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爱上她的硬汉

 

  一、肉体有肉

  他把这个忧虑告诉了方心如。
  这担心就立即转移了阵地,变成了方心如的忧虑。方心如听了,一直忐忑不安。
  游白云反而劝解她:“方姊,你放心吧,张大哥一向这么好人,留人余地的,而且他枪法飞刀都堪称二绝,谁近得了他的身?你放心,他一定没事的。”
  “就算他有事,”他声音陡然成熟了起来,补充说。“有我在,也会护着他的。”
  可是方心如仍是笑不出来。
  “李大鳄这人不好惹,”她优心怔忡。”而且,阿浩也在他手上做事,张大哥再强,也不易应付……”
  这时,几日前在茱楼出现过的金牡丹和两个打扮得十分艳冶的女孩子,神色张惶的走进酒楼来,急询梁经理方心如在哪里。
  梁经理指示他们。
  方心如还在担心张夸的安危,心不在焉,直至金牡丹等走到面前好才省觉。
  “方姊……”
  “什么事?”方心如也察觉他们神色有异。
  “我跟两个姊姊本想过来探你,但在楼下却遇上了那几个人……”
  方心如转首一看,原来是“武胆”又纠合了五六个流氓,大摇大摆,旁若无人的走入酒楼。
  “你们认识他们?”方心如问。
  “他们都是夜总会的常客,”金壮丹指着一位怕得几乎要哭出来的女子说,“他强迫小兰跟他出街,小兰不肯,金童川页等说着毁她的容。已闹了一阵子,幸祥叔罩得住,才没闹出什么事件来
  “我知道了,”方心如扣拍那女子的肩膀,说:“不要怕,有方姊在。”
  “我怕。”小兰在低位,“那些人很凶的呀!”
  “凶?几时轮到他凶!?我恭喜……”方心如几乎要发作开来:昔日之英气和今日的三两杯淡酒,全都激发出豪情壮志,但她环顾身边的酒楼,是由她一手一脚建立起来的,她当然不想也由她一手毁了它,是以强仰住心头那一股火气,只抚抚那女子的后发,肯定地点了点头,柔声道:“到后面去吧——”
  金重川页果然又在藉故闹事。
  他找到一丁点鸡毛蒜皮的藉口,就把一碟菜覆在一名伙计脸上,绊倒了一名部长,还故意去碰一名女侍应的胸部,再打翻了茶盖,烫伤了来陪笑道歉的营业部主任。
  连梁经理也忍不住了,和一干伙计跃跃欲试,要都训这一干人。金重川页认定这是方心如做生意的地方,不怕他们动手。
  游白云硬着头皮过去调停,武胆看也没看他一眼:“你?你要跟你老爸讲数?叫你老板娘来吧。”
  “我来了。”方心如扳了一张凳子倒转坐下来,凳脚就压在金重川页的足踝上。
  金童川页痛得大叫起来,挣扎间打翻了桌上的杯碟碗筷,还被烫着了。酒楼的伙计拍掌大笑。马脸汉子黑仔替“武胆”抹,又忍不住笑,反给他刮了一记耳光。
  “老板娘,你敢怎样!?”金童川页怒气冲冲的站了起来:“把小兰给交出来,不然我就砸酒楼。”
  “砸——酒——楼?”方心如两腮酯红,目光冷如月下的刃首,飞了两道盯进武胆的眼里,“金童川页,你放明白无,你会是老娘我的对手?”
  “唷?”武胆倒从头打量眼前这个女人了,“还似模似样哩,江湖上混过吧?”
  他的手下撮哨怪啸,他轻薄地用手去摸方心如的脸。
  方心如一把刁住他的脖子,他痛得怪叫起来。
  他的手下都大叫:
  “老大,揍她!”
  “老大,给她点颜色看看!”
  “老大,咱们砸酒楼!”
  金童川页不是不想动手,而是给方心如拿住了脉门,半个身跷了起来,另半身完全麻痹了。
  他只好拔腰间的刀子。
  方心如不想格斗惊扰了人客,手指一掣,亮出一根镀金长针,暗里抵住武胆的要害,遂低声道:“咱们在后巷解决,你敢不敢?”
  武胆还得逞强,方心如手一用力,他的手痛得像不属于他自己一般,无奈,只好说:“去就去,难道怕你有牙!?”
  方心如手上的针全掩在武胆的外衣里,她沉着镇定而又从容自若地,跟金童川页那一伙人自自然然的行了出去。
  到了暗巷,只有街角远处有一微幽宫似的路灯照进来。方心如放开了武胆。
  武胆抚着痛臂,脸有怒色。
  方心如虽是一个女孩子,但凛然不惧。
  “你们要怎样?明的亮的见不得光的都有,最好大家河水不犯井水,相安无事,”方心如说:“要真的犯上来,咱们见蛇打蛇,见牛劈牛,见了老虎过岗也不过多喝三壶酒!”
  “臭娘儿!”武胆狞狰地道:“你敢跟老子作对!?我要你今晚求不了饶!”他这个脸在手下面前可丢不起,一定得要找回来。
  他的手下又怪笑叫嚣。
  梁经理和李一直、张一横都怒气冲冲,要出手教训这一干人。
  方心如拦阻。
  “我只一个人,”她摊开以手,摆出无任欢迎的姿态,“你们要单打还是群斗?”
  武胆贪婪地盯着方心如旗袍下紧下紧逼挺的胸脯,还有她在暗巷里依然黯淡不了的艳色,连呼吸都有点急促了起来,“好,我来,你是自找死路。”
  他一直认为刚才会给这女流之辈所制是一时失神故。
  “慢着。”方心如美得像一座披戏衣的玉观音。
  “你怕了?”武胆露出黄牙,笑。
  “你要是输了给我……”
  “我叫你作妈又怎样?”武胆放肆地道。
  众皆哄笑。
  “我没你这样不长进的儿子。”
  这次轮到“朋友酒楼”的人轰笑。
  “好。”武胆狠狠地呸了一声,“我要是输给你,我这辈子就不来这里,不再骚扰你一一、”
  “你是江湖人,我希望你说出去的活就是飞出去的子弹。”
  “那如果你输在我手上,嘿嘿……”
  “你尽管说。”
  “我也不要你怎样?不过,”武胆淫笑道:“你得陪我一个晚上;随得我爱怎样就怎样。”
  他的手下又嚣叫起来,“朋友酒楼”这边的人则忿骂。
  “好,”方心如脸不改色,”咱们就一言为定。”
  众人都为她的英爽而震惊。
  战斗终于开始。
  武胆开始没把方心如看在眼里,可是很快就吃了亏。
  方心如穿着旗袍,在狭窄的巷子里大展身手,身形之婀娜多姿。令人目眩神驰。
  她的身子每一次舒展,武胆都吃了亏,可是在不管是敌是友看来,都是一次惊艳。
  她直如清辉寒的藕臂,每一次挥动,因旗袍袖短,都展现臂根膊胸玉一般匀柔的肉色。有几次她迅疾而准确的踢腿,连敌人都禁不住哗哗声,宁愿金童川页多吃几个苦头,也要争睹方心如那旗袍下掀起的肉感得十分性感、修长美丽的腿。
  方心如几乎要把武胆击倒。
  武胆却不堪落败,拔刀,咯着血,对方心如作出疯狂攻击。方心如以静制动,先巧妙地闪开对方一轮疯狂的攻击,然后悄悄地拔出金针,刺中他的穴道,令他弃刀而退。
  武胆的手下一拥而上。
  方心如以快、狠、准、忍的功夫,每一招都命中、都切中他们的要害、使他们无法作出反击、甚至立即使他们丧失了战斗力。
  方心如拍了拍手,扑了扑袍褶,状甚潇洒。
  地上的敌人都伊伊呀呀,爬不起来。
  游白云等简直崇拜方心如,簇拥欢呼:“方姊好哟!”
  “知道这是什么拳法?”方心如有意要教他们一课。
  大家都懵然摇首。
  “这是‘快、狠、准、美、忍’的拳法。快是要以最快的速度来把握时机击倒敌人。狠是对敌的时候要比对方更够胆子。准是不浪费时间体力精神务必要一枪击中红心。美是让对方因色分神趁机而入。忍是未到时候决不轻易出手要沉得住气。”方心如侃侃而谈,简直没将地上的人放在眼里,“做人也是一样要这五个条件,才能制敌。”
  游白云问:“做人也是这五个要诀吗?”
  “还是快、稳、狠、准、美、忍。”
  “快、稳、狠、准、美、忍?”
  “快是把握时间以最快的速度把事情做好。稳是要走得稳自己第一个步伐。狠是下得了决心去造成自己预定的目标。准是眼光要远大细微,朋友敌人要分得清清楚楚。美是手段要漂漂亮亮,行事要潇潇洒洒。忍是要忍得下一切他该忍的,不该忍的和不得不忍的。”
  众人听得似懂非懂。
  武胆等狼狈地挣扎而起,抱头鼠窜。
  众人得胜,兴高采烈。
  金牡丹、小兰等过来谢方心如。
  金牡丹握住方心如的手,感激泪流,诚挚地道:“只是这样一来,你和李大鳄那干人的仇,就结深了……你帮了我,我却累了你。”
  “在江湖上,就是你帮我我帮你你累我我累你的事,”方心如温馨的说,”你不来累我,是你看不起我;我不去帮你,是我对不起你。”
  二、太息

  生电珍和MIMI开完派对回来酒楼,听游白云绘影图声的这么一轮转述后,知错失了那么一场热闹,都为之扼腕太息。
  “要是我在,”方巧争扬着粉拳说,”我一定打落他七只牙齿、打断他八根助骨、包准打得他老爸老妈都认不出他来。”
  游白云忍不住调笑了一句:“万一他认了你作妈怎么办?”
  阿珍扬着粉拳要揍他,吓得他连忙住口,不敢胡说。
  MIMI说:“哎,好久没见过方姊出手了,真可惜,”
  他们觉得无聊,游白云想藉机多跟方巧争在一起,阿忠也想乘机多接近MIMI,听阿珍和MIMI赴着上去看电视播映的“阿KAM特辑”,他们明明没啥兴趣,也上去阁楼陪她们看。
  她们在等着歌迷偶像阿KAM出现在银幕上,等得兴奋鬼叫的。
  “我好喜欢他唱情歌,他唱情歌的时候,眉毛就这样、就这样微微皱起,噢,好忧郁,不,忧郁得来又很性感,性感得来又很感性,感性得来又很有个性……”阿珍完全陶醉了。
  阿忠在旁杀风景地道,“感性得来有没有感冒?”
  阿珍又要揍人了。
  “阿KAM的声音,很有磁性,就好像磁石一般,他一开声,就像来了个魔术盒一般,把我的发魂吸去了,飘、飘、飘呀飘、飘到了天上,啊,那儿有蓝天、有白云……”
  阿忠促狭地问:“有没有游白云?”
  MIMI的梦也立时掉落到地面上来了,她嘟起了嘴不睬阿忠。
  游白云和阿忠怎么逗她们都不笑。
  她们只顾着看阿KAM的节目。
  游白云觉得不甘心,大惑不解地道:“阿KAM有什么了不起?”
  阿珍指着他的鼻子:“他的鼻子比你挺。”
  MIMI指着他的眼睛:“他的眼睛比你大。”
  阿珍指着他的肚子:“他的身材比你FIT。”
  MIMI拍拍他的头:“他长得比你高。”
  阿珍补充:“总之,你没有一样及得上他。”
  MIMI加强:“你们两个加起来乘十也跟他不能相提并论。”
  游白云气了,立即权威地道:“阿KAM有什么了不起,我见过他哩。”
  两个女孩子的眼睛一起亮了起来,马上抓住他“严刑逼供”。“他怎么了?”“他是不是很优郁?”“他笑起来很潇洒?”“他……”
  游白云用力地摆脱她们的手:“阿KAM有什么了不起!我看到他,他只不过是个平常人,还对我佩服得很哩。他拼命握着我的手说:‘云哥云哥,多多指教。’握得我的手鬼死那么大力,我才不指教他呢。他瘦巴巴的……”
  两个女孩子听着没趣,一个说:“阿,阿KAM多么谦虚、有礼!”一个问:“你在哪里见到他的?”
  “见他还不容易?”游白云把鼻子翘得半天高,”他是张夸的弟弟,我要见他,吃豆腐出也那末容易!”阿珍喜孜孜地道:“改天、下次,等我脸上这几粒青春痘消掉时,你带我去见他,好不好,”见游白云没反应,按着他的肥手拼命摇晃央道:“好不好嘛?”
  “这种人有什么好见……”游白云忍不住要大发牢骚:“他又黑、又笨、又手无缚鸡之力……
  两女喜呼道:“阿KAM出来了。”时而发出欢呼,阿KAM的节目正式开始。”
  游白云一味数落下去,发现只有阿忠一个人在应和他。
  而阿KAM正在唱“太息”:
  车行时才知道原来风
  是为阻止它行而吹的
  如果明白这道理就会
  明白自然的真正用意
  见你时才知道原来梦
  是为见不着你才发的
  如果我承认这点就会
  承认我己真的爱上你
  你遇着她,还是她遇着你
  船总航去向阳的地方
  暮色的叹息总像退潮的叹息
  落叶和落霞总在一个地方
  分手时寸知道原来雨
  是要掩饰我脸上的泪
  如果明白初恋是幸福
  也定了解失恋的受伤
  MIMI和阿珍听得百分之百投入,甚为痴迷,游白云和阿忠大感没瘾。
  阿珍和MIMI一唱一和的说;“要是有一天我能够和心爱的KAM同合合唱曲就好了……
  游白云禁不住又要数落阿KAM的不是,说他上厕所时间过长、不爱吃泥鳅、打喷嚏不用手帕掩住口鼻,手背上毛大长……往往都成了他嫌阿KAM的藉口。
  只有阿忠在附和。
  游白云如此大杀风景,生电珍忍无可忍,终于要发作了:
  “你为什么要侮辱我的偶像!?”
  “因为他没资格当偶像!”
  游白云又妒又恨,这次“勇于反抗”。
  阿珍显然没想到游白云居然敢顶撞她。
  “他也是人,我也是人”游白云积忿难平,高声吼道:“我有哪样比他差?”
  “你矮,你胖、你滑稽!”阿珍也站了起来,“他不是偶像,难道你是偶像!?”
  “他只不过是个男人?”游白云豁出去了,挺起胸,大声说:“你有没有看清楚,我也是个男人!”
  “我看清楚了,对了,你是个男人!”阿珍索性发蛮,“你是男人,还半夜三更跟我们这些良家妇女在一起?”
  她发横要把游白云赶出去。
  阿珍和游白云吵了起来,MIMI害怕,倒造成阿忠轻拥住她,甚为陶醉。
  游日云被阿珍用枕头和鸡毛帚追打:他一面叫:“大丈大说不出去就不出去!”一面怪叫逃避,瞥见阿忠拥着MIMI袖手旁观,叫道:“阿忠,你这衰人,居然重色轻友!?”
  阿珍也叱喝MIMI:“快跟我一起动手,赶这两个臭男人出去!”
  MIMI和阿忠眼色流露出无奈与依依。
  三、情感有情

  阿忠和游白云终于被赶了出来。
  游白云忿忿不平。
  阿忠闷闷不乐。
  “你总不能为了一个女子,这样都不肯跟我共同进退吧?”
  游白云见阿忠郁郁寡欢,心中歉疚,“你看,阿珍多么蛮不讲理,女人都不是好东西,你快清醒吧。”
  “可是,MIMI却对我很好,”阿忠没精打采的说,“刚才MIMI好不容易寸对我真情流露,但为了要与你同一阵线,我这下了什么都变成镜花水月了。”
  游白云还想辩驳,但觉颓然,只好承认:“你终于成功,我却失败了。”
  “不见得,”阿忠反过来安慰他,“俗语说:打者爱也。她刚才赶你出去,就是因为开始省悟到:你是个男人。你若真对她有意,就该显出你的雄风来!”
  “雄风?”游白云茫然。
  “对,”阿忠比宗教信爷还虔诚地道:“男一儿一本一色!”
  “男儿本色?”
  在阁楼上,阿珍也觉得自己刚才做得太过分了一些。
  “其实游白云对你也真算没话说了,你干吗就对他那么凶?”MIMI说,”你要是让他伤心到了绝顶,他就对你死了这条心了,那时你再去求他,他都不会理你了。”
  “小妮子!”阿珍笑道:“你自己春心动了,却来教训我?!”
  “对呀,珍姊,我好想问你,”MIMI笑眯眯的道,”怎么你凡男人都来电一电,就对游白云不肯过电?”
  “你懂什么,男人,就是拿来电的。女人,尤其是像我那么漂亮的女人,天职就是电男人。……”忽然听到,楼下有吉他和歌声传来。
  两人开窗一望去。
  明月如皎。游白云抱看六弦琴,在骑楼下大唱情歌:
  爱上她的硬汉
  我以为你是喜欢我的
  我才有追求你的勇气
  我逆着人潮走过
  无过可悔,也从不求人原谅
  我还以为你不讨厌我
  我方有活下去的勇气
  我在人丛里抬头望星
  看喜剧电影,而我却泪流满脸
  我明知道你不接受我
  但我仍要向你表明心迹
  不管苍山暮雪、万家灯火
  我对你的心仍灿亮得像
  一棵红色的树
  啊,我是一个爱上她的硬汉
  啊,我是个爱上她的硬汉……
  MIMI和阿珍都很感动。
  “没想到他唱歌那么好听。”
  在歌声划破了恬静的午夜,游白云被楼上的住客淋了一盆水,“高空抛物”还“陆续有来”:番茄、鸡蛋、破鞋、内裤、还有手提录音机乃至一台坏了的电冰箱……
  “哇,这夸不夸张一些呀……”游白云和阿忠施展轻功似的左闪右避。
  阿珍和MIMI终于下来。
  阿忠得其所愿,识趣的跟MIMI手拉手走了开去。
  游白云跟阿珍正情话绵绵,却正好遇上几个飞仔走过,其中一个花衫飞仔吹口哨撩她。
  阿珍惯放生电,又施展魅力,电一电来人。
  那几人就围扰上来了,有意要占阿珍的便宜。
  游曰云好说歹说,扮小丑笑脸迎人,还几乎要跪倒下去求饶,就是不敢跟飞仔顶撞对抗。
  阿珍忍无可忍,见飞仔动手动脚,还向游白云动粗,她就大打出手。
  她优美而丰腴的身段,在暗夜中如舞姿般划出动人的构图。
  飞仔大意轻敌,被她出奇不意的招数打得个人翻马仆、抱头鼠窜。
  楼上住户早被吵醒,看得仔细,全都为阿珍拍手打气叫好。
  游白云受阿珍“保护”,还十分自得其乐。
  阿珍打跑了飞仔,见游白云还挨着她,她一把推开他,鄙夷说:
  “你知道我为什么不当你是个男人吗?”她抛下一句话就走:“首先你自己问问你自己像不像个男人?”
  游白云很伤心失望。深夜跟阿奸在夜店里喝酒。
  “我到底有什么不好?”游白云诉苦道,“我温柔、体贴、又爱她,我只是不爱伤人、打架,我的样子不够英俊、口袋不够钞票……”
  弱点似乎越数越多,游白云自己也不大好意思数下去。
  “她这样对你?”阿奸不以为然地道,“你还爱他?”
  “我对她有感情呀!?”游白云抗声道。
  “有情也是一样,女人都是一样,你先得到她的身体,等到她失去了一切,就不敢对你摆架子了;”阿好又劝又教:“我觉得你就坏在太有感情了。试想,又感又情,哪里还来得有性有爱?”
  游白云迷迷懵懵,似悟非悟,只顾饮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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