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气做舞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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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安 庆

  《文艺生活(精选小小说)》2004年第3期  通俗文学-市井小说

  宋眉学校毕业后一直在家呆着没事干,父亲为此去找了公司的头头,公司的头头只是说考虑考虑,研究研究,却一直没有回音。宋眉看不得父母唉声叹气的,就揣了毕业证书满城里跑,可跑了几天仍然是竹篮打水。这天宋眉站在大街上,倏然看见装修豪华的红豆歌舞厅,一时心血来潮闯了进去。

  宋眉有些茫然地站在大厅里,此起彼伏的音乐声和小姐娇滴的笑声从雅间传出,这时候一个老板模样的人走过来,老板说:“姑娘,有事吗?”

  宋眉说:“用人吗﹖做零工也行,当舞女也可以。”

  老板看宋眉,文文静静的,挺俊的一个姑娘就笑了“你到底想干什么呢?”

  宋眉把毕业证递过去:“我找了几天也没找到工作,你若肯收留我,干脆就做舞女吧。”宋眉的话里有一种迫于无奈的哀怨。

  宋眉就这样做了舞女。

  宋眉在红豆歌厅属于既年轻又有涵养的舞女,老板也特别看重她,几次找她谈话嘱咐她要放开思想,同时也要自重。

  宋眉懂得老板是对她的境遇有几分同情。

  宋眉在红豆歌厅很快赢得了青睐,凭她的身姿、舞姿、她的歌喉、她的谈吐赢得了不少回头客。宋眉进歌厅不久就懂得了歌厅的滋味,进歌厅的人都是些有权或者有钱的大款,他们往往在唱歌跳舞的同时借着酒兴对歌女挑逗。贴脸摸肩是常有的事。他们有的是钱,如果你愿意,舞女的收入是没有局限的。可宋眉一次也没有挣过这样的钱,甚至那些她陪的客人邀她下楼吃饭她也一次没去过。她常想自己做舞女是暂时的,总有一天会有一份适合自己的工作,使自己学到的知识派上用场,她常告诫自己,在这种场合决不能沉沦。

  宋眉就这样愉快又疲惫地做着舞女。

  一天午后,一个挺着脂肪肚的中年人走进歌厅,宋眉正在总台,看见中年人她心一沉。尔后她走出歌吧总台,娇媚地挽住中年人的胳膊:“吴经理,我来陪你吧。”

  吴经理看看宋眉:“你,你怎么认识我?”

  “谁不认识你呀,吴经理,我陪过你的嘛。”

  吴经理说:“我不认识你呀。”

  宋眉说:“吴经理,你进这种场合太多了吧,怎么,看不中我呀?”

  吴经理抬起头,只见小姐年轻漂亮,亮亮的额头、红红的嘴唇,一双大眼媚媚地看着自己,就嘻嘻笑着和宋眉进了雅间。

  其后,吴经理隔一段时间就来歌厅,来歌厅就找宋眉。宋眉兴致极高地陪她跳舞,陪他唱歌,有时也配合着来个亲昵的动作。吴经理似乎很喜欢宋眉,和宋眉无话不谈,甚至那次酒后把他在风月场上的事儿也向宋眉进行了炫耀。宋眉柔指戳在吴经理的鼻凹说:“你艳福不浅啊。”

  吴经理“哈哈”地笑着揽过宋眉的腰。

  这晚宋眉又陪吴经理唱歌、跳舞,直唱得嗓子发哑,舞跳得浑身发热。很晚了,宋眉送吴经理下楼,街上路灯闪烁,小城显得很静了。

  宋眉说:“这是我最后一次陪你跳舞了,老实说我并不喜欢这样的生活,我是无奈才做了舞女。”

  “那你以后干什么?”

  “我想上班。”

  “在哪儿?”

  “就在你们公司。”

  “我们公司,我答应你了吗?”

  仿佛有备而来,宋眉拿出她的毕业证书,宋眉说:“我是宋志同的女儿,我爸为我的事找过你……”

  吴经理头上冒出了豆大的汗珠:“你呀……”

  几天后,在某公司办公室,吴经理对他的下属老宋说:“你不是有个女儿想来公司上班吗?让她明天到公司报到吧……”

  老宋把消息告诉女儿时,宋眉想:“哼,赌气做了一回舞女,想不到歪打正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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