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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立时沉声道:“你要的东西我带来了,但不在我的身上,我留在……游艇中,你可以跟我一起去拿,但是你先放了他再说。”
高斯向那被绑住的中年人,指了一指。
那个持枪恐吓他的人,显然已从岩石后面,走了出来,因为他的声音,听来近了许多,他冷冷地道:“不可,我要先到了手再说。”
高斯镇定地道:“好,那么,你可以跟我一起到游艇上去拿。”
高斯也根本不知道那人要的是甚么“东西”,如果是一件绑架案的话,那么那人等着的,可能是赎款,但何以那人又不说“钱”,而只是“那东西”呢?所以高斯的口中,也不敢贸然说出“钱”字来。
高斯这时,心中的盘算是:那人虽然有枪,但是从这里到他游艇停泊的地点,足有大半小时的行程,而且所经过的地方,全是崎岖的山石。
那么,在这大半小时之中,他就可以有机会制服那个人,等到他制服了那个人之后,一切就容易解决得多了。
却不料那个人也很精明,他冷笑着,道:“你以为我会跟你去么?你自己一个人去,现在你看到了他,总不会再有疑问了,我给你四十分钟的时间,到时如果你不回来,我就杀了他,快去。”
高斯又呆了片刻,那人让他自己一个人去!
本来,那是高斯离开这一个岛的绝佳机会,可是高斯却连想也未曾想到这一点。
他点头道:“好的,可是四十分钟的时间,未免太少了一些,我来的时候,也花了大半小时,我设法在一小时之内,将那东西带来给你。”
那人道:“好的,可是过了一小时,我一分钟也不会多等的。”
高斯转过身来,他看到了一个身形高大的汉子,穿着一件黑衣的外套,手中持着来福枪。当他转过身之后,那大汉向后退去,那大汉显然十分机警,是以高斯转过身来时他才会向后退,和高斯保持着安全的距离。
那大汉的面目,看来十分普通,高斯以前,从来也未曾见过他,但是高斯深信,在看了他一眼之后,以后可以在一千个人之中,一眼便认出来。
高斯向前走着,他又开始攀越岩石,当他爬到了一定的高度之后,他回头向下看了一下,看到那大汉仍然持着枪,枪口向上,对准了他。
高斯又翻过了一块大岩石,他已开始要向下落去了,他看不到那大汉,那大汉也看不到他了。
高斯没有继续再向下落去,他在一块平整的大石上,坐了下来。
那时候,高斯真是为难到了极点,他在开始登上这个小岛的时候,绝料不到他会遇上这样令他为难的事情。但现在,他怎么办呢?
一小时的限制,已过了一半,他是有半小时可供利用,他必需在半小时之中,扭转整个局势,要不然,那大汉就会杀死石屋中的那个人。
高斯自然也绝不知这石屋中的那个是甚么人,但是他却感到,自己对石屋中的那个人的生死,有着重大的责任。他若是在这半小时之中,想不出办法来,石屋中那人,就会死去。
天气虽然仍是寒冷,但是高斯却觉得他全身都在冒汗,汗水甚至从他额上流了下来。
他应该怎么办呢?
高斯呆了足有两三分钟,他的心中,才陡地一亮。那持枪的大汉,一定急于得到他所说的“那东西”,如果自己佯作跌伤无法攀越岩石,那么,他是不是会接近自己呢?这无论如何,也是值得一试的。
他想了极短的时间,便突然大声叫了起来,道:“快来,快来救我!”
他一面叫,一面身子故意向下滑了一滑,直到滑到了一块大石上,伸手拉住了一株小树,他仍然大声叫道:“快来!喂,快来救我!”
他的声音,在那荒凉的小岛上传了开来,不一会,他就听得有人咀咒着,爬了上来。
高斯勉力抬起头来,他看到那持枪的汉子,已经上了山头,正在俯视着他。高斯伸出一只手来,道:“求求你,快来拉我一下。”
那持枪的汉子,面色冷冷,道:“发生了甚么事,你看来不错啊。”
高斯装出了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来,道:“我……我滑了一交,我的脚夹在石缝中,我想脚已夹断了……你必需过来扶我,不然,我不能将那东西给你了。”
那持枪的汉子,显然还在犹豫,他只是站着,并不向下走来。而在那汉子犹豫的时候,高斯则不断发出惊心动魄的呻吟声来。
那汉子呆了大约两分钟,发出了一连串难听的骂人话,慢慢向下走来。当他开始渐渐接近高斯的时候,高斯的心头,怦怦乱跳了起来。
那汉子离得高斯渐渐近了,他手中的枪,突然向高斯伸了过来,枪口几乎对准了高斯的脑门,这突然其来的行为,将高斯吓了一大跳,连忙道:“你──”
那汉子冷冷地道:“你不是要我拉你么?你握枪管,我拉你起来,如果你敢弄甚么花样的话,那你也应该知道,会有甚么后果。”
高斯苦笑了一下,道:“我有甚么花样好玩?我跌了一交,可能跌断脚骨了。”
他一面说,一面双手握住枪管。在他的双手,握住冰凉的枪管的那一刹间,他在考虑,如果自己出其不意,用力向下一拉的话会有甚么结果。
如果他出力向下一拉,那汉子的身子,可能向山下直栽了下去。
但是,在他栽下去之前,他一定有机会扳动枪机的。所以高斯并不妄动,他只是一面喘着气,一面身子慢慢向上移。
当他终于坐到那块大石上时,他双手搓揉着足踝,勉力站了起来,转过头来,对站在他身后的那汉子道:“我不能走了,你要扶我前去。”
那汉子冷冷道:“你在前面走,我跟着你。”
高斯怒道:“你怎能叫一个断了脚骨的人,走那样崎岖的山路?”
“那是你的事,朋友,用一只脚跳下山去,用两只手爬下去,或者,干脆我用子弹在你的身上开几个窟窿,让你滚下去。”
高斯望了那汉子一会,他已看出那汉子是无论如何不肯再接近自己的了,看来他一定是一个职业犯罪份子,不然,不会那样不容易上当。
高斯只得闷哼了一声,故意装成一拐一拐的样子,向下走去,那汉子始终和他保持着三码的距离,跟定在他的身后。
下了那座山头,地势平坦得多了,高斯在一块大石上坐了下来,那汉子厉声道:“你做甚么?”
高斯只是低着头,在搓着脚踝,道:“我这里疼了,我要休息一下。”
那汉子咆哮道:“你是在拖延时间。”
他一面大叫着,一面举起手中的来福枪,重重地向高斯的头上,砸了下来,高斯知道自己不能再假装下去了,再假装下去的话,他可能会吃大亏。
是以,就在来福枪向他砸下来之际,高斯低着头,身子向前,疾撞了出去,“砰”地一声响,他的头顶,急撞在那汉子的胸口。
那一撞,令得高斯自己也感到头顶上轰地一阵响,几乎昏了过去,但是他的第二个动作,是接踵而来的,他的双手扬起,砍向那汉子的双胁!
那汉子一被撞中,就发出声如同狼嗥也似的怪叫声来,他横过手中的来福枪,在高斯的腰际,扫了一下,扫得高斯打横跌出了一步。
而高斯在打横跌出之际,趁机伸足一勾,勾住那汉子的足踝,那汉子“砰”地一声,跌倒在地,手中的来福枪已脱了手。
一看到对方的枪已脱手,高斯立时生龙活虎一样,一跃而起,重重一脚,踢在那汉子的面门。那汉子发出一下含糊不清的叫声来,高斯看到,他的脸上,已经开了花,血从他的鼻子中,口中涌了出来。
那汉子伸手掩住了脸,在地上打着滚,高斯连忙赶了过去,来到了那柄来福枪前,拾起了枪来,用枪口对准那汉子,道:“起来!”
那汉子滚到了一块大石旁,身子弯曲着,双手仍然掩住了脸,慢慢地站起来。他的一只眼睛,已然青肿得十分可怕,然而,自他眼中射出来的那种怨毒愤恨的光芒,却仍令高斯心寒。
他松开了双手,自口中吐出了一口鲜血来,骂道:“臭王八,我会将你扼死。”
高斯冷冷地道:“不必再想这想那了,单是绑票,已足以使你在监狱中渡过余生了。走,转过身去。”
那汉子慢慢地转过身,高斯一等他转过身,立时高高举起枪托,向那汉子的后脑上,重重砸了下去,那汉子的身子,立时像一堆烂泥一样,软了下来。
高斯真担心自己那一砸的力量太重,会将那汉子打死,他连忙俯下身来,探了探那汉子的鼻息,等到证明那汉子只是昏过去,他才放下心。
他撕开那汉子的衣服,撕成布条,将那汉子的手足,一起扎了起来,再将那汉子绑在一株树上,然后,他向山上攀去。
十五分钟后,他奔到那屋子前,他喘着气,一脚踢开门,对被绑在屋中的那人道:“你别怕,镇定些,你已得救了!”
他放下枪,迅速地将那人解了开来,那人搓揉着手腕被紧缚的部份,高斯这才看清,那人是一个模样很威武的中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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