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雪山神鹰

 

  林中有十八人,每人脸上都是倦色。连日赶路,路又不好走,而且箱子沉重,沿途又凶险四伏,怎能不令人疲倦万分呢?
  青衫十八剑。
  青衫第十五剑李天定挥剑削去前面的一片茅草,向李夭行道:“老大,我们就要走出这座森林了,怎么还不见师父来会合呢?”
  李天行一脸沉重,道:“也许师父和萧日山碰上了。”
  李天定挥剑又向前面的茅草劈去。
  蓦地前面的茅草一分,一个人影登时露了出来,反手钳住李天定的剑,右掌已击在李天定的胸膛上。
  大变骤来,纵在旁的李天行,也欲救不及。
  李天定中掌后飞掠半空,撞在一棵大树上,再由树干滑落,已没了声息。
  李天定一招便死于对方的手中。
  青衫十七剑登时悲愤欲狂,摆好阵势迎击来人。
  李天行一见来人,便吃了一惊,脸色惨变。
  那人哈哈大笑。
  长短双刀毕竟是料错了一点。
  截住“乌衣赤发”仇三及“追魂手”叶邪的,不是“风云镖局”里的金子牙与孙仲芳,而是华山三老之二“千臂叟”区修竹及“铁掌叟”崔厉阳。
  崔厉阳第一眼便瞥见了叶邪。
  叶邢处身于林间。
  崔厉阳发出一声暴喝,也不通知区修竹,便飞身击去!
  只是掌还未到,蓦地树上跃下一人,一掌向“铁掌叟”压下!
  树上早有人埋伏。
  崔厉阳收掌反击向上,与仇三对了一掌。
  崔厉阳的武功自然比仇三高得多。
  只是可惜崔厉阳身在半空,难以发力,而且对方是猝击。
  崔厉阳与仇三对了一掌,被震倒地。
  叶邪发出的一拳,正正击在崔厉阳胸膛上。
  崔厉阳一连退了四步,哇地吐了一口血。
  仇三的第二掌,又再度盖了下来。
  只是这时区修竹已到了。
  区修竹一到,青竹杖疾地刺向仇三的掌心,仇三收掌,抓住杖尖,往身前就拉,想把区修竹拉了过去,补上一掌。
  只是这一拉,没有拉动区修竹,而是区修竹用力一抽,倒把仇三扯前了几步。
  仇三一见不妙,立弃竹杖。
  区修竹冷哼一声,一连刺出七杖。
  仇三躲过七杖,呼吸已开始急促。
  这时叶邪己向区修竹劈出十三掌,区修竹逼得反身招架。
  区修竹架开十三掌,冷声道:“萧日山在哪里?”
  仇三哈哈大笑道:“咱掌门早已截上了青衫十八剑了。”
  区修竹大吃一惊:他们毕竟拦不住萧日山,如此一来。青衫十八剑岂不是陷于绝境!?
  这时只听崔厉阳豪笑道:“二哥,你去应接师侄们吧,这里让我行了。”
  区修竹刺出三杖,略一迟疑,只见崔厉阳铁掌如风,已劈出三掌,大声道,“二哥,别扭心我的伤势,收拾这般兔意子还可以,你是知道我在哪里倒下便要在那儿爬起来的人。”
  区修竹收杖毅然道:“好,你保重。”
  人便如箭般射了出去。
  区修竹心急如焚,青衫十八剑对雪山第一高手神鹰萧臼山,只怕凶多吉少了。
  区修竹恨不得马上赶去。
  李天行大喝一声:“上。”
  一时剑影如虹,十六柄剑刺向萧日山。
  雪山神鹰如鹰掠起,十七剑相碰。
  萧日山竟立于十七柄剑尖上。
  李天行再次大喝:“杀。”
  十七柄剑齐向萧日山双足撩去。
  只见眼前一花,萧日山身形却落在青衫第十剑李夭力身后,“砰”地一掌,把李天力击毙。
  在这么多人中,李天心反应最快,一个回身,剑己刺中萧日山。
  李天心心中一喜,只是萧日山仍满面笑容,李天心用力一拔,剑竟陷入萧日山胸中,拔不出来,萧日山不但毫无痛苦,连血也没溅出。
  萧日山扬手一掌,李天心终于能把剑拔出,但却连人带剑,撞上了一棵大树,登时毙命。
  李天心是青衫十八剑中的老三,在众人中他是极受师兄师弟所爱戴的,他这一死,众人怒急攻心,刹时间四剑已攻向萧日山要害。
  萧日山怪笑连连,衣袖横飞,砸开四剑,同时间一前一后又有两剑攻至,萧日山笑声一歇,身形犹如游鱼般逸了出去。
  萧日山的退处,正是那名第十三剑大胖子李天俗,见有机可乘,当下一剑送出。
  萧日山对这一剑也意想不到,怒叱一声,右手衣袖向脸一遮,左手衣袖横扫而出。
  “嘶!”萧日山的右袖整个被李夭佑切下,只是李天佑的脸门,也被萧日山一袖打个稀烂。
  而在这时,另一柄剑己刺向萧日山的后心。
  萧日山陡地向前扑去,那一剑自然落了空。萧日山是向两名剑手扑去的,那两名剑手一见萧日山如大鹰般击到、忙举剑相迎,只是萧日山人未到:双掌已推出,掌凤厉击而至,那两名剑手根本睁不开眼来,只得胡里胡涂把剑向前扎上。
  萧日山掌风一止,攫住两剑,左右双脚连环踢出,这两名剑手登时一命呜呼。
  萧日山取得剑后,而另一名剑手已到身后,尚未出剑,萧日山已同手发剑,那剑手也当时中剑身亡。
  萧日山一剑得手后,哈哈大笑,只见义是两名剑手扑来,双手的两柄剑便同时掷出!
  剑势极快,一名剑手被贯胸而过。
  另一名剑手却是李天胜,及时架过一剑,但被震得虎口发麻。
  李天行及李天挣都扑了过来,连攻出七十四剑。
  萧日山左袖翻飞,挡往来剑,横袖飞割,李天挣登时颈喉被切断而死。
  萧日山的左袖,却也被那老二李夫忠挥剑削去。
  李天忠的剑术造诣之高,仅于李天行、李天胜之下,与李天心井驾齐驱,是以才能把萧口山的另一衣袖削去。
  只是他的剑尚未收回,萧日山己怒吼一声,右手钳住剑锋,向前一送。
  这一送之力极大,令李天忠握剑四指齐断,剑愕整个没入自己腹中,登时惨死。
  李天胜狂叫一声,全力一剑刺去,却又被萧日山握住剑尖,看来又是步人李夭忠后尘时,幸而李夭行及时出剑,逼使萧日山松手。
  萧日山一松手,向后疾撞,把一名剑手懂得深深陷入树干中里去,全身骨碎而死。
  青衫第十一剑李天过与第十八剑李天龙正杀得性起,招招皆是同归于尽的打法,攻向萧日山。
  再加上李天行李天胜的拼命招法,萧日山竟在一时间被逼得退数次。
  萧日山虽武功高强,但对方招招皆抢攻,而且全不顾本身性命,只求伤敌,更是令萧日山一时难以应付。
  陡地李天行一声怪吼,身子向地下一蹲,长剑由下至上插向萧日山下额。
  李天胜翻身出剑,斜刺萧日山下腹。
  李天过、李天龙却同时攻向萧日山左右胸。
  萧日山怪叫一声,左右手拇食二指夹着李天过、李天龙的两剑,张日把李天行的剑尖咬往,而小腹忽然一吸一收,竟以助骨与下腹紧紧把李天胜的剑尖夹住。
  便在此时,一名剑手已至萧日山身后,一剑剁出!
  萧日山未及闪避,背心被划了一道伤口,那名剑手举剑正欲再刺,萧日山已怒哼一声,竟一口咬断剑尖,喷向身李天行,一脚向李天胜湍去,双手一甩,竟把李天龙,李天过抛过顶上,连人带剑变成了向那名剑手刺去!
  萧日山刚摔开,双掌便向后拍出!
  李天行闪避得快,躲过那一截剑尖;李天胜马上夺剑,堪堪躲过一脚。
  李天龙,李天过却被整个连人带剑翘起,飞过萧日山的头顶,收势不住,两柄剑刺人那名剑手的胸膛。
  李天过、李天龙见亲手杀了自己的兄弟,一时惊愤交加,而萧日山的双掌也齐齐击在他们的背心上,也一命呜呼了。
  就在这时,李天胜及第九剑李天鹰及第十四剑李天雄又拼命向萧日山杀去!
  这时每人脸上皆杀气腾腾。
  萧日山已经连杀几人,如今明知对方绝不是自己的敌手,但也暗自心惊。
  因为青衫十八剑已把悲哀化成力量。
  这是可怕的力量。
  李天行陡然一醒,只见四周只剩下四弟李天英,和苦拼中的李天胜,李天雄及李天鹰。
  其他的呢?其他的人呢?
  其他的兄弟去了哪儿呢?
  李天行只觉一阵心疼,眼泪不禁夺眶而出,毕竟是手足情深。
  青衫十八剑只剩下五人了。
  李天行突然瞥见那八只沉重的箱子,脑中更为清醒,叫道:“老四、老七、九弟,十四弟,快退回去,护镖为重。”
  “护镖为重”,这四字如焦雷般响在各人的脑中,李天英猛然攻出七八剑,拦住萧日山的攻势,人亦跟着李夭鹰。李夭胜及李天雄,退至李天行的身旁。
  五人就立于箱子之旁。
  五人皆盯住萧日山。
  萧日山实在想不到对付青衫十八剑也这么棘手,萧日山一面杀气,反手解出判官笔,一步步向青衫五剑走去。
  五剑早把生死置之度外,只待敌人出手一时拼命。
  金子牙与孙仲芳的运气最糟,他们遇上了峨嵋怪佛和少林长佛。
  “过桥抽板”及“原来如此”的武功加起来比长短二叨高出许多,但“怪佛”“长佛”
  的武功,却又比金、孙二人高了许多。
  长佛战,“过桥抽扳”,打了十四招“长佛”一掌便击在金子牙胸前。
  长佛冷笑道,“看你还能否挣扎?”
  金子牙强把鲜血吞下,霍地抓出两爪。
  长佛一皱眉头,长臂一伸,己抓住金子牙双手,恣意笑道:“除非你有三只手,不然怎动得到我?”
  金子牙双手一抽,竟从长佛掌中抽出另一双手来,两掌击在毫无防守的长佛胸膛与小腹。
  长佛中掌后,目中充满着惊异和不信。
  金子牙勉强笑道,“你错了,我不止三双手,而是四只。”
  长佛一望掌中所执,只是两只人皮手套,怪吼一声,挣扎冲出,半途萎然死去。
  金子牙的鲜血自齿缝中渗出,仍强自笑道:“你忘了……我叫……‘过桥抽扳’……”
  话未完,鲜血自嘴中狂喷,也倒地身死。
  长佛那一掌也确实要命。
  “啊哟!”
  李天鹰整个身子飞了出去。
  他是着了判官笔后,再中了萧日山一掌而死的。
  李天行心头一寒。
  萧日山一脸狞笑:“护镖?不自量力,看你们还能支持多久!”
  李天英满头大汗,怒道:“就算我们只剩一人,还是要护镖,你尽管杀吧!”
  萧日山一呆,道:“好,那我就成全你们。”
  判官笔一挥,直取李天英。
  陡地人影一闪,李天胜刷地刺出一剑,怪叫道:“狗贼。要杀先杀本少爷!”
  萧日山一见李天胜,心知此人剑法相当高强狠辣,当下弹开来剑,霍地劈出七八掌:
  “好,老爷先宰了你!”
  李天行代李天胜接下八掌,跄踉而退。
  李天胜霍地再攻出一剑。
  剑划破了萧日山的左肩。
  萧日山怪吼一声,已下决心要杀李天胜,但李夭雄长剑攻到,萧日山双笔一夹,飞长剑,双笔一挑,长剑直投李天英,双笔再度向李天胜刺出。
  李天英接下长剑,被剑身所蕴的劲力撞退三步。
  李天胜接下三笔,连站也站不住,轰然跌坐于地,剑也飞了出去。
  萧日山收招,举笔再刺!
  李天雄一拳打向萧日山。
  萧臼山看也不看,一脚兜踹!
  李天雄被迫收拳。
  李天行挣扎爬了起来,连攻四十六剑。
  萧日山左手判官笔一抬,化解来剑。
  右笔仍向李天胜刺去。
  笔尖离李天胜咽喉只寸许。
  忽然,一根青竹伸了过来,贴在李夭胜咽喉上。
  “啪!”笔竹相交!
  萧日山竟被小小一根竹杖挑退四步。
  来人也退了四步。
  李天胜死里逃生,抬头一望喜叫道:“师父!”
  千臂叟区修竹。
  “原来如此”孙仲芳战的是峨嵋怪佛。
  怪佛身材很怪,说话的声音也很怪,笑的时候很怪,不笑的时候也很怪。
  就连武功,也怪得很。
  怪佛的招式竟有用指戳、用膝撞、用肘顶,甚至用发刺、用头抵、用口水吐!
  这样的怪招,孙仲芳根本应付不来。
  是以孙仲芳只比金子牙多支撑了三招。
  这三招过后,孙仲芳便被咬了一口。
  这一口咬得他鲜血淋漓。
  两招后,便中了怪佛结结实实的一记重掌。
  中了这掌后,孙仲芳便知道自己活不长久了。
  怪佛嘿嘿笑道:“‘原来如此’不过如此,真浪得虚名。”
  孙仲芳苦笑道:“我的最后绝招‘原来如此’还未施出呢!你休得意!”
  孙仲芳忽然怪异地叫了一声,全身筋骨竟啪啪作响,双手也奇异地扭曲了起来。
  怪佛已有七十年作战的经验,仍沉着地以不变应万变,静观其变。
  这时孙仲芳忽然似山虾般跃过高顶。
  怪佛大吃一惊,根本不知对方是用何招式,只得合掌错步,封架住每一丝空隙。
  但孙仲芳并没出手,忽然落了下来。
  这是怪佛始料不及的。
  孙仲芳人未落地,呼地打出一拳。
  黑虎偷心。
  这更是怪佛意想不到的。
  他那一式虽封住各处要害,惟独是胸门大关,因为怪佛绝料不到孙仲芳在这种时候竟用普普通通的一招“黑虎偷心”。
  人人皆会的“黑虎偷心”!
  而所谓纶招,便是“黑虎偷心”。
  不过如此的一招。
  正是因为这样,才是绝招。
  武功未必要惊人,只要能克住敌人的弱点出击的,便是绝招。
  所以孙仲芳那一拳,正击在怪佛胸前。
  孙仲芳人一落地,便道:“我是不是不外如是?”
  怪佛一呆,干笑道:“原来……如此……果然名不……虚传……。”
  孙仲芳听后,全身一软,倒地死去。
  他所中的那一拳当然不轻。
  他所以来死,全是憋着一口真气,而今怪佛已中拳,他憋的那一口气也松了下来,当时身死。
  怪佛见“原来如此”倒地后,忽然吐出一口血,大笑三声。
  三声过后,也倒地死去。
  而今敌人也死了,他的一口元气也松了下来,磕然而逝。
  孙仲芳那一拳也很不轻。
  怪佛一生行为极怪僻,连死也死得极怪。
  他是笑着死的。
  但怪佛毕竟也是死了。
  空气紧张到极点,也静到极点。
  空气沉重得令人屏息。
  屏息而立的是李天行。
  豆大的汗珠自李天胜额上淌下。
  全身衣衫被汗湿透的,是李天英。
  李天雄睁着大眼,看着前面两人。
  “千臂叟”区修竹与“雪山神鹰”萧日山。
  千臂叟呼吸很急促,风尘仆仆但双目炯炯有神,盯住萧日山,右手竹杖已平举,指着萧日山,只要萧日山一有所动,区修竹的青竹将如闪电般刺出!
  区修竹一听萧日山已截住青衫十八剑,便立即狂奔赴赴,无论在精力和体力上,已消耗甚矩。
  所以区修竹呼吸急逼。
  萧日山全身微蹲,双笔一前一后,一攻一守,无论对方攻击任何招数,这一招都可挡了下来。
  萧日山丝毫不敢松弛,全神以待,因为华山派副掌门“干臂叟”区修竹的青竹杖法,确不是容易对付的。
  但萧日山的神鹰九式与双笔挑乾坤又何尝是好惹的呢!
  萧日山额上正有汗珠渗出。
  他对付青衫十八剑,自然游贞有余,并不觉疲倦。
  他是因为背痛而流汗。
  背心和左肩的一剑,伤得皆不很轻。
  李无雄忽然被逼退了数步。
  李天行心头一寒:难道是杀气?
  区修竹盯住萧日山,忽然暴叱道:“我不杀你,你滚吧。以后李氏四兄弟将找你复仇。”
  萧日山瞪着区修竹,一字一句地道,“我走可以,镖银拿来。”
  区修竹双目徒然射出骇人的厉芒,白须无风自动,喝道:“那你就死吧!”
  青竹如闪电般刺出!
  判官笔同时出手!
  招式惊人,但只一招!
  一招便分出胜负。
  也分出了生死。
  区修竹一杖刺出。
  萧日山两臂一振,双笔自左右把竹枚夹在中途。
  区修竹的杖法之巧之快,与萧日山笔法之准之稳,皆正好打了个平手。
  但下来数招,生死便立判!
  萧日山一消去杖尖的劲力,双笔便直戳而出!
  但笔才一松开,区修竹的余劲仍在,疾刺出去!
  萧日山双笔自区修竹左右胸穿出,而区修竹一杖刺穿萧日山的心房。
  萧日山一呆,松手反抓,抓住杖尖,左掌一起,尚未劈出,便已倒地死去。
  区修竹弃杖拔笔,双笔一出肉,血急涌而出。
  李天行悲叫一声,扶着要倒下去的区修竹。
  李天英如梦初醒,撕心裂肺地叫了一声:“师父!”便扑了过去。
  李天雄扑前跪下、泣不成声。
  李天胜一见区修竹受创之重,便知师父已返魂乏术,竟然悲伤过度,呆怔一旁。
  只见区修竹血染红了白须,强自点头笑道:“好,好,死得好……掌门……师兄可以……可以不用……不用分心于雪……山……妖……徒矣……”之后转望李氏兄弟一眼,挣扎道:“……徒儿……生死……事小……护镖事大……纵丧失性……命……也要……与……
  强徒……顽抗……到底……啊……”
  李天行悲哭道:“师父,我们一定听你老人家的话去做的。”
  区修竹强振语音:“那我……就……放心……了……我死后……你们要听……天行的指……指……导……还有……马上离……开……这……座……森……森林,北城……与追……命……将……接应……你们……马……上……去……吧!”
  李天行满目泪光,凝视那凸起的土坟,回头道:“把绳解下,我们每人拖两口箱子走吧!”
  李天雄迟疑地道:“这,这恐怕不容易呀!”
  十六人背八箱,己非易事,何况……
  李天行斩钉截铁地道,“不行也得行,背不出去也得拖出去!”
  李天雄垂首道,“是!”
  只听一入道,“不必!”
  李天行霍然回身,大吃一惊叫道:“长笑帮八大剑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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