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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替一家里报设计扉页的时候,高斯突然接到女警官李玉芳的电话,李玉芳劈头就道:“你有空么?我想现在来拜访你。”
高斯受宠若惊,连忙道:“好!好!”
“别紧张,”李玉芳笑着,“我只不过有一些摄影上的专门问题,想向你请教而已。”
“不敢,不敢!”高斯又连声回答着。
等到他放下电话,才觉得自己的言语,像是一个从未参加过交际的傻瓜一样。但是他却自己原谅了自己,因为对方是一个女警官。
虽然,当李玉芳脱下戎装之后,千娇百媚,和任何美丽的小姐并无不同,而高斯也是十分擅于和美丽的小姐应酬的。但是,李玉芳一穿上了全套制服,却十分威武,令人望之不敢亲近。
高斯一面想着,一面向会客室走去,口中还在喃喃地自言自语:“真不明白,那么漂亮的女孩子,为甚么要去当女警官。”
他是低着头走出去的,却不料突然听到了李玉芳的声音,道:“高先生,你在说谁?”
高斯一抬头,看到了李玉芳就站在自己的面前,他吓了一跳,连忙含糊地道:“没有甚么,我只不过随便……随便说说。”
穿着便装的李玉芳是十分妩媚的,但是她的词锋却仍然十分锐利,令得高斯难以招架,她道:“随便批评他人的职业,是很不礼貌的,高先生。”
“是!是!”高斯尴尬地笑着,他连忙转了话题,“你说,有甚么事要问我?”
“是的。”李玉芳打开手袋,取出一个信封来,“请你看看那一叠照片。”
高斯接过了信封,将七张明信片大小的照片,取了出来,照片一点也没有甚么出奇之处,拍的是一间凌乱的房间,那一定是一个单身汉的房间,而且是一个生活十分不羁的单身者。
因为房中实在太乱了,床上的被子胡乱堆着,床头是一大堆书,到处都是杂物。在书台的笔筒上,有三只袜子,最奇怪的是在照片的正中,用红笔画出一个人,伏在地上。
虽然只是寥寥几笔,但是却可以看出那是一个人伏在地上,在背部,还有几点红色,一看便知道那是一个被杀害之后,伏在地上的人。
一连七张照片几乎全是一样的。
高斯呆了片刻道:“李……小姐,我不明白这些照片是甚么意思。”
“我先问你,那些照片是在甚么情形下拍成的。”
高斯又端详了那些照片片刻,才道:“这的确是一个很有趣的问题,照我看来,这些照片,是从天花板上,以九十度垂直的角度,镜头向下拍成的,而且,一定在照相机的镜头上,曾加上广角镜──”
他讲到这里,略顿了一顿,才又道:“可是,那个角度并不容易摄,那么辛苦去用这个角度,拍几张这样的照片,有甚么意义?”
李玉芳并没有回答高斯这个问题,只是道:“你认为这些照片,都是从上而下,直角俯摄而成的?”
高斯点着头道:“那是毫无疑问的事。”
“而且加了广角镜?”
“当然,因为整个房间的每一个角落,都在照片之中,不附加广角镜,是不能达到这个目的。而且,四角的线条是圆形,那证明是用过广角镜的。”
在高斯充满自信解释的时候,李玉芳乌漆明亮的眼睛,一直注视着高斯的脸。
李玉芳点着头,道:“是,很多专家的意见都和你一样,但是他们却无法解释这一个问题。”
“甚么问题?”高斯心中暗自疑惑,因为他实在想不出,那照片有甚么值得怀疑之处,除非是每一张照片上,都有那个伏在地上的人形,但是那人影却是画上去的,和摄影无关。
李玉芳笑了笑,道:“高先生,拍照片的人,在甚么地方,请你告诉我。”
高斯陡地一呆,整张照片中都没有人,那是一间空房间,的确,拍这张照片的人,在甚么地方呢?
高斯想了片刻,道:“这个问题,要回答起来很有趣,那个拍照片的人,是在接近天花板处,照相机在他的身前,所以照片中才看不到他。”
“你的解释很合理,但是,他凭甚么可以打横贴在天花板上?他是一个没有重量的人,还是武侠小说中的轻功高手?他何以不跌下来?”
高斯道:“他……他可以用梯子爬上去。”
“梯子在哪里?高先生,他如果用梯子爬上去的话,梯子一定在房间中,但是你仔细看看,房间中没有梯子,非但没有梯子,而且没有任何可供人达到天花板的工具,你注意到了没有?”
高斯再次审视着那几张照片,的确如李玉芳所言,高斯搔着头。
李玉芳道:“你还有甚么意见?”
高斯笑着,道:“我到有一个想法,但是那近乎滑稽,十分可笑。”
“你不妨说来听听。”
“那个拍照片的人,可以先在天花板上,钉上五个钩子,在每一钩子上,挂上一只铁环,然后,他再利用绳索爬上去,再将自己的头和双手双脚,套进铁环之中,收起绳子,取出相机,那么,他就可以拍到这样的相片,而在照片中见不到他的人了。”
高斯一面说着,一面随时准备李玉芳打断他的话头,因为他完全是在故意胡诌,天下是决计不会有人用那样的方法,去拍一张那样的相片的,除非他是一个疯子。
但是,出乎高斯意料之外,李玉芳竟没有打断他的话头,而且饶有与趣地听着,等到高斯讲完,李玉芳才微笑着,道:“你的设想很有趣,那几乎是唯一可能了,但是却和事实不符,因为那间房间的天花板上,并没有铁环。”
“噢,真有那间房间?”
“自然有的。”
“那么这些照片是甚么意思?”
李玉芳皱起了眉,道:“一个十分出名的画家,一个人住在一层公寓房子中,这是他的卧房,客厅他用来做画室,那画家是一个典型的艺术家,也很穷。在八天前,他每天都收到一张照片,拍的是他的卧室,在照片中,画着一个人,显然暗示那是一个死人。”
高斯道:“是有人恐吓他?”
“从这些照片看来,好像是的,到了第七天,那位画家精神受了很大的困扰,他到警局来投诉,将七张照片交给我们,希望我们可以制止那件事。我们也感到事情十分棘手,因为那显然是一个业余犯罪者的行为。在犯罪学上而言,那是一切侦探感到最棘手的事,他们没有案底可查,而且所用的方法,也是匪夷所思的。”
高斯越听越感到兴趣,神情也不禁紧张起来,他道:“以后怎样?”
李玉芳哼了一声,道:“我们在接到了投诉之后,答应替他进行调查,又安慰他,那可能是一个恶作剧,叫他别放在心上,他也放心回去了,但是第八天──”
“第八天怎样?”
李玉芳的神色,显得十分黯淡,她又取出了一张照片来,道:“请你看这个。”
高斯立时接过那张照片来,那张照片十分大,约有八吋,高斯一眼就看出,摄影的角度虽然不同,但是照片上,仍然是那间房间。
所不同的是,在那张照片上,那间房间的地板上,有一个人伏着,自那个人的背心部份,现出一把刀柄来,那人死了,是被谋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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