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6年第6期
表达语境：话语接受效果的一种制约因素
作者：张春泉
表2：
四、试验结果分析与解释
本项试验结果应该是可信的。第一，两次试验大致相同的结果表明，本项试验具有一定的可重复性。第二，同一次试验中，二组受试的接受能力等个性心理特征在总体上应该是可以等量齐观的，因为我们所选的受试均为同一学校同一年级(第二次试验的受试为同一系列)。第三，受试的接受能力在总体上接受我们所选的话语材料不会有太大的困难(两次试验对象分别为高中二年级学生和大一学生)，但是要较为透彻的理解并进而有效鉴赏试验材料(四个话语片段)尚有一定的难度，在试验的准备阶段，我们多方了解到所有受试事先均不熟悉试验材料，事先不熟悉表达语境。第四，受试的答题是认真的、独立进行的：第一次试验是在课堂上在该班语文老师的协助下完成的，第二次试验是笔者在课堂上请受试完成的，两次试验均当场完成，并及时回收试卷，且问卷并不要求署名，故在做题时没有多少其他顾虑。
以上试验结果表明：
第一，表达语境对于话语接受效果的制约具有文体选择性。即主体接受不同文体的话语时，接受效果对表达语境的依赖程度不同。我们所选的四个言语片段中(一)为散文，(二)为话剧，(三)为诗歌，(四)为小说(所选的(四)这一片段其实更像抒情散文或者散文诗)。两次试验中，对于话剧(即片段(二))《看看你的感觉准不准》和《名篇片段鉴赏》的鉴赏给分相差较大，这表明接受者(读者)了解和不了解相关背景知识(即我们所说的表达语境)直接影响话语接受效果。由此体现出表达语境对话语接受效果的制约作用。这同时也表明，话剧是一种舞台综合艺术，它对于场景等表达语境的依赖程度要高于诗歌、散文和小说等。此外，接受者对片段(一)的理解也需诉诸自己对当时的历史、文化背景、作者当时的心境以及作者的言语风格等方面的认知。这种认知在接受者那里是作为个性心理结构而存在的，就言语作品而言，则体现为表达语境。表达语境对言语片段(一)的接受效果也有较强的制约作用。例如其中的“我的后花园，可以看见墙外有两株树，一株是枣树，还有一株也是枣树。”很多接受者都对之进行了分析，“有人说它是‘用语累赘’，有人说它反映‘观察中得来的事实”’。《秋夜》中加上解释性的成分与不加解释性成分后在接受者给分上的区分即可说明这一点。林徽因的诗和老舍的《月牙儿》之所以能得到接受者在勿需解释的情形下的认可。主要是因为诗和散文诗(《月牙儿》、尤其是我们这里所选的片段富于浓郁的散文诗气息)是较为纯粹的语言艺术。用作家自己的话说就是：“诗和小说戏剧的不同之点，就是它除了写作的主题和技巧之外，还有比小说戏剧所有的更精美的言语，以及它和言语不可分离的关系。”“诗和言语永远是结在一起的。”
在我们看来，文体(言语作品的体制)可看作是一定意义上的上下文语境，只不过它“天然”的是一种宏观的“上下文语境”，故仍然属于我们所说的表达语境，属于宏观语境。这一点从有关工具书对“文体”的界定亦可看出，《语言学百科词典》指出文体是指：①文章的体裁或体式，是在表达功能基础上，对文章表现形式所分类别的总称。②语言环境的次范畴，是交际方式中书面形式的总称。③旧时也用以指称语体对于文体的这三个“义项”不妨做这样的理解：其一，文体是一种总体概括；其二，文体是表达时“生成”的，同时势必对话语接受产生影响。简言之，文体是话语表达的一种“潜移默化”的制约因素，以上试验结果表明，文体同时也是话语接受效果的一种重要因素。
第二，表达语境中的态势语及副语言特征直接影响话语接受效果。准确认知态势语及副语言特征有助于提高修辞接受效果。两次试验中，《名篇片段鉴赏》(二)与《看看你的感觉准不准》(二)相对照，省略的部分主要是“态势语”及副语言特征，比如“愣住”，“忍住笑”，“微笑”、“低声”、“用力紧握着他的手，非常热烈地”等。第一次试验结果在鉴赏给分上二者相差22分，第二次二者的得分相差30分。
第三，作为表达语境的构成成分的文内解释性因素对于话语接受效果也有重要的影响。在我们的试验中，前面已提及之《看看你的感觉准不准》所略的部分，主要是文内的解释性话语。这里之所以名其为“文内”，主要是因为像《看看你的感觉准不准》(二)中所略去的“(愣住，忽然)，(忍住笑)，(忽然走到达生面前。用力地握着他的手，非常热烈地)，(低声)，(微笑)，(曹禺《日出》，第二幕。陈白露：在某大旅馆住着的一个女人，二十三岁；方达生：陈白露从前的‘朋友’；张乔治：留学生，三十一岁)。”本身即是话语“正文”的一个有机组成部分，这些部分类似于随文释义的“注疏”，是一种解释性的文本，而不是文外的背景介绍。
综上所述，文体、言语作品(话语)的表达者及其相关资讯、话语表达的时代、话语的出处、言语作品中随文附加的解释性话语(含副语言特征、场景等的说明性话语)等表达语境是话语接受效果的制约因素。
致谢：本文所做的试验得到各位受试的支持，他们是北京京源学校2002年入学的94位高二学生和湖北师范学院中文系0508、0509班的50位学生。京源学校何越鸿老师也给予了热心帮助，谨此一并致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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