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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斯又呆了半晌,他想进一步证明对方的身份。对方若是一个普通人,还可以有身份证明,偏偏有各种各样的身份证明,但却绝没有一种“王子证明书”的。所以他想了半晌之后,道:“那么,你不在赫布岛上,到这里来作甚么?”
赫布王子神情严肃,自他的口袋中,取出了一张折成小方块的纸来,他将纸放在桌上,然后用手按住了那方纸,抬起头,向高斯望来,高斯也不知道他想做甚么,只好等着他下一步的行动。
赫布王子望了高斯半晌,才道:“我们现在算是朋友了么?这件事,只对朋友才肯说。”
高斯满腹怀疑,但他还是道:“我们不是握过了手么?我也请你到我的家中,我们该可以说,是朋友了。你有甚么事,不妨对我说。”
赫布王子像是对这件事,感到十分严重一样,他又望了高斯好一会,才说道:“好,我先给你看一样东西,你就可以明白我为甚么要搬开这幢房子了。”
高斯不知道赫布王子要给他看甚么,他只是等着,只见赫布王子伸手在上衣的内衣袋中,取出一只十分精致的银盒子来。
那只银盒子,看来像是二十枝装的扁平烟盒,颜色已经发黑了,好像上面还镶着很多宝石,看来和赫布王子的身份倒很合适。
赫布王子看到高斯注意他的银盒子,他也现出自豪的笑容来,道:“这是我们祖传的遗物,那是英国维多利亚女皇送给我们的东西。”
高斯点头道:“是的,很精致。”
赫布王子又郑而重之,将那银盒子打了开来,高斯忙向盒中看去,只见那银盒子之中,放着一叠独得很整齐的纸头。
那叠纸虽然折得很好,但却可以看得出来,已经很残旧了。当赫布王子将那叠纸取出来的时候,更可以发觉它的残旧。有好几块纸,根本已经碎裂,而是用许多胶纸贴着,才得以保持完整。
在纸上,有很多红色和黑色的线条,看来像是一幅城市的街道图。
赫布王子的行动,十分神秘,当他取出地图之后,他的手还在地图上遮遮掩掩,像是不想被高斯看到那幅地图的内容。
高斯的好奇心,实在按捺不住了,他几乎想一伸手,将那幅地图,抢了过来,但他毕竟不好意思那样做,他只是忍不住道:“那是甚么玩意儿?”
赫布王子的神色更严重了,他的双手遮住了那地图,由于那地图根本未曾完全摊开来,是以赫布王子的两只大手,遮在地图上,高斯就变成甚么也看不到。
赫布王子抬起头来,问道:“你在这个城市,居住了多久?”
高斯立时回答道:“我是在这里出生的,我今年有多大年纪,便居住了多久──当然,我曾到外地去旅行,但是我对这个城市的一切,却是再熟悉不过的。”
赫布王子道:“那么,你一定听说过二十二年前,在这个城市中,有两个大走私集团,为了一箱子翡翠而火拼的事情?”
高斯皱着眉,不错,赫布王子提起的那件事,他是听说过的,这件事有着种种传说,而最引人入胜的,倒不是两帮走私集团火拼的本身,而是引起火拼的那一箱翡翠,至今下落不明。
那一箱翡翠,有的传说,达到二十磅重,有的说十五磅,传说不一,高斯为此,也曾下过一番调查功夫。据他调查的所得,那一箱翡翠的净重,是四磅七盎斯,比传说中的更少得多。
高斯的调查,包括了当时报上的报导,和走私集团的人,在火拼之际,被警方搜获后的口供所得来的。他当日调查这件事,也纯粹是为了好奇和兴趣,后来,他也将这件事忘了。
当时几乎人人都想得到那一箱翡翠,但那箱翡翠究竟失落在何处,却也没有人知道。当年,警方曾尽量套取被捕的两帮走私集团的口供,希望得到线索,可是一点结果也没有。
由于当年走私集团的火拼,是在海上首先展开的,再发展到陆上的,所以警方的结论是,那一箱翡翠,已经在火拼开始的时候,失落在大海中了。
这件事,一直成为市民茶余饭后的谈话资料,翡翠的数量,也渐渐增加,高斯调查所得的数字,虽然比传说中少得多,但是想想看,四磅七盎斯上佳的翡翠,在珠宝市场中,该值多少钱?那简直是无法估计的!
高斯呆望了赫布王子很久,他在奇怪,何以赫布王子忽然提出了这样一件事来。如果赫布王子是从遥远的南太平洋一个小岛上来的,那么他不应该知道这件事的,高斯一想到这里,就问道:“你怎么会知道这件事,你是听谁说的?”
赫布王子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道:“我是听一个逃犯说的,事情得从头讲起,五年前,有一个人在海上挣扎,被我救了起来。我将他带到赫布岛,这个人的身份十分神秘,他一直不肯说出他自己是甚么人来,也一直留在岛上,不肯离去,直到两个月前,他得到高热症,快要死了,才对我说出了他的秘密。”
“他是一个逃犯?”高斯问。
“是的,在赫布的东南,有一个囚犯岛,那个岛上,是专门囚禁被流放的犯人的,好像在这个城市中,犯了重罪的人,也会被遣到那个岛上去。”
高斯点着头道:“有这个例子。”
“那个犯人,”赫布王子继续道:“他在临死前告诉我,他的名字叫赖天南,是走私集团的一个重要人物。在一次火拼中,被警方逮捕,他也告诉我,当年两大走私集团的火拼,是为了一箱翡翠,他便告诉我,那箱翡翠,不知可以值多少钱!”
高斯不禁“飕”地吸了一口气,道:“这个……赖天南,他难道知道这箱翡翠的下落?”
赫布王子点着头,道:“是的,因为那箱翡翠,是他当年起了私心,私吞藏了起来的。也正因为他藏了那箱翡翠,所以才引起了两大走私集团的火拼。”
高斯的心头,突然乱跳了起来,他忙问道:“他将那箱翡翠,藏在甚么地方,告诉了你?”
赫布王子道:“是的,他当年藏下翡翠之后,就画了一张地图,指出埋藏的地点,他在临死之前,将那张地图,送了给我。”
高斯的声音,甚至在不由自主之间,有点微微地发颤,他忙道:“就是你手中的他图?快,快展开来,让我看一看。”
赫布王子却苦笑道:“看不看都是一样了,我在到了这里之后,找到了地图上的那街道,也量度了一下,二十二年之前,这里可能甚么也没有,但是现在,却已建起了高楼大厦。现在,你知道我为甚么要设法,将这幢高房子整座移去了吧!”
高斯呆了半晌,道:“你……你是说,那箱翡翠,赖天南是埋在这幢大厦的下面的?”
赫布王子仍然苦笑着,道:“当然,在他埋藏的时候,是根本没有房子的,你想想,可有甚么办法,将这幢大厦移去?”
高斯又呆了片刻,在那片刻之间,心中乱到了极点,但是他终于还是想到了一个头绪,他道:“不会吧,如果这箱翡翠,是埋在这里的话,那么,在建造大厦的时候,也早被建筑工人发现了,那自然应该是轰动全市的大新闻。”
“至少,我未曾听得有这样的事情!”高斯回答。
赫布王子又苦笑了一下,将他掩在地图上的手,移了开来,喃喃地道:“可是从地图上看来,翡翠真是被埋在这里,赖天南没有理由在临死之前骗我。”
他一面说一面摊开了那张地图来,手指指着地图上的一个红色圆圈,道:“你看,翡翠就被埋在这里,理化街,离开街口,一百二十步,离街中的大树十三步,大树当然没移动过,但刚好就在这幢大厦的下面。”
当赫布王子打开地图的时候,高斯也连忙凑过头去看视,他那时候的心情,是十分复杂的。因为他知道那份翡翠的价值,实在是极其惊人的,但如果那箱翡翠真的被压在一幢大厦下面的话,那有甚么办法可想?
可是,当高斯望向那地图的时候,他陡地呆了一呆,接着,他将赫布王子的手推开,又揉了揉眼睛,突然之间,他大笑了起来!
赫布王子用疑惑的眼光望着高斯,高斯笑了又笑,足足笑了一分钟之久,才道:“你来到本市有多久了?是谁叫你来这里的?”
赫布王子眨着眼,道:“我来了没几天,当我向人提及理化街时,人家就叫我来到这里。”
高斯大声叫道:“你找错地方了,你看,地图上写的是‘礼化街’,而这里是‘理化街’,同音不同字,那完全是两条不同的街道。”
赫布王子突然跳了起来,现出无比兴奋神色来,道:“真的?那么,那条礼化街在甚么地方?”
高斯也兴奋得连连搓着手,道:“那礼化街,在郊区,是一个很荒僻的地方,根本没有甚么屋子,自然也是埋藏宝物的理想地方。”
赫布王子道:“你,你可以和我一起去?如果找到了那箱翡翠,我和你一人一半。”
高斯的心头跳得很剧烈,一人一半!他只要有那箱翡翠的十分之一,他就已经是豪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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