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侣与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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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杨清舜

  《文艺生活(精选小小说)》2005年第12期  通俗文学-情爱小说

  父母都下地干活去了,珠在家中坐立不安,眼睛不时地瞟向门前的路。八月的风轻轻地吹在她那美丽的脸上,不远处哗哗的江水声低一阵高一阵地传来。

  分别一年多的男朋友华昨天说今天到家并且来看她,心儿咚咚直跳的珠心里可高兴了。想到经常被她笑骂为“大傻瓜”、“大笨蛋”的男朋友华才到深圳一年,就用打工挣来的钱炒股赚了10多万元钱,她不禁觉得十分好笑。不过,她在想着男友的同时,也同样相当关心男朋友会带给她什么礼物。因为华曾在电话中说给她带了一份神秘的礼物。“这回可得好好敲他的‘竹杠’!”想到这,珠得意地笑了。

  终于,一个高大的身影走进了她的视野。“是华!”珠飞快地冲出门,朝笑盈盈的华胸前来了几拳,然后投入华的怀抱说“你这个大傻瓜大笨蛋现在才来,让我等了这么长,你坏,你坏……”

  不远处,头发如野草般凌乱的疯青年炳见状,咧开大嘴露出又黄又脏的大板牙笑弯了腰……

  珠看到华身上穿的衣服仍是离家前那套旧“牛仔”,不由暗骂:“小气鬼,发了财也舍不得买身好衣服!小气!”但好仍摇着华的手说,“我的礼物呢?”

  “给!”华笑着从旅行包中拿出一个黑皮包道,“我渴死了,大小姐快快放行!”说着,华提着旅行包进门倒水喝。

  珠接过包,拿在手上并不重,知是空包。再仔细看时,她发现这包实在太普通了,附近街上到处都可以买到。于是,她不高兴地骂了一句“买这种过时的包给我,小气!”赌气地将包摔在了门外。

  炳见了立即疯笑着跑过来,捡起皮包就撕。一撕竟掉出一挂金光灿灿的项链和一大叠百元大钞票,他把项链和钱捡起来抱在怀中哈哈大笑。

  珠一见这些才知道误解了华,便去向炳要。

  炳不给,抱着项链和钱转身就跑。

  珠便呼喊着追,华闻声出来后便紧跟了上来。炳跑到江边没有了路,就转过身来对着珠惊恐地喊“你……你……别……别……过……过……来……”珠仍向前走,一心要拿回项链和钱。

  炳便向后退。一退便失足跌下了波涛滚滚的江流中。挣扎中炳的手一松,项链便沉入了水底,百元大钞散在江面上四处乱漂。珠惊叫着不知所措。

  华到江边不脱衣服便跳下了江中——不是去捡钱,而游向水中正在挣扎的炳。

  很快,他便拉住了炳的衣领向岸边拖。炳仍不知所措地乱挣。

  忽然,一个巨浪打来,华和炳被卷进漩涡中不见了。

  华和炳二人谁也没有从江水中游出来。

  只有一张张百元大钞在江上越漂越远,最后被水浸湿,一张一张地慢慢下沉……

  “华——”一个凄厉的声音在江边久久回荡、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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