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7年第1期

文艺语体词的审美属性

作者:张 礼

效果,这是利用文艺语体词的形象性进行表述的结果;另外,从这些语句中我们也可以看出,其中文艺语体词的形象性也更加具体与清晰了。再如下例:
  (8)萧声已经听不见了,吹萧的人也许已经睡了,呜咽的萧已被抛弃在一边,被冷落在冷冷的月光里。(张秀亚《杏黄月》)
  (9)今夜的风并不大,却是柔柔的,潺潺的,缕缕动情。(李贯通《洞天》)在例(8)、例(9)中,“呜咽”与“潺潺”能唤起听觉,让人感受到箫声的低沉与风声的柔和;“冷冷”与“柔柔”能唤起肤觉,让人体验到月光的寒冷与晚风的绵柔;“缕缕”能唤起视觉,把无形的风描写得有形可见。文艺语体词在这些语句中发挥了重要作用,其自身的形象性也因这些语句而变得更加明显可感。
  
  三、情感体验性
  
  文学语言交际的内容和目的在于传达审美主体的情感体验,并引起接受者的共鸣,文学语言自身就是情感体验的载体,其语音、词汇、语句、篇章都承载着一定的信息。在词汇层,很多文艺语体词就蕴含着主体的情绪感受、审美评价,能引起人相应的体验。例如“华灯”“斑斓”赏心悦目,给人优雅喜悦之感;“呜咽”“肃杀”低沉凝重,给人压抑凄伤之感;“雄风”“磅礴”振奋人心,给人激扬向上之感等等。文艺语体词的这种性质我们称为情感体验性。
  西方美学曾有优美与崇高、悲剧与喜剧等美感形态的划分,中国古典美学曾有阴柔之美与阳刚之美的论述,借鉴这方面的知识来审视现代汉语的文艺语体词,我们可将其情感体验性大致概括为三种基本类型:优美、壮美、凄美。具有这些不同形态的文艺语体词,给人的审美感受是不同的。
  (一)优美
  优美的情感体验是一种宁静、清新、和谐、优雅、喜悦、温馨的审美感受。清朝姚鼐对阴柔之美的论述可以作为我们的参考,他在《复鲁絮非书》一文中说:“其得于阴与柔之美者,则其文如升初日,如清风,如云,如霞,如烟,如幽林曲涧,如沦,如漾,如珠玉之辉,如鸿鹄之鸣而入廖廓”。这些形象的比喻可以让我们对优美有一种真切的认识,同时也启示我们:这种美感多产生于对具有轻盈、柔和、明丽、圆润特征的审美客体的体验。因此,那些“所指”与此类客体有关的文艺语体词通常具有优美的情感体验性。例如:
  碧波 徜徉 晨曦 绰约 葱茏 荡漾婀娜 芬芳 回眸 皎洁 红扑扑 亮晶晶
  涟漪 明媚 鸣啭 袅袅 吐翠 笑靥新月 怡然 悠扬 啁啾 暖融融 香馥馥这样的文艺语体词使人身心轻爽、心境平和,或给人以柔爱亲切之感,或给人以丽形美态之感,或给人以恬适惬意之感,这都是优美情感体验的具体表现。
  (二)壮美
  壮美的情感体验是一种振奋、激昂、伴有敬畏反应的审美感受。姚鼐在论述阳刚之美时说:“其得于阳与刚之美者,则其文如霆,如电,如长风之出谷,如崇山峻崖,如决大川,如奔骐骥;其光也,如杲日,如火,如金馔铁;其于人也,如凭高视远,如君而朝万众。如鼓万勇士而战之。”这段精彩的描述可以让我们形象地体味到壮美,从中我们也可以看出,这种美感多来自于对具有巨大、威严、雄伟、震撼特征的审美客体的体验。“所指”与这类客体有关的文艺语体词通常带有壮美的情感体验性。例如:
  傲然 奔腾 驰骋 叱咤 矗立 崔嵬大漠 砥砺 高歌 浩瀚 铿锵 狂飙 岿巍
  莽莽 怒吼 磅礴 喷薄 澎湃 飒爽巍峨 啸傲 汹涌 雄风 铮铮 雄赳赳这样的文艺语体词常会使人的内心和情绪都受到一定的激励,产生一种振奋感或崇敬感,这是壮美情感体验的表现。
  (三)凄美
  凄美的情感体验是一种沉重、悲伤的审美感受。这种美感多来自于对具有低沉、凝重、悲凄特征的审美客体的体验。具有凄美色彩的文艺语体词,如:
  哀鸣 悲歌 悲咽 残阳 怆然 寒星凄然 森森 肃杀 乌云 呜咽 萧萧这样的文艺语体词常带给人一种伤感或压抑感,让人心情沉重,这是凄美情感体验的表现。
  在具体的文学作品中,那些被创作者使用着的文艺语体词的情感体验性,也是可以被感知的。例如:
  (10)轻风吹来,树枝摇曳,灯光闪烁变幻,好像有一个童话般的世界深藏在围墙的里面。(陆文夫《围墙》)
  (11)溶溶的月光下,巧巧依然在笑,明眸皓齿,形影清秀。(周克芹《山月不知心里事》)
  (12)应和着这女子的笑声,从附近的白杨林里,传来布谷鸟和黄莺悠扬的鸣啭。(管桦《葛梅》)以上三例中,“摇曳”“闪烁”“溶溶”“明眸”“皓齿”“悠扬”“鸣啭”都是具有优美情感体验性的文艺语体词。在这里,我们可以感受到它们所承载的三位作家对各自审美客体优稚、融洽、和谐、恬适的审美感受。将它们依次替换为各自的同义词或短语,如“摇动”“忽明忽暗”“宽广”“明亮的眼睛”“白白的牙齿”“时高时低而好听”“鸣叫”等,三句虽然基本意思没变,但却没有更好地传达出作家的优美体验,也不能唤起读者的同感。这些文艺语体词的优美体验性是很重要的。再如:
  (13)每当辞旧迎新和特殊庆典时刻,欢乐的中国人总忘不了隆重敲响那口最珍爱的永乐大钟。激越、磅礴、沉雄、嘹亮,带着恍若天外的神秘感和历史深处的沧桑感,一声声覆盖百里京华。(赵致真《追寻永乐大钟》)
  (14)在我们那古老的中华民族的伟大历史上,在那些干戈扰攘征战频频的岁月里,这雄关,巍然屹立于华夏的大地上,山海之间,咽喉要地,……(峻青《雄关赋》)
  (15)今夜,谁在那一钩残月下,独自临风抚琴?(陈世旭《庐山思绪·白居易》)
  (16)历尽了一场肃杀的寒冬,春天来了。(赵丽宏《小乌,你飞向何方》)例(13)中,“激越、磅礴、沉雄、嘹亮”不仅仅告诉我们永乐大钟的钟声是响亮浑厚的,还给我们一种震撼感、崇敬感;例(14),我们从“雄关”“巍然”“屹立”中读到的也不只是高大的山海关稳固地立着,还读到一种雄壮、振奋的感受。这些文艺语体词都承载着作家壮美的情感体验。例(15)、(16)中的“残月”与“肃杀”,除了表示月末或快落的月亮和冬天的寒冷与凄清之外,给予读者的还有一种凄伤的感觉,这也是作家对“月”和“冬”的审美体验。文艺语体词的这些情感体验性是不能忽视的。
  
  四、音乐性
  
  很多文艺语体词在语音上具有一定的特点,在具体的运用时,它们常给人们带来音韵和谐、悦耳动听的音乐美感。这种语音特点,我们称为音乐性,主要体现在双声、叠韵、重叠式文艺语体词方面。
  重叠式文艺语体词通过音节的重叠延续了语音的长度,在强化人们音响感受的同时,能给人以声音绵延重叠回环的音乐美感。例如:
  (17)曲曲折折的荷塘上面,弥望的是田田的叶子。叶子出水很高,像亭亭的舞女的裙。层层的叶子中间,零星地点缀着些白花,……(朱自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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