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艺生活(精选小小说)》2005年第7期 通俗文学-市井小说
左腮痒,我习惯地用指甲抠了抠,竟抠出了一道长长的伤痕。
第二天,同事们见了大惊,问:“昨天都见你的腮帮子好好的,今天咋成了这样?”
我说我用指甲抠的。同事们冲我鬼笑,说哥们你别胡人了,自己哪能下得了这个毒手,太太不至于这么狠吧。
这帮家伙怎这么想呢?我说我的腮帮子千真万确是自己抠的,你们怎么能冤枉我太太呢。有人来办事,一见面也大惊起来,叫:“哇噻,你腮帮子怎这样?”同事们一个个鬼鬼地盯着我,我便说:“太太抓的。”这时我们部主任进来,听了,瞪大了眼:“平时见你太太蛮温柔嘛,你小子一定是做了对不起老婆的事吧?”
越说越离谱了,我赶紧解释,说:“王主任,我们两口子感情好得很呢,那是因为……”没等我说完,王主任插上了话:“好了好了,大老爷们被女人抓几次脸,那也是正常的事嘛。有空我好好跟你老婆说说,有事吵吵就算了,干嘛非得动手不可呢,唉,你们年轻人啊。”接着王主任又吩咐两句便出去办事去了。
下班,我像往常样回到家就赶紧做饭,等着接受太太的表扬。可太太回来没有表扬我,脸拉得老长,进门就扳过我的脸来看,问:“果真有一道伤痕,这到底是怎么弄的?”我说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嘛,我腮帮痒,用指甲抠了抠就成了这样。太太叫:“还不说实话,你八成是在外面跟哪个女人胡搞,给人家弄成这样的!”
我大喊:“天呀,亲爱的太太你不要这么冤枉人好不好!”太太咬牙切齿,声音比我还高:“大哥,谁冤枉谁呀!你们王主任都找我谈了话,没出什么事你会无缘无故冤枉我?”说着,太太的手激动地挥了过来。我躲,叫:“太太,难道你真的要抓破我的脸!”
太太哼了一声,说:“我没这么傻,自己毁自己名声。要抓也得找个没人见得着的地方!”话一完,狠狠地在我腿上掐了一把。
谁给谁下套
我上书店买书,开票交钱之后,看见地上躺着一张五十元的人民币。“谁掉了钱?”我喊。有人朝我望了望,但没见有人说掉了钱。我相信掉钱的还在书店里,因为在我开票之前没见着地上躺着那张钞儿。
我问身边一位戴眼镜的中年人:“这钱是不是你掉的?”中年眼镜愣了一眼,摇了摇头。
“谁掉了钱啊?”我又喊。还是没人答应。只是不远处科普书架下的一个女人看了我脚下的钱一眼,我想大概是她掉的吧,因为刚才交钱时她就站在我前面。我问:“大姐,这钱是你掉的吧?”谁知那女人一听,忙叫:“钱不是我的,我没掉钱,我没掉钱。”边说她边向另一个书架走去。接着我又问了身边的好几个人,他们都说那钱不是他们的他们没有掉钱。
怪了,这钱是谁掉的呢,总不是我的吧?我想。当我仔细地瞧了那钱儿一番之后,发现这钱儿竟这么眼熟。掏出钱夹,一看,我吃了一惊,钱夹里那惟一的一张五十元钱不见了。没想到这钱还真的是我的。哎,我怎这么粗心呢,自己掉了钱都不知道,还拿着自己的钱想做大好人。
我吁了一口气,心想还好这世风不坏,没人来冒领别人的钱往自己的荷包里塞,要不我就会白白地损失了五十元钱呀。既然钱是自己的我就不再吱声了,我只是偷偷地笑了笑,接着摇了摇头把钱装进自己的钱夹里。
就在我出店门的时候,听见背后有人在说:“他想用那五十元钱做托,给别人下套儿,他故意掉钱时我都看到了。”
“那钱还做了记号呢。”
“哼,看他这长相就知道他不是好人,还假装斯文。”
我咋就成了下套的托呢?听了,我莫名其妙,心里也不是滋味。可这张钞票的反面真的写了我的名字啊,但那是我那读学前班的女儿用彩笔干的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