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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皋木越说越脸红,等到他说完,他哭丧着脸,道:“我平时也不是不克自持的人。”
高斯又是好气,又是好笑,道:“如果那女人真像你说的那样动人,那三万元也是值得的。”
“求求你,别开玩笑了。”
“好的,我们不开玩笑,小张,这是一个老得不能再老的‘仙人跳’,他们当然曾威胁你,拍下了大量的照片,是不是?”
小张涨红了脸,点着头。
“他们将底片还给了你?”
“是的,当场就还给了我,是已经洗出来的,那,那……真丑恶。”
高斯突然道:“走!我们走!”
小张奇怪地望着高斯,因为他不知道高斯要到甚么地方去。
高斯道:“我和你一起去找那活神仙。”
张皋木摇手道:“那不行,他说了,只准我一个人去见他。他说,那是一个十分凶恶的时辰,我如果一有行差踏错,那就完了。唉!高斯,你不知道自己的死期,糊里糊涂死了,倒也算了。可是一知道了自己的死期,那滋味,唉!”
张皋木并没有说出那滋味究竟怎么样来,但是他却也可以肯定,那滋味真不好受,而不是假的。这一点,从张皋木的神情上就可以看出来。
高斯决尽最后的努力,他道:“小张,既然你将我当作朋友,我也要将我所想到的事,完全讲给你听才对,是不是?”
高斯得到的回答是小张的点头。
高斯又道:“那么,你听我说,不要打断我的话头。我认为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一个骗局,那个甚么活神仙,根本就是一个骗子,世上有许多像你这样的人,所以这个活神仙才能得其所哉。”
张皋木果然没有打断高斯的话,但是他却不断摇着头,表示他不同意高斯的话。
而高斯则不理会他的摇头,自顾自说了下去,道:“这种骗局,实在是太明显,为甚么那个女人迟不出现,早不出现,就在我离开的时候就出现了?可知早就有人在跟踪着你,作有计划的敲诈。由于你心中也认定了自己会破财,所以,他们敲诈起来,也更容易得手。你在银行中有三万元现款,一定也是你讲给活神仙听的。小张,你的智力简直和白痴一样。”
张皋木突然举起双手来,高斯呆了一下,道:“你这是甚么意思?”
张皋木道:“我可以说一句话么?”
高斯给他弄得啼笑皆非道:“说,只管说。”
张皋木道:“如果照你所说那样,活神仙是骗子,那么,我的钱已给他骗光了,他还能在我身上,得到些甚么呢?”
高斯呆了一下,这倒的确是一个问题。高斯一时之间,还说不出来。
而张皋木在高斯一呆之间,却已下了结论,道:“所以我说,他不是骗子。”
高斯忙道:“我和你一起去见他,我一定可以揭穿他的阴谋。”
张皋木几乎哭了出来,道:“高斯,如果你不想我遭横祸的话,就让我一个人去见他吧!希望他有办法替我消灾。高斯,如果我死了,你能替我做几件事情么?”
高斯实在忍无可忍了,他陡地一拍桌子,道:“不能,甚么我也不做。”
张皋木抬起头来,望了高斯半晌,才难过地摇了摇头,道:“好,我也没有办法了。不过我不怪你,因为同样的事,不曾发生在你的身上。”
他一面说,一面向门口走去。当他拉开门的那一刹间,高斯真想再开口叫住他的,但是高斯知道,自己叫住了他,也是白叫的,还不如采取行动的好。
就在那片刻间,高斯已经决定跟踪张皋木,去看看他和那活神仙的会面,有甚么结果,是以高斯非但没有出声,反倒在张皋木离开之后,重重地关上了门。
他在防盗镜中,向外看着,看到张皋木走到电梯前,并进了电梯。
他一见到张皋木进了电梯,立时拉开门,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到楼梯上,半层半层向下跳着,当他来到大门口的时候,电梯还未曾到达。
高斯一眼就看到张皋木的车子,停在门口不远处。他立时奔向张皋木的车子,伸手拉了一拉。张皋木心慌意乱连车门也未锁。
高斯进了车厢,在后排座位前,蹲了下来。
他相信张皋木这时正为他未来的横祸而担心,在失魂落魄的时候,是不会发现他的。他躲起来不久。就看到张皋本来到车门旁。
可怜的张皋木,他还以为他离开的时候,是锁上车门的,是以他来到车边,取出车匙来,先锁上了车门,拉了拉,这才知道原来车门没有锁,然后再开了车门,坐在驾驶位上。
他坐着发了好一会呆,才驾着车,向前驶去。
高斯以为他一定是驾车到活神仙那里去了。可是十分钟之后,高斯却发现张皋木只是驾着车,在马路上无目的地兜着圈子。
高斯的心中暗暗地着张皋木,这样失魂落魄的话,就算根本没有横祸,也会变得横祸临头了。高斯看了看手表,已经十一点了。
看来,张皋木还未曾决定是不是应该到活神仙那里去。他继续在兜着圈子,到了十一点二十分,张皋木才将车子转入另一条路。
那条路,决不是回张皋木住所的路,如果他不是想兜另一个圈子的话,那就是说,他准备去见那个活神仙了。高斯的心中也不禁有点紧张了起来。
十一点三十分,张皋木将车子停在一幢相当精致的小洋房外,那房子有一个不算十分大的花园,在客厅中,有黯淡的灯光透出来。
如果这就是活神仙住所的话,那么,这个活神仙的日子,可以说过得很不错。高斯在想,这表示,世上像张皋木这样的人,还真不少。
张皋木停下来,又呆了半分钟,才打开车门,走出去,在铁门前按铃。可是,高斯看得很清楚,他的手指还未曾碰到门铃,铁门便自动打了开来。接着,便是一个听来很具磁性的男人声音,道:“张先生,请进来。”
张皋木显然被这种现象吓呆了,当高斯看到张皋木脸上那种惊呆的神情之际,他几乎笑出声来。
那根本是简单之极的事情,要造成那种现象,只需要一支电视摄影管,一副小电视机,一具传音器,和一个自动开关掣就行了。
而这种现象,就有可能使得张皋木以为活神仙的确是神仙了。
高斯看到张皋木走了进去。由于他已知道在大门口是有着电视摄影机的,是以高斯在张皋木走进去之后,打开另一边的车门,仍然蹲着身,下了车,立时奔到了路边。然后,他再避开大门,来到了那房子正门左侧的围墙脚下。
那房子中十分静,似乎没有甚么人声。高斯一到了墙脚下,只停了几秒钟,便已爬上了墙,轻巧地翻了下来,弯着身,奔近屋边。
客厅中的灯仍然亮着,高斯来到了窗下,慢慢地抬起头来,从窗帘的缝中,看到了客厅中的情形。他看到张皋木一个人,面色灰败地坐着。
张皋木在突然之间,抬头向上望去,但是高斯却无法看到张皋木是在看甚么,他只是在猜想,可能有人从楼上下来了。
果然,张皋木站了起来,口唇动了一动,好像是在称呼那人。但是窗子关着,高斯却听不到他在讲些甚么,高斯忙将身子抬高了些,将耳朵贴在玻璃上。
他听到了刚才在门口听到的声音,道:“我早知道你一定会来的。”
张皋木道:“活神仙……先生,现在已快午夜了,你看我该怎么办?”
高斯要竭力摒着气,才能忍住笑。因为在“活神仙”三个字之下,加上“先生”的称呼,那简直是一件滑稽透顶的事。
张皋木显然是急得语无伦次了,才会那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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