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艺生活(精选小小说)》2005年第9期 通俗文学-市井小说
一个星期前,我去参加一个同学会。二百多人,济济一堂。二十年首次相聚,颇感亲热,有说不尽道不完的同学情。这次同学会,最受人关注的焦点人物,不是当副县长的王明同学,也不是集团老总的陈海文同学,而是一位楚楚动人的女同学——许小婵。许小婵比我小一岁,今年三十六岁,她的身材太美了,该凸的凸,该凹的凹。二十岁前,小婵身材瘦小,引不起人们的注意。今天,小婵活脱脱是一位风情万种的少妇。她比年轻的姑娘成熟,有气质,有风度,耐看,叫人越看越有滋味,她好似一篇百读不厌的抒情散文。
小婵走到哪,她都成了一个亮点,目光聚在她一个人的身上,成了男同学的热门话题,而女同学却在暗中骂她。不少有地位、有身份的男同学,纷纷把名片递给她,同时,索要她的电话号码、地址。
说实在话,我很欣赏她。爱美之心,人人皆有。值得庆幸的是,这次同学会,小婵跟我在一起的机会最多,她常常提起读书的往事(她坐在我的前排),她问我当时她跟我说的话记不记得。有时,小婵还久久地拉着我的手不放,偶尔笑得很开心,我和小婵这么亲热,引起了不少男同学的不满。
我们有一位同学,在本市是有点名气的画家张小凯,这次同学会,他带来一幅山水画,精心创作了一个多月,原本想送给当副县长的王明,想巴结一下副县长,向他讨几个钱,出一本画集,现在也改变了主意,想送给小婵。来到小婵的面前,对小婵说:“小婵,我送一幅画给你。”
“什么画,打开来看一看。”小婵淡淡地对他说。
张小凯把手中的画挂在墙上,同学们都围了过来,大家赞叹不已,可小婵却摇了摇头说:“我不喜欢,我喜欢洪峰的国画。”
“洪峰”这个人是谁?我把洪峰的名字记在笔记本里。回家后,我去找市文联的主席,市文联的主席告诉我,洪峰已在两年前调回山东济南了。我问他有没有收藏洪峰的画,他说没有了,被人买走了。
我又问文联的主席,当时,洪峰在这工作时,跟谁比较要好。文联主席告诉了我六个人。我找了其中五个人,都说没有他的画。我找了第六人,他才说有洪峰的国画,他开口说要一万元。据文联主席的介绍,两年前,洪峰的画才三四百元一幅。想不到他走后,他的画升得这么快。我看了洪峰的国画,并没有感到什么特别的地方。既然想讨好美人,也就咬咬牙跟他买了。俗话说:舍不了孩子,套不住狼。
我买了洪峰的画,立即奔到小婵家。小婵见到我,格外高兴。我看着笑容可掬的小婵说:“小婵,我送你一件东西,你猜猜是什么?”
“是洪峰的国画!”小婵胸有成竹立即回答我说。
我听得目瞪口呆,愣愣地站着。小婵怎么如此聪明,料事如神?我真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你愣什么?喝茶。”小婵倒了一杯茶给我说。
“你怎么知道我送洪峰的国画给你?”我接过茶,不解地问。
“这几天,我收到了十多幅洪峰的国画。你们这帮人是不是有点神经错乱,当时,我只是随便说说而已,其实,我对书画全不感兴趣。听说你们都不惜重金买他的画?”小婵苦笑着问我。
我在小婵家坐了一会儿,便告辞走了。刚刚下楼,在楼梯上碰到了一位男同学,我猜他又是给小婵送洪峰的国画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