丢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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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太 忠

  《文艺生活(精选小小说)》2006年第3期  通俗文学-讽刺小说

  胡厂长遭遇了一场车祸,听说死相很惨,面目全非,身边还抱着个“三陪”女郎。

  这个胡厂长叫胡来,酷爱钱财和美人,是个不要脸的人。当了三年厂长,收受了大量贿赂,玩遍了全厂美女。我负责厂里人事工作,常见一个月内有七八个女孩哭哭啼啼来办小产假,可她们都是未婚女孩都不具备歇假条件,尽管值得同情,但我不能违反原则。每当此时,胡厂长就会出现在我面前,笑着说:“小张,给她们办了吧,都是因公嘛。”后来我也就没了原则,歇这种假的人也就越来越多,这些都是胡厂长“努力”的结果。

  胡厂长死了,我忙了起来,一大堆公文等着我去写,公函等着我去发,没办法,加班加点也得完成。这天晚上,我忙到了夜里1点多钟,出办公室时,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背影在走廊里晃来晃去,像是低着头在找什么。我说:“嗨,你是谁呀,半夜三更的在这里找啥?”

  “找脸呢。”那人说。

  一听吓了我一跳,那声音咋像是胡来?我怯怯地问:“你……谁呀?”

  “我老胡呢,小张,你来帮我找找吧。”那人说着回过头来,一看,吓了我半死。果真是胡来,他脸上血糊糊的,竟然没有脸皮。

  “胡厂长……你不是……死了吗?”我惊慌地说。

  “是死了,可阎王爷不收没脸皮的人呀!”说着胡来哭了起来,“呜……如果我找不到脸面,只有成孤魂野鬼了。”

  妈呀,真是见鬼了。我刚想跑,胡来给拦住了去路,说:“小张,你对我最熟悉了,快点告诉我,我的脸皮到底丢在哪儿了?”

  我给吓懵了,说:“胡厂长,我平时压根就没见你有过脸皮,你脸皮丢哪儿我真的不知道呀!”

  这时,胡来长叹一声,瘫在了地上,黑白无常出现在眼前。只听黑无常说:“胡来,时辰快到了,如还没找到脸皮的话,就别怪我们兄弟不客气了。”白无常应道:“是呀,虽然你给了我们兄弟俩一些好处费,我们也多给了你找回脸面的时间,要是你再找不回的话,我们只好把你丢在鬼门关外了。”

  胡来求道:“两位无常兄弟,要不你们给我到阎王爷面前去多美言几句,钱不在话下,我真的不想做孤魂野鬼呀!”

  “不行,阎王爷再三交待,没有脸面的人是绝对不准入鬼门关的,因为没脸皮的人什么事都干得出来,其实脸面就是一张通行证哟。”黑无常叫道。白无常也说:“我们阎王殿现在在搞反腐打黑,查得紧呢,这忙我们实在帮不上,要不你随便去哪儿弄张脸皮来也行呀。”

  白无常说完,胡来看了看我,说:“小张,帮帮我吧,把你那张脸皮借我用用。”

  “不行,我是个最要脸的人,把脸给你了我不就成了没脸皮的人吗?”我怒道,飞一样地往家跑。

  回到家,我已是气喘吁吁,一照镜子,发现脸皮还在,总算是透了一口气。转儿一想,莫不是作梦吧?我使劲地捏了一下大腿。不疼。再捏。

  “叭”地一声,我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定睛一看,一个女人出现在我面前。只听她对我骂道:“流氓,真不要脸!还不把你的臭手拿开!”

  咋回事?原来我的手一直放在一位陌生女人的大腿上。我想解释什么时,女人下了车。

  这天,为了参加胡来的追悼会,我从外地往回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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