桌子上,盯著照片看,而至少有一半以上的人,连呼吸都停止了。
明白老夫人目光锐利,注意勒曼医院各人的反应,从反应来看,他们显然一看就看出了名堂来。
光头仁兄先问:「你们的研究结果如何?」
他在这样问的时候,视线仍然不离开照片。
明白老夫人道:「我们在完全不知道那是甚么东西的情形下进行研究,所知有限──」
她说到这里,取出一张电脑磁片来:「所有研究结果和测试所得的数据全在这里。」
光头仁兄接了过来,顺手在桌面上推了一下,现出一道缝,把磁片插了进去,墙上立刻有巨大的显示,他的手指在桌面上移动,一幅一幅图表数字显示出来,移动的速度极快,快到了不能在我视觉神经捕捉到形象再传到视网膜的程度。简单来说,就是我根本无法看到显示的是些甚么!
而勒曼医院的那些人,却全神贯注地看著,完全没有人觉得显示的速度更快。
这种情形,说明他们使用地球人身体潜能的本领远在地球人之上,又或者说明他们本来的感觉能力就远在地球人之上。
这种情形,也可以肯定在这个会议室中,只有五个地球人,这五个地球人在这时候,不约而同,都长叹一声,自叹勿如。
明白老夫人明知道我们无法了解显示出来的内容,她向我和白素、温宝裕和蓝丝解释:「其实我们对这盖子的研究,可以说一无所得,那些测试所得的数据,都完全说明不了任何问题。我们不知道这盖子的构成原料是甚么──」
她说到这里,就有一个勒曼医院的成员接口道:「是一种地球上没有的元素,不属於金属或非金属,其坚硬程度也无法用地球上计算硬度的数据来表达──地球上计算硬度最高的数字是『十』,而这种物质如果要用这种计算法来表达,是在『十』後面至少加六个零。」
温宝裕问:「这种物质属於你们的星球?」
所有勒曼医院成员看来都有一心两用的本领,他们一面专注显示,一面竟然一起摇头,这说明他们都听到了温宝裕的问题,同时也回答了他的问题。
还是那个成员道:「我们以前只在想像中设想有这样坚固的物质存在,现在才知道真的有这种物质。」
我骇然,眼前这十来个外星人,当然是来自十来个不同的星体,他们加起来的知识,应该可以代表宇宙中高级生物知识的总和,连他们都只是在想像的领域中才出现这样的物质,那么这物质来自何处?
我脱口道:「宇宙之中,还有你们不知道的物质?」
这时候磁片的显示已经结束,所有的勒曼医院成员都向我望来,神情大都茫然,而且都不由自主叹了一口气。
我完全可以感觉到他们现在的叹气,和我们五个地球人刚才的叹气是一样的──我们叹,是因为我们感到太不如他们;而他们叹,同样的是因为感到太不如人家。
他们只在想像的领域中知道有这种物质,而人家却已经将这种物质制成了如此精密的器具!
所谓「一山还有一山高」,或者「天外有天」、「人上有人」,大概就是这样的意思了。
光头仁兄望著我苦笑摇头:「你这个人真有意思,宇宙是如此浩瀚,谁能够说都知道宇宙中的事情!」
另一个道:「或许那根本不是宇宙之内的东西!」
听到了这样的一句话,我不禁感到了一阵眩晕。
平时我常说:「那不是地球上的东西。」
在这样说的时候,总以为自己的想像力已经超人一等了,因为有更多的人,听到了这样的话也并不接受,认为是卫斯理的胡思乱想。
而现在,人家说:「那不是宇宙内的东西!」
「不是宇宙内的东西」这句话就算我想接受,也接受不来,因为它太超乎我的想像了。我的想像力,连宇宙是怎样的一种存在都无法设想,何况是宇宙之外!
宇宙之外是甚么?
我向说这个话的人望去,他苦笑:「别问我,我不知道。」
温宝裕疾声道:「你不知道,你又那么说!」
我明白温宝裕在听了这句话之後,在思想上引起了和我一样的感慨和迷惑,所以他才这样责备那人。
那人扬了扬眉:「我没有说错,虽然我对宇宙之外一无所知,可是既然有宇宙,就必然有宇宙之外,我无知,绝不等於我不知道的一切不存在。否定一切自己不知道的事物,是极度愚蠢的表现。」
温宝裕霍然起立,向那人一鞠躬,表示受教,获益匪浅。
对於那人提出,这盖子的质地可能是来自宇宙之外的物质这种说法,其余人并不反对,表示都同意有这个可能。
他们都望向明白老夫人,显然是要她继续说,而由他们作补充──和上一个问题一样。
明白老夫人点了点头:「我们发现,盖子两旁那黑而发亮的部份,有非常强烈吸收能量的作用,而且吸收的能量,可以储存在盖子中,而通过那些尖刺来转移。这种情形可以假设为当那个怪生物被放在容器之中,又盖上盖子,怪生物虽然完全没有空间可以活动,但是刺进了怪生物身体的刺,可以传送能量进入怪生物的身体。」
她说到这里,顿了一顿,才继续道:「不过我们无法知道那是甚么性质的能量,也不知道这种能量对怪生物会起甚么作用。」
勒曼医院成员中有人立刻道:「从测试的结果来看,这两条能量吸收带,对於宇宙射线的接收力特别强,我可以推测,在长时间的宇宙航行中,这种能量不但是持续航行的能源,而且也是容器里面生物维持生命的必需。」
我失声道:「那容器本身就是一个飞行器?它从宇宙的一个角落,甚至於从宇宙之外飞来?」
有好几个人同时回答:「不排除这样的可能。」
本来那怪蛹如此诡异,说它是天外来客,我完全可以接受。可是现在,听他们这样说,总觉得事情太怪异了,超过了我想像力所能接受的程度。
我道:「这东西到地球上多久了?」
当时我的思绪十分紊乱,问了这样的一个问题,实在也不知道为甚么要问。
可是我随随便便一问,他们却很认真,先是沉默,接著就开始讨论了起来。
毫无疑问他们是用地球上人类采用的语言在讨论,可是由於他们的发言实在太深奥,所以我并听不懂──这情形就像是文盲在听一群数学家在讨论微积分一样。
我只听到有几个人在坚持,不断地说:「往上推,还要往上推!」
在有人说到「地球板块运动开始之前」这样的时间时,那几个人还在说:「还要往上推。」
我们几个地球人骇然,甚至於脸上变色──这一部份我们倒可以听懂。所谓「地球板块运动」,是古地质学家的一种理论,说地球上的陆地本来是连成一起的,後来由於地壳的变动,开始分裂,才形成了如今的各大洲,现在的各大洲陆地的形状,还勉强可以拼凑起来。而许多高山都在板块运动中形成,像喜玛拉雅山,就是由於印度次大陆向北移动而挤出来的,原来是海洋,所以在山顶可以发现原始海洋生物的化石。
地球板块运动的理论已经相当普遍被接受,然而那是极古极古年代所发生的事情,在地质年代上来说,比在古生代的甚么寒武纪、志留利亚纪还要早不知道多少年。而地质学家推断寒武纪是开始於大约五亿七千万年之前到五亿年之前。
至於为大家所熟悉的侏罗纪,属於很晚期的中生代,历史少於一亿年。
在古生代之前,还有太古元古代,那究竟是多少年之前的事情,已经难以推测了。
而地球开始板块运动,又比太古元古代还要早,用「年」来做计算单位,至少在十亿年以上,属於地球初形成而还未定型时期的事情。
将事情的发生的时间推到板块运动时期,已经是不可思议至於极点的了,然而那几个人却在说「还要往上推」!
我忍不住道:「再往上推,就到了地球刚形成的时候了!」
一个人立刻问我:「地球是怎么形成的?」
我不禁苦笑──做梦也想不到从一件不明物体开始,问题会演变得如此伟大和深奥,竟然牵涉到了地球是如何形成的这样大问题。
我道:「我所知道地球形成的经过,全是地球上科学家研究得出的结论,不知道是不是对。」
那人略想了一想:「大体可以接受。」
我战战兢兢,像是在接受校长考试的小学生一样,道:「宇宙银河系中的一次爆炸,形成了一个气团,这个气团在急速地旋转过程中,甩出了许多小气团,最後气团形成星体,就是太阳系,地球就是其中的一个小气团形成的星体。」
「地球是如何形成」这个问题,即使在地球人之间,讨论了那么多年也没有定论。我的回答是把其中一派学说作最简单化和最幼稚化的说法。
那人笑了一下,也不知道他认为我的回答是对是错。
他反问道:「你以为那已经是最久最久的了?」
对这个问题,我倒可以有理直气壮的回答,我道:「那当然,不可能再久,再往上,根本就没有地球,那东西又如何来到地球!」
根本没有地球,当然不会有任何东西来到地球──这是最简单的逻辑。
那人又笑了笑,望向他的同伴,像是在向他们徵询意见,该如何回答我。
有人道:「我们自己还没有结论,且别理会他的问题。」
大家竟然立刻同意此人的话,不再理会我,又自顾自讨论起来。这次他们讨论的是那东西从哪里来。好像那东西是甚么时候来的这个问题已经解决了。
我觉得莫名其妙,向白素望去,白素也是一脸惘然。难道说他们达到的结论是「在还没有地球的时候那东西已经来到地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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