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号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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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彭霖山

  《文艺生活(精选小小说)》2005年第9期  通俗文学-讽刺小说

  王厂长酒足饭饱之余总爱与自己的哥们海阔天空地扯南扯北,当然扯得最多的还是男女之间的话题。而且越扯主题越深入,内容越丰富,趣味越浓厚。最后归纳为“哪只猫儿不沾腥,哪个男人不贪花。”于是便借机各自津津有味地炫耀自己的“潇洒史”。轮到王厂长,闹了个面红耳赤,赌咒发誓说自己洁身自好,从不拈花惹草。哥们便一齐哄笑,异口同声地吟出了一段顺口溜:“一个是废物,两个是人物,三个是动物。”

  这顺口溜还真的伤透了王厂长的心。堂堂五尺多高的男子汉、大丈夫、有权有势的大厂长,怎么会是“废物”呢?于是,他便暗暗下定决心,何不找个机会也潇洒“玩”一把,尝尝当“人物”的滋味。心里这么一想,还真开始落实在行动上。不过,说实话,对于灯红酒绿中的浪荡妇和发廊女,王厂长历来嗤之以鼻,从不愿去问津。他要挑选的如意女郎无疑是有一定档次的。外界的他不太熟悉,也不好托人作介绍;于是便将目光暗暗投向厂内那群女裙衩之中。左挑右拣,终于选中了质检车间那位叫肖芬的质检员。于是,打这起,从不近女色的王厂长便开始了自己的“特高课行动”,总爱有事没事地找机会与肖芬对话。

  肖芬还真是天生丽质的漂亮少妇,结婚一年了还没生孩子。丈夫在外地工作,一个月难得见两次面,常常独守空房。王厂长选中这个“目标”大有探囊取物之势。肖芬自然蒙在鼓中,见是厂长厚爱,自是受宠欲惊,压根儿没想到人家在“钓鱼”。直至有一天,王厂长公开向他摊牌,要带她外出旅游时,肖芬才明白了王厂长的“醉翁之意”,顿时满脸起红云,心似小鹿撞,急忙一口回绝。王厂长不死心,几天后又通知肖芬,晚上要去她家有要事相商。不等肖芬答复,他便扬长而去。肖芬急得眼圈一红,泪珠儿夺眶而出。

  王厂长算计肖芬这会可得乖乖就范了。晚上果真胸有成竹地去赴那巫山神女之会。岂料,刚来到肖芬家门口,只见防盗门紧闭,门前摆着一双显目的男人鞋,他便骇了大跳,估计是肖芬的丈夫回家了,只好灰溜溜地打了“退堂鼓”。

  数日后,王厂长再次与肖芬相约,这回小芬挺爽快地答应了。王厂长高兴了,晚上又兴冲冲地赶去赴约。可来到人家门前,一瞧,又见那双男人鞋示威似地摆在门口,他便心中又凉了半截,不声不响地扭转身子朝后转。

  第二天,肖芬一见到王厂长便扮了个鬼脸,悄悄地说了声:“昨晚真好险啊!”王厂长的脸上便露出了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尽管如此,王厂长仍不死心,连着又约了肖芬好几次,可每一次都让这双“男人鞋”挡了驾,就像孙悟空给唐僧画了一个金箍圈似地,他怎么也近不了肖芬的身。于是,王厂长便恼火了,当面斥责肖芬:“你想捉弄我,等着有好果子吃!”

  肖芬便打了个寒噤,泪眼汪汪地许诺:“今晚我一定在家恭候你厂长大人。”

  王厂长大喜望外,晚上趾高气扬地再次赴约。这会门口挡驾的“男人鞋”不见了,他便肆无忌惮地推门而入。可双脚刚跨过门槛,就像生了根似地迈不开半步了。为啥?只见自己的妻子正和肖芬在沙发上说笑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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