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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叹流光迅速,恰似大江东去。茫宇宙人无数,能几个是丈夫。」
明黄祖儒双调步步娇
「宁可身卧糟丘,索强只命悬君手」
元不忽木仙吕点绛唇
「锺山之神名曰烛阴,视为昼,瞑为夜,吹为冬,呼为夏。」
山海经晋郭璞
一切除了是在黑暗之中进行之外,都正常之极。她软言俏语,正是一个妻子迎接丈夫时所用的正常语言。
游侠没有出声,只是享受著温存。过了好一会,他才道:「听说过一个叫作『神秘俱乐部』的组织没有?」
她立即笑:「至少有两千个俱乐部,自称神秘。」
游侠「嗯」地一声:「这个……有点与众不同。列传曾在这个俱乐部的巧妙安排之下,在黑暗之中和一个女人亲热,后来他费尽心机,也找不出这个组织来。」
游侠忍住了一句话没说:「那情形和我们相仿,我们一直在黑暗中亲热。」
她久久没有反应,要不是幽香还在,他几乎以为她消失了!
游侠并没有催促她,只是心中感到讶异──两年来的经验,游侠每次问他的妻子甚么问题,几乎都立刻有回答,像是她的记忆系统之中,藏有任何资料一样。
有一次,游侠一面轻抚著她的乳尖,当她的乳尖渐渐变得坚挺的时候,游侠心满意足地笑:「我拥有一具活的电脑,可爱极了!」
他的手顺著她的娇躯向下移,她的身子开始扭动,声音腻得化不开:「这个电脑……
需要你给予能量!」
两夫妻之间的调笑话,自然不止如此,那只不过是一个例子而已。
可是这时,他妻子在沉默了三分钟之后,居然仍然没有出声!
游侠缓缓吸了一口气:「可有甚么困难?」
她的回答,是「嗯」地一声鼻音。这表示真的有困难,不但有,而且有很大的困难。
游侠突然心跳加剧,他在那一刹间感到了一阵莫名的恐惧;他绝没有来由感到害怕,可是他却真正感到害怕!
游侠而且明显地感到,害怕的不单是他,还有他的妻子(或许,他的害怕,就是她传染给他的)!她还紧紧地拥著他,把她柔软的身子紧贴著他,而她的身子正在发颤,她的手也发著抖,摸向他的胸膛,像是在寻求一种保护,她的手冰凉。
游侠连忙也紧紧地抱住了她,一手抚摸著她的脸,一面轻拍著她的背,自然而然地道:「别怕,宝贝,别怕!」
他根本不知道她为甚么要害怕,但是他既然感到了她在害怕,自然要这样安慰她。
她的呼吸很急促,看来,她是在勉力使自己镇定,可是至少在一分钟之后,她才达到一半目的,那更令得游侠的心突突乱跳。
又过了一分钟,才听到了她显然是勉力镇定下来的声音,在长长地吁了一口气之后:
「是不是可以……不要再提那个话题!」
她的声音之中还有著恐惧,也有著哀求。游侠叹了一声:「宝贝,看来,就算不谈这件事,也不能消灭你的恐惧!」
她默然不语,又过了好一会,她的上身向后仰,游侠自然用手梳理著她的头发,她一字一顿地道:「是,我害怕,我一直怕有这个日子来到,现在,终于来了。我们在一起多久了?两年了?这两年,必然是我一生之中,最快乐的日子。」
游侠在陡然之间听得他的妻子讲出了这样的话来,当真魂飞魄散。刹那之间,全身发僵,耳际轰轰直响,汗出如浆,喉头像是被甚么东西哽著一样,一句话也讲不出,只是怪声大作。
她这样说是甚么意思?是有甚么危机要降临,会令得她离开?
失去她,对游侠来说,是绝对不能想像的事──也不是不能想像,很容易想像:失去她,等于失去了他自己的生命!他决不能没有她!
游侠双臂环抱,把她紧紧箍在自己的怀中,令得他和她的身子,紧紧地正面相贴。
他也不由自主喘著气,过了好一会才道出了一句话来:「你在胡说八道甚么?」
她的回答,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也令他听来莫名其妙,她道:「我也不知道。」
她顿了一顿,忽然又道:「把你所知的那个神秘俱乐部的事,全告诉我!」
游侠的心中,不知道有多少疑问,可是他却没有问,因为他的妻子,一直就是那么神秘,神秘到了超乎想像的程度,根本想问也无从问起!
他吸了一口气,仍然紧拥著她,想了一想,才道:「那个俱乐部,有一种力量,把人带到一个事后回忆起来疑真疑幻的境地之中。可是那又不是幻境,是实实在在的一个经历。」
她喃喃地道:「太虚幻境。」
游侠咽了一口口水,没有插言,她又道:「太虚幻境,有一位贾宝玉先生,曾在太虚幻境中和一个绝色美女、自称警幻仙姑的做爱。」
游侠苦笑:「我以为这是曹雪芹所写的小说。」
她的回答更妙:「曹雪芹如果没有过这样疑真疑幻的幻境经历,他也写不出红楼梦来!」
游侠把她抱得更紧:「这种幻境是早就存在的?列传和那位将军,都曾真的闯进那个幻境之中?」
她陡然失声:「甚么将军?不是只有列传一个人有那种神奇的经历?」
游侠沉声道:「不止一个,我相信,也不止两个,神秘俱乐部正在全世界活动,被他们导引到幻境去的人,一定不止两个!」
她喘息著:「详细告诉我。」
游侠用最简单的语言,把相当复杂的事说了一遍。她只是默默地听著──可是由于两人身子紧贴的原故,游侠可以清楚地感到她的心跳速度,在随著自己的叙述而逐步加快!
这种现象,自然使有慎密推理头脑的游侠想到:他的妻子和那种幻境,大有关系!
游侠甚至进一步想到:她是不是有可能正来自那个幻境!是另一位警幻仙姑?
当他想到这一点的时候,他也不禁心跳加速,由于两人紧贴著,虽然还有身子隔著,可是在游侠的感觉上,就像是他和她的两颗心,正在一起撞著一样!
沉默维持了相当久,游侠才道:「宝贝,你──」
他没有把问题全问出来,因为她已经在这时候叹一声:「你料到了?」
游侠的思路再慎密,这时,脑中也不禁变成了一片空白,或者说,被无数问号所充塞,那和一片空白也就几乎一样。
他没有发问,等著她进一步的解释。他又想起刚才她说的甚么「这两年是一生中最快乐的日子」,他又禁不住身子有一阵阵的抽搐。
过了好一会,两人紧贴著的身子之间,却被汗水占据了,汗水竟然在他们的身体之间缓缓流动,形成一种麻痒。她仍然不出声。
游侠苦笑:「宝贝,你还要说甚么?」
她这才开口:「是,我……和你所想的一样,来自那个幻境,你可以称为太虚幻境!」
游侠深深吸了一口气:「那是甚么所在?另一个空间?另一个星球?还是就在地球的某一个角落。」
他的妻子在刚才讲出了那句话之后,像是刹那间完全镇定了下来──那是一种一个人身在险地之中,明知已然绝望之后的平静。
她的这种平静,更令得游侠心悸!
她的回答是:「别问了,你答应过不管我的!」
游侠沉声道:「我不管你,你也不离开我!」
她的声音极低:「我不会离开你,只要你再也不去理会那个神秘俱乐部的事!」
游侠十分为难,他是一个十分有决断力的人,可是这时也不禁犹豫了三分钟之久,才道:「好,我不再理会,我去回绝列传!」
他在说了这句话之后,又有许多问题正要冲口问出来,可是一只手指已经按上了他的口唇,她的声音在耳际响起:「你已经想得太多,我也已经说得太多了!只要我不离开你,一切都可以忍受的,是不是?」
她最后那句话十分有效。自然,对游侠而言,只要她不离开,甚么都可以忍受,就算无数疑问像虫一样在他体内乱窜,他也可以忍受。
但是,他也无法掩饰他在情绪上的不满,他发出了长长的一下叹息声。
在他的叹息声中,他听到了她的话:「人的一大毛病,是喜欢寻根究底,把甚么事的来龙去脉都要弄清楚,这是一种十分愚蠢的行为!」
游侠不同意:「那总比不明不白的好!」
她娇笑起来:「其实,许多事都是不明不白的,人人都知道中华毛蟹美味无比,有几个人能说出它蛋白质的分子结构来?」
游侠不禁无话可说,而这时,她丰润的双唇已贴了上来!就算是心事重重,她这种身体语言,也转化为炽热的行动,把一切暂时丢诸脑后了!
第二天,游侠又出现在「无穷大」大楼。当他进去时,正在「慢慢想」办法的凤仙和列传,显然还没有想出办法来。
不过看他们两人的情形,他们好像也并不在乎是不是想得出办法来。
游侠看到他们的时候,两个人正扭股糖儿一样地缠在一起,而且绝对没有分开的意思。两人身上的穿著都少到了极点,而且赤裸的部份,几乎都紧黏在一起,在磨擦著。
列传翻了翻眼睛,却无法说话,因为凤仙的舌尖,正在他的口中。
游侠闷哼了一声:「子曰:人之有异于禽兽者……。」
列传不等他讲完,就仰了仰头,口唇离开了凤仙的口唇,打断了游侠的话头:「佛曰:众生平等!」
凤仙回过头来,向游侠笑了笑:「对不起,我们感到前途茫茫,自然不免有世纪末的情怀!」
游侠挥了一下手,不说甚么,坐了下来,摸出扁平的酒瓶,喝了一口。
列传神色微变:「没有结果?你的另一半,不是甚么都知道的么?」
游侠在半晌之后才道:「我没有甚么好说的,只是劝你们一句话:从此忘记那俱乐部,忘记那幻境!」
游侠的神态竟然如此沮丧!永不言败的游侠竟然一副绝望的神态,这更令列传觉得不可思议,一时间,讲不出话来。
而凤仙在一听之后,反应更是奇特,她格格娇笑起来,笑声放荡之至。然后,她白生生的两条手臂,蛇一样地绕住了列传,腻声道:「反正难逃一死,不如且图个快活,你能给我甚么快乐?」
列传的情绪虽然激动,但没有凤仙厉害。自然,如果找不出那个「幻境」来,列传至多是思念那个在黑暗中的女人而已,可是凤仙却面对不能完成任务的制裁,难怪她在隐忍十分的伤痛的情形下,反应会十分失常。
列传一伸手,紧紧将凤仙搂在自己的身边,目光却直逼著游侠。游侠便假装喝酒,仰著头,不和列传的目光相接触。
朋友的交情,到了游侠和列传这样程度的,有时根本不必说话,就可以知道对方在想些甚么。这时,列传自然也看穿了游侠的心意,但由于吃惊,他还是叫了出来:「游侠,你害怕?」
游侠大口吞下了一口酒,脸色反倒十分青白,他并没有否认,只是点了点头,直认不讳:「是的,我害怕!」
列传更是讶异莫名,如果要他在地球上五十亿人之中,选择一个真正天不怕地不怕的人,他不会选他自己,而毫无疑问地选游侠!
他所知道的游侠的勇敢事迹实在太多了!游侠曾身处在一个装置之中,深入一个活跃的火山中,那里的温度是摄氏三千度。游侠曾在南美洲的原始森林中,和亿万兵蚁进行过搏斗;他视新畿内亚猎头族为无物,也曾出入警卫森严的独裁者的寝室。
游侠常作的豪语是:「死亡绝不可怕,每一个人都免不了有死亡,真不明白人为甚么怕绝逃不过去的事!」
可是现在,这个人──这个列传一生之中最敬佩的勇士,却面色青白地承认他害怕!
正因为是好朋友,所以列传尽管心中疑惑之极,可是他绝没有问游侠怕甚么──游侠要是想说,不问也会说,他要是不想说,问了也不会说!
他只是定定地看著他,而游侠却一直在回避著他的目光。列传心念自转,估计游侠的害怕,多半是来自那个「幻境」。他假定游侠对这个「幻境」的所知,已比他为多,所以他又问了一句:「如果我不放弃,进行下去,危险的程度怎样?」
游侠看来有点失神落魄。这时,他又想到了紧紧地拥著他、身体发抖的妻子,他的思绪无法集中,他听到了列传的问题,可是却张大了口,合不拢来。
列传看到了这种情形,不禁长叹了一声,一手搂著凤仙,走向游侠,伸手在游侠的肩头上,轻拍了几下,然后把手摆在他的肩上。游侠反手过来,又按在列传的手背之上。
直到这时,游侠仍然不和列传目光接触。
因为在游侠心中,感到十分惭愧。
他一直以男子汉大丈夫自居,不知道甚么叫危险,出生入死,表现他的英雄气概,丈夫豪情。可是这时,却儿女情长,英雄气短,为了怕失去他的妻子,他真正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害怕!
这种情绪令得他在自惭之余,感到即使在列传面前他也无法启齿作解释,因为那违背了他毕生做人的原则。可是,如今他却不得不屈服在这种情绪之下。
终于,他发出了一声长叹,然后转过身去:「如果没有甚么事,再见了!」
凤仙一听,就笑了起来:「再见!你再也见不到我了!不能完成任务,我会被消灭!」
游侠在这一刹那间又变得十分铁石心肠:「你既然有这样的身份,自然随时准备被消灭!」
列传叫了起来:「我会尽一切力量保护你!」
凤仙的声音之中充满了悲哀:「你绝对没有法子对抗一个庞大的组织!」
游侠在又喝了一口酒之后,才道:「可以不必对抗,我相信以你们两个人的才智,是可以应付一个风烛残年的老头子!」
列传苦笑:「可是,这个老头子却掌握著难以想像的庞大军事力量!」
游侠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运用智力,就可以对付这个老头子!」
凤仙的话中有著明显的挑战:「应付了又怎么样,就算把那柄火箭枪弄到了手,你也放弃了!」
游侠缓慢地一步一步跨向前:「是,我放弃了,我和你们不同,我……我……」
他连发了两个「我」字,没有再说下去,他已走出了房间,顺手关上了门。
凤仙和列传都不由自主喘著气,列传低声道:「有极不寻常的事发生在他的身上,他需要帮助!」
凤仙缓缓摇头:「他不需要帮助,只是需要不受打扰,不要我们向他求助。」
列传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把凤仙拦腰打横抱了起来,啜吸著她的乳尖,深深地嗅著她的乳香。凤仙发出荡人心魄的呻吟声,不但双臂紧缠著列传的腰,而且双腿缓慢地磨擦。
她挣扎著说:「要是没有你……要不是……有了你,我不会怕被消灭……我是女人……不是工具,我要做女人,一直做下去,不要……被消灭!」
列传没有说话。凤仙挺耸的乳尖给他异样的刺激,他顺手拿起一瓶酒来,淋在凤仙的身上,然后又在凤仙的身上疯狂地吮吸和舐著。
是不是由于他们想到他们将耍做不可能实现的事,所以才有这样的疯狂呢?
而在这样故意放纵的心情之下,肉体上的快愉也有了奇迹似地倍增。一男一女的身体纠缠,竟然可以达到这样的程度,连列传也绝想不到。
等到列传的喘息渐渐平复时,凤仙才说了一句:「做女人真好!」
列传的呼应是:「做有你这样女人的男人真好!」
他讲完了一句,忽然坐了起来,凤仙也想坐起身,可是却被他按得侧卧在他的身前。
他先托高了凤仙的脸,打量著她,然后,拉开了她的双臂,看她挺耸的胸脯,那丰满的双乳,刚才曾幌起眩目的乳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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