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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英塔”的大门仍是虚掩着,门口不远处的四名黄衣喇嘛往来巡视,他们把“落英塔”对锁的如此的严密,这倒大出俞佑亮意料之外。
天雷大师道:“敝派怕天龙令牌落入雷山之事,才不得不作严密防范,两位大概不会嫌敝派做的过份吧!”
俞佑亮笑道:“这乃贵派应有之防范措施,在下问敢见怪?”
天雷大师招了招手,那四名黄衣喇嘛一直飞身来到近前,躬身合什道:“请师叔指示!”
天雷大师道:“我陪这两位到塔内走走,你们监视千万不可松懈!”
四名黄衣喇嘛道:“知道了!”
天雷大师挥了挥手,那四名黄衣喇嘛一齐躬身退下,天雷大师便和俞佑亮主仆一直登上第二层。
三人举目一望,不约而同的吃了一惊!
只见大禅宗、天风大师、赵凤豪、苏白风一干人都跌坐在墙角,那左老儿却是踪迹不见。
俞佑亮目光一扫,便已觉出情形不对,大喝道:“两位快退,这里可能有毒?”
俞福和天雷大师大骇一退。
俞佑亮拿出“雄黄珠”放在鼻端,大步走了进去。
他先走到大禅宗面前,颤声道:“师父,你老人家无恙吗?”
大禅宗点了点头,道:“不要紧,你先把这位天风大师送出去!”
俞佑亮道:“弟子遵命!”
说罢,走过去抄起天风大师,来到外面。
天雷大师惊声道:“敝师兄中毒了吗?”
俞佑亮点点头道:“不错!”
就在这时,大禅宗和赵凤豪等人也相继走出,原来天风大师早先由于距离毒气甚近,加之又在猝然未防的情形之下,所以中毒较深,大禅宗和赵凤豪等人由于事前有提防,在事先闭住了呼吸,所以得能夷然无事。
俞佑亮把雄黄珠拿在手中不断在天风大师身上滚动,天风大师脸孔原已发黑,经过俞佑亮一阵施救,大约过了半盏茶时间,天风大师脸孔已慢慢红润起来。
天雷大师感激的道:“施主大恩,老衲不敢轻忘!”
俞佑亮道:“大师不必客气,咱们现在应该赶快去找左老儿,千万不能让这种人逃出‘落英塔’!”
天雷大师道:“说得是!”
大禅宗摇摇头道:“且慢!”
天雷大师怔道:“禅宗有何法谕?”
大禅宗先没理会天雷大师的话,对俞佑亮问道:“亮儿,你们刚才从何处而来?”
俞佑亮道:“弟子从塔底而来!”
大禅宗怔了一怔,道:“你知道通路吗?”
俞佑亮点点头道:“是承天三匠告知弟子,幸得俞福老人家引路,我俩才能脱出围困!”
天雷大师惊道:“那么施主一定见着俞肇山啦!”
俞佑亮道:“不错,他原和他兄弟已告分手,不久之前为了对付我们,两兄弟又告联手,此刻只怕和钱大鼐他们打得正紧!”
赵凤豪惊道:“钱大鼐也在下面吗?”
俞福接口道:“非止钱大鼐在下面,甚至连玄猿老人蒲山孤以及俞一棋和华山、武当、昆仑一众高手都在下面!”
赵凤豪呵呵笑道:“左老儿安排得真巧,那可是一场武林盛会啊!”
说话声中,只见天风大师吐了一口黑水,叫道:“闷杀我也!”
天雷大师忙道:“师兄得保无恙,全是禅宗所赐!”
天风大师起身欲谢,大禅宗已挥手止住道:“繁文缛节,我们已不需客套!”
天风大师道:“再造大恩,焉的不谢之礼!”
说罢,合什一拜。
大禅宗不得不还个礼,随即对俞佑亮道:“亮儿,下面情形究竟如何!”
俞佑亮把下面情形说了一说,但是俞福却从中插嘴,把俞佑亮击败易岐山之事也说了出来。
赵凤豪和苏白风都听的大为震惊,但是大禅宗的脸上却毫无一点异样,只淡淡说道:“因缘造化,老衲早知亮儿终将成为天下第一人,亮儿,你父母之仇可报了!”
俞佑亮颤声道:“师父知道弟子杀戳亮儿的仇人吗?”
大禅宗宝相庄严的道:“为师如不知道,又何必跑来大漠则甚?”
说完一顿,又道:“眼下你仍可循原路进入塔内,这里有为师和密宗门人把守,相信左老儿和俞肇山绝对逃不出去!”
赵凤豪摇头道:“不,俞肇山身怀天龙令牌,假如左老儿刚才下去释放了他,他便可以动用天龙令牌,到时麻烦就更大啦!”
大禅宗道:“依赵大侠之见又该怎样?”
赵凤豪道:“请密宗弟子撤出二十里,这里由大师与赵某把守,其余的人都随令徒循原路前去,相信此乃上上之策!”
大禅宗道:“善!”
天风大师道:“赵大侠所见极是,老衲本不该嚼舌,怕只怕到时俞肇山万一将天龙令牌携出,事情就难办了!”
俞佑亮豪气干云的道:“大师放心,俞肇山乃在下杀父仇人。在下此番前去,包管他不会携着天龙令牌而出便是!”
天风大师合什道:“有禅宗门下一句话,老衲放心了!”
随对天雷大师道:“师弟,咱们快走!”
两人合什揖,快步走下塔去!
俞佑亮主仆连同苏白风和后晓南、赵嘉玲等人由原来出来的路线再次进入“落英塔”下,谁知道刚刚走到一半,便听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了过来!
俞福一打手式,众人慌忙停住。
这时,对方似乎也发觉了他们,一人大喝道:“谁!”
俞佑亮心中一动,暗忖:这不是俞一棋吗?
来者果是俞一棋,除了他之外,蒲山孤和易岐山也跟着而来,三人身手超卓,一闻前面脚走声响,便都把步子停了下来。
俞一棋叫出之后没见人答应,知道来人已停身不动,嘿嘿干笑两声,又道:“何方朋友既已进来,还讲什么客气?老夫让道就是!”
忽听一人冷冷的道:“用不着!”
俞一棋惊道:“噫!你是俞佑亮?”
刚才说话之人正是俞佑亮,闻言冷笑道:“你想不到吧?”
俞一棋道:“原来你小子真没死?”
俞佑亮哈哈笑道:“生死由命,俞某人命大的紧,岂能轻易死去?”
俞一棋嘿嘿的道;“好说,好说,叫你现在死还不是一样!”
俞佑亮等人已现出身来,俞一棋在黑暗中瞧见俞佑亮同行之人不过苏白风几个人,不由胆气顿壮,俞佑亮还没找他,他已横身拦住了去路。
俞佑亮暗想俞一棋他们已找着了这条通路,俞肇山现今又在何处呢?更重要的是华山、武当各派的人也不知生死存亡,我得先问清楚了再说。
念头一闪,当下冷冷的道:“俞某暂不和你谈这些!我问你,你那位宝贝哥哥现在何处!”
俞一棋冷笑道:“他吗?他已另有朋友约他去了!”
俞佑亮急道:“是不是左老儿把他救了出去?”
俞一棋道:“相不到你小子消息倒灵通的紧!”
俞佑亮道:“武当那些人现在又怎样?”
俞一棋冷然道:“他们找不着通路,看来只有死在里面啦!”
俞佑亮暗暗吸了一口气,由于事情甚是紧急,不暇多说,冷然道:“只怕不见得,俞一棋,你纳命来吧!”
俞一棋哂然道:“就凭你们麻雀两三只也想要老夫这条命,哈哈,未免太以不自量力!”
他说过之后一打招呼,身旁的蒲山孤已拔出了长剑,俞佑亮目光一扫,但见走道甚小,动起手甚为不便,遂道:“这里动手不便,咱们到外面去!”
俞一棋嘿嘿的道:“求之不得!”
俞佑亮和苏白风等人向后退去。
俞福悄声道:“等会少主和他们动手,我们到里面去把人放出来!”
俞佑亮点头道:“如此甚好!”
苏白风道:“俞一棋武功不弱,再加上那老者,俞兄弟自问接的下吗?”
俞佑亮道:“兄弟尽力试试,到时请苏兄和那两位姑娘全力缠住易岐山,不使他再插手就行了。”
苏白风道:“我尽力而为就是!”
这时众人已退到外面,俞一棋和蒲山孤仍采取联手之势,易岐山站在一边,奇怪的是他的脸色有点阴睛不定,但苏白风和赵嘉玲后晓南三人却将他远远逼住,怕他插手对付俞佑亮。
俞一棋嘿然冷笑道:“易老,快快动手把你身边三个小子打发掉,不然左老儿他们要逃走了!”
易岐山道:“我知道!”
突然身形一动,向苏白风扑去了!
苏白风知道他武功高不可测,不敢硬挡,身子一幌,虚虚挡了一掌,同时大叫道:“当心,这老儿武功高得紧!”
他是向赵嘉玲和后晓两人打招呼,两女心细甚密,易岐山一出手两人心里便有个准备,一声娇叱,分从一左一右夹攻过去!
易岐山哂然一笑,手臂一抡,伸缩之间,分向赵嘉玲和后晓南抓去。
两女见他来势过猛,相互转了一个圈子,以十成力发了一掌,就在这时,苏白风也从后面攻了上来。
三人联手合击,但易岐山武功甚高,双手随意挥动,三人都近他不得,反之三人都被易岐山迫的团团乱转。
这边动上手,那边俞一棋和蒲山孤更不怠慢,俞一棋抢先出手,蒲山孤跟着而动,两人一出手便都是杀着,俞佑亮施出十二成功力应战,堪堪只能保持不败之局。
俞福看见少主人不会有危险,身了一闪,向地道飞奔而去。
俞一棋想不到自己和蒲山孤联手还不能把俞佑亮挫败,心中真是又恨又怒,大叫道:“蒲兄,全力出击!”
蒲山孤那只剑可说神出鬼没,每出一剑都含着无边杀机,但俞佑亮此刻功力已达无人之境,见招拆招,身手合一,人到招到,端的无懈可击,饶是蒲俞两人全力抢攻,仍把他莫可奈何。
俞一棋越斗越怒,偷偷用眼一瞧,只见易岐山对付苏白风三人已稳占上风,却就没有施出杀手,不由心中大感奇怪,暗想他在捣什么鬼?
蒲山孤也发觉易岐山的行动有些不妙,叫道:“易兄为何不施杀手?”
易岐山道:“那还有谁?”
只听“橐橐橐”一连响了三下木鱼声,道:“老衲青木!”
人影一幌,原来是少林掌教青木大师到了。
易岐山怒道:“你又来干什么?”
青木大师道:“老衲来讨回‘金刚经’。”
易岐山道:“老夫把金刚经吃到肚子里面去了,难不成还要老夫吐出来不成?”
青木大师道:“老衲正是此意!”
易岐山冷笑道:“你在做梦吗?”
青木大师摇头道:“非也,施主已熟知金刚经,老衲希望施主再抄录一份留下,然后请施主……”
易岐山道:“怎样?”
青木大师徐徐的道:“佛度有缘人,老衲想请施主归入本派,不知施主意下如何?”
易岐山哈哈笑道:“青木,你希望老夫做一名少林和尚,不是痴人做梦吗!”
青木大师摇摇头道:“施主现在应该明白,施主虽拥有本派不世神功,但眼下已非俞施主之敌,足见物物相克,施主要想称为天下第一人,那已是不可能了!”
苏白风叫道,“易岐山,青木大师的话不错,现在有俞兄弟克制你,这意外变化,可能就是促使你皈依少林之路!”
易岐山怒道:“住口,你小子也配向老夫说教吗?”
青木大师道:“苏施主之甚善,除此之外,只怕施主再无别路可走!”
易岐山嘿嘿的道:“那是老夫之事,用不着你瞎操心!”
青木大师叹了一口气,挥手一招,只见人影连闪,共有二十四名僧人闪了出来。
这二十四名僧人所龄都在三四十岁之间,乃少林当代弟子精英,他们出现之后,便把易岐山围住。
少林向为武林泰山北斗,门下弟子素来与事无争,像今天由青木大师亲自统率二十四名弟子围击的场面,数百年来都是罕见之事。
青木大师道:“苏施主和两位女菩萨请退下,这是少林之事,老衲今番非从易施主身主追回金刚经不可!”
苏白风道:“说得是!”
和赵嘉玲后晓南“呼呼”攻了两掌,然后飞身退下。
易岐山扫了那二十四名弟子一眼,见他们个个宝相庄严,气定神闲,不由暗暗心惊,心想少林弟子果然名不虚传,就凭这种气派,也够慑人的了!
易岐山冷笑道:“青木,你可是想以多为胜吗?”
青木大师摇头道:“世人皆知我少林有种‘罗汉大阵’,老衲今日就想以此阵和施主赌个东道!”
易岐山道:“你想和老夫赌什么?”
青木大师道:“假如施主能破本派‘罗汉大阵’,老衲更不再向施主索回金刚经!”
易岐山嘿嘿笑道:“假如老夫不能破呢?”
青木大师道:“那便请施主皈依少林,俾使金刚经能为少林发扬光大!”
易岐山干声一笑,道:“这个赌注还不错!”
青木大师道:“施主答应了?”
易岐山道:“老夫为了怕你今后再来纠缠,当然答应!”
少林“罗汉大阵”名震天下,但易岐山自信以他的功力,还不把这种阵势放在眼下,说过之后,脸上还现出夷然不屑的神色。
青木大师道:“君子一言!”
易岐山道:“快马一鞭!”
青木大师道:“施主小心,老衲要发动阵势了!”
易岐山傲然道:“请便,若在二十招内老夫不能破你‘罗汉大阵’便甘愿随你到少林去便是!”
青木大师微微一笑,“橐”的敲了一声木鱼。
那二十四名弟子闻声一转,身法一致,除了脚下踏着沙地所发“沙沙”声之外,另外不闻一点声息。
青木大师“橐橐”又敲了两下,那二十四名弟子突然反身游走,就像一条长龙,分不出头尾。
隔了一会,那条长龙一分为四,有的向东,有的向西也有向南向北的,方向虽乱,但转动起来却井然有序,那二十名弟子都距离易岐山不及五尺。
易岐山嘿嘿的道:“青木,老夫可以出手了吗?”
青木大师道:“易施主尽管出手!”
易岐山被那二十四名少林弟子转的极不耐烦,闻说可以出手,扬掌一击,突向东边六名少林弟子击出。
他知道少林“罗汉大阵”非比等闲,这一掌击出,几乎用了十成劲力,狂飙卷起漫天沙尘,猛扑而出。
说来奇怪,他这一掌击出之后,宛若石沉大海,渺无踪影。
易岐山睁眼一望,那六名少林弟子已失去所在,他心中微微一惊,大步一跨,赶紧站了那六名少林弟子的位置。
在他心想那六名少林弟子乃是为首之人,所谓击首尾自乱,易岐山采取的方法正是如此,乃见一掌落空,他立刻当机立断,占取那六名少林弟子位置。
青木大师道:“施主请发第二招吧?”
易岐山冷冷的道:“奇怪,奇怪,老夫先看看风水再说!”
他目光一扫,只见那二十四名弟子转行如故,从外表望去,就好像根本不知易岐山击出了一掌。
易岐山暗道:“见鬼啦,难道这些和尚会使邪法?”
他暗暗吸了一口气,看准其中一名转动的和尚,蓦然吐气开声,以十二成功力双掌同时击出。
这一掌的威势较前一掌加劲四五倍都不止,可是当他双掌挥出之后,几乎和第一掌一样没个踪影。
易岐山不由心头一震,要知以他功力,就算击不着人,起码地下也应该陷下一个土坑,那知事实全然出乎他意料之外,这的确是件令人不可思议的事。
青木大师徐徐的道:“第二掌了,易施主请发第三掌!”
说话声中,易岐山突然大步抢入罗汉阵中,也不管当面是一个人或是五个六个人,“轰隆隆”的一连劈出六掌。
这六掌的威势真可碎山裂石,但对少林弟子却丝毫无损。
青木大师道:“易施主已连出八掌,现在该敝派还手了!”
“橐橐橐”,青木大师把木鱼敲了三下!
那二十四名少林弟子身法忽然加快,只听脚步声“沙沙”响起,那二十四弟子宽大的僧袍一连抖起,刹那之间,易岐山只感到自己好像置身风山之中,四周强风激浪不断波汤,而且一阵强似一阵,暴发出雷动山岳之声。
苏白风在旁一看,不由叹道:“少林果真名不虚传,就凭这‘罗汉大阵’,只怕天下再无人能破!”
赵嘉玲笑道:“不然!”
苏白风怔道:“师妹有何高见?”
赵嘉玲道:“此阵变化万端,那是不用说的了!”
苏白风道:“实情的确如此!”
赵嘉玲道:“我也没有说慌,但我敢于断言这性易的老儿武功虽高,胸中却无半点墨汁,需知仍何事物万变不离其宗,抱元守一,静观其变,这乃破阵不二法门,这姓易的最好赶快认输,要不然就是有比他再强十倍的功力,也非活活的被困死在‘罗汉大阵’不可,师哥,这边我们不用担心了,去看看那边吧!”
苏白风点点头道:“说得有理!”
三人来到俞佑亮这边,只见俞佑亮和俞一棋、蒲山孤狠斗未已。
苏白风叫道:“俞兄弟,要不要我们相助一臂之力?”
俞佑亮道:“不必。”
忽听一人宏声道:“那怎么成!”
声落人现,只见太平道长等人已从地道飞奔而出。
钱大鼐虽然走在最后,但他见蒲俞两人合斗俞佑亮,心中大为不齿,怒声道:“蒲老儿,亏你也算一代人杰,若不住手,老夫可要参加一份了!”
各派高手都恨俞一棋和蒲山孤,钱大鼐说话声中,他们已把俞蒲两人团团围住。
那蒲山孤外号玄猿老人,为人极是奸滑,望了望易岐山那边,再望望自己这边,心中立刻别有打算,连忙撤剑一退,道:“今日之事老夫不过问总可以吗?”
俞一棋脸色一变,道:“蒲兄……”
蒲山孤哈哈笑道:“识时务者为俊杰,你们要争雄天下是你们的事,老夫看透人生,可没兴趣奉陪,再见!”
“见”字甫落,人已飞身而起,转眼消失在大漠中。
俞一棋脸孔铁青,蒲山孤一走,他的处境可想而知,他当然也想走,但在事实上可办不到。
俞佑亮恨声道:“俞一棋,你赶快出手自绝!”
俞一棋冷然道:“老夫为什么要出手自绝?”
俞佑亮恨声道:“难不成还要我动手吗?”
俞一棋道:“小子别卖狂,看掌!”
“呼”地一声,横掌直削而出。
俞佑亮冷冷一笑,横掌一切,哪知俞一棋那一掌会是虚式,乘着俞佑亮出手当儿,身子疾翻而出。
蓦听一声喝笑道:“回去!”
太平道长和天机和尚洞触先机,双双抢在俞一棋前面,俞一棋在猝不及防的情形之下,只好倒退而回。
俞佑亮脸寒如冰,道:“俞一棋,你今夜休想逃命!”
俞一棋嘿嘿的道:“好说,好说……”
他一边说话,一边还在动歪脑筋准备突破一道缺口突围而出!
天机和尚道:“俞施主最好知趣些!”
俞一棋道:“老夫之事你也管得着!”
说话声中,一掌挥击而出。
天机和尚自知难接俞一棋一掌,身子后移五尺,太平道长大步跨上,两人四掌迎了过去!
俞佑亮道:“把他交给在下!”
手臂一抡,一记宏大劲力挥了出去!
俞一棋立足未稳,匆忙间举掌一架,“轰”然一声,俞一棋立刻退了两步。
俞佑亮大喝道:“再接俞某第二掌试试!”
手掌一推,一股狂飙已直接而出!
俞一棋双掌一迎,一声大喝过处,他力道未聚,又被俞佑亮震退五六步!
俞佑亮两眼血红的道:“再接俞某一掌!”
两眼神光凝聚,一道开山裂石劲力已直接而出。
俞一棋被俞佑亮连击两掌,已是气血翻涌,俞佑亮第三掌一出,他想躲闪也不可能,手臂刚刚抬起,轰的一声,一个身子已被震飞而出,“叭”的一声跌在地下,已是七孔流血而死!
俞一棋被三掌毙命,的确震惊了在场的武林群豪。
俞福道:“少主,俞一棋已死,还有一个俞肇山和左老儿,咱们得赶紧赶到‘落英塔’去瞧瞧!”
俞佑亮道:“说得是!”
正欲举步,忽见得青木大师那边木鱼声越敲越急,那二十四少林弟子绕着易歧山疾转,易歧山袍袖齐动,兀自在场中苦斗不休。
只听青木大师道:“易施主,已经十六掌啦!”
以易岐山功力,连出十六掌还不能把“罗汉大阵”突破,这“罗汉大阵”的威势也就可想而知了。
易岐山恨声道:“老夫还有四掌!”
只见他双手齐扬,分向东西轰击而出!
他已把金刚掌施到极限,掌风所至,刮起满天黄沙,沙粒落在旁观之人脸上,颗颗热如铁沙。
那二十四名少林弟子一面转动一面出手还击,个个头上都现出豆大的汗珠,显见也应付得非常吃力。
俞佑亮原来想走,此刻见少林弟子苦苦支撑,他深恐少林弟子支撑不住,让易岐山突围而出,今后要想收服易岐山,那就要大费手脚,所以站在一旁没有挪动。
邵娟和颜百波几乎同时走到俞佑亮身边。
邵娟道:“俞大哥,你看少林弟子挡的住他吗?”
俞佑亮摇摇头道:“现在还很难说!”
颜百波道:“少林弟子只要能再挡三招,易岐山便输了!”
俞佑亮道:“易岐山情急拚命,他的掌力太重,若我所见不差,少林弟子只怕都要受了内伤!”
邵娟骇然道;“如此说来,这最后三掌真是以性命相搏了!”
俞佑亮点点头道:“情形正如如此!”
说话声中,易岐山又连攻两掌。
易岐山这两掌是以全力击去,少林弟子虽然可以利用阵式的转动减去易岐山掌劲大半威力,可是易岐山的掌力能够溶化岩石,其威力纵减,但掌风所至,少林弟子仍感有点喘不过气,真如俞佑亮所说,那二十四名弟子内腑都受了重伤。
青木大师道:“只有最后一掌了!”
青木大师神色如故,但他说这句话时,声音微见颤抖,显然也看出门下弟子有些不支,假若最后一掌被易岐山击败,前功尽弃不说,那金刚经只怕一辈子也不会回到少林了。
旁观的人这时也都跟着紧张起来,大家情不自禁围了一条圈子,准备填补上去,因为他们与青木大师想法不同,青木大师只想追回金刚经,但太平道长等人却把易岐山视为第一号公敌,若能把他除去,江湖至少要安定的多。
易岐山道:“老夫也知道是最后一掌,相信你这二十四名弟子绝对没有一个人能活!”
身子一转,但见他手掌挥动,重似山岳般的热辣辣的风流已狂卷而出!
众人睁眼望去,只见少林二十四名弟子在易岐山强风波涛之中翻腾打转,个个都拚了最后劲力迎接易岐山最后一击。
场外的人更为紧张,恐怕少林弟子接不下易岐山最后一掌。
刹那之后,风平浪静。
易岐山钉立原地,二十四名少林弟子也钉立原地。
易岐山朝他们望了一望,叹道:“老夫输了!”
一语甫出,只听“哇哇”之声连响,那二十四名少林弟子嘴里都吐出了一口鲜血,突然一齐跌坐于地!
青木大师合什道:“善哉,善哉,易施主请随老衲回少林吧!”
一边说一边从身上取出一个药瓶,在每名少林弟子口中放了一颗药丸,然后转脸对着易岐山。
易岐山想不到这二十四名少林弟子受了重伤之后还能挡到最后一招,本想赖一下,可是当他目光接触到青木大师威严的脸色,还有那二十四名弟子视死如归的精神,他究非邪恶之辈,他终于心动了。
易岐山点点头道:“老夫说过的话自然算数,咱们走吧!”
青木大师合什一揖,朗声道:“少林之事已了,有劳关注,老衲谢过!”
说着,大步向前走去。
易岐山跟在后面。
那二十四名弟子待易岐山一走,才一个一个挺身而起,转眼之间走的远了!
太平道长叹道:“苦海无边,回头是岸,易岐山能有这种下场,起码比俞一棋要强过千百倍了!”
天机和尚道:“少林得他加入,欣见金刚掌力又将名扬天下,就少林来,也是因祸得福了!”
众人都点了点头,俞福悄声道:“少主,我们也该走了!”
俞佑亮道:“说得是!”
他和众人一打招呼,抢先向落英塔奔去。
俞佑亮一脚跨上二楼,只兄左老儿和俞肇山联手,正和大禅宗赵凤豪打得非常激烈。
大禅宗和左老儿相斗,赵凤豪则和俞肇山相斗,双方是半斤八两,谁也没有占到半点上风!
俞佑亮躬身道:“师父能否把左老儿交给弟子?”
大禅宗奋力击了一掌,把左老儿逼退两步,说道:“老衲实在不愿再杀戒,此人也是谋害令尊凶手之一,你今天正好找他了结!”
俞佑亮道:“弟子知道!”
说着,向左老儿欺去。
这时俞福和颜百波一干人都跟了上来。
俞福大叫道:“俞一棋已死,你们两位大概也活不过今天!”
俞肇山心头一震,心神微分,险些被赵凤豪击中一掌,他连忙纵身一退,道:“俞福,你这话可是真的?”
俞福冷冷的道:“他三掌死在老夫少主之手下,尸体现在躺在沙漠中,哈哈,只怕你没福气去看了!”
俞肇山和俞一棋虽然不和,但两人究竟是兄弟,弟弟惨死,做哥哥的自然有点心痛,更何况,现在转眼就要轮到他了,真个是兔死狐悲,他又焉能不心惊肉跳?
俞肇山目光一扫,只见一众武林人物都钉视着他,看来他想逃走是不可能了。
他念头一闪,道:“那只怕还不见得!”
俞福嘿冷笑道:“你死到临头,还摆什么教主架子?”
俞肇山哼道:“老夫假若想走,只怕还没有人拦的住老夫!”
赵凤豪喘声道:“老夫就拦的住你!”
俞肇山恨:“赵凤豪,你只有落井下石的本事!”
赵凤豪冷冷的道:“想当年你们想害俞玄青夫妇之时,若非老夫阻挡,你们阴谋至少会提前一年得逞,你敢说老夫是落井下石之人!”
俞肇山道:“你数度破坏老夫好事,老夫今日非和你结一结总帐不可!”
他嘴里说着话,其实脑中没有一刻停止逃走的打算,他想效法易岐山的办法捉一个人质,谁知群豪这次都学了乘,大家紧紧相连,俞肇山根本无从下手!
赵凤豪大笑道:“老夫奉陪!”
说着,呼地一掌劈了过去!
俞肇山逼不得已,只好和赵凤豪狠拚。
左老儿也看清眼前情势对自己大为不利,但他心想俞一棋已死,易岐山难道也死了?假若他这边现在多有一个人,他便多有一份脱身机会,是故他不得不朝多方面想一想。
俞佑亮道:“左老儿纳命来!”
左老儿怒道:“你道老夫怕你?”
俞佑亮恨声道:“俞某不在乎你怕不怕,只要你的命便成!”
左老儿道:“你何不动手?”
俞佑亮道:“你在临死之前,俞某人愿叫你再占一次便宜,你尽管出手就是!”
左老儿冷笑道:“好大的口气!”
顿了一顿,又道:“不过在未动手之前,老夫想问你两个人!”
俞佑亮道:“你是否关心易岐山的下落?”
左老儿道:“老夫并不关心他,只问他是否遭了你的毒手?”
俞佑摇头道:“他已随青木大师去少林,想必此生再也不会助你为恶了!”
左老儿道:“那么蒲山孤呢?”
俞佑亮道:“他见风转舵,早已逃之夭夭!”
这两人的转变都出乎左老儿意料之外,尤其是易岐山他早时还存了利用之心,如今易岐山一走,他和俞肇山要想冲出“落英塔”那真比登天还难了。
俞佑亮见左老儿眼珠连转,哼道:“左老儿,你还有什么问题!”
左老儿阴声道:“没有啦!”
“啦”字甫落,早然挥出一掌!
大禅宗道:“亮儿,当心他的‘无影毒’!”
俞佑亮忙把大雄珠往嘴一含,横身切去。
左老儿已知俞佑亮功力今非昔比,不敢硬接,身子微侧,从左边连攻六掌。
俞佑亮存心速战速决,身子一转,也一连攻出六掌。
左老儿施展“踏雪无痕”轻功,他出手快,收手也快,只见身子连幌,人已绕到俞佑亮身后,单掌一振,当胸直劈出去。
俞佑亮似是想不到对方身手这么快,他这时要想返身迎攻为时已经不入,匆忙间不加思索,身子一抑,左老儿那致命一击从他胸前擦过!
这又是一记普普通通的“铁板桥”功夫,俞佑亮曾在昆仑施展了一次,想不到这次使来,依然使他度过了一次危机!
左老儿大喝道:“好一记‘铁板桥’!”
他不待俞佑亮身子弹起,双掌猛压而下。
左老儿已施出了十二层功力,有心在这一招之中把俞佑亮击毙在掌下!
众人都发出了惊呼,因为他们看的明白,俞佑亮一着失机,此刻已全然处于挨打地位!
那知俞佑亮的确有他过人的能耐,临危不乱,身子一曲,刚好变成半蹲式子,吁了一声,硬生生的接了左老儿一掌。
只听“轰”然一声大响,左老儿身子幌了两幌。
俞佑亮乘机挺起身子,大喝道:“你也接俞某一掌试试!”
手臂一振,一股宏大无俦的劲风已卷了出去。
左老儿要想闲避已为时不及,迫得双手一架,两股掌劲立刻紧紧交着在一起。
左老儿脸孔铁青,阵阵真力往前直推,转眼之间,他头上白发如刺猬似的根要竖起,显见正以全力相博!
俞佑亮神色湛然,掌劲咻咻而出。
两人交着一会,转眼之后,左老儿便渐现不支,反之,俞佑亮的气劲一步一步向前逼去!
旁观群豪见俞佑亮抢回先机,且在转眼之间已居上风,都不由大为高兴!
太平道长道:“俞兄这一仗是赢定了!”
天机和尚点点头道:“只要左老儿一死,俞肇山已不足畏,百毒教从此瓦解,武林太平无事,想不到都是拜俞施主之赐!”
苏白风接口道:“俞兄弟人中之龙,今日果见腾云飞奔,哈哈,江湖从此无风无浪,我辈均可归隐林泉矣!”
赵嘉玲拉了苏白风一把,道:“苏师哥,爹那边不会有问题吗?”
苏白风泰然道:“俞肇山绝不是恩师对手!”
说话声中,只听“轰”的一声传了过来。
苏白风一望,只见俞肇山和赵凤豪对了一掌,俞肇山退了两步,赵凤豪却只幌了两幌。
赵凤豪道:“俞肇山,你今日难逃大限!”
俞肇山嘿嘿的道:“未免言之过早!”
也不见他如何欺身作势,身子已平平飞起,朝着赵凤豪朝胸就是一掌。
赵凤豪微哂一声,身子已弹起半空,手臂一圈,一掌猝然不击,掌风连圈六道风圈,正是五节刀的一记杀着“六子登科”。
俞肇山登时毙命。
大禅宗道:“‘五节刀’果然名不虚传!”
赵凤豪笑道:“哪里,哪里,比起大禅宗‘禅宗七曲’,我这点雕虫小技真是小巫见大巫了!”
大禅宗笑道:“赵大侠太客气了!”
赵凤豪道:“看看那边怎么样了?”
顿时,朝俞佑亮与左老儿望去!
那左老儿已是越来越不济事,头上已然见汗。
俞佑亮还是那种神态,不过他的脸色已越来越凝重,掌劲步步向逼进,左老儿的马步已开始摇幌。
俞佑亮嘿地叫了一声,掌劲蓦然炸裂而开,只听轰的一声,左老儿登时向退了五六步。
左老儿冷冷的道:“老夫并不后悔以前之事,你虽胜了一掌,老夫也并不吃亏!”
他嘴上还是硬的很,态度更是倔强!
俞佑亮恨声道:“杀人偿命,快纳命来!”
说话声中,掌风猛推而出!
左老儿大喝道:“老子和你拚了!”
双掌连拍,一下攻出十五六掌。
俞佑亮见对方情急拚命,似也不敢大意,手臂一伸一缩,跟着也还十五六掌。
两人谁也不敢稍让,掌掌相触,只听轰轰隆隆之声不绝于耳,一直到第四掌,才听左老儿一声闷哼,整个身子被俞佑亮震飞而起,“嘭”的撞在墙壁之上,当他跌下地之时,已是脑浆碎裂而死。
俞福大声道:“少主终替主人主母报仇雪恨了!”
众人都纷纷向俞佑亮道贺。
俞佑亮谦逊的道:“不敢当,不敢当!”
同时走到赵凤豪面前拱手说道:“谢谢老前辈援手之恩!”
赵凤豪笑道:“这是那里话,小哥报了大仇,老夫至少也洗雪当年忍辱之耻!”
大禅宗道:“元凶已除,江湖已太平无事了,此非久留之地,说不定左老儿早在此地做了手脚,咱们还是早离开为妙!”
赵凤豪道:“大师说得有理!”
说罢,当先向“落英塔”外奔去。
群豪跟道飞奔而出,众人刚刚到外面停下身子,只听“轰隆”一声,“落英塔”下突然发生爆炸,刹时烈烟腾空,巍峨的“落英塔”在夜色中幌了两幌,“轰”然一声,整个倒塌下去!
赵凤豪道:“左老儿真个歹毒,他似乎知道自己无法突出重围,所以预先在塔下埋藏了炸药,准备和咱们落个同归于尽!”
大禅宗摇摇头道:“老衲看法并不如此,这一颗炸药可能是他就埋藏好了的,那时塔下陷了许朋武林朋友,他原是准备用来炸塔下朋友的,老衲因见他说话之时,不时向地下张望,故尔料定其中必有文章,所以才请大家赶快出来,想不到果然逃过一劫!”
赵凤豪道:“若非大师高见,只怕咱们都遭了毒手!”
大禅宗道:“因果都有报应,此间大事已了,我们也可分手了!”
俞佑亮忙道:“师父要回西域去吗?”
大禅宗摇摇头道:“不,为师尚有一事未了,必须践约而后心安!”
俞佑亮猛然醒悟道:“师父是否为了和桑干狮王相约之事?”
大禅宗道:“不错!”
俞佑亮道:“有事弟子服其劳,何况弟子也与桑干狮王言过,师父之约已由弟子承担了!”
大禅宗宝相庄严的朝俞佑亮一瞥,道:“亮儿,好自为之!”
袍袖一展,平地腾空而起,直向大漠飞奔而去,转瞬消失了踪影。
俞佑亮知道师父以即将飞仙之身复出江湖,不过为了桑干狮王一掌之恨,今师父已知自己能代他了结这段恩怨,所以才放心而去。
俞佑亮不禁默默祷告道:“师父,你老人家放心吧!弟子不会使你失望的!”
他默祷甫罢,听华山杜大侠道:“师妹,咱们可以走啦!”
邵娟噘起小嘴道:“我不走!”
杜大侠道:“你还不听话?”
白二侠笑道:“女大不中留,师兄,你何必瞎操闷心,走吧!”
杜大侠似有所悟,双拳一抱,道:“俞兄,敝师妹交给你了!”
言下不胜依依,但他究是豪放之人,顿觉自己之言太女儿态,哈哈一笑,和二位师弟飞奔而去!
太平道长目视颜百波,道:“师妹你呢?”
颜百波道:“我也不走啦!”
太平道长笑道:“有了心上人就忘了我这个师兄吗?”
天机和尚;“太平师兄,别作娘娘腔啦!咱们走吧!武当还待你去重振声威呢!”
太平道长对俞佑亮一拱,道:“俞兄,那么贫道也把师妹交给你了!”
俞佑亮道:“道长尽管放心。”
太平道长哈哈一笑,和天机和尚双双振衣而起,刹时也走了无影无踪。
紧接道钱大鼐也走了。
赵凤豪道:“白风,咱们也走吧!”
赵嘉玲道:“是啊!要不然娘可要发爹脾气了!”
赵凤豪笑道:“只要你娘回心转意,发发脾气又有什么关系!”
苏白风双手一拱,道:“俞兄弟,再见!”
俞佑亮抱拳还礼道:“再见!赵前辈再见!”
赵凤豪正要答语,忽听一人冷冷的道:“各位何必走的这么匆忙?”
苏白风大喝道;“谁?”
那人应声道:“老夫桑干狮王!”
众人神色一动,果见一个苍白老者自“落英塔”废墟中走了出来,俞佑亮一见,不是桑干狮王还有谁?
赵凤豪冷笑道:“阁下可是想阻止赵某离去?”
桑干狮王摇摇头道:“老夫行事一向清清白白,有道是冤有头债有主,赵大侠若想走,老夫并不阻拦!”
俞佑亮道:“前辈是冲着在下而来了?”
桑干狮王道:“也并不见得!”
颜百波怒道:“既然这个也不是,那个也不是,你为什么又说我们何必走的这么匆忙?”
桑干狮王道:“落英塔是谁毁去的?”
赵凤豪道:“左老儿!”
桑干狮王冷哼道:“老夫不相信!”
赵凤豪微怒道:“你认为老夫骗你?”
桑干狮王道:“赵大侠虽然一言九鼎,但老夫确有此疑!”
赵凤豪哂然道:“可惜你就是想查证,也找不着人!”
桑干狮王道:“为什么?”
赵凤豪冷笑道:“不为什么?只因左老儿已死,你还找谁去查证?”
桑干狮王道:“赵大侠是说‘落英塔’乃左老儿自己毁去的?”
赵凤豪道:“你会相信吗?”
桑干狮王道:“相信,相信,不过这其中总该有个原因吧?”
赵凤豪道:“原因好简单,左老儿先想害人,想不到最后自己命丧黄泉,你相信吗?”
桑干狮王摇头道:“老夫只相信一半!”
邵娟怒道:“那么另一半呢?”
桑干狮王嘿然道:“左老儿有统一天下武林之意,老夫绝不相信他自感活的不耐烦,莫非有外力压迫,他会来个自杀而亡!”
邵娟道:“那么我告诉你,他是被一个人杀死的,你相信吗?”
桑干狮王目视赵凤豪,怀疑的道:“可是阁下?”
赵凤豪道:“非也!”
桑干狮王脸色一变,道:“那么是谁?”
俞佑亮道:“便是区区!”
桑干狮王怔道:“你小子有这份能耐?”
俞佑亮道:“一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桑干狮王,还记得在下昔日之言吗?”
桑干狮王道:“昔日何言?”
俞佑亮道:“有关鸭绿江之约之言!”
桑干狮王呵呵笑道:“老夫记起来了,你便是那大禅宗弟子,存心替禅宗子结那一掌之恨吗?”
俞佑亮正色道:“不错!”
桑干狮王点点道:“巧得很,巧得很,其实就是你不找老夫,老夫也要找你,你知道什么原因?”
俞佑亮道:“在下正欲请教!”
桑干狮王道:“你知道左老儿是什么身份?”
俞佑亮冷笑道:“草野之人,也谈的上什么身份?”
桑干狮王嘿嘿的道:“草野之人,你把他看的太简单了,他乃九王爷卫总管,今杀了他,叫老夫如何向九王爷交代?”
俞佑亮哂然道:“我道他有什么了不起的身份,原来只不过做一名走狗头儿而已,可惜呀,可惜!”
桑干狮王微怒道:“你小子骂了人,还可惜什么?”
俞佑亮道:“左老儿为人奸险,既已侧身暗室,外界多少不知他的卑劣恶行,还以江湖奇人视他呢!”
赵凤豪道:“假若早知道他是异族走狗,老夫第一个就不放过他!”
桑干狮王冷哼道:“你现在知道也不迟呀!”
赵凤豪道:“可惜已经死了!”
桑干狮王道:“假若他不死呢?”
赵凤豪道:“早时尚有许多武林人物在此,假若大家知道他是异族走狗,我想信必欲将他碎尸万段而后已!”
桑干狮王冷冷的道:“赵凤豪你的屁放完了吗?”
赵凤豪哼道:“臭得很,臭得很,死了一名异族走狗,大概还有一名异族走狗在狂吠吧!”
这话是骂桑干狮王了,桑干狮王那有听不懂之理,嘿嘿干笑两声,道:“赵凤豪你找死!”
赵凤豪举掌相迎,但觉对方劲道甚强,正待全力相抗,俞佑亮一闪而出,替赵凤豪挡了一掌。
轰的一声,两人都幌了两幌。
桑干狮王道:“好掌劲,再接老夫一掌试试!”
俞佑亮大喝道:“且慢!”
桑干狮王道:“你还有什么遗言交代?”
俞佑亮道:“今日之会,是否便代表翌日之约?”
桑干狮王点点头道:“可以,可以!”
俞佑亮微微向后一退,道:“那么请出手吧!”
桑干狮王道:“有僭!”
他也不讲客套,说话声中,高大的身子漫空飞起,人未落地,手臂已然探伸而出,直向俞佑亮天灵盖抓去。
他手臂伸出之际,挟着一股阴风寒气,四周五丈方圆之内都在他劲风笼罩之下,威势不凡!
俞佑亮见桑干狮王来势甚凶,其势不能硬架,身子未见晃动,人已向左移开五尺左右!
桑干狮王一扑落空,立刻落下实地,道:“小子,你想逃吗!”
俞佑亮哼道:“我为什么又要想逃?”
桑干狮王嘿嘿的道:“那好得很!”
说着,举步向前逼去!
他面罩寒霜,眼泛杀机,步子踏得极为沉重,自然而然生出一种慑人的力量。
他逼到俞佑亮三步之前突然停下身子,好半晌未再移动一下身子,但全身骨节都为之格格作响。
俞佑亮见对方神色这般凝重,知道成败关键在此一击,那敢大意,全身布满了真气,准备全力一拚。
桑干狮王右足缓缓踏前一步,右掌向下一划,但闻“呜”
地一声响起,一股奇巨无匹的旋力自中间扬起,另有一股旋力则自旁边斜斜回击而出,尖啸之声突然为之大作。
这一刹间,桑干狮王已施出名满天下的“回旋神功”。
俞佑亮一声清啸,猛可一个斜身,疾起一掌相迎,掌劲有铁石巨釜,气势上竟是不逊对方!
桑干狮王不待招式用老,右掌一撤,左掌相继翻出。
俞佑亮手腕一圈,两人已狠狠斗在一起!
两人这一狠斗,较之俞佑亮和左姓老人要激烈得多,只见掌影翻飞,沙尘激射飞扬。
苏白风道:“真想不到俞兄弟功力精深若斯,遇强更强,可算天下一大奇才了!”
赵凤豪道:“错非他有此种潜力,要不就是换个青牛童子前来,只怕也不会这么轻易对付桑干狮王!”
说话声中,只听场中“呜”“呜”怪声响起,人影一触即分。
桑干狮王一掌当胸,冷哼道:“好小子,你真有两下子,再接老夫一招试试!”
俞佑亮嗒然道:“你有什么能为尽管施出来好了!”
桑干狮王哼了一声,高大的身子冲天掠去,劲风激荡绕着俞佑亮打了一转,一掌回旋击出。
俞佑亮面色凝聚,右掌缓缓拂出。
双方都以毕生绝着相击,隆隆之声震的山摇地动,蓦地一声震天价大响过处,桑干狮王跌退三步。
俞佑亮屹立如山,笑道:“承让!”
桑干狮王脸孔一寒,掉头飞奔而去!
赵凤豪长长呼了一口气道:“小兄弟能把桑干狮王击退三步,放诸当今武林,只怕无人再是你对手,可喜可贺!”
俞佑亮谦逊的道:“老前辈过奖了!”
苏白风拱手道:“俞兄弟,大事已了,武林从此太平,咱们也该进关去了!”
俞佑亮点点头道:“说得是!”
一行乘着夜色前行,夜莺伴着他们渡过漫长的沙漠,他们的身影终于慢慢消失。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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