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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四 回 神秘黑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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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回说到小神女见一支响箭射在船头,惊疑是水贼来抢劫了,急问掌舵的旺叔:“旺叔!这是怎么回事?”
旺叔说:“三公子放心!这是岸上官兵要检查,叫我们靠岸。”
“这里也有官兵把守?”
“这里是湘潭县下滠市巡检司的所在地。一过这里,便是衡州府的地方了,所以驻有一队官兵。”
“凡是来往船只都要检查?”
“是!都要检查。看来今天情况与以往有些不同,大概是长沙出了事,特别增多官兵把守了!”
小神女一下想到了那个白衣书生,问:“他们怎么检查的?”
“三公子放心,一切自有成爷应付。在这一条水路上,黑、白两道的人他都认识,只是破些银两而已。”
说着,船只也靠岸了。一个军爷模样的人物,带着四位持刀的士兵登上了船。小神女一下想起了婉儿仍在房间里练功,万一给官兵见到,可能会引起麻烦,便回房间。果然婉儿仍在房间里翻腾滚跃地练身法,不知外面发生了什么回事。小神女轻说:“丫头,别练了!有人上船来检查了!”
婉儿一下停了下来:“什么人上船来检查的?”
“官兵!”
“官兵?我们出了事?”
“没出事,你别叽哩呱啦就行了!最好是个哑巴。”
同时,成管早已在前舱迎接那位军爷入舱坐下,叫一位水手奉上香茶,看来成管与这位军爷打过多次交道,极为相熟,说话颇为随便。他笑着说:“我想不到是马爷亲自到来,其实马爷不上来,在下也会上岸拜访马爷和巡检大人的。”
这位叫马爷的军官说:“成老板!别客气,因为长沙府城出了事,上面来了一道公文,要严格检查一切来往船只,我担心手下弟兄会给成老板添麻烦,所以亲自来了!”
“在下多谢马爷的关照,更感激马爷的有心。”说着,便送上纹银三十两和一盒礼物,“这是在下的一点心意,望马爷笑纳。”
马爷半推半就地说:“这只是我的公务,例行检查而已,怎要成老板屡次破费?”
“不不!马爷千万别这样说。要不,我们就不是老相识了!再说马爷和手下弟兄也辛苦,这只是一点茶水费而已,算是在下的一点慰劳,怎算破费了?”
“既然这样,我就收下了。”
“马爷应该这样才是。还有,在下还有一份薄金和礼物,麻烦马爷代在下送给巡检司大人,并问大人的好。”
“好好!成老板这样有心,我就代你送给大人好了!”马爷说着,又接过了另一份礼金。
成管一揖说:“在下多谢马爷了!”
马爷问:“这船上没有什么外人吗?”
“没有!只有两位货主,马爷,请检查一下。”
“成老板是自己人,不用检查了!”马爷交给了成管一张放行条,便带了四名士兵下船,去检查另外的船只去了。
这真是有钱使得鬼推磨,船只轻易地过了检查站,又继续往南航行。婉儿在房间听得清清楚楚。她睁大了眼睛:“小姐,这三十两白花花的银子,是茶水费吗?够我用十年也用不完。用这么多银子去喝茶,他们怎么喝呵!不怕涨破了肚子吗?”
小神女听了忍俊不禁,这才是一个不懂事小姑娘说的话,她笑着问:“你也要钱用吗?”
“当然要啦!”
“你要来买花戴?”
“我戴花干吗?要戴花我家后园和山野有的是,用不着花钱买,戴多少都可以。”
“那你要钱买什么?”
“圩日里上街买麻糖吃呀!或者买些泥公仔玩呀!可惜少夫人每月只给我一钱银子用,买了麻糖吃,就买不到泥公仔玩了!要是我有三十两银子该多好。”
“在你的行囊中不是有银两吗?”
“三小姐,这是你的,可不是我的,我敢乱用吗?”
“丫头,它是你的,你想怎么用就怎么用好了!”
“三小姐,这不行的。”
“怎么不行了?”
“要是我将钱胡乱花光了,在路途上投店吃饭怎么办?那不是要饿坏了肚子,有力气走回家吗?”
小神女一笑:“看来你这个小丫头,顶会打算的。”
“三小姐,不这样不行呀!不然,我们就会冻饿在街头山野中了。”
“丫头,我们没钱,不会去偷吗?”
“去偷?三小姐,你不是在说笑吧?去偷!那不成了贼了?我可不敢去做贼的。”
“那好!你就去向人家讨吃好了!”
“讨吃?那不成了叫化子?”
“叫化子不好吗?”
“不不!小姐,打死我也不会去做叫化,那多丢丑!”
小神女感到婉儿一片天真无邪,便说:“丫头,我是跟你说着玩的,这些钱,只要你不乱花,该买的还是要买,它可以够我们用到回家时候的。”
“我说嘛!小姐怎么叫我去偷去讨吃的,原来是逗着我玩。”
小神女听了更是好笑,暗暗感谢婷婷姐姐派了这么一个天真有趣的丫头跟着自己,沿途投店住宿不用操心。这时,小神女已舍不得婉儿离开自己了,问:“婉儿,你今后就跟着我好不好?”
“我现在不是跟着你了吗?”
“哎!我是说,我们回去以后,你也跟着我,别回紫竹山庄了,好不好?”
“三小姐,我已经是你的人了,还回紫竹山庄干吗?”
小神女感到有点意外:“什么?你已经是我的人了?”
“是呀!三小姐,你不会不要我吧?”
“慢着,你出来时,我婷姐姐怎么跟你说的?”
“少夫人说,要我今后就跟着三小姐,听三小姐的话,千万别给三小姐赶了回来,不然少夫人说她就没面子了!要我给她争口气!”
“她真的这么说?”
“是呀!我敢骗你吗?三小姐,回去后,你不会不要我吧?”
“你这个宝贝小丫头,我怎么会不要你了?你以后就永远跟着我好了!”
婉儿高兴了:“三小姐,我真害怕回去后你不要我了!”
“丫头,你今后跟着我,就得答应我一个条件才行。”
“什么条件?”
“今后不准叫我为三小姐。”
“不叫三小姐叫什么?叫三公子?三小姐,你不会一味的女扮男装吧?”
“什么公子小姐的,叫我为姐姐。”
“叫姐姐?”
“是呀!今后我就是你的亲姐姐,你就是我的亲妹妹。”
“这怎么行!哪不是上下尊卑不分了?”
“什么尊卑的,你没听那书呆子说,人都是父母所生,天地所养,有什么尊卑可分了?丫头,你要是不答应,我也不敢要你了,你回你的紫竹山庄,我回我的听泉山庄。”
“三小姐,你这不是要我的命吗?”
“什么?你叫我一声姐姐,就要了你这小丫头的命了?”
“哎!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三小姐将我赶回紫竹山庄,等于要了我的命了!”
“那你答不答应的?”
“三小姐,我敢不答应吗?就是让我叫三小姐为仙子娘娘我也答应。”
“你说什么?”
“我,我……三小姐,你别生气呀!”
“算了!你既然不想认我这个姐姐,我也不敢勉强。”
“不不!我是从心里认姐姐你的,我只是害怕呀!”
“你害怕什么?”
“害怕别人笑我,嘀咕我这只小乌鸦,不知轻重,飞到凤凰枝头上去了!”
“你呀!这只小乌鸦,其实是一只真正的小凤凰,心地、人品、行为、性格,不知比多少高贵人家的千金小姐强多了!她们跟你提鞋也不配!”
“不会吧?千金小姐睡觉会掉下床吗?”
小神女又是忍不住笑:“好了!今后我们就是姐妹相称,我是你的亲姐姐,你是我的亲妹妹。”
“姐姐,我今后就是你的人了!不论是生是死,我都跟定了姐姐。可是,现在我们怎么称呼?叫公子哥哥吗?”
“有你这么叫的吗?为了不在那书呆子面前暴露出我们是冒牌的假小子,我们依然如上船时的称呼,只是我们心中是姐妹就行了!”
船只一过下滠,航行了一段水路,夜幕便慢慢降临,小神女和白衣书生在灯下吃晚饭。不知为什么,白衣书生在饭后有些神绪不宁,不时打量前面两岸黑沉沉的田野与狰狞似野兽蹲着的山峰。小神女看在眼里,心生奇异,问:“先生!你怎么了?不会有什么心事吧?”
白衣书生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没什么,在下只是对前面的水路,感到有些莫名其妙的恐惧,船只夜里航行,不会有危险吧?”
婉儿问:“先生!你担心翻船吗?”
“我,我,我不知道。”
“那你恐惧什么呀!”
“在下也说不清楚,在下只感到有些心惊胆跳。兄台,你能不能叫船家选一处有人家的岸边停下一夜,明天天亮时才航行好不好?似乎前面的水面不平静。”
小神女奇异地问:“先生,你能预知凶险么?““在下不知道,总之,出门在外,还是小心一点的好。”
小神女不由凝神倾听,以小神女这时的功力,尽管有风声浪声,她可以察觉到四周十里之内的一切动静,不论是水面上的船只航行和两岸一些人的走动和说话声,她都可以听得出来。她是听到前面有一些船只来往和人们在岸边的走动声,可是,这又有什么奇怪的?难道不准渔家在夜间江面上打鱼和一些夜行人赶路回家么?小神女又再次在灯下打量了白衣书生一眼,暗想:难道这个与众不同的书呆子,也听出了前面的船只航行和两岸一些人的走动声?如果是,那他一身的内力,是相当的深厚了!我怎么看不出来的?无论怎么看,他只是一个牢骚满腹近乎狂妄的书呆子,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
小神女不动声色地说:“先生既然如此担心,我去和船家谈谈,能否找一处江岸停泊一夜。”
白衣书生向小神女一揖说:“兄台要是能说动船家,在下就可以放心高卧了!”
婉儿说:“先生,你不是这般怕死吧?”
“小哥!蝼蚁尚且贪生,人哪有不怕死的?在下在这方面说,是贪生怕死。”
小神女说:“婉儿,先生担心也有一定的情由,我们还是小心一点的好。”
白衣书生忙说:“对呀!小心驶得万年船嘛!我们何必在夜间航行?万一出了事,我们在江心,连个逃生的机会也没有。”
小神女一笑,进中舱和成管说了。成管听了皱了皱眉:“不错!这一带水面,是两府交界之地,以往也有一些盗贼出没,但他们成不了气候,不是我们的手脚。”
“你的意思,继续在夜里航行了?”
“公子!夜间停泊在江岸更危险。万一劫匪人多,一哄上船,我们就会应付不及,就算最后能全杀了他们,我们也会有损失。要是在江中心,他们登船的人有限,我们可以逐一击破。”
“你不怕水贼们潜水凿船底吗?”
“公子放心,我们这条船之底,都钉上了厚厚坚实的竹片,他们一时不易凿穿,再说,我们船上的人员,个个水性极好,恐怕他们还未潜到我们船底,我们就将他们在水下解决了。反过来我们将他们的船放沉江底,叫他们有来没回头。
“那么说,我们还是继续赶路的好?”
“当然连夜行船的好!”
“那我去对那书呆子说说。”
“公子!你请他放心,真的遇上水贼,哪怕我们就是一船的货物不要,也可护着他的安全。”
“成爷!你别忘了,还有我和婉儿哩!”
“不不!事不到万一,公子还是别出面的好!一切由我们来对付。好歹我们也会护着公子、婉小哥上岸。”
“成爷,你不知我也是一条水中的蛟龙吗?在水下杀起贼人来,一点也不比你们逊色。真的有事,你不用分心护着我们,全力对付贼人们好了!”
“公子这样说,我就更放心了!”
小神女和成管谈好了之后,转到前舱对白衣书生说:“先生,对不起,船家不愿停泊,继续夜航。但请你放心,不会有事的。”
白衣书生无奈地说:“没事就好了!但愿上天保佑我们一路平安。”
婉儿说:“先生,你要是害怕,那就回房间蒙头大睡呀!睡着了,不是什么事也不知道了?更不知道害怕啦!”
白衣书生说:“不错!不错!睡着了,什么事情也不知道了!脑袋掉下来也不知道,胜过担惊受怕而死,何不乐哉!”
婉儿说:“没有你说得这么可怕吧?”
“在下也是自嘲而已,正所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担心也担心不来。”
小神女笑着说:“先生,不会有事的,你放心去睡好了!”
“对对!在下现在就回房蒙头大睡,但愿一夜无事,第二天醒来,看见衡山。”这个书呆子说完,真的回房间去睡了!
婉儿望着他的背影,又看看小神女:“这个书生怎么了!不会是他的疯癫又发作了吧?不然,怎么无端端的害怕起来?”
小神女说:“谁知道他的!不过,今夜里我们醒睡一点,你千万别掉下床来也不知道。”
“公子!今夜里不会真的有事发生吧?”
“他说得不错,小心驶得万年船,我们小心点没有坏处。来,我们也回房睡去。”
是夜,不见月光,却繁星满天。婉儿听小神女这么说,和衣而睡,就是突然发生了事,也能够迅速跃起出手。船航行了近一个时辰,除了浪拍船舷声外,没任何事情发生,船依然在江心行走。
婉儿暗暗嘀咕起来,埋怨那个书呆子,无端端的说什么有凶险,看来他一定发神经病了!弄得自己不能安心地睡。再看看小神女,早已在她对面床上气息均匀地入睡了,一点动静也没有,似乎睡得蛮香哩!她心里说,姐姐倒好,叫我醒点睡,她却睡着了!
婉儿忍不住爬起来,伸头往窗外望,只见外面黑沉沉的,什么也看不清楚。看来今晚没有什么事情会发生,我还是放心去睡的好,于是倒下床便睡。
婉儿正睡得迷迷糊糊之时,感到有人轻轻推了自己一下。她睁开眼,借着窗外的星光一看,见一条人影站在自己的床前,一时间吓了一跳,要跳起来。那人影轻轻“嘘”了一声:“丫头,轻声点,别弄出响声来。”
“姐姐,是你吗?”
“不是我,有人能走近你身边吗?”
“姐姐,有事发生了?”
“现在还没有。”
“那姐姐起身干吗?”
“现在虽然没有,不久可能有事发生。”
“真的?”婉儿一下纵身从床上跳了下来。看来婉儿练了半天的狸猫千变身法,有些效应了,房间虽小,居然轻灵敏捷,没碰到什么东西,更落舱板无声。
原来小神女虽然入睡,并没有睡着,她凭着自己一身惊人的深厚内力,察觉有一条大船,在二里之外的水面上,乘风破浪顺流而下,朝这条船的方向而来。本来这也没什么。但小神女竟然听到那船上人的说话声,从说话中她一下感到,这不是一般来往商人和水手之间的对话,是江湖中人的对话,用的是黑道人物中的黑语,同时也隅尔听到兵器相碰的声音。她一下警惕起来。来船可能是一条贼船,所以她叫醒了婉儿。
婉儿又轻轻问:“姐姐怎么知道会有事发生了?”
“你别问,小心呆在房间别动,现在我跃上船篷看看。”
“姐姐,我也去!”
“你会水性吗?在黑夜里,万一你掉下水怎么办?你最好还是呆在房间里别动。真的有贼人闯上船来了,要出手,你最好蒙了面,在船舱里与他们交锋好了,别到船头船尾上去,更不可跑到船舷上去,知道吗?”
“姐姐,我要是会水性就好了!”
“丫头,我以后一定教会你水性。”
小神女说完,身形一闪,轻轻地已从窗口无声无息地跃到船篷上去了。她伏在船篷凝神倾听,也放眼在星光下四下打量,似乎成管和三个船工没有什么动静,只有掌舵的旺叔和船头上的一名船工,在紧守自己的岗位。至于那个书生,呼呼入睡,跃入梦乡,不知天南地北了!恐怕敲锣也敲不醒。这个书呆子,真的在蒙头大睡,将自己的一条命,交付给船家,不理外面天崩地裂了。
小神女更发现有一条快船,尾随着这条船而来。一般夜航的船只,在船头上都挂着一盏风雨灯,而这条快船却没有,似乎不让人发觉它似的。要不是小神女内力深厚,听出了这条尾随的快船有人说话,几乎难以发觉哩!小神女这下更警惕起来。要是前面来的是水盗船,这条快船无疑是一个盯梢者,水贼们的线眼。显然,水贼们是有计划向这条船下手了!暗想:难道那个书生真的有预感?知道今夜会发生凶险?这真叫人奇异了!一个人的身内,有预感凶兆这种功能吗?
不久,在船头上的那位船工,发现了一艘巨大的船只在远处的江面上出现,并乘风破浪,挟着风浪之势,直朝自己迎面而来。这位船工不但机警,更富有江面上航行的经验。感到来势不对,用哨声向船尾的旺叔示警,注意方向,一面飞身向成管报告。
当他再转到船头时,这条巨船似座山样向前压来,旺叔在船尾将大橹一摆,船头一偏,避开来船带来的巨大浪力,以免发生撞船的危险,船毁人亡。这又显示了旺叔高超的水上驾船功夫。
船头上的船工不满地朝大船喝问:“你们是怎样驾船的?没看见我们船头上的灯火吗?乱闯水道?”
谁知大船上蓦然飞过来一个铁锚,“笃”的一声,钉在船头舱板上,接着两条人影又跃了过来。船工大声怒喝:“你们想干什么?”
跃过来的是两个持刀的凶恶汉子,其中一个狞笑道:“老子要你死!”举刀就向船工狠狠地劈来。
船工身形急闪,另一个汉子的一把利刀又劈过来了!船工身手敏捷,身形一转,顺势一脚飞起,顿时将这个水贼踢下江水中去了。
剩下那个狞笑的汉子怔了怔:“好家伙,看你也有两下,煞过两天夜粥,看刀!”又是一刀飞快地劈出,船工也拔刀相迎。与此同时,大船上又有四条人影跃过船来。
这时,成管带着另一位船工亮着火把出现了!成管大喝一声:“全部停手,有话慢慢说好了!”
成管内力颇为深厚,中气充沛,而且有一种无形的威慑力。一时间,双方都停手了。船工也转到了成管的身边。船头上的形势,是三个人面对五条持刀的水贼。至于船上的另外两名船工,早已悄然下水,提防水下贼人潜来凿船底,准备展开水下厮杀。
小神女隐身在高高的船篷上,将这一形势看得清清楚楚。她察觉到这条水贼船上,大约有二十来个贼人,要是一旦交手,只有飞上贼船,先将为首的水贼干掉,才能使贼人不战自乱。但小神女想先看看成管是怎样摆平这一事件。
成管向那五位贼人拱拱手说:“不知各位是哪条道上的英雄好汉,宝寨何处?”
其中一个麻脸大汉说:“少罗嗦!先给老子们将帆降下来!”
“好好!在下立刻叫人落帆。”成管示意一名船工将巨大的风帆降落了下来。帆落下后,成管又说,“各位好汉有话请说,我们大家都是靠水道为生,山不转水转,今后我们仍有见面的日子,一回生二回熟。”
麻脸汉子“哼”一声:“谁跟你一回生二回熟,老子跟你们的银子相熟。你们最好乖乖地将所有货物和银两,全部搬到老子的船上去,或许老子可以给你们一条生路。”
“好汉们,我们不能商量一下?大家都是在江湖上混日子,不可做得太绝了!好汉们放在下等人一条生路,让我们过去,自然有银两奉上,不会令你们白走一趟。”
“你拿得出多少银两打发我们?”
“一百两银子,在下可以拿得出。”
“一百两银子就想打发我们?”
“那好汉要多少?”
“你这一船货和船上所有人的性命,没有二万两银子,休想过得去。”
“这样,恕在下无能为力了!就是在下将整船的货物卖出去,也没有这么多的银两。”
“那你们一船人的性命不值钱?”
“那各位想怎样?”
“老子是连船带货带人一齐要。”
“再没商量的余地?”
另一个水贼说:“五爷,别跟他们多罗嗦,迅速打发他们上路,以免夜长梦多!”
麻脸汉子说:“好!弟兄们动手,跟我先将船上的人全砍了!然后将船拉回去。”
这个贼人称为五爷的麻脸汉子的话一落,贼人们还没有动手,成管身边的两名船工,早已跃入贼人们中,利刀飞起。贼人们没想到区区两名船工竟会先动手的,骤然不防,一下给船工砍倒了两个,伤了一个;而且一位船工,更直取麻脸汉子,另一名与一个水贼交锋。
大船上的贼人们一见,愣了愣,随后便跃来四名大汉,成管也出手。
小神女正想飞身上大船去,蓦然见一条黑影,从水中飞起,跃上了贼船,出剑疾若电闪,一下便放倒了大船上的四五个贼人。接着这条黑影矫健异常,杀入贼船的大舱里去了!
小神女看得讶然,这身手异常敏捷的黑影是谁?是船上潜入水中的一位船工?他怎会有如此极为上乘的剑法?
随后,小神女听到大船上贼人们的惨叫,有些水贼,更纷纷跳水逃命。不久大船又是一道火光冲起,烧穿了船顶,很快便大火熊熊,照红了江面。
在船头上与成管他们交锋的五个贼人,见此情况,不知自己的大船发生了什么事,他们哪有心再敢战下去?手脚一慌乱,三个贼人,一下又倒了下来,剩下麻脸汉子和另一个贼人,也跳水逃命了!他们没逃掉,麻脸汉子在水中给活擒抛上了船,另一个贼子也给水下的一位飞虎队员干掉了!
小神女见此情景,知道根本用不了自己出手。一场惊心动魄的夜战,很快就结束了。成管见贼船大火熊熊燃烧,怕殃及到自己的船上来,便将贼人掷过来的铁锚拔起,丢下江去,急命旺叔将船荡开,远离贼船,升起了帆,巧借风力,继续航行。
小神女再看看船尾那一条快船,不知什么时候已不见了!她便悄然翻身飞回自己的房间。婉儿在房间里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而且她已换好装束,准备贼人杀进舱来出手。她一见小神女悄然从窗口闪进来,急问:“姐姐,你回来了?”
“回来了!”
“姐姐,外面的情况怎样了?”
“这伙水贼,给成爷等人解决了!连贼船也一把火烧掉了!现在贼人们死的死,逃的逃,再也没事啦!”
“是姐姐出的手吧?”
“我根本没出过手!”
“什么?姐姐没出过手?”
“我骗你干吗?完全是成爷和他手下的四位船工,将这伙贼人打发掉。我想不到他们的武功这么的好,怪不得成爷叫我们别露面,一切由他们来对付。婉儿!我们快换上原来的装束,到前舱看看。他们还活捉了那个为首的贼人,听听他怎么审问这个贼头。”
“好的。”
她们连忙换过了原来的装束,开门来到前舱。成管正在灯下盘问这个麻脸贼子,一见小神女和婉儿进来,连忙起身说:“三公子,刚才没惊了你们吧?”
小神女说:“刚才真将我们吓坏了!”
婉儿也跟着说:“是嘛!我和公子吓得缩在床上动也不敢动,浑身发抖,见没事了,我们才敢出来。”
成管会意说:“令三公子惊恐了,在下实在抱歉!”
小神女说:“成爷,你抱歉什么?我更感激你们救了我们主仆两人,不然,我真不敢想象后果是怎么可怕的情景。现在贼人呢?他们全跑了吗?”
“三公子!看来这伙水贼,大部分死了。就是连逃走的也不多,公子尽可以放心。”
“真的?这样我就放心了!”小神女看了看麻脸汉子,“这是贼头吗?”
“公子,他还不是贼头,只是水贼里的五当家。”
小神女有点意外:“什么?他还不是贼头?那贼头呢?让他跑了?”
“恐怕没有跑掉,不是死在贼船上,就是死在水里。要不,就是给大火烧死。”成管以为,那个从水中飞起,跃上贼船的黑影,就是小神女,所以战斗才这么很快结束。成管心里说,你这小神女上了贼船,还能让贼头跑掉的吗?死与未死,恐怕你比我们更清楚。
而小神女也认为是船上的一名剑法精奇的船工,飞身上贼船将贼头干掉了!便说:“没跑掉就好了,不然,将是这水道上的一个祸害,过往船只不得安宁。成爷,他们是哪一处的强人?”
“他们原是攸县氵米水一带不成气候的水贼,自从来了一个叫翻江龙的贼头,收服了他们,以后又火并了湘江一股水寇,便窜来这一带出没。也可以说,他们是一股新起的凶残水贼。”
“怪不得成爷不认识他们了!现在你将这个水贼怎么处置?”
“三公子,你看怎么处置他好?将他送往官府查办,还是杀了他?”
小神女一时沉吟。她十分了解水贼的情况,一般来说,水贼比陆上的劫匪更来得凶残,全无人性可言,他们不但越货劫船,更将船上所有的人,不论男女老幼,一律杀了灭口,尸体抛落江心,无人能幸免。何况这个麻脸汉子,也算是个贼头,刚才的言语,已暴露出他凶残的本性。小神女还没有出声,一位船工说:“我看杀了他算了!送官太过麻烦,而且也延误了我们的行程。”
小神女点点头:“就是不杀他,也不能送去官府。成爷,你不如废去他一身武功,让他今后有个重新做人的机会。”
“三公子既然这么仁慈,在下就废去他的一身武功好了,令他成为一个废人,不能再危害人间。”
成管说着,一掌拍出,顿时废了这麻脸的一身武功,在靠近一处江岸时,就将他扔到江岸上去了,船继续向南航行。
处理了贼人之后,小神女想起了那个白衣书生。因为一直不见他动静,也不见他走出房间一步。便问:“成爷,那位先生怎样了?”
婉儿说:“他不会给吓死在房间里吧?”
小神女笑着:“婉儿!别乱说。”
“公子!要不,怎么一直听不见他出声的?总不会睡觉睡得这么死吧?”
成管也说:“是有点奇怪,在水贼到来时,我们没有注意他,在交手时,也无暇顾及他了,但希望他别出房间,给水贼杀害。可是事情已平静了这么久,怎么还不见他有任何动静的?按一般常理,危险已过,他应该出来问问才是。”
婉儿说:“不会他已经跳水逃跑了?”
小神女说:“这不大可能。”
“公子,怎么不可能的?
“别说,我们不知道他会不会水性,就是会,在黑夜江中心跳水逃生,也十分的危险。”
成管说:“公子!我们先别议论,打开房门看看,就知道他怎么样了!”
一位船工叩叩门,叫道:“先生!先生!请开门。”
房间里没人应,婉儿说:“看来他不是吓死了,就是跳水逃走了!”
船工推开房门,提着灯一看,白衣书生真的不在房间里,床是空空如也。
婉儿说:“这个书呆子!真的不要命跳水逃生了!”
小神女说:“再看看床下有没有人。”
船工蹲下身体往床下一看,果然有一个人伏在床下,抱着头,一动也不敢动,不由一笑:“先生,出来吧!”
白衣书生仍抱头不动,也不敢看。婉儿见没回应,又说:“不会是他给吓死了?”
船工伸手将白衣书生拉出来,白衣书生吓得浑身发抖,说:“你,你,你们别杀我,别杀我!”
小神女笑着说:“先生!是我们哪!别害怕,没人会杀你。”
白衣书生一看,面露惊愕之色:“是,是,是你们?”
“你再看看,是不是我们?”
白衣书生惊愕之后,又是一脸茫然之色:“怎,怎,怎么是你们了?在,在,在下不是又在发恶梦了?”
小神女一笑:“先生又发什么恶梦了?”
婉儿却问:“你发什么恶梦的?是不是又梦见有人将你抓起来,又打又骂,之后有一个蒙面的小天神,凭空而降了?”
“不不!在下这次发梦,梦见一伙强人,登上船来,凶神恶煞的要杀人,吓得直往床下钻,以,以,以后……”
“以后就给人拖了出来是不是?”
“是,是,这难道不是梦么?”
白衣书生这一副丧魂落魄、狠狈不堪、神志稀里糊涂的样子,连成管他们,也不禁哑然失笑。怪不得有人说,书生除了一张嘴,就百无是处。就是一般平民百姓,也不会害怕成这种模样。
小神女说:“好了!先生,不管是梦也好,不是梦也好,现在没事了!你起来吧!别再蹲在地下了!”
白衣书生迷惘地说:“不是梦?那,那,那一伙强人呢?”
婉儿说:“跑啦!他们全跑啦!”
“他们那么凶恶,怎么会全跑了?”
“我们怎么知道的?大概是有一队官兵来到,他们吓得全跑了!”
“真的?那真谢天谢地,我们逃脱了一次劫难。”
小神女说:“先生,你出来喝杯茶,饮些酒吧!也好压压惊。”
这个吓得狠狈不堪的白衣书生,一听有酒喝,似乎有了精神:“对对!我们是应该喝些酒,庆贺我们侥悻虎口余生。”说着,便站了起来。
成管立刻吩咐旺嫂准备酒,同时弄些饭菜,因为船上的人,经过了一场生死大战,有些劳累,也该喝些酒,吃些东西,暖暖身体,恢复体力了。他又对小神女说:“三公子,请你陪先生在前舱坐一会,我去船上四处看看。”
“好好!你忙你的好了!”
酒菜同样分两处,前舱是小神女、婉儿陪着白衣书生,船尾便是成管等人的天地了!他们在饮酒吃饭之中,自然而然地谈到了刚才的一场生死大战。一位飞虎队员说:“看来,这伙水寇的武功也不过如此,不堪我们一击。”
成管说:“听说翻江龙这个贼头武功极好,武林中一些成名的高手,也败在他的刀下,有的更成了他刀下的游魂。要是他也跃过船来,恐怕不那么好对付!”
旺叔说:“成爷,要不是从江中跃出的那位高人,以迅雷不及掩耳的行动,杀了贼船上的贼人们,我实在有点担心这一场恶战不知几时才能结束。”
旺嫂问:“对了!成爷,这位高手是谁?”
成管说:“这还用问吗?除了三小姐还有谁有如此不可思议的本领,在瞬息之间,杀了翻江龙等贼人,火烧了贼船?”
一位飞虎队员有些困惑地说:“成爷,我曾留意过三小姐,她一身衣服不但没有湿过,就是连头发也没沾过水。衣服可以换过,头发总不能换吧?”
“你疑心不是三小姐,另有他人?”
“成爷,要是三小姐,怎么她的头发从未湿过水的?要是她凌空飞到贼船去,就不奇怪;可是那条黑影却是从水中跃出来的。”
另一船工说:“成爷,不会是另一位侠义人士,刚好路过,暗中出手助了我们,事成之后,就悄然地离开了?”
成管想了一下:“要不是三小姐,极有可能是这样。但事情总不会这般的巧合吧?找天,我试试三小姐的口气,就清楚了!”
在前舱,小神女也在谈论这一件事。婉儿问:“先生,你现在不害怕了?”
“强人们不是全走了吗?我还害怕干吗?”
“万一强人再转回来,那怎么办?”
白衣书生一下跳起来:“小哥,你不是吓我吧?强人会转回来吗?”
小神女说:“婉儿,你别再吓先生了!”
“是呵!是呵!在下再经不起吓了!要是强盗再转回来,我一定吓得魂飞魄散,不用强人杀我,我已经去见阎王爷了!”
婉儿说:“先生,你怎么这般的胆小,今后怎么去游览名山大川的?”
“小哥!话不是这般说,碰上杀人不讲理的凶残强人,不怕是假的。在下去游览名山大川,有不少的游人来往,劫匪们不敢这么大胆抢劫吧?”
“碰上你怎么办?”
“在下只好认命!”
小神女含笑问:“先生,强人登上船以后所发生的事,你不记得了?”
“在下一听到强人上船,便吓得往床下直钻,以后不知是昏过去了,还是睡着了,外面发生的事情,在下一点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我们船的人,没有给杀害吧?”
“要是有人给杀害了,船家还会准备酒给我们压惊吗?”
“不错!不错!死了人,悲伤还来不及,怎会有酒给我们喝的?在下是问得糊涂了!”
说着,天色已渐渐明亮起来,尽管江中大雾弥天,但近处江面上一些船只,仍可辨认。黑夜已过,又是一个黎明来临。婉儿说:“公子,外面天亮了,我们还睡不?”
“你想去睡?”
“公子!我一夜没睡过了。”
“好好!那我们睡去。”小神女问书生,“先生,你还睡不?”
“在下好像睡够了,不想睡了,想看看这一带江面的晨景,兄台去睡好了。在下留下来,不用管我了。”
小神女便起身与书生告辞,回到自己的房间。小神女说:“妹妹,看你眼皮老是睁不开来,昨夜是不是太累了?”
“姐姐,你不累吗?不睡么?”
“那你快上床去睡 ,我略略闭目养神一会就行了!”
“姐姐,你怎么不好好睡的?我呀!一见危险过去,一双眼皮老是不听自己使唤。”
“好了!别多说了!去睡吧!”
婉儿看来心中已没有什么担心和牵挂,再加上几夜来没好好睡过,倒下床不久,便呼呼入睡,气息深沉而均匀。这一下,她真的是雷打也不会动了!别说掉下床来不会醒,就是有人将她抛下江去也不知道。
小神女闭目盘坐养神了一炷香的时间,所有的疲劳都完全恢复过来。她练的是易筋真经,一身真气异常的深厚和充沛,有事,可以十天十夜不睡,仍如常人一样;但睡起来,也可以睡三天三夜,完全不用饮水和进食。说她是一代奇女子,奇也奇在这里。
半炷香后,小神女轻身下床,见婉儿仍在熟睡,不忍心叫醒她。她感到婉儿自从离开岳州后,坐马车进入长沙,跟随自己夜探豹子岭,随后又在三更半夜里悄然离开长沙城,坐了这条船,真是没一个晚上能好好地睡过。现在无事,应该让她美美地睡一下了!
小神女走出房间,掩上门,打算到船头上看看,顺便也看看那位书生是不是也坐在船头上看两岸的景色。她经过中舱,见成管正在房间和旺叔谈话。成管一见小神女,连忙起身问:“三公子,你怎么不多睡会,就起来了?““睡够了!昨夜,你们辛苦了一夜,你们怎么不多睡一会的?”
成管和旺叔几乎同时说:“我们也睡够了!”成管又说:“三公子,请进来坐坐。”
小神女正想问成管,昨夜那个黑影是哪一位船工的。便说:“好呀!不妨碍你们谈话么?”说着,小神女跨进了房间。
“不妨碍!不妨碍!其实我们也没有什么可谈,而且也说完了!三公子,请坐!”
旺叔看出小神女有话要向成管说,知趣地说:“成爷!没什么事,我要回船尾了!”
“好好!旺叔,昨夜你操劳了一夜,回去还是再睡一下的好!”
“睡是不用睡了。再说,我也不大放心我那婆浪操掌大橹。”旺叔说着,走出了房间,回船尾去了。
成管对小神女说:“三公子,你有话要问在下?”
“是呀!我想问你,昨夜从水中飞身上贼船的是哪一位船工?”
成管感到愕然,望着小神女,轻声地问:“公子是问那一个黑影?”
“是呀!这是哪一位?”
“三公子!你不是说笑吧?”
“我怎么说笑了?”
“三公子,这不是你吗?”
小神女也愕然起来:“怎么是我了?”
“不是三公子,谁有这样的武功,飞身上贼船,在顷刻之间,杀掉了贼船的众多贼人?还火烧了贼船,从而迅速了结这场战斗?”
“成爷,你不是说真的吧?”
“在下怎敢不说真的了?试问我们船上,没人有这等惊人的武功。尽管能从水中跃上贼船,但不可能在顷刻之间杀了这么多的贼人,何况贼首翻江龙的武功,在黑道是一流的高手,我们船上的人,没有二三人联手,根本不可能战胜他。”
小神女讶然:“不是你们,那又是谁了?”
成管试探地问:“真的不是三公子?“
“是我,还跑来问你干吗?”
成管笑了笑:“在下虽然没有与三公子相处过,但也从少夫人口中,知道三公子,呵,呵,有时喜欢捉弄人。”
“你以为我是在捉弄你们了?”
“难道不是?”
“嗨!我捉弄你们干吗?”
“真的不是三公子?”
“你不会要我对天发誓才相信吧?”
“这就奇怪了!不是三公子,那又是谁了?谁又有如此惊人的武功?”
“你敢保证不是你们其中的一个?”
“在下敢保证,我和他们相处了多年,他们有多少斤两,在下知道得一清二楚,没人有如此的武功。”
“你不是在捉弄我吧?”
“三公子!这事可开不得玩笑,在下也没这个胆敢捉弄三公子。”
“奇了!不是你们,又不是我,这条神秘的黑影又是谁了?”
“要是真的不是三公子,这事是令人困惑了!不会是昨夜路过的侠义人士,见此情景,暗中出手相助,事成之后,又悄然的离开了?可是这位不愿露相的高人又是谁了?他为什么要相助我们?”
小神女一下从脑中跳出一个人来,说:“不会是最近神出鬼没的杜鹃?”
成管怔住了:“什么?是杜鹃?”
“有这个可能,他最近在长沙一带出没,干了几件血案,尤其是在豹子岭,杀了东厂在皇庄所有的人,更惊震了朝野,他路过这里,暗中仗义出手相助,或者他本来就是有意前来寻找翻江龙这个凶残的贼头,所以杀了翻江龙后,就悄然而去了!这不是不可能的事。”
成管点点头:“三公子这么说来,有可能是他了!”
小神女有点懊悔地说:“可惜我又错过了一次追踪他的机会,早知道跃上贼船的不是你们,昨夜里我就会飞身去贼船,就是没看清他的真容,起码也可以知道他是高是矮,是男是女,可惜现在什么也看不到。白白又错过了一次机会。不过他的行踪,不但令人捉摸不定,往往也出人意外。以为他不会出现,他又偏偏出现了!”
成管也知道小神女这次重出江湖,主要是为追踪杜鹃而来,看看杜鹃是什么人,是好是坏。他说:“三公子,你也不必叹惜,现在三公子起码知道他是一个什么人了!”
“哦?我知道他是什么人了?”
“公子,难道你不知道他是一个专与东厂恶势力为敌的人吗?而且疾恶如仇,杀大贪官,诛淫贼的侠义道上的人物么?不管如何,他暗中出手相助我们,我是从心里感激他的仗义除恶的行为。”
“成爷!我只是说有这种可能,是不是杜鹃,还不敢肯定。”
“不管他是不是杜鹃,昨夜的暗中相助,我也是从心里感激!”
“不错!知恩图报,这是为人最起码的本质。成爷,现在我们不谈他了。那位白衣书生,现在怎么样了?”
“旺嫂说,他在船头坐了好一阵,欣赏湘江两岸的晨景,现在大概又回到房间去睡了。”
“你看这位书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在下也在暗中观察了他良久,看不出他是什么人,他的确不会武功,是个夸夸其谈、好饮两杯的书生,而且是遇上危险,就吓得魂飞魄散的无胆之人。”
“你怎看出他不会武功了?”
“在下曾经试探过,装着不小心地撞了他一下,他竟然给撞得踉踉跄跄地后退几步,差一点还翻倒了!我只好去扶住他说,对不起!对不起!在下不小心,撞着了先生,先生没事吧?他说,没事,没事,是我不小心,撞着了阁下而已。看来他为人谦虚和气,不是那种斤斤计较的人。他在外面行走,起码不会与人斗气,招惹是非。”
小神女一笑:“看来这个书呆子,很会做人,但他处世就不行了!”
随后小神女和成管闲谈了几句,便告辞出来 ,转到船头上,果然不见白衣书生,只见一位船工坐在船头。小神女对他点点头,问:“现在船到什么地方了?”
这位船工看来也误会小神女是昨夜里突然降临的黑影,令交锋很快了结,而船上人员无一伤亡,几乎全歼水贼,因此对小神女更是特别的敬重,说:“三公子,左边江岸上是大桥湾,右边岸上不远是王十万小镇,再走一段水路,便是石湾。衡山县城很快就到了!”
“你对这一带水路两岸的乡村市镇,是十分的熟悉了?”
船工笑了笑:“小人在这条水路上不时来来往往,当然熟悉了!”然后压低了嗓子说,“这个大桥湾,曾经是我们少主、少夫人一家人和鬼影侠丐、邢女侠与以往七煞剑门的人血战的一处地方,对小人来说,不但熟识,更带着一种怀念、敬仰的心情注视它。”
小神女笑着:“原来这样,怪不得你那么熟识了!”
小神女不但听穆婷婷说过,也听穆娉娉说过,当年聂十八傻头傻脑的,千里迢迢,带一块血布去广州,路过这里,遭到九家十八处黑道上人物的抢劫,最后与七煞剑门的人发生一场大血战(详情请看拙作《黑豹传奇》一书),最后,以七煞剑门人惨败而结束。而林中飞狐宫琼花,也在这一战后退出了江湖。这对幽谷大院的人来说,的确是一个值得纪念的地方。
小神女向西遥望高入云中的衡山,衡山绵延起伏在湘中一地,山势跨越三府几个县之间,是著名的五岳之一。全山共有大小山峰七十二座,分别以古迹、传说、形态、景色而命名,而祝融峰,就是民间传说中的火神爷爷,也称为南方大帝。
小神女虽然好几次在湖广出现,但从来没有去过衡山。一来她原来就生长在大山大野之中,什么奇山异景她没有看过?只不过她生活过的大山大岭,没有什么文人雅士去过,也没有什么帝王将相去过,所以不及衡山等这么有名气,更不为平民百姓所知道,从而默默无闻;二来她不是什么名人雅士,不好游山玩水,对什么风景也不感兴趣,所以她没有去过衡山。
这位船工见小神女遥望衡山,便问:“三公子到过衡山没有?”
“没有!”
“看来三公子太忙了,所以没有去衡山走走,每年都有不少的人,有的不惜远道而来,去游览衡山的奇峰异岭。”
“它很好玩吗?”
“这么一处名山,当然好玩了,人称南岳衡山有四绝胜景。”
“哦!四绝?什么四绝?”
“四绝,就是祝融峰之高,方广寺之深、藏经殿之秀、水帘洞之奇。是衡山上的四大绝景,其他地方少有。相传古代的舜帝南巡,和大禹帝治水,都到过衡山,历代的帝王,不是自己来,就是派人来衡山祭祀,而山下的南岳大庙,规模巨大,小人到过不少的寺庙,都没有南岳大庙这么大。”
小神女笑道:“是吗?这么说来,我真想去衡山看看了!”
“三公子要去,小人去和成爷说说,在衡山县城逗留一二天。”
“那不妨碍了你们的航程吗?”
“不要紧,横直我们也要在衡山上落货物,需要停留半天左右,再停留多一天半,也没有什么。而那位书生,也要在衡山下船。”
“哦?他不是要去衡阳府城吗?怎么在衡山下船了?”
船工笑了笑:“看来他给昨夜里的事吓怕了,吓得不敢再坐船了。”
小神女也是笑了笑,感到这个白衣书生既然不是东厂派出的耳目,又不会武功,更不是什么坏人,就没有必要再注意他了。
船工又说:“三公子,你要是去衡山玩,小人现在去和成爷说一声。”
“也不用这么着急,船到衡山再说吧!”
小神女再打量两岸的景色,便转了回去,经过白衣书生的房门口,房门是半掩,白衣书生在床上侧身而卧,也就不去惊动他了。小神女尽管是江湖中人,对世俗一套的礼节不怎么讲究,但始终是一个女儿身,可不能随便地跑进一个男人的房间去。
当小神女转回自己的房间,轻轻推开房门,只见一条矫捷的人影,在房间里飞来闪去,轻灵异常。小神女讶然,她以为婉儿仍高卧在床,熟睡未醒,想不到这个丫头已睡醒了,在勤练狸猫千变身法。小神女试出手二三招,婉儿竟然能避开,不由赞许说:“丫头!看来你却闪得蛮快的。”
婉儿停下来笑道:“姐姐,我练得怎样,好不好?”
“不错!要是你能闪得过我十招,你大可以在江湖上与任何一流高手周旋了!”
“姐姐,我一定勤练的。”
“丫头,衡山快到了,你想不想上衡山玩玩。”
“想呀!姐姐,那我们不坐船了?”
“我们怎么不坐船的?别忘了,我还没教会你水性,如果可以在水面水下与人交锋,今后坐船就不必害怕了!”
“姐姐!那我们怎么去衡山玩,船能等我们吗?”
“放心,船可以在衡山县城停泊两天两夜等我们。”
“是吗?那真是太好了!那我们可以尽情地玩了!”
“丫头,你别老想着玩呀。”
“不去玩,那我们去衡山干吗?”
“有重要事情要干!”
“哦!什么重要事了?衡山出了个黑道上的魔头,还是一个大恶霸?我们要将他干掉,为当地百姓除害?”
“不是!”
“不是!哪是什么重要事了?哦!对了!是不是杜鹃在衡山出现了?”
“都不是。”
“都不是?那是什么重要事?”
“练功!”
“姐姐,你不是说笑吧?什么地方不好练功的,干吗要跑到衡山上练功了?图那里的景色好看吗?”
小神女笑着说:“不错!我正是图衡山上的景色迷人,才想到带你去练功。”
“姐姐,你是在逗我?”
“谁逗你了?我想衡山上有不少的幽径小道,密林深处,奇石异水,正是你练这门身法的好地方。房间始终是太小了,练轻快、奇变闪身还可以,要练高难度的空中变化,就要去一些山野的地方练了,这样才能尽情发挥这一身法的优势。”
“姐姐,你不是说真的吧?”
“谁跟你说假的了?丫头,你去不去?”
“去!去!姐姐,我怎么不去的?其实,要练这一身法,随便找一处山野地方也就行了,何必巴巴地跑到衡山上去?”
“丫头,我们去衡山,一来是玩,二来练功,一举两得,不好吗?”
婉儿笑起来:“姐姐,你怎不早说清楚?我还以为不准去玩哩!”
“好了!我们一到衡山,就恢复我们的面貌上岸,不扮什么假小子,臭男人了!”
婉儿一怔:“姐姐,这样一来,我们不叫那书呆子识破了吗?”
“他到衡山上岸,不再坐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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