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
|
|
|
第卅一章 恶乞登门 小童露脸 鹊巢鸠占 住持遭殃
|
皇甫端挥手道:“不必禀报,你可退下。”
劲装中年像是有极为紧要的事,不得不禀告,被皇甫端一挥手,噤若寒蝉,却又焦灼得搓手不知所措。
半晌,皇甫端道:“还不与我退下?”
那劲装中年忙恭敬地道:“徒儿有要事禀报。”
皇甫端怒道:“何不找凌天飞?”
那劲装中年忙道:“师兄已被“六指恶乞”点了穴道。”
皇甫端登时脸色大变,抱拳向公孙策等道:“诸位请待片刻,晚辈去去就来。”
公孙策笑道:““六指恶乞”乃南派掌门,因何与皇甫兄结下梁子?”
皇甫端答道:“晚辈亦不知情。”
公孙策道:““六指恶乞”有名难惹,我与你同去一看。”
公孙策与皇甫端刚走,长孙骥就央施恩与他同去一看究竟?年轻人哪有不好热闹的?长孙骥刚起步,秦素娥娇呼道:“等一等……”
施恩说道:“秦姑娘可要去看?”
秦素娥笑骂道:“我不去,叫住你等做甚?”
当三人到达店口之时,只见公孙策与“小孟尝”分开一围人墙挤进去。
场中,一中年乞丐,蓬头垢面,神情狞恶,穿着一身千疮百孔,污秽不堪的短衣,身后一排五个装束相同的老乞丐,面向店门。
背向店门一少年,脚步前弓后箭,定在当场。
“小孟尝”缓缓地走近场中,疾伸右掌在那少年“命门穴”一拍!
那少年霎时一震,回头一看见是师父,粉脸一红,忙恭身道:“天飞无能替师父丢人,愿领家法!”
“小孟尝”道:“胜败乃平常之事,你可退下休息。”
凌天飞唯唯称是,但仍恭立一旁。
“小孟尝”响起沉雷般的声音道:“安帮主不在金陵纳福,侠驾莅临老河口,找小徒等梁子,不知为了何故?”
“六指恶乞”安全定睛一看,见是皇甫端,不由狂笑道:“打了小的,老的可就出来了!“聚芙楼”乃是旅店、客栈,然何不让客人住宿?”
皇甫端闻言一怔!霎时沉下脸向凌天飞怒道:“旅客乃我等衣食父母,然何拒人於千里之外,难道你亦学到只看衣冠不看人?“凌天飞上前一步禀道:“小徒天胆也不敢开罪衣食父母,只因今日三山五嶽、英雄豪傑,霎时到达,未即店中已被住满,小徒曾好言解说,谁知他们竟硬要在此住下?并恶语相加,同时出手将王小二打成重伤!”
长孙骥在旁一听,忖道:“看这恶乞,定非善良之辈,今夜可得好好惩戒他一番,但自己又不便出手,如何是好?”
双眉一皱,低声向施恩道:“小兄弟,你可想在人前露脸?”
施恩与长孙骥一见投缘,闻言可在人前露脸,岂肯错过这机缘?
小脸一仰,道:“长孙叔叔,您可有甚么方法?施恩一定听您吩咐!”
长孙骥微微一笑道:“好,待会儿你听我的话,现在暂时不要动。”
就只这短时间,皇甫端已与一老乞拳来掌去,斗得激烈非常,只见皇甫端身形一起,拔高三丈,两拧腰下坠,翻掌照老乞“天灵穴”击到。
老乞“呵呵”连声冷笑,猛地提地一口丹田之气,身如飘絮,轻如鸿毛,双足一跺,早拔起了四丈有余,在空中猛地折转,双掌平分,一招“飢鹰扑兔”反向皇甫端扑来。
皇甫端“九禽身法”不能说不快,哪知掌未发满,只眨眨眼,对方已失去了C 影?俄倾,当头有人冷笑,接着是破空之声,已凌空逼到!
他心知不妙,尚未来得及换招,公孙策已大声喝道:“皇甫兄,当心上空下击!”
呼声中,皇甫端已感压力骤增,旋即分纳丹田,功行双臂,一招“双臂托天”身如流星般闪出三步;一丝之差,躲过了老乞的“飢鹰扑兔”。老乞扑个空,不由大怒,右脚沾地即起,展出“蜻蜓抄水”轻功,疾如电光火石,再次向皇甫端猛扑而至;晃眼间,二人已打到二十回合,老乞心存不善,一上来就展开绝学,着着佔先,招招毒辣,他是愈打愈勇,毒招层出不穷,式式均向皇甫端要穴攻到!
皇甫端自从凤凰山下败在“巨无霸”手下之后,日夕苦练,十余年来功力虽有进展,但与老乞相比,仍是一筹之差,三十招过后,他已满头大汗,招式迟慢。
眼看皇甫端不出十招定要落败……蓦闻一声娇喝:“皇甫前辈暂歇,待小女子会会这叫化!”话声中,一缕白烟过处,场中已俏生生地伫立着“无影女”秦素娥。
皇甫端此时已力竭气浮,见“无影女”下场,保住自己颜面,心中不胜感激,遂道:“秦女侠,小心为要!”
那老乞眼看就要得手,突然,一个妙龄女郎从空而降,不由怒道:“丫头找死?”
一声怒喝:“臭叫化!瞎了眼?敢向我家小姐无礼……”“啪!”
的一响,人影连闪,老乞单掌抚脸,被震得踉跄退了两步。
香风微飘,场中却多个青衣丫鬟,三个老乞丐;那丫鬟正是春桃,三个老乞丐正是南派乞门三护法。
要知春桃虽是仆婢之身份,自幼与秦素娥相处犹如姊妹;掌法轻功火候不亚於乃主,见老乞辱及小姐,含愤出手,故一掌只打得那老乞半片脸肿得老高。
那老乞退后两步定睛一看,竟是个青衣小丫头,气可大啦!以自己江湖上的身份,如今在众目睽睽之下,竟吃亏在人家一个小丫头手里?这张老脸可就放不下了,不由大声喝道:“丫头你敢暗箭伤人?来来来!待你家爷爷教训,教训你……”
春桃眉尖一皱道:“呸!凭你也配?”
那老乞暴喝道:“丫头接招!”言出招随,如风雷骤雨,一掌劈到。
春桃岂肯示弱?粉掌一伸“砰!”的一声,各自退后一步!
春桃知遇上高手,银牙一咬,使出平生绝学,奋力截击!
那老乞却也暗暗凛惧,忖道:“对方一个年轻丫头,也有如此功力?她家主人定是更为难惹。“明知这丫头靠山极硬,功力不弱,但,自己身为乞帮护法,怎可弱了威名?只见他铁腕才伸,登时幻成四面八方掌影,交相攻到,威势之猛,大有云壤之别。
春桃也非庸手,只见她身如灵蛇,飘忽无定,运掌如电“飞凤掌法”奇招迭出;一老一少打得有声有色,围观之人更是连声喝彩……
春桃武功虽得自青衣女侠与“仙枴姥姥”亲传,但内功火候尚浅,怎是老乞丐数十年修为之敌手?十数招过后已感不支……
夏莲一见春桃招式渐缓,一声娇喝道:“春姊,小妹前来助你。”
喝声未歇,娇躯一晃,已跃身扑入,双战老乞丐!
老乞丐怪笑道:“还有多少丫头不妨齐上,免得爷爷一个个打发你们。”
夏莲娇喝道:“不妨先赢得你家姑奶奶再说!”喝声中,双双扑上,一时间,钗光鬓影,四只玉掌翻飞,此起彼落,衣袂飘飞,将老乞丐围住。
二女幼得青衣女侠亲传“飞凤掌法”为武林一绝,如今全力施为,更见凌厉,刹那间只见掌影如墙,掌风呼呼,似骤雨如狂F均A势若排山倒海,人如穿花蜨蝶!
二女这一全力施为,联手合击,老乞丐也不禁暗暗吃惊不已!
老乞丐虽是江湖一流高手,单手独斗,四婢任何一人均非其敌手。
但,二人合搏,使的又是青衣女侠成名“飞凤掌法”不出二十招已是险象环生,岌岌可危!
此时“无影女”与一长脸老乞丐亦打得难分难解……
但见长脸老乞丐额角青筋突露,身形如离弦之箭,右手疾往秦素娥右胁抓去!
“无影女”岂是平庸之辈?身躯一挪,便闪开五尺,旋身探掌,一招“飞凤展翅”打去,出手劲风锐利,不愧三老爱孙,三十年前名满大江南北之青衣女侠之薪传。
长脸老乞身形绝快,一招落空,右手一掠,瞬眼便欺至秦素娥身后,一双巨灵掌虚空下按。
秦素娥莲足一跺,身形凌空直拔三丈有余,半空中弓腰振臂,变成头下足上挟着一片劲风疾扑而下。
长脸老乞双掌一递,眼看掌缘就要沾着对方,蓦地眼前一花,便失却秦素娥身影,猛觉头顶冷风袭来,不由大为惊骇,忖道:“这丫头身法果然高明!”此刻他略不怠慢,身形往前一窜,随之一塌,两手玉带围腰,旋身撞去;及至长脸老乞睁目一瞧,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哪有半点“无影女”身影?不由目瞪口呆……
忽听身后一声謦咳,跟着冷风袭至!这一来,那长脸老乞吓得面无人色;他究竟是江湖巨擘老於持斗,情急智生,身形电射出两丈开处;总以为这一招可脱出对方掌风之外,谁知回身一瞧,白影一晃,哪还有秦素娥身影?长脸老乞大为吃惊,空负一身武学,无从施展,接连几个照面下来,已是头昏目眩,额角淌汗……
人群围观如堵,尚搀着一片喝采之声。
长脸老乞生平首次人前遭辱,不由气愤填膺,霍然行功后背,抱定硬接一掌,哪知“无影女”此时竟微笑伫立一丈开外?长脸老乞,眼含怨毒,面泛阴笑,只听他双臂骨节一阵乱响,显然已起下杀机!
此时,春夏二婢联手一招“右旋左舞”已将那老乞震出场外。
只见老乞身躯一震,脚下一个不稳,踉跄地后退三尺,才勉强稳住身形……
刚刚站稳,面色倏然大变“哇”的一口鲜血直喷出口,洒在地上,人也随着摇摇欲倒。
尚幸旁观二护法迅速飘身上前,伸手把他扶住,才没当场栽下!
这边,长脸老乞踏着沉重的脚步,一步一步地向前迈进……
千百只眼睛注视在长脸老乞身上,那脚步声,足令人心弦猛张,眼看这紧张的一幕,即将迫近;群众的呼吸声,亦逐渐浓浊……
“无影女”秦素娥仍是玉靥含笑,这笑容令长脸老乞泛上寒意;但见长脸老乞距“无影女”不及六尺之距,突大喝一声,步出如风,作之字形扑来。
这种身法,诧异非常,令秦素娥无从闪避!
长脸老乞东一摇,西一晃,似慢实快,霎时,已近“无影女”身前,跟着双掌迅若电闪,回环击出,他这双掌交错击出,已运足十成真力……
满空俱是砭骨劲风,锐啸惊人!
只见他满头乱发根根戟立,活似一具刺蝟!
“无影女”胆大心细待至掌风近身,一声娇笑,双肩一动,竟耸身从他肩头擦过;觑位之准,不可思议!
长脸老乞又是扑空,蓦觉背后一凉,裂帛声响,自己一身千疮百孔的直裰,竟被“无影女”扯下一半来!
霎时,身形连闪,其余两护法已飘身落入场中。
为首圆脸老乞,指着“无影女”道:“丫头何人门下?快些报名送死。”
“无影女”冷笑一声道:“本姑娘从不以师门唬人,有能为出手好了。”
圆脸老乞一声长笑道:“丫头好狂,先接老夫一掌。”语声中,右手缓缓地劈出一掌……
长孙骥俯在施恩耳边道:“小兄弟,出去捣那老叫化一掌!”
施恩眨眨眼道:“师父会骂!”
长孙骥笑道:“怕甚么?你师父待会笑还来不及呢!”
施恩不解地道:“师父笑甚么?”
长孙骥笑道:“徒弟在人前露脸,不笑,难道要哭?”
施恩道:“我能打得过老叫化吗?”
长孙骥道:“你不看他们七老八十的,一点力都没有,还怕打不过他?”
施恩听长孙骥说得头头是道,再看那老乞掌出不见劲风,以为可在人前露脸?
豪气徒升,一个虎跳,已至圆脸老乞身侧,一招“夜叉探海”已向对方之“气海”穴点至……
圆脸老乞成名数十年,眼观四处,耳听八方,陡觉右侧劲风袭来,一声冷笑,撤右掌,进左手,一招“秋风扫叶”斜斜扫去;他因不知施袭人是谁?扫出的一掌,不敢用足十成之力道,直待左掌扫出,人才随着击出掌势,转头一瞥……
一望之下,登时怒火大炽!突然运气加力,掌势威猛一倍!
两股潜力一接,突闻一声闷哼,身影乍合又离!
“小孟尝”见施恩突然下场,心中大惊!以他小小年纪怎能与圆脸老乞合手?
今闻一声闷哼,登时脸色大变,盯住场中……
一见场中情形不禁大骇!不说“小孟尝”内心惊骇;且说,圆脸老乞随势回头一看,见偷袭之人竟是一小童?勃然大怒,突然运气加力,向施恩扫去!
施恩立时身感一股无比的劲力,犹如浪涛奔腾般,向自己压到……
他招式已用老,却退不能,忙不迭,运足全副功力,双掌推出……
二人内功火候相差太远,圆脸老乞的劲力一浪比一浪强,一阵比一阵猛,源源不断加强!
这重逾泰山,势若奔马的劲力,祗逼得施恩目中金星乱暴,臂痛腰痠!
眼看已无法支持,突地胸后一股热力从“命门”穴透入,真气陡增,使之不尽,用之不竭,不但立刻四肢百骸一轻,而且反将对方劲力逼回!
一声闷哼,圆脸老乞连连退后三步,才拿桩站稳,满脸惊容,忖道:“这小狗自出娘胎就练武,也只不过十余年火候,何有这等强猛?”
周围又是暴起一片采声!
“小孟尝”定睛一瞧,更是惊骇得瞪大眼睛?
施恩是他亲手调教出来的,有多少斤两还有不明之理?但,事实摆在眼前,只那么一招,就将个老江湖震退三步,能不使他惊骇?
半晌……
圆脸老乞阴恻恻地道:“小鬼何人门下?快些报来,免得老叫化开罪杀人。““无影女”在旁冷冷地道:“臭叫化,别自己脸上贴金,要是怕,就赶快夹起尾巴跑路,他与你师门毫无渊源!”
圆脸老乞气得哇哇大叫道:“先废你这鬼丫头!”
声出招随,虚虚向“无影女”一按。
“无影女”尚未出手,施恩已大喝一声,双掌挟万钧之势,向圆脸老乞劈去!
圆脸老乞只觉一股强猛无伦的劲力斜斜袭来,却避无能,被震得连退数步,吐了一口鲜血,显然受伤不轻!
此时六指恶丐安全,看见同行五护法,三人均伤在少年男女手下,再也无颜留下,一腾身,闪身穿出场外,口中喝道:“皇甫端,纵令海枯石烂,此仇必报!”
说到“报”字,六条身影已杳,余音仍嬝嬝。
围观群众亦一哄而散。
“小孟尝”缓缓走至施恩身前,笑道:“真难为你了。”
施恩小脸红红地,直瞪着师父,心中可有说不出的高兴。
众人见一场打斗已经结束,遂各自散去。
酒楼上高谈阔论又起,说来说去,却离不了刚才的一幕!
“小孟尝”请诸人重新入座,席间——
公孙策向施恩道:“难为你小小年纪,武功是怎么练成的?真是后生可畏。”
皇甫端心中虽甚惊奇?但亦不便当?l追问,今见施恩被?l人如捧凤凰似的,脸上不由也堆起笑容道:“前辈若肯成全此子,传个三招两式,才是他终身受用不尽。”
公孙策抚着施恩肩背道:“老弟如果看得起我那几手花拳绣腿,老哥哥还有甚么话说?”
皇甫端忙向施恩道:“小子,你有这等机缘,还不叩谢老前辈栽培之恩?”
施恩心中大喜,双膝下跪,恭恭敬敬的叩了八个响头。
正在众人道贺声中,长孙骥陡然起身向众人道:“各位小待,在下即来。”
原来长孙骥入席之时,立即发现树上有人,时时留意,突见林梢星影轻飘,往南闪电般射出;他忖道:“来人不知是敌是友?不妨追踪一探。”
因此,话声中运起上乘轻功“凌空渡虚”身法,幻成一缕白影,犹如流星赶月般追随而去。
耳中突闻苍老声音道:“好身法!”
但他只顾前面四条黑影,虽知自己行踪被人发觉,仍旧未放在心上。
转眼之间,前面四条身影投入山谷转处一座小小神庙中。
长孙骥艺高胆大,身形一变,一式“神龙九现”已轻飘飘地落在神庙瓦上。
他伏身庙顶,隐隐听见两人争执声,身形就变,一式“神龙刀渊”
已头下脚上,吊在簷角;他探首一望,只见四中年席地而坐。
个个面貌凶横,令人见之生厌,神案上燃着一支烛,昏茫的烛光不时摇晃着。
只听面东而坐的中年说道:“老五鬼诡计真多,让崆峒、洞庭先拚个两败俱伤,免得到时多个敌手。”
背门而坐的那人说道:“九大门派已不值一提,倒是那洞庭、太湖甚是难惹。”
面东那人说道:“四哥也太过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了,凭咱们“关中五雄”十年来,谁人敢惹?”
背门而坐的那人说道:“老五,别自负太过,须知天外有天,人上有人,这次名门各派均闻风而至的,不知有多少?我看点子棘手,不如早早了断,免得夜长梦多。”
向南而坐的那个碧眼黄鬚中年似是不服,两眼一翻,嘿嘿冷笑一声道:“老化子虽能名震江湖,自认名门正派“关中五雄”又怕着谁来?
见面时,让二哥我先伸量伸量他!“
背门而坐的那人道:“二哥,此行事关重大,弄不好教主降罪下来,只怕连大哥也脱不了干系!”
碧眼黄鬚中年道:“大哥即时可达,大哥一来就放开手干去,区区一个老叫化难道还不能收拾他?”
背门而坐的那人道:“二哥之言,不无道理,但凭老叫化一老一幼,怎的也逃不过那”正反五行阵“只是,潼关一日之间已成藏龙卧虎之地,黑白两道成集,其中不乏高明,败叫化易,要保住那件东西,可就得和各门各派周旋到底不可。”
长孙骥暗暗称奇,不知何物,竟使各门各派均起觊觎之心?
但他聪明过人,一参照公孙策在酒楼之言,少林高僧双铁“申埠商隐”“赤发尊者”“关外一怪”这些不可一世的正邪两面人物均全出动,此物定是不凡之品。
面东而坐的那人道:“时已四鼓大哥因何未至?”
声未落,忽听哈哈大笑,轻飘飘地闪入一五十左右的长袍9谦w,貌头环眼的大个。
只见他太阳穴高高鼓起,两眼开合之间,有一股摄人的精光,显然是内外兼修的高手。
庙中四人见此人入内,均已长身互起,碧眼黄鬚中年迫不及待地道:“大哥採探得如何?”
虬髯人道:“明夜初更,老叫化定可到达渡口。”
满头赤发的那人说道:“据小弟今日所见,各派人物愈聚愈多,迟则生变,不如明夜在渡口将老叫化给废了,东西到手,连夜赶回勾漏,俾免恩师挂念。”
虬髯人道:“如此亦好,愚兄早已飞鸽传书禀知恩师,最迟明夜亥时,派中定有高手赶到,今夜可早些安歇。”
说毕,身如飞麕,闪入庙后。
其余四人亦纷纷离去。
瞬眼之间,庙中人声俱寂,只有那烛火孤独地在夜风中摇晃。
长孙骥忖道:“此庙既非“关中五雄”巢穴,何故无人看守,何不入内弄个明白?”
一长身,已飘落正殿,见无异状,刚转入东厢,一见室内情景,不由骇然!
只见一老僧仆卧在地,面容可怖,已死多时。
长孙骥前后左右察看一遍,知只有此惟一老僧已死於“关中五雄”之手。
暗暗怒道:“五雄不碰到本少爷就罢了,若落入本少爷手中,定为此老禅师报仇雪恨。”
此刻,万籁俱寂,仅有黄河无休无尽的呜咽声从远处传来。
忽闻身后起了一个苍老的声音:“小伙子,志气可嘉!”
这声音与林中所闻到的“好身法”极似同出一人之口。
长孙骥心中大惊,猛一掉头,只见面前立着一鬚发银白,面如赤炭的老者。
长孙骥此时正被老禅师惨死之状激动胸怀,同时认为近日在潼关显踪的俱是觊觎某种宝物而来的一丘之貉,不由冷冷地道:“人各有志,勿须褒贬!”
但这一来,却投了这老者的脾胃,老者一瞪眼,寒芒暴射,道:“嘿!好小子,还强横得很呢!喂!你知道我是谁?”
长孙骥闻言,气愤地道:“尊驾是谁,与我何干?”
老者不禁摇摇头道:“你这小子,实在难得讲话——喂,我问你,你师父是谁?乌金摺扇从何而来?”
长孙骥不由退后一步,玉颜发赤,忖道:“看来,自己的一切均在这老者法眼之中,不知此老是友是敌?”
反问道:“你是谁?”
老者咧着嘴呵呵笑道:“好呀!真合老夫胃口,一点也不肯吃亏!
老夫姓湛,你呢?“
长孙骥道:“複姓长孙。”
老者问道:“名甚么?”
长孙骥反问道:“你呢?”
老者哈哈大笑道:“老夫若再先行告诉你,岂不是太吃亏?”
长孙骥一怔随即说道:“在下长孙骥。”
老者炯炯有神的双眼盯住长孙骥道:“谁家弟子?”
长孙骥见老者口气自大,不由怒道:“师门不便奉告!”
老者大笑道:“好小子,你以为老夫问不出你的师门?”
说着,一双蒲扇大的手掌,迅如闪电,一霎间便欺近长孙骥胸前。
身法之快,无以复加!
长孙骥自入江湖,虽然见过不少阵仗,竟无一人有此身手,尤其对方一声不响出手就是绝学,不由暗喊声:“好!”
他虽从没有见过这快的身法,但他武学深博,反应尤敏,动在意先,足下已自展出峨嵋绝学“六爻掠云步”法,闪过老者贴近胸前的双手。
老者惊噫了一声,喝道:“好身法!”
身法亦如行云流水般展开,快得似飞絮满天,几乎触眼俱是老者身影。
长孙骥更是暗暗称讚不止,遂守定心神,展开“六爻掠云步”心法,身形亦是同样地迅捷。
老者暗暗惊奇道:“这小子竟有一身难以令人相信的造诣,同时,与他年龄毫不相称。”
愈是如此,更欲知道长孙骥师门。
看看是谁有此能耐,调教出如此高徒来。
身法陡的加急,电输漩转,两手飞快地穿影,虚将百年功力以开顶之法之后专取长孙骥周身要穴。
这一来,对长孙骥获得莫大的收益。
他自步法得自淮扬掌门,一直就未曾与高人交手,今日遇上此老者,走上半个时辰,被他悟澈。
“六爻掠云步”蕴具玄妙,愈走愈快,两人身形在夜空星光照耀之下,宛如两缕淡烟,一青一白刹是好看,两人走马灯似的扑闪了一个时辰,老者不由暗暗称讚长孙骥真箇不凡。
但此老名震江湖,二十年前,即隐居潜修武学,如今再度出山,江湖堪称无敌,如今败於“六指仙姥”之徒,若不能逼出长孙骥一招半式,这张老脸不知放到何处去,不禁神威大发,手法更显奇诡。
一阵阵凌厉的劲风,疾袭长孙骥前胸后背诸重穴,老者使出的身法,亦为武林绝学“无极步”;手法更是垂誉天下之“无极指”!
指风锐利,嘶嘶劲啸,看来,此老者还未展出成名绝艺“无极罡气”不然更要惊世骇俗。
若是此老身法,手法在一般老江湖面前施出,怕不在三招两式之内,吓得抱头鼠窜,望影而逃。
可是,长孙骥虽有一身神奇武学,但对武林一切,概无所知,因此,与此老盘桓了一个时辰,尚不知与他交手之人,乃名震江湖“大同一怪”的湛无尘。
长孙骥连番奇遇,绝艺无双,岂是一般武师可比?
故已与“大同一怪”湛无尘周旋了一个时辰,未还一招半式,如今湛无尘指法加快,但见四方八面俱是指影,不由使他神骇心惊,忖道:“再不出手,不知要到何时方休?”
继又想到:“此老虽招招凌厉,式式玄诡,但并无恶毒之心,看来,此老亦是江湖成名人物,自己再下绝学若非对方可敌,岂不弱了此老数十年英名?”想着不由进退两难!
“大同一怪”见长孙骥脸色阴晴不定,心中忖道:“这小子不知在出甚么主意?看来,不施罡气震他,怕今夜要在阴沟里翻舟了!”
遂道:“好小子,再不出手,可别怪老夫要使绝招了!”
长孙骥闻言,灵机一动,喝道:“住手!”
“大同一怪”闻言,停步哈哈大笑道:“好小子,你怕是不?只要你告诉老夫是谁门下,说不定还有点好处与你。”
长孙骥微微一笑道:“老人家,还是你认输了吧?”
“大同一怪”一怔,怒道:“胡说!”
长孙骥微笑道:“以你偌大年岁,江湖名号必定不弱,费了一个多时辰,尚未逼得我一招半式,看出我师门,论理不该你输么?”
湛无尘猛一瞪眼,笑喝道:“胡说,老夫若不为爱惜你一身武功不俗,留起七分真力,怕不把你抓成肉酱?”
长孙骥冷冷地道:“好不认羞,我若出手,怎知不把你抓成肉酱?”
“大同一怪”又是一怔,乾笑了几声道:“好小子,就算你出手,老夫总不成还要败在你手里,小小年纪,甚么不好学,却学我老人家哈……”
“大同一怪”好像自己说错了甚么似的,乾笑了几声,不见下文。
长孙骥见“大同一怪”默默无言,遂道:“老人家,没事我可要走了!”
“大同一怪”暴喝道:“慢!”
接着又道:“别走!你那师门……”
长孙骥笑道:“师门恕难奉告!”
“大同一怪”猛敲了两下头,呵呵笑道:“你先前所使身法,可是“六爻掠云步”?”
长孙骥闻言怔了一怔,忖道:“此老见闻渊博,不知是谁?”
“大同一怪”江湖经验何等老到?虽然长孙骥未置与否,已知自己所猜不错。
遂笑道:“好兄弟,算你的福缘,别说了,老朽知道此事自是替你的欢喜,近年来,道消魔长,也该有个奇才应世,你好自为之,勿令江湖沦入奇劫中为是。”
长孙骥本想说些甚么,被“大同一怪”一阻拦又停住。
又闻对方有此胸怀,不由衷心生敬,道:“老人家可否将名号下告?”
“大同一怪”笑道:“你既是他老人家的传人,江湖辈份怕无人可比,若是你看得起我这老不死,叫声老哥哥,还算我在高攀呢!”
长孙骥笑道:“老哥哥,说了半日,你还没有将名号告诉兄弟呢?”
“大同一怪”呵呵笑道:“若提起老哥哥名号,江湖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就是你这小兄弟要打破沙锅问到底。”
长孙骥笑道:“兄弟不知!”
“大同一怪”忙将长鬚一捋道:“老哥哥湛无尘,江湖人称“大同一怪”是也,小兄弟还有甚么要问的?”
长孙骥见眼前小白发老者乃是姜虚所提及之“大同一怪”前曾听说在江南,因何也到此地?
不由问道:“闻说老哥哥从江南到老河口来,是否也与此发生之事有关?”
|
|
|
|
|
|
|
资料收集于网上,版权归原作者所有
本书由“云中孤雁”免费制作 |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