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艺生活(精选小小说)》2004年第2期 通俗文学-市井小说
我经常骑摩托在外面玩,一天到了董塘,这地方离我们抚州30公里,不是太远,但这地方很偏僻,我以前也没来过,感觉起来,我觉得这董塘离我们抚州很遥远。
过了董塘后,我还往前骑,前面有更好的风景,每一个在外行走的人,都会生出这样的想法。但让人扫兴的是,骑了不远,摩托忽地熄火了。
也不知哪儿出了毛病,在那儿捣鼓了半天,车还是发动不起来。
没法,只好推了摩托,吃力地往回走。
我一开始就觉得董塘这地方很遥远,那还是骑着摩托。现在推着摩托,我简直觉得这地方离我们抚州遥不可及了,我不知道今天怎样才能回到抚州。
万幸的是,当我气喘吁吁地推着摩托回到董塘时,我碰见一个熟人了。这个人骑着摩托迎面而来,近了,我看清了,他是我小时候的邻居张清。我急忙拦住他,还说:“张清,你怎么也到这儿来了?”
张清陌生地看着我说:“你认识我?”
张清的样子让我有些奇怪,我说:“张清你怎么啦,我们以前是邻居,后来我搬走了。”
张清笑了笑,把我认了出来的样子。
我在张清笑着时求他帮忙把我的摩托拉回去。张清犹豫了一下,把摩托掉了头,然后找了根绳子把两辆摩托连好,便拉着我的摩托走动起来。
我很感动,跟张清说:“谢谢呀!”
张清说:“不用谢!”
我说:“你真是个好人,记得以前有一次,一个老人被车撞倒了,你过去扶起老人,还送老人去了医院。”
张清在前面笑笑,张清说:“有这事呀,我都不记得了,你怎么还记得?”
我说:“我还记得你很多事,一次一个孩子在河里洗澡,孩子会游一点水,游着游着,就到深水区了,孩子也不晓得叫,只挣扎着,你见了,把孩子救了起来。”
张清说:“这事倒有印象,住在河边的人,这种事经常会遇到。”
我说:“还有一次一个孩子迷路了,你带孩子去找家,找了一整天都没找到,那天晚上,孩子就住在你家里,当时我们都说你捡了个崽。”
张清说:“没有这事吧?”
我说:“怎么没有,千真万确的事。”
张清说:“我真不记得了。”
说了一会话,我们就打住了,主要是张清顾不上说话。这是乡间小路,颠得很,骑一辆车子都要小心,何况还拉着一辆车。我看见张清把精力都集中在路上,路高低不平,颠得张清的摩托忽上忽下,让他很吃力的样子。我有些不好意思了,不停地说:“真不好意思。”
“没关系。”张清说:“你也不要太介意了,举手之劳嘛。”
我说:“这绝不是举手之劳。”
大概一个多小时或两个小时后,张清把我的摩托拉到抚州了。在一家摩托修理店停下后,我要拉张清到家里吃饭,但张清不肯,他说他还有事,要赶回去。说着,发动摩托,向我挥挥手,走了。
我也挥着手,直到张清走不见了,才放下。
大概三天后,我看见张清了,骑一只自行车往我身边走过,我喊住他,还说:“你怎么骑自行车,摩托呢?”
张清说:“什么摩托?”
我说:“你骑的摩托呀。”
张清说:“我骑的摩托,我哪里骑过摩托,我从来都是骑自行车的。”
我大吃一惊,看着他。
张清也看看我,走了。
我在张清走了后明白了,这个张清和那个董塘张清不是一个人。
我后来去了好几回董塘,我想再见到那个张清,但没能如愿,我一直没见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