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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计辨友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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裘飞鹗恍然大悟,为何将朱玖之尸体不收,这才明白是为求三花追魂知是艾百虎所为,殊不知庐大先生收渔翁之利,用心不可谓不苦。
忽然忆起一事,惊道:“那吴华国是……”
诸葛豪不待他说完,已知就里,遂笑道:“吴华国是惠山寺主持无任大师的寄名弟子,无任大师是蛇山七友之首,后来发现吴华国心地不端,武学勒而不授,吴华国愤而改投在庐二先生名下……
庐二先生本着与人为善之意,勉强收下,独门手法也秘不相授,暗中考察他的心性,昨晚庐大先生还欲保全无任大师,谁知吴华国竟杀师,还诡称救援不及,庐二先生见事无对证,不便置罪,今日吴华国丧命于少侠之手,也算是天道好还,冥冥中自有报应……”
说至此,顿了一顿又道:“少侠!现在老朽要把话说明,这两月来少侠之名已传遍武林,你难道还知道吗?”
裘飞鹗大感茫然,惊愕半晌才呐呐答道:“在下武林末学,肤浅之辈,何敢当如此,谅是老丈谬奖。”
诸葛豪大笑道:“并不是说少侠武功卓绝,而是有几椿大事均与少侠有关!”
裘飞鹗大为惊愕,道:“那几椿事,在下实在不知!”
诸葛豪微笑道:“第一,笑尊者手中第九篇玄玄经文已为少侠取去,关于这篇经文,老朽也有点牵连在内!”
裘飞鹗欲加以辩白,被诸葛豪阻住话锋道:“且听老朽说完,其次是那面君临武林之龙飞令符,亦落在少侠手中,这面龙飞令符关系不小,少侠倘能借用,可以调集各大门派高手,来对付三花追魂是绰绰有余……”
说至上此,只见诸葛豪深意的一笑,又道:“听说……武林一宗奇珍,五星璇玑玉钱亦为少侠所得,此玉钱系万年暖玉制成,具有避火、避毒、避水、避邪等功用,若仅在此奇异之处,当为世俗珍品,但每当月圆子夜时,能显出五星参横之象,含蕴正反先天五行阵式,奥秘无穷,练武人若能悟彻玄奥,录为武林之内一流高手,但非短短时日可以参悟……”
蓦地——
一条矫捷如鹰的身影轻飘飘地落在楼廊之上,两人不禁一怔,别转头望去,只见一五官清奇之瘦长老者,星目中逼射慑人光芒,行云流水般走进室内。
诸葛豪呵呵一笑,道:“庐二先生竟作不速之客!”
裘飞鹗赶紧立起,庐二先生朝裘飞鹗凝视一阵,沉声问道:“杀害老夫徒儿吴华国之人,就是你吗?”
裘飞鹗毫不犹豫答道:“似此背师重投,负义杀师之人,老前辈盛名刚正,焉能收此不肖弟子,有污老前辈威望,不过老前辈以此见责,晚辈有点不服!”
庐二先生突然改颜哈哈大笑道:“少年人有此豪气,一如老夫当年,反投了老夫脾胃,你尚不知吴华国是否老夫门
下,怎能以此相责?”
继又正色说道:“方才诸葛老师所说的三件事,可是有其事吗?”
裘飞鹗毫不思索,微笑答道:“诚有其事,不过,传言未免有点失实!”
庐二先生点点头道:“你倒是诚实不欺瞒,真是难得!”
忽转面向诸葛豪道:“家兄对此次引狼入室,极感内疚,但又拿不着他们把柄,不好反脸,万一预测是真,他们暗中通知三花追魂,非但心意全部落空,而且使横云小筑陷入挨打之局!”
诸葛豪略一沉吟,道:“二先生是说雁岩上元观主毒纯阳钟天华、镜湖庄主曹通圣吗?”
庐二先生面色现出极为焦虑,颔首道:“目前这两人已辨明是敌非友,心意难明者尚不知多少,最难应付的就是钟天华,善使无形剧毒,能在不知不觉之中致人于死,事前既不易防患,事后又不能察觉,真是防不胜防,庐某对此人不胜忧虑!”
诸葛豪垂首沉思,面色凝重。
裘飞鹗忖道:“钟天华能使青城名宿畏惧,可见此人异常难惹,但使毒于无形,甚难令人相信!”
这时,诸葛豪道:“此事非要借重裘少侠不可!”
裘飞鹗不禁一怔,只见诸葛豪与庐二先生低声耳语了一阵。
庐二先生面转喜笑,拉着裘飞鹗低语商量。
裘飞鹗踌躇片刻,终于慨然允诺。
庐二先生朗声大笑,与裘飞鹗联袂飞身下楼,朝太湖之滨绿波万顷、烟云苍茫中飘飞奔去!
两月后——
青螺渚追魂双笔阙陵之巢穴遭受夜袭,惨遭屠戮,鸡犬不留,火光冲天,被烧得片瓦无存。
阙陵及渚中高手均远青螺渚未归,得免于难,但青螺渚及惠山寺两椿骇人听闻,不径而走,消息传遍了大江南北。
太湖途上,武林人物来往络绎不绝,然而“横云小筑”沉寂异常,依然是波光镜空,苍松挺秀。
由“横云小筑”之前望去,浩淼烟波中,远望有若龟浮水际,乃为太湖第一之胜龟头渚。
龟头渚原为太湖洞庭山支脉,湖光山色,景色如画,有言:“天浮,龟出,山挟万龙趋。”
走过龟头渚之人,均证此言不虚。
时值冬初,寒风四涌,彤云垂压,湖水波澜起伏中,一叶扁舟向龟头渚驶。
小舟紧靠着渚旁礁石停住,浪花四溅中,两条身影破空斜穿,捷逾飞鸟跃上渚岸,这两人一沾渚岸,径往树林中奔去,脚步飞快,上身不动,一望而知均有一身绝好的武功。
两人踏入树林隐住身形,相互望了一眼,目中露出惊疑之色。
两人都是三旬上下年岁,目光炯炯,英气逼露,分穿青黄长衫。
此刻,黄衣人轻咦了声,道:“两日来我等两次来此,怎么未见沈应龙到来,莫非沈应龙遭了凶险不成,这一来我等大有不利!”
青衣人面色阴沉,浓哼了一声道:“惠山寺及青螺渚两事,假冒本门之名于事后留下本门独有之‘三花追魂’标记,显然有人存心诬害,使本门成为众矢之的,贤弟!你能揣料出是何人所为吗?”
黄衣人摇了摇头,叹气道:“看来,是需要我等费一番心力了!”
正说之间,两人忽有所觉,飞快旋身,抬目望去,只见一条人影流星飞电似地向身前奔来。
两人同声大喝道:“来者何人?”
那人奔来之速不但不见放缓,反而加速,口中答道:“在下奉沈应龙之命而来,沈应龙身在危险中脱身不得,故而……”
这人正是裘飞鹗。
“而”字出口,人已落在两人身前,只见裘飞鹗两手迅如电光火般飞出,欺攻两人肋下。
这等猝然偷袭,任谁也不及防,两人手忙脚乱,身形后仰,大喝道:“鼠辈……”
喝音未了,两人腕脉穴上均感似箍了一道铁圈,深勒入骨,全身酸麻涌袭,饶是一身卓绝武功,无奈被人所制,目中进射愤怒火焰。
两人一被制住,林中突电闪掠出一人,激射如矢般落在两人身前,双手飞出。
只听“卡勒”两声微响,“三花迫魂”手下两人颚骨顿时卸下,目中愤怒之色立时变为悸惧。
由林中奔出那人却是神偷押衙云康,因裘飞鹗曾在梅花岭上见过三花追魂手下,那人被擒不屈而将事先留置齿缝内的毒药咬破,毒发而死,以免泄漏本门秘密,所以云康用迅雷之势将他们的齿颚卸下。
这时,裘飞鹗问道;“现在如何处置?”
云康道:“匪徒心意难测,先点他们‘心俞穴’再说!”
裘飞鹗疾松双手,翻腕电伸两指,分点两人‘心俞穴’上。
云康又道:“为防匪徒语言不实,再点破他们十二主经!”
两匪脸色大变,身形似软蛇般颓然倒地,张着嘴目迸惊悸之色。
裘飞鹗双手分戟两指,蓄势点下。
云康道:“先点他们少阴心经‘神门穴’、‘通里穴’,再点他们少阳胆经‘光明’、‘邱墟’二穴!”
裘飞鹗飞指戮下,出手如风,不到片刻,十二主经全然点破。
云康冷笑一声,在他们齿中取出四粒细如粟米白色硬囊毒药后,沉声喝道:“你们十二主经全被点破,功力全废,老夫问话据实答复,还可饶你们活命,返归故里,以尽天年,如答言是虚,哼哼!老夫再替你们点上八脉残穴,任你们受上三年蚀骨酸心之苦,呕血而亡!”
说时,将两人颚骨合上。
两人颤巍巍的爬起,只觉浑身酸软乏力,不禁胆寒魂飞,暗道:“泄露本门秘密,酷刑难当,但此刻已为人所制,不说出也不行,但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无,不如引他们涉入险境,假他人之手除之,方消此恨!”
云康见们鬼眼乱转,已知他们心意,冷笑道:“你们不必打鬼主意引老夫自投罗网,老夫比你们更鬼,老夫岂会轻易放过你们,我那同伴照你们所言行事,如若两日未归,当即点上八脉残穴,不说出实言不休,你们倘可熬得蚀骨酸心痛苦,现在尽可抗言不说出实话,老夫也免得费事,点残穴后撒手就是!”
两匪徒闻言大震,满脸惊悸这色,身躯连连颤动,半晌,黄衣人才长叹了一声道:“我等往昔作恶多端,理当遭报,老英雄有话请问,就在下所知的无不据实答复!”
裘飞鹗立在两匪徒身后,耳听双方问答之声,目中不禁又泛出独有抑郁光芒,心有所触道:“原来江湖中,勾心斗角,阴险诡诈比茫茫人世中更甚,不是亲身经历,是无法体会!”
继又想起天风马场知友孟昆常说:“人生得意颠踬皆有定时,若不满足自己所有,欣羡别人所得,往往招致苦恼,所以人贵知足,既不能怨天,又不能尤人,知足常乐,可以化暴戾为详和!”
深深懊悔当时不能领悟,此身已涉江湖,如纠葛缠身,无法解脱。
这时,云康已把话问完,趋至裘飞鹗身前附耳低语一阵,继朗声笑道:“老弟!你一人前去,如他们所言行事,老朽押他们两人暂候约定之处,如老弟明日不归,老夫少不得使他们受尽酷刑!”
说罢!一手挟起一人,疾掠至渚岸,驾乘小舟驶向湖浪苍茫之中。
天交未到,寒风啸涌,裘飞鹗衣袂飘飞,已来到“横云小筑”门前。
他屹立在石阶上,目凝着门首横额雄浑磅礴“横云小筑”四个大字,迟疑了一阵,昂首直入。
他佯装浏览园景,放慢了脚步,向一片白石小径走去,夹道两行黄白异菊,飘芳四溢。
眼角忽瞥见沈应龙与一红面老者从另一小径走来,故作惊喜之状,朗声高呼道:“沈兄!
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想不到沈兄也在此地!”
沈应龙冷笑一声,两足一踹,凌空拔起,身化“猛鹰攫兔”之势,两三丈距离,挟着一片劲风扑下,双掌喷吐真力,当头劈下。
裘飞鹗大喝道:“沈兄!这是何意?”
身形一挪,右掌降龙金刚掌力飞甩而出。
“轰”地一声大震,只见沈应龙凌空倒翻出两丈开外落下,一脸惨白,双眼之中立时泛出惊诧的光芒。
裘飞鹗身形斜出两步,面现愤怒之容,一瞬不瞬逼视在沈应龙面上。
红面老者屹立远处,眼中闪出一抹奇光……
沈应龙只觉气血浮逆,骨酪酸胀,暗中惊骇裘飞鹗功力竟有如此之高。
裘飞鹗冷笑道:“沈兄!小弟自信未有触犯之处,你猝施煞手,不知是为了何故?”
红面老者顿时哈哈大笑道:“看来两位必有误会,老朽崔达孰愿充当鲁仲连,为两位排解误会,可否入内饮叙如何?”
裘飞鹗抱拳微笑道:“老英雄雅爱,在下却之不恭,只有从命了!”
沈应龙眼珠一转,面孔寒沉摇首道:“冯老英雄!小可与这位朋友话不投机,恕小可失陪了!”
红面老乾冷笑道:“沈老弟!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话没有说不开的,老朽看这位老弟忠厚敦谦,未必与你有什么深仇大恨!”
沈应龙面上一红,尴尬笑道:“冯老英雄请不要误会I”
红面老者双眼一瞪,冷笑一声,复转向裘飞鹗霁颜含笑道:“老弟尊姓,来此横云小筑访晤何人?”
裘飞鹗躬身道:“不敢!在下裘飞鹗,来此访晤吴华国兄,老英雄请赐告高姓台甫!”
红面老者呵呵大笑道:“老朽名冯万里,吴华国奉命外出两日未归,不克恭候,代以致歉,但见面就是有缘,请!”
三人由白石小径走去,沈应龙走在最前,裘飞鹗与冯万里随后而行。
正行之间,裘飞鹗发现庐二先生与一面如满月、三绺长须、神采飘逸的道人慢步迎面走来。
只见沈应龙步伐加快趋至那道人面前,说了几句。
那道人顿时眼泛慑人寒芒,疾逾闪电掠来,在裘飞鹗身前停住,上下打量了两眼,冷冷说道:“你就是裘飞鹗?”
这时,庐二先生与沈应龙也已至临近,庐二先生一面走来,一面向裘飞鹗暗示了一个眼色。
裘飞鹗先是一愕,但随即会意,面色平静地向道人说道:“在下正是裘飞鹗!”
那道人点点头说道:“很好!很好!”
眼中微微闪过一抹杀机,但面上却泛出极和霭的笑容。
冯万里这时咳了一声,说道:“裘老弟!这位道长就是武林卓著盛名的雁岩上元观主钟天华钟真人!”
裘飞鹗心中大震,暗道:“这道人就是毒纯阳钟天华吗?看他一付飘逸儒雅非凡,不像穷凶极恶模样,却是厚貌深情,腹剑胸蜮之辈,真使人难以相信,当下一揖到地,极恭谨道:
“原来是钟老前辈,晚辈失敬了!”
毒纯阳钟天华微笑道:“裘少侠少礼!”
冯万里又与裘飞鹗引见庐二先生,那知庐二先生竟沉着一张脸,沉声说道:“裘少侠此来除了晤见敝师侄吴华国外,莫非别有用意。”
裘飞鹗怔得一怔,正色道:“既然诸位见疑,容在下告辞!”
庐二先生冷笑道:“你走得了吗?”
说时,手出如电,两指疾点裘飞鹗“璇玑穴”而去。
裘飞鹗急身形左闪,谁知庐二先生手腕一翻,已攫在裘飞鹗右臂“曲池穴”上。
两人做得逼真,将一向心机最深、智谋百出的毒纯阳钟天华瞒过。
裘飞鹗一脸赤红,双目喷出怒火,骂道:“庐老英雄!你这是做什么?”
庐潇也不理他,向沈应龙问道:“你说的话是真的吗?”
沈应龙望着裘飞鹗阴阴地一笑,说道:“怎敢欺骗师叔,江湖传言确实有据,那玄玄经第九篇落在裘飞鹗手中,据小侄所知,裘飞鹗是燕云大煞艾百虎手下!”
裘飞鹗不禁大骂道:“沈应龙!我与你何怨何仇,如此那诬指与你有何益处?”
沈应龙冷笑不言。
庐二先生另一支手在裘飞鹗身上搜索殆尽,只搜出一卷南华经及十数两纹银,不禁一怔,回面注视在沈应龙脸上道:“恐怕传言无稽吧!究竟这裘飞鹗与你有何怨仇,或是你亲眼目睹,快与我等详说,或可找出一点端倪!”
沈应龙不禁面呈讪讪地道:“可惜镜湖庄主曹老前辈不在,不然他比小侄还要清楚!”
毒纯阳钟天华道:“曹通圣与你说了此什么?”
沈应龙耸耸肩道:“并未对小侄说什么,只见他一听小侄说及裘飞鹗时,即道:原来是他,总有一天逃不出老夫掌心’……”
庐二先生鼻中浓哼一声,沉声道:“应龙!我是问你,你竟扯到曹庄主身上做什么?”
沈应龙脸上一红,喃喃说道:“说实在话,他并未与小侄有何怨隙,只是他为人奸狡异常,不如师叔您施展锁骨手法,让他忍不住刑罚,必然说出几椿珍物藏在保处!”
庐二先生冷笑一声,道:“这还用你说吗?我尚以为你知遭得清清楚楚,原来也是凭空而指,捕风捉影而已!”
忽然,有一彪形大汉匆匆奔来,禀道:“大先生有急事需请几位商量,听说发现‘三花追魂’门下在这横云小附近出投,隐怀异图!”
沈应龙不禁脸色微变,心说:“他们怎么会露出形迹,不要是心急自己未与其联络,只怪自己无计脱身!”
庐二先生忙道:“钟观主等先去吧!待我将他囚禁地室后即赶往大厅!”
说罢,右手五指一提,将裘飞鹗挟在肋下,如飞奔去!
庐二先生一进入地室,即放声大笑道:“裘老弟!你可探出了什么?老朽与你在青螺渚返回之后。就瞧出沈应龙之神色极为不宁,老朽明知他心怀不轨,但无奈抓不着他的错处!”
裘飞鹗忙与庐二先生悄语了一阵,庐潇欣然色喜,大笑道:“好!就是这么办!”
身形疾晃,有若惊鸿般不见。
裘飞鹗在地室中候了片刻,亦往外掠去……
大厅中,庐昆大先生怒形于色道:“三花追魂虽然武功绝伦,庐某未必就惧怕了他们,他们这样做,无非是杀鸡儆猴,惠山寺、青螺渚屠戮之惨,令人发指,焉能使庐某袖手旁观!”
厅内不下七八十位江湖高手,均不禁动容,内中有人朗声说道:“庐大先生武林名宿,足堪与三花追魂分庭抗礼,所以.三花追魂手下只在横云小筑周围出没,不敢明来骚扰,说不定就是为了畏惧庐大先生之故!”
庐昆摇首道:“庐某在此隐迹,武林中人并不多知,就是诸位来此之前,也不知道这横云小筑是我庐某别墅,三花追魂三十年后重出,庐某预料他要铲除异已之心必更甚于五华灭门之残酷!”
庐二先生接口道:“大哥无须气恼,常言道得好,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小弟之见,倒不如我等派出数人踩探他们在此出没为了何故,如果不是冲着我等而来,倒显得我等太小题大做了!”
庐昆点点头,道:“愚兄也是这般想法,可有那几位为庐某前往吗?”
立时即有十数人出声愿出外一探。
庐二先生仔细打量一眼,十有其九均是自己心疑敌友难辨之人,暗中忖道:“果然所疑不虚!”
庐昆含笑道:“偏劳诸位了,只是不到必要时,千万不要动手!”
说完,转面沈应龙道:“应龙!你也出外巡视一趟,看看有无可疑人手在附近潜伏,速回报我知!
沈应龙答道:“小侄遵命!”
十数人往厅外掠出,纷纷飞穿而起,奔离横云小筑之外。
不久,横云小筑又掠出二十余人,追蹑前面十数人而去。
彤云压垂,寒风啸涌,万顷湖水波浪滔天。
湖滨矮树从中,沈应龙疾奔如飞,在龟间渚对岸停住,湖畔有支无人小舟,被潮涌湖水冲荡得颠簸不定,舟首系在一块大石上,石过脚迹零乱。
他四下打量了一眼,察出无人蹑踪,将石上系绳解开,一落在舟中,荡舟如矢,穿浪向龟头渚驶去。
沈应龙驾舟技术不错,在这浪滔天中,不消半个时辰,安然紧傍渚石停住,匆匆系好小舟,“白鹤凌空”霍地拔起两丈高下,一个“鸽子翻空”,激如飞弩离弦般射出十余丈距离,足一沾地,复又腾起,三两起落,进入一片凋叶枯枝树林中。
他隐住身形,目中泛出疑讶之色,四下流动飞转了一眼,撮口发出一长声尖锐刺耳的啸音。
啸音未落,蓦听一声阴侧侧怪笑道:“你在此鬼叫做什么?”
沈应龙心头一阵骇震,双掌护胸,疾如闪电旋身四望,只见正面方向树林中缓缓走出一个面蒙黑巾,全身劲装的老者。
那老者每踏一步,沈应龙胸前便震跳了一下,心有暗亏,不禁胆怯。
他强抑压自己散浮的心神,佯作冰冷语音说道:“你是什么人?”
那蒙面老者也不答话,仍自缓步走来,在沈应龙身前两丈外停住,沉声问道:“你是寻人吗?可是寻找身著一黄一青长衫之人吗?”
沈应龙不由脸上变色,张大着双眼,怒喝道:“正是!他们两人现在何处?你究竟是什么人?”
蒙面老者冷笑道:“这倒令人纳罕得紧,那两人是三花追魂手下,你却是昆仑后起之秀,正邪不同途,你怎么与他们搭在一处!”
沈应龙不觉倒吸了一口冷气,大喝道:“一再相问尊驾是谁,尊驾还是相应不理,恕在下要出手冒犯了!”
老者冷冷说道:“胆大畜牲!无礼已极,你听说过燕云三煞没有?”
沈应龙惊得退出了两,嗫嚅说道:“莫非就是艾老前辈!”蒙面老者哈哈一声震天大笑,右掌倏地一扬。
沈应以为老者要出手猛袭自己,急急两手平胸推出,却猛感脑后风生,“玉杭”、“精促”两穴已各中了一指,立时
酸麻袭满全身,夹着一股奇寒之气由丹田小腹间升起,牙齿不停地拦颤,颈项冻僵不能转动,面如死灰。
蒙面老者又再度哈哈一声大笑,道:“老夫平生最恨取巧之人,你枉为正派门下,又与三花追魂勾结,狼狈为奸!”
说着,用手疾拂沈应龙三处穴道。
沈应龙穴道立解,只是尚有酸麻感觉留存四肢。
蒙面老者冷冷说道:“老夫手底从不死舔颜求全、无耻软骨之辈,急速返转横云小筑通知庐昆,就说别自认为术道之士而与老夫为难,再通知毒纯阳钟天华牛鼻子,赶紧回转雁岩上元观,藏首不出尚可活命,若以剧毒无形生死江湖,妄想擘尊武林,叫他别做梦,他如不服,明日此刻老夫还留在龟头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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