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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斯不等他讲完,便已向外走去,他一出医务所,便立时奔到楼梯口,从楼梯上直奔下去,他就是不愿意和警方人员见面。虽然,警方决不会将那人的死,和他扯上关系,但是叙述事情发生的经过,作为目击证人,都得花费他许多时间。
他不是不想做一个良好公民,而是他更想做一个及时赴约的情人!
他三级一跳,几乎是用跳的下楼去的,他到了大厦门口,看到警车和救伤车,已停在大厦的门口。高斯和警方人员熟悉的很多,他偏着头,不和他们打招呼,匆匆地从另一个入口处,走进了大厦底层的停车场,来到他的车子旁。
当高斯正要打开车门之际,他觉得似乎有人在注视着自己。于是他抬起头来,发现在他车子不远处,停着一辆宾士六○○大房车,在注视着他。却是一个穿着制服的司机,当高斯向那司机望去之时,那司机笑了笑,道:“大厦上发生了甚么事?有人跳楼?”
高斯迳自一边进了车子,一边道:“一个人患了急症,死在电梯门口了。”
那司机叹着,道:“人真脆弱,说死就死了。”
高斯发动车子,驶向前去,可是,他却突然停了下来。因为当他驶过那辆宾士六○○之际,他看到车头上,镶着一面六角型牌子。
这种牌子,多半是表示车主人的身份,那块牌上,有若美丽的图案花故,高斯立时翻起他的手腕来看一看,他手腕上的红印还在,虽然已淡了不少,但仍然可以看得出,手腕上红印的花纹,和车头上那块铜牌上的花故,是一模一样的。
那也就是说,那猝然死亡的人,手上所戴的戒指,和车头上所镶的铜牌一样。
高斯明知道这时候,最好甚么事都不要理,只求能及时赶到码头去见李玉芳,但是好管闲事,却是他的天性,他立即道:“车头上这块牌子,是甚么意思?”
司机耸了耸肩,道:“不知道,是东家喜欢的。”
“你东家有一枚同样花纹的戒指?”高斯问:“也是六角形的?”
“是啊,”司机说,“先生,你认识他?”
高斯“哼”地一声,道:“你还是快点上楼去看看他的好,刚才我说的那个死人就是他。”
那司机陡地一震,高斯话一说完,已然驾着车,向前驶了出去。但是,那司机却突然赶了过来,从车窗伸出手来,抓住了他的手臂,道:“慢点,你说甚么?他,他已经死了?”
高斯厌恶地推开司机的手,可是,此时司机却突然扬拳,向高斯的下颚击来。
那一拳,非但是高斯提防不及,而且无法躲避的,“砰”地一声,他已中了一拳,高斯无明火起,用力推开了车门,车门撞在那司机的身上,将那司机的身子,撞得向外直跌出去。
高斯立即从车中站出来,虽然他从未准备在车房中和人打架,但是打起架来,他却一点也不含糊,他一滚出车门,手在地上一按,不等那司机有机会站起来,便已飞扑了下去。
他一百五十磅的身体,坠向司机的身上,令得那司机发出了一下怪叫声来,高斯立即提起他的衣领,“砰”地一拳,打在那司机的左颊。
那司机双手摇着,道:“别打了!别打了!”
高斯身子一扭,站了起来,他仍然提着那司机的衣领,同时也将那司机提了起来,他道:“朋友,是你先动手的。”
司机道:“算我不好,你……也打了我了。”
高斯仍不放手,他沉声问道:“你为甚么要打我?”
在那司机的脸上,现出一种十分古怪的神情来,他喘着气,道:“兄弟,你……你已经得到了那戒指,是不是?我们还可以合作的。”
高斯心中,顿时感到疑惑到了极点!
这一切,来得太突然了,突然到他连考虑一下的时间都没有。先是一个人突然死了,后是他看到了那豪华房车的铜牌,再接着,又是那司机突如其来的袭击,以及他那莫名其妙的话。
高斯知道现在自己最好的处理办法,就是甚么也不理会。推开那司机,钻进车子去,去赴李玉芳的约会。李玉芳可能已经等急了,如果他再不赶到的话,就有可能会错过这次和李玉芳单独相处的大好机会。
但是,好奇心是人性的弱点之一,尤其是高斯的大弱点。换句话说,如果高斯不是有着强烈的好奇心,他是不会和李玉芳认识的。
虽然,他心中尽管知道自己应该不去理会那司机,不然就会错过约会,但是,他还是问道:“甚么意思,我为甚么要和你合作?”
“那戒指,”司机神秘地笑着,“是不是已经在你这里了?”
“胡说!”高斯叱着,“我凭甚么将戴在人家手上的戒指取下来?”
那司机呆了一下,道:“你是说,那戒指还在我主人的手上?”
高斯“哼”地一声,道:“当然。”
司机陡地呆一呆,突然双手用力向高斯胸前,推了一下。高斯本来,还没有那么容易跌倒的,但是车房的地上,却有着许多油渍,高斯这时,恰好站在大滩柚债之上,他被那司机一推脚下一滑,“拍达”一声,跌倒在地。
他一倒,那司机转身就向外冲了出去。那一下,跌得高斯着实不轻,高斯挣扎着站了起来,扶住了车子,他想举步追出去,但当他抬起脚来时,令得他又弯下腰来。
他喘了一分钟,才一拐一拐地走向车库大门口,当他来到车库门口时,他看到担架床正抬下来,他也看到那司机,挤进了人群中,一面尖叫着,道:“那是我的主人,他怎么样了?”
有两个警员拦住他,那司机指着担架床,道:“我是他的司机,我要看一看他,好去通知他的家人,你们不能拦阻我。”
一个警员走了上来,带着那司机,来到担架床旁,人群重又围了起来,是以高斯看不到那司机在接近担架时,做了些甚么。
然而,高斯不必看到,也可以想像得出来,那司机冲向前去,决不是为了要看看他的主人,他的目的,是要去取他主人手上那只戒指。
从那辆豪华的房车看来,那猝然死亡的人,显然是一名富豪,而他的那只戒指,使得那司机如此紧张,自然也一定有原因的。
高斯想向前追去,可是他那一跤跌得很重,根本走不快,他只得摇着手,大声叫着,但是也根本没有人注意到他。
他看到担架床终于被抬上了救护车,而高斯还看不到那司机,救护车驶走了,警员也登上了警车,那司机却已不在人丛之中了。
高斯一拐一拐向前走去,他来到警车边,拉住了一个警员,道:“请问,刚才死者的那司机呢?”
那警官瞪了他一眼,道:“放手,你是甚么人?”
高斯松了手,道:“死者是我先发现的,我扶他到医务所之后,就死了,他死的时候,还紧握着我的手,所以我来问一问。”
那警官“噢”地一声,道:“原来医生所说的人就是你,你为甚么逃出医务所?警方需要你作意外死亡的目击证人,请上车。”
高斯忙道:“不行,我有要紧的事。”
那警官道:“不会耽搁你太多时间的,你上车,到了警局,将经过的情形,向我们叙述一遍,由我们记录下来,就可以了。”
高斯苦笑着道:“那么,我和朋友的约会就要迟到了,我看还是──”
那警官面色一沉,道:“先生,警方有权利要求你如此做的。”
高斯苦笑了一下,道:“好吧,算我倒楣。”
他登上警车,车子疾驰而去,上了车后,另一个警官却是认识他的,向他打了一个招呼,高斯问他:“死者的身份弄清楚了没有?”
“弄清楚了,他的司机曾出现,告诉了我们,死者是大通企业组织的董事长,费大通。”
高斯道:“费大通是个千万富翁啊,他司机呢?”
那警官想了一下,又问其他的警员道:“那司机呢?他到哪里去了?”
旁的警员互望着,其中一个道:“不知道,我看到他抓住了费大通的手,摇了几下,就退了开去,多半是去通知费大通的家人了。”
那警官道:“通知他的家人,那是警方的责任。”
其余的警员,没有再说甚么,高斯听得那司机曾经摇费大通的手,心中不禁笑了起来,他知道那戒指已落在那司机的手中了。
他们到了警局,高斯抬头看了钟,离他接到李玉芳的电话,已经过了四十分钟,李玉芳在码头上,会是甚么心情?高斯简直不敢想。
他催着警官,用最简单的句子叙述着事情的经过,他只想快些离去。
但是,警官却不厌其详,向他问了许多问题,急得他唉声叹气。
总算在十五分钟内,记录完高斯的叙述,就在高斯想离去并转身之际,看到两个警员,陪着一个中年妇人,和一个青年人走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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