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局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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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孙文达

  《文艺生活(精选小小说)》2004年第2期  通俗文学-讽刺小说

  干建筑的李大毛和张局长是老乡。那天,李大毛喝醉了,对着张局长说大话:“你这狗屁局长别逞能,换了我也能当了。”张局长笑他:“去你的,你以为当局长容易呀。”李大毛仗着酒劲上了劲:“不信让我当当,保证比你当得好。”

  第二天,李大毛就接到张局长打来的电话:“今天就让你当一回局长。”李大毛不相信,张局长说:“你来了就知道,保证让你当得真真实实。”李大毛放下手里的活儿,请了个假,立即赶到张局长办公室,问他怎么个当法。张局长眼睛迷成了一条缝:“这好办,今天我当秘书,你当局长。”上午八点半,县里开大会,李大毛真像那么回事地跟张局长去了,坐在宽敞明亮的会议室里,听领导的讲话。开始,他喜滋滋地,不想大领导讲了,小领导讲,小领导讲了,大领导补充,一场下来就是三个半小时,他的屁股都坐出汗来了,而张局长悠然自得、似睡非睡地喝着茶水。最后,他实在坐不住了,想出去走走,却又硬着头皮坐下了,他看见两边墙上都贴着:开会期间,不准随意走动。

  到了中午,张局长有几个酒场等着。张局长说:“到了酒场上,你还当自己是局长啊?”干一天建筑没事、坐了一上午就腰酸背疼的李大毛说:“没问题,不就是喝酒吗!”真到了酒场,李大毛拿出自己的拚劲,与这个喝,与那个喝,甚是痛快,可是只两个酒场就被放倒了。他被张局长扶着,回到局长办公室,躺在床上呼呼大睡,任怎么推他都推不醒。直到下午四点多,经历了几个酒场,在局里开了个短会,又陪领导出去活动的张局长看到睡意朦胧的李大毛,大笑:“就这水平,要是真让你当局长,下午这局里的会议还开得成?领导人喊你活动还不砸了?”李大毛抬起头,拍了拍脑袋,起身就往外走。张局长说:“上哪里去?”李大毛没有力气地说:“上工地上去。”张局长说:“别呀你,根据安排,一会儿还要下乡,跟乡长说好了,晚上留在那里吃顿便饭。”李大毛晃着脑袋说:“打死我也不去了。”张局长笑他:“熊了吧,还以为当局长容易不?”李大毛说:“我服了,服了,这局长真他妈不好当!”

  那以后,李大毛再也不敢提当局长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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