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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非常可惜,可是事情也只好就此告一段落,没有办法可想。
在接下来的日子中,当然没有杜良的消息,倒是勒曼臀院方面非常热心,由亮声代表,向我问了几次,想知道杜良甚么时候可以到勒曼医院去。
亮声说了,勒曼医院上下,都因为杜良可能到来而非常兴奋。
我听得亮声这样说,只好摇头叹息--杜良是勒曼医院的创办人之一,因为理念不合而离去,对双方都是损失,他能够回去,当然再好不过。
然而我却非常理解杜良的心态,所以在将杜良在我这里的行为告诉亮声的同时,我还向亮声分析了杜良不会那样想。
杜良的想法,是认为他的离去,只是勒曼督院单方面的损失,勒曼医院越是欢迎他回去,他越是认为人家非他不可,他越是认为外星人想抢夺他的成就!
所以我的结论是:杜良不会回勒曼医院去,叫亮声告诉勒曼医院上下,不必等待了。
在亮声的声音里,我可以感觉到他的失望,他连连道:「可惜!太可惜了!」
在亮声的失望中,更使我觉得杜良这个伟大的天才之了不起的程度,远在我的想象之上。
因为勒曼医院方面,显然也非常迫切希望能够得到杜良关于人类脑部研究的成就。
我记得勒曼医院不只一次向我表示过,他们对人类脑部结构的研究,并不是很有成绩,亮声就曾经感叹,说地球人的脑部实在太复杂了。
他曾经表示,具有这样复杂结构脑部的生物,应该非常高级,可是却不知道为了甚么原因,地球人未能开发脑部的功能,只是在脑部功能的千分之一、甚至于万分之一的范围内打转。
他们如此热切欢迎杜良,当然是认为牡良的研究,可以有助于解决这个谜团。
由此可知杜良研究工作的成就是如何惊人了。
我和白素商量过这种情形,都隐隐感到,杜良的执拗,也不能说完全没有道理。
试想,外星人研究地球人脑部,没有成绩,对地球人来说,是好事还是坏事?
有了成绩,有可能大大推进地球人充分利用脑部功能,使地球人进步速度大大加快。然而有了成绩,地球人脑部的奥秘,反而掌握在外星人手中,总是令人想起来就感到不自在的事情--如果有全球投票,只怕大多数地球人都不会赞成有道种情形出现。
虽然我一直相信外星人不会对地球人有恶意,然而对于自己身体最重要部份的奥秘掌握在外星人手里,还是不免「心有戚戚焉」,何况一心认为外星人不怀好意的杜良。
所以不但是我,连白素也认为杜良不可能到勒曼医院去。
然而事情的发展,往往出乎意料之外,大约在一个月之后,在午夜时分,收到了亮声的电话。
亮声在电话中的声音兴奋之极:「卫斯理,你和卫夫人真是勒曼医院最好的朋友!」
我为之愕然,亮声急不及待告诉我:「在你们的劝说下,杜良医生改变了主意。」
我难以相信,不由自主摇头,亮声继续在欢呼:「他已经答应回勒曼医院--细节问题还有待商量,可是他答应回来了,我第一时间将道个喜讯告诉你们!」
亮声的兴奋,使我不免有些「小人之心」,我问了一句:「杜良能带来其么好处?」
亮声道:「不知道,难以估计。」
我心中嘀咕:是不是外星人从此可以掌握地球人脑部的奥秘了?
我只是摇头,并没有问出来,亮声当然没有发觉我心中曾经闪过这样的念头,他还是继续兴奋:「有进一步消息,我立刻告诉两位。」
亮声来报告这样的「好消息」,当然不可能是来和我们开玩笑,也就是说,杜良确然已经和勒曼医院联络过,表达了他回勒曼医院的意愿。
可是当我和白素互望一眼之后,我们还是不由自主摇头,表示不能够接受。
白素迟疑地道:「很难想象杜良医生的性格会忽然改变--他是如此之自我中心,怎么可能改变?」
我也觉得事情很古怪,我道:「或许他感到自已的研究工作走到了尽头,不到勒晏医院去就不可能再有进展,所以才不得不如此?」
白素还是摇头,可是她也说不出第二个可能,她只是道:「勒曼医院方面可能高兴得太早了。」
她言下之意,是说杜良回勒曼医院这件事情,不会那样顺利,即使杜良表达了意愿,在商量细节问题的时候,可能还是会不欢而散。
然而在接下来的一个月之中,亮声的「好消息」不断传来。
「将和杜良医生会面,会面者之中,除了勒曼医院的原始创办人之外,还有我这个外出人。事先我们完全知道杜良医生对待外星人的态度,所以我们决定并不隐瞒我的身份,告诉杜良医生我会参加会面,杜良医生接受我的参加。」
接著是:「已经和杜良医生会面--开始时杜良医生拒绝和我握手,可是在经过了愉快地交谈之后,他在分手的时候,不但和我握手,而且还拍打我的肩头,表示亲热,我将这种情形传回勒曼医院,全体感到兴奋,相信两位一定会有同样的感受,所以特别告知。」
我和白素还是忍不住摇头--并不是不相信,只是感到不可思议。世界上真是甚么事情都可能发生,连杜良都会有和外星人握手的一天!
和亮声以及勒曼医院其它的外星人不同,我只感到惊讶,觉得奇怪。
向白素望去,只见她皱普眉,分明是除了奇怪之外,还有别的想法,我向她投以询问的眼色,白素摇了摇头,表示现阶段,她并没有甚么具体的想法。
这种情形,我非常可以理解,因为我也一样,感到事情古怪,有不合理之处,可是又说不上来究竟是哪里不对头。
我们同时觉得事情就算再古怪,我们地无能为力,只有等候事情的发展。
在亮声的不断报告中,我们知道杜良和勒曼医院言归于好的事情进行得很顺利。应该说是勒曼医院对杜良迁就之极,对杜良提出的所有要求,都完全答应。
根据亮声所说的情形,杜良在回到勒曼医院之后,可以在一个完全独立、不受任何人干涉的环境中进行研究,他可以自己选择助手、可以运用勒曼医院的一切设备--如果勒曼医院没有他需要的设备,就必须为他增加。而且他可以调阅勒曼医院方面对人类脑部进行研究的全部数据。
在知道了这样的条件之后,我已经感到不可思议的程度,达到了难以想象的地步。
这样的条件,看起来很简单,其实内容相当惊人。因为牡良研究工作所需要的设备,可能在地球上根本就不存在,那么根据协议,勒曼医院就需要从其它的星球去寻找,等于是集中许多外星的科技来协助杜良的研究。
从这种协议来看,对杜良的研究工作,当然是大大的有利,难怪杜良肯和他一向最讨厌、认为对地球最不怀好意的外星人合作了。
可是勒曼医院方面能够得到甚么好处呢?
如果勒曼医院能够得到杜良研究的结果,那也可以理解。然而亮声提供的数据,却说杜良可以全部保留他研究的结果,不向任何人宣布!
亮声在说到这样的条件时,声音还相当愉快,好像觉得杜良有道样的权利,理所当然。
我当时就忍不住叫起来:「那你们有甚么好处呢?」
对杜良和勒曼医院之问的情形,知道得越多,也就越觉得事情古怪,因为所谓「合作」,总应该是双方都有利的事情。而现在看来看去,获利的只是杜良。杜良如果不将研究所得公开,勒曼医院就一无所得,这实在太不合理了,所以我自然而然有此一问。
亮声哈哈大笑,忽然大声朗读「孟子」见梁惠王,王曰:叟,不远千里而来……
若不是我大声喝止,他这个外星人可能会将孟子七篇全部都背出来给我听。
当时我真是又好气又好笑,亮声用这样的方法来回答问题,意思很容易明白,他是说勒曼瞥院方面并不追求任何的好处,「唯仁义而已」!
看来亮声没有讥笑我的问题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已经很给我面子了。
确然,从「外星人全心全意希望地球人进步」这种认知为出发点,勒曼医院的作为就可以理解--他们不求自已有甚么好处,只希望杜良能够在他们提供的协助之下,对人类脑部奥秘有更多的认识。
我也很愿意接受这样的解释,然而心中却总不免嘀咕,觉得事情超出常理之外--或许杜良不是常人,勒曼医院也不是普通的医院,所以事情根本不能用常理来衡量。
亮声在报告了杜良终于到达勒曼医院,开始他的研究工作之后,大约有二十大没有讯息。
我以为事情告一段落了,只希望杜良的研究,很快取得成就,使知识转移成为普遍的事实。
我和白素花了不少时间,设想知识转移成为普遍的事实之后的情形--任何人都可以根据自己的想象力去想象。我想到了许多,其中的一点,是我设想,一个人的知识,在他还活看的时候,就可以转移给别人。而且还不是一个人转给一个人,而是一个人将他的知识转移给许多人!
这种情形,看起来好像只存在于幻想之中,其实大大不然。
一个人的知识,转移给许多人,这种情形一直存在于现实之中,任何课室里,教师向学生授课,就是这种情形。
只不过这种转移知识的方式,太落后,也太差效果了--知识通过语言或文字形成的讯息,进人接受者的脑部,在过程中,知识损失了百分之九十九以上!
只有杜良的直接知识转移方法,才是知识向全人类普遍传递的最好方法。
我也更进一步想到,人类通过知识转移,就人人能够具有高超的知识,在这样情形下,人类非但获得了知识,而同时必然在品格上,获得提高,使人类能够成为高级生物。
因为人之所以无耻,是由于无知。
关于这一点,白素却不同意,她说了一番话,很值得深思。她道:「人无耻,有的是因为无知,有的却并不是。而不是由于无知的无耻更无耻!」
我听了之后,想了一想,收回了我的进一步想法,承认知识并不一定可以提高人的品格,很多知识程度极高的人,其无耻的程度远远在无知者之上--放眼望去,这种例子太多了。
我和白素的设想,只不过是幻想而已,杜良实际研究工作究竟如何进行,我们当然无法知道。
在我们已经将事情放过一边的时候,那天和白素一起回家,才一进门,就看到客厅里的情形非常特别。
勒曼医院的亮声,坐在沙发上,在他的对面,距离相当近,坐看老蔡。老蔡目不转睛地盯看亮声看,好像亮声是甚么怪物一样。
亮声当然是不知道甚么怪物,可是这时候亮声却借用了地球人的身体,看起来完全和地球人没有两样,不知道老蔡在他身上发现了甚么怪异之处。
我们一进来,亮声就大大地松了一口气,站了起来,道:「两位回来了,可好了。」
我看出,亮声在老蔡这种注视的目光下,显得不自在,就顺口问道:「我们不在,有甚么不好?」
亮声压低了声音,道:「贵管家看我的眼光很怪,好像……好像……」
他迟疑了一会,却也说不出所以然来。
老蔡这时候已经走开去,口中咕哝了一句话,我也没有听清楚,他对于所有来客都绝不友善,所以我也没有在意。
我向亮声道:「大驾光临,有何指教?」
我心中感到很奇怪,因为如果不是有很重要的事情,亮声不会亲自前来,然而我却想不出会有甚么重要的事情。
亮声略为犹豫了一下,才道:「杜良医生的工作效率很高,他一来到勒曼医院--」
我打断了他的话头:「你来,必然有重大的事情,请直接说,不要转弯抹角。」
亮声苦笑:「事情总要从头说起。」
他这样说,等于已经承认了确然有重要的事情要对我说,使我更性急想知道,然而这时候白素向我摆了摆手,示意我不要阻拦亮声的说话。
我还是说了一句:「请长话短说!」
亮声点了点头,通:「杜良医生第一步工作,就是选择他认为适合进行知识转移的复制人。」
听到了事情和复制人有关,我不禁皱了皱眉--关于复制人的问题十分复杂,复杂到了使我只想逃避,不想接触的地步。
亮声看到了我的反应,略停了一停才继续:「我们不知道他需要的标准是甚么,只好允许他对所有的复制人进行选择的测试,只知道他是在测试复制人的脑电波--」
我扬了扬手,道:「等一等!复制人完全没有思想,有其么脑电波?」
亮声吸了一口气,沉声道:「没有思想,并不等于没有脑电波,只要是活的脑,就会产生脑电波。」
这就是我不愿意接触有关复制人问题的原因之一:实在太怪异、太难令人接受了!
复制人当然有脑,脑也当然是活的。
可是这活的脑,却一无所有,是空的!
空的、却又具活的脑,究竟能不能算是属于人的脑?进一步的问题是:只有空脑的复制人,能不能算是人?
这些问题,不但是我想逃避,不愿意接触,在复制人已经可以出现的今天,全人类都在逃避这个问题,许多所谓先进国家,纷纷立法禁止复制人,就是逃避问题的证明。
当时我哼了一声,表示对这个问题,没有深入研究的兴趣。
亮声继缤道:「经过了三天的筛选,杜良医生选出了一位复制人,作为他知识转移的第一个对象--」
我再度打断了他的话,因为在他的话中听出了一些古怪--他在提到了复制人的时候,称呼是「一位」,而不是「一个」。
他为其么要用那样尊重的称呼?
我首先想到的是,在勒曼医院中的复制人,作用是作为「后备」,是需要的时候,摘取他们身体的某部份之用。普通人当然不会是勒曼医院的目标,在勒曼医院有复制人的人,都是地球上非富即贵的重要人物。
被杜良医生选中的是甚么人的复制人呢?
虽然可以肯定必然是一个重要人物的复制人,可是重要和重要之间,有程度的不同--一个普通的富豪和一个国家的元首之间就有差别。
而强国的元首和小国的元首之间,又有差别。
如果杜良选中的是一个强国元首的复制人,那情形就会是难以形容的复杂和怪异了!
设想这个复制人,在进行了知识转移之后,当然不是只有「空脑」的「后备」,而变成了真正的人,而且是具有非凡知识的人。而这个人的外形,却又和一个强国元首一模一样,由此会衍生出甚么样的事情来?
我无法想象,只是觉得事情很严重--其严重的程度,可能远远超过我的感觉。
白素在这时候,显然和我有同样的想法,所以我们一起问:「杜良医生选中了甚么人的复制人?」
在亮声说了那些话之后,我们有这样的问题,是非常自然的事情。可是亮声在听了我们的问题之后,神情怪异莫名,复杂无比,望看我,不知道他想表达甚么情绪。
我和白素看到了他这样的反应,都怔了一怔,白素突然震动了一下,立刻也用几乎和亮声那样莫名其妙的神情向我望来,我摊了摊手,向白素道:「你想到了甚么?」
白素并不回答,却转向亮声,亮声居然知道白素是在问他问题,而且看来更知道白素在问他甚么,他立刻点了点头。
看到这种怪异莫名的情形,我心中一动,笑道:「幸而没有我的复制人在勒曼医院,不然我会以为选中我了!」
这句话一出口,亮声的表情更是怪到了不能再怪,白素双手遮住了脸,表示不能够再看下去,属于广东人打话:「冇眼睇」。
我也感到了事情不对头,伸手就抓住了亮声胸口的衣服,将他拉了过来。
亮声双手乱摇,叫道:「我们绝对没有恶意,只是认为阁下是勒曼医院的好朋友,所以为阁下准备了……以防万一有需要的时候,可以挽救阁下的生命!」
我厉声道:「所以在未经我的同意之下,有了我的复制人?」
我在厉声喝问的时候,用力摇晃亮声的身体,亮声被摇得说不出话来,只好连连点头。
我心中不知道是甚么滋味,又追问:「杜良选中的,就是我的复制人?」
亮声又不住点头。
我用力将他推了开去,一时之间思绪紊乱之极,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反应才好。
事情本来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现在却忽然变成了大有关系,可是究竟有其么关系,却又完全说不上来,真是诡异至于极点,连想都没有办法想!
亮声站稳了身子,道:「其实……其实……」
这时候我脑中非常混乱,一时之间也无法揣测亮声究竟想说些甚么。我需要静一静,就大喝一声:「住口!」
亮声张大了口,不再出声,我感到有一个重大的阴谋,正在进行,可是究竟这阴谋的目的是甚么,我却一点都没有头绪。
我将事情迅速地整理了一下,将它归纳起来,发现现在的事情是这样:
一、勒曼医院在未经我的同意下,复制了我的复制人。
二、勒曼医院声称是为了我著想,所以才这样做--可以相信勒曼医院确然如此。
三、杜良的研究工作需要一个复制人。
四、杜良选中了我的复制人作为知识转移的对象。
到目前为止,我只能够将事情整理出这样的四点来。
接下来的问题当然极多,我可以相信勒曼医院,却不能相信杜良,因为杜良一直对我非常不友善,他选择我的复制人来进行知识转移,肯定有研究之外的另外目的。
可是那「另外目的」是甚么,我没有丝毫概念。
我一面想,一面向白素望去,白素已经放下了手,她皱著俏,摇了摇头,表示她也不知道杜良这样做是为了甚么。
我这才向亮声道:「你刚才想说甚么?」
亮声苦笑:「我想说……其实……其实事情对你一点妨碍都没有……」
亮声可能是被我刚才激烈的反应吓看了,所以说起话来,有些期期艾艾。
我听得他这样说,不禁又心头火起,厉声道:「怎么会没有妨碍?」
亮声吸了一口气,挺了挺胸,也提高了声音:「对你有甚么妨碍,或者对你有甚么损失,请你告诉我!」
我怔了一怔,一时之间倒也说不上来。
杜良在勒曼医院用我的复制人进行知识转移工程,对我有甚么妨碍?我会因此受到甚么损失或者伤害?
答案似乎是完全没有。
然而知道了有这样的事情之后,心中的不好受,简直难以形容,比吞下了一大块生猪油还要难过。
我恨恨地道:「这事情使我极度的不舒服,这就是我的损失,是对我的妨碍,甚至于是伤害!」
亮声神情苦涩,通:「那是我的不是--杜良医生和很多人那竭力主张不必告诉你,是我一个人,认为既然你是勒曼医院的朋友,就不应该对你有所隐瞒。」
这时候白素来到了我的身边,和我并肩而立,表示对我的支持,由此可知,那种不舒服之极的感觉,不但我本身有,连对我极度关心的白素也有。
我怒道:「当我是朋友,就不应该由得杜良伤害我!」
亮声对我的质问,反应很是愕然,象是不知道我在说些甚么,我哼了一声:「杜良这家伙非常恨我,他对我绝对不怀好意,我现在不知道他有甚么阴谋,可是却肯定有阴谋存在!」
当我说到一半的时候,亮声就又是摇头,又是摇手,当我说完,他立刻反问道:「你认为牡良医生是故意选中了你的复制人?」
我冷笑:「当然是!难道不是?」
亮声吸了一口气:「你误会了,全院有七百多个复制人,在进行脑电波测试的时候,杜良根本不知道谁是谁,只是根据脑电波的适合程度来决定,等到决定下之后,杜良才看到了选中的对象,当时他也几乎不能相信事情会这样巧!」
我继续冷笑:「当时他一定对终于有机会可以对付『卫斯理』,感到非常高兴了?」
杜良一直将我当仇人看待,虽然他能够对付的只是我的复制人,就算他将那复制人的头切了下来,对我来说,还是毫发无损。可是对杜良来说,能够将「卫斯理」的头切下来,一定会感到十分愉快!
而他的愉快,是建立在我的不愉快之上,事情之窝囊,也可想而知。
亮声苦笑了一下,道:「你又误会了,他当时的反应,并不如你所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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