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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她只当没有听见,仍然请求记者的合作,高斯却挤了进来,在李玉芳的面前,道:“究竟发生了甚么事?”
李玉芳瞪了他一眼,冷冷地道:“高先生,和你没有关系。”
高斯举起了手中的相机,道:“怎么没有关系?我是摄影记者。”
李玉芳又瞪了他一眼,转身走进去将门关上。半小时之后,所有警方人员,除了两个警官留守之外,全都撤退。记者跟到警局,连高斯也在内,所得到的答覆只是:“警方正在调查中。”
的确,警方正在紧张地调查研究这件案子。
研究这件案子的几个高级警官,从文件中已可以毫无疑问地证明,那贸易公司,是一个大贩卖机构。
但困难的是,发现这公司中所有的人,都事先逃走了,一点线索也没有留下,唯一的线索,就是那人临死时所说的那句话:“我已知道他们全部秘密,那个铁塔──”
那坠楼而死的人的身份,已被查出,他也不是甚么好东西,他叫阿巧,有过三次入狱的记录,两次是偷窃,一次是藏有毒品。而且,很明显地,死者是一个吸毒者。
像死者这样的人,可以说是大都市的渣滓,在任何大都市中,都有这一类型的人──吸毒者,干着小的非法勾当、路劫、鼠摸。像这样的人,照说是绝不会和大贩毒组织发生直接的联系的,但是,何以阿巧会在大公司的窗外要跳楼呢,真是耐人寻味的问题。
而这个问题,也没有甚么线索可循,只好推测。李玉芳推理的结论,获得了大家的通过。她的推测是,王阿巧在一个偶然的机会中,得知巴黎贸易公司的秘密,他以为掌握这个秘密,可以敲诈那些大贩毒头子,得到一笔金钱,或者,可以藉此打进那贩毒组织,成为那组织中的一员。这就是他会出现在巴黎贸易公司的原因。
但是王阿巧显然是太天真了,他不知道,现代的犯罪组织,其组织之严密,尤甚于军队。王阿巧当然得不到任何好处,而且,贩毒组织的人一定想杀害他,而他在情急之下,便钻出了窗口。
一看到王阿巧钻出了窗口,那些贩毒头子,一时之间无法对付他,又知道必然会吸引大批途人,警方人员也会立时赶来。所以,他们就进行紧急撤退,焚毁文件。而其中的一个和几个人,还躲在大厦中,在警方人员已可以拉住王阿巧的时候,从上面抛下物件来,使王阿巧甚么也未说出来,就坠楼死去。
李玉芳的分析,很具说服力,可是,这对追查这个贩毒组织,却一点用处也没有。
因为王阿巧并没有说出他所知道的秘密来,他只说了半句:“那个铁塔──”其余的秘密,就随着他的坠楼,而不为人所知。
那么,出自王阿巧临死之前的那句话,又是甚么意思呢?这间公司叫“巴黎贸易公司”,巴黎有一座世界闻名的铁塔,那是人所皆知的,然而,公司中却没有铁塔,没有铁塔的模型,没有铁塔的照片,没有任何有关铁塔的资料。于是,王阿巧的话,也成了毫无意义的话。
在王阿巧死后,一连四天,市内的毒品,供应奇缺,弄得瘾君子叫苦连天。于是,警方更可以肯定,那间挂着“巴黎贸易公司”招牌的贩毒机构,是全市毒品最大供应者。侦缉工作,也更加紧密,每天二十四小时,都有人研究这件案子,但是仍然一点头绪也没有。
初冬的阳光很明媚,高斯望着窗外,不禁叹了一声。
这么好的天气,这几天他恰好称得上清闲,但是,打一百次电话去,李玉芳一百次的回答,都说是“没有空”。
高斯也知道李玉芳为甚么在忙,因为报上对于王阿巧坠楼的事件,记载得很详细。高斯也知道警方无意中找到了一个贩毒组织的大本营,那么,这几天,李玉芳一定是为这件事在忙碌。
高斯一面叹着气,一面望着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他又拿起电话来,在拨号码之前,他却改变了主意。他打的不是李玉芳的电话,而是他的一个新主顾,一位舞蹈家的电话。
那位舞蹈家请高斯替她拍照,高斯已替她拍了好多照片,如果主顾认为满意的话,再加修饰放大。
这种事,本来只要随便派一个职员,将拍摄照片送去就可以了,但高斯一来没有事;二来天气那么好,他不想闷在办公室中;三来那位舞蹈家十分美丽动人,别以为高斯是甚么狂蜂浪蝶,但是能和一位美丽的小姐,讲上几句话,消磨一些时间,总是令人愉快的事。
高斯通了电话之后,将所有照片,放在一个大牛皮纸的封袋中,二十分钟之后,他已到了一间极其高贵的夜总会门口。
那位舞蹈家在夜总会中表演,夜总会最近的号召是“来自世界各国的舞蹈”,那位舞蹈家需要练舞,所以,她吩咐高斯将照片送到夜总会来。
高斯走进夜总会的时候,所有的灯光,都集中在台上,那位美丽的舞蹈家,正在排练一种动作十分轻柔的日本舞蹈,高斯倚着一根柱子站着。
夜总会中,零零落落地有不少人,高斯也没空去注意他们,他只是站了片刻,然后,举起手中的牛皮纸袋来,向那位舞蹈家扬了几下。
由于光线都集中在台上,因此夜总会的其他角落显得很阴暗。在台上的人,根本无法看到台下的情形,高斯扬了几下纸袋,并没有得到回应,他只好耐心等待那舞蹈家跳完了舞再说。
高斯站着,渐渐地,他被优美的动作所吸引,于是细心地欣赏起来。大约过了三五分钟,舞蹈到了高潮,高斯更全神贯注。
而就在这时,突然,他的手紧了一紧,当他低下头去时,手中的那只牛皮纸袋,已被从柱后伸过来的一只手抢走了。
高斯陡地一呆,立时大声叫了起来,道:“喂,你──”
他才叫了一下,好几个人,有的发出嘘嘘声,有的向他怒目而视,高斯连忙绕过柱子,他看到一个身形瘦小的人,拿着他的牛皮纸袋,迅速地推开一扇门,闪身而入。高斯连忙追上去,当他也推开那扇门时,出现一条走廊,那人却不在走廊中。
高斯立时看到,在走廊的尽头,也是一扇门,但是那门却锁着。
这表示那人不可能从走廊的另一端逃出去,那么,这人一定走进了走廊两旁,总共六闲房间中的其中一间。
高斯心中,不禁感到十分滑稽,那牛皮纸袋中,只是大约两百张明信片大小的照片,居然也会被人抢走,实在太滑稽了!
他连忙推开左边的第一扇门,尔个大溪地少女,正在围上草裙,向他投以惊异的一瞥,他连忙将门关上,看了看门上的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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