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走了三五里路,唐僧与沙和尚在前面已经转过了山坳,孙悟空落在后面,算计着要摔死那个妖怪。谁知那妖怪来了个先发制人,把一座须弥山移在空中,来压孙悟空。孙悟空急忙把头一偏,用左肩把那座山扛住了,呵呵冷笑道:“老妖怪,无论你用什么难题来压迫老孙,老孙也能一肩扛了。”
  那妖怪恶狠狠地说:“你英雄,你能耐!一座山压你不住,来两座山如何?”却又从空中调来一座峨眉山。孙悟空把头一偏,又用右肩把那座山扛住了。他肩负两座大山,一路飞奔来追赶师父。那妖怪见了,大惊失色地说:“他还真有两下子,两座山也压不住他!”又念动咒语,搬来一座泰山压在孙悟空头上。可怜孙悟空只有两个肩膀,泰山压顶之下,就再也支持不住了,直累得眼睛发黑、七窍喷红,一个踉跄,轰然倒下,那三座大山便严严实实地把他压住了。
  惠能大师不是说过吗?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本来没有什么困难,那三座大山一样的难题又是怎么来的呢?还是因为孙悟空的自我意识在作怪。就像一个狂热的登山运动爱好者,为了一种高度,把山放进了自己心里。同样地,为了挑战困难,孙悟空也把困难放在了自己肩上。在困难面前顾盼自雄的孙悟空,终于被困难压倒了!
  葫芦的奥秘
  压倒孙悟空之后,妖怪便一阵风地赶上唐僧,从云端里伸下手来抓人。沙和尚急忙丢了行李,掣出降妖杖,拼命抵抗。不过三招两式,那妖怪便一手一个,俘虏了沙和尚和唐僧,抓回莲花洞中,向他的哥哥金角大王报喜。
  金角大王说:“银角贤弟果然有本事,轻而易举地抓获了唐僧师徒三个,还有一个孙悟空也被压在了三座大山下面。只是,银角贤弟呀,这个孙悟空神通广大,迟早会从山下爬出来的。我们还得抓了孙悟空才能安心哪!”银角大王说:“这有何难?待我用紫金红葫芦将他装了回来,不就啥事没有了吗?”原来,妖怪的紫金红葫芦可以装人,把葫芦拿在手里,喊你的名字,只要你答应,就倏地一声给装进去了。
  葫芦是中国老百姓常用的一种生活用品,用来装水清凉可口,装酒久不变味,装药不易受潮。现代物理测试证明,宝葫芦形状的器皿能屏蔽各种波和辐射的干扰,是一种科学的储存器具。把葫芦剖开,就是水瓢,用这种水瓢淘米可以把米中的沙石过滤出来,为农家生活所必备。
  在中国的文化史上,葫芦有着特殊的意义。《诗》曰:“绵绵瓜瓞,民之初生。”瓜瓞者,葫芦也。葫芦腹大多子,像个孕妇,因此民间传说人类是葫芦所生,故有“民之初生”之谓。
  葫芦与道教也有着很深的渊源。传说,道教的始祖太上老君就是用葫芦来装仙丹,从此葫芦就作为道家炼丹、行医的器具和标志传承至今。丹者,生命之能也;药者,生命之救也,因此葫芦又被视做化病添福的吉祥物。葫芦,亦名壶卢,道教中常说“袖里乾坤大,壶中日月长”,壶中日月其实指的是人的内心世界。而妖怪用来装人的紫金红葫芦,装的就是人的自我。
  孙悟空的名字
  名字是一个自我的符号,所以别人喊你的名字,你会立即意识到自我。金角大王和银角大王喊一声孙悟空的名字,孙悟空也会立即答应一声,结果就倏地一声,给装进葫芦里去了。
  说到孙悟空的名字,乃是菩提祖师所取。除了大名之外,还有些个别称。他最初因为发现了水帘洞,被群猴拥戴为“美猴王”。后来跟随太白金星上天,当了个“弼马温”,在天河边牧马,工作得倒也出色,后来却因为职位低微一怒之下反下天庭,此后也一直深以为耻。再后来他索性自封为“齐天大圣”,并得到过玉皇大帝的承认,虽然是个虚名,但无论谁喊他一声“大圣”,准保他听得满心欢喜。后来……后来……唐僧在两界山解救了他,给他又取了一个诨名,叫做“孙行者”。其实呢,在人生的旅途中,你我都是行者,你姓张就叫张行者,我姓李就叫李行者。所以行者这个诨名,比“齐天大圣”来得有实在意义。
  金角大王和银角大王用葫芦装了孙悟空三次,前两次他都设法从葫芦中逃脱了出来,然后改换名字继续向两个魔头挑战。因此,第一次装的是“孙行者”,第二次装的是“者行孙”,第三次装的是“行者孙”。装来装去连妖怪都慌了,怎么“孙行者”的弟弟层出不穷呀?孙悟空也纳闷呀,怎么换了名字也照样给装进去了呢?
  金角大王和银角大王不明白的是,力量型的孙悟空虽然也有自我中心意识,但他却是一个追求实效的人,而且又酷好变化,因此很难长时间被自我缚住手脚。
  孙悟空呢,他不知道名字只是一个自我的符号。无论你给自己取多少个名字,自我却只有一个。无论别人喊你的哪个名字,都会唤起你的自我意识。
  问题的反面是契机
  聪明伶俐的孙悟空终于有了一个好主意。他偷了妖怪的葫芦,反转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他一个筋斗跳到空中,将葫芦嘴儿对准妖怪,叫声“银角大王”。银角大王情不自禁地答应了一声,也同样被倏地一声给装进去了。金角大王急切之间要来报仇,孙悟空重施故技,叫声“金角大王”,将金角大王也装进了葫芦。只消一时三刻,两个魔头就化成了脓水。事实上,这就意味着自我中心意识的消亡。
  一些市场营销团队与孙悟空遇到的问题非常相似,他们奉行的是以自我为中心的推销,即以自己的产品为中心,来制定价格策略、渠道策略以及促销策略。这种以自我为中心的推销,很容易陷入自以为是的误区。尤其是市场竞争激烈的时候,自以为是所带来的风险可想而知。
  与之相反,以他人为中心的人际关系意味着你要去认识别人和社会以及自然界的奥秘,而不是让别人认识你;意味着你要走近(进)别人、走近(进)社会、走近(进)大自然,而不是让别人被你迷惑;也意味着你要付出真诚、无条件的爱、正直与信守承诺。
  为什么必须是无条件的爱呢?原因很简单,因为有条件的爱仍然是以自我为中心的,你会在意你的付出,你会因此斤斤计较。无条件的爱则表示你在以他人为中心,你在默默地关注,在妥当的方式付出,而且不图回报。也许,我们可以对两种不同的爱做出下列定义:
  有条件的爱:因为有合适的条件,所以才可能付出爱。
  无条件的爱:因为爱,去寻找合适的条件。
  由于斤斤计较,有条件的爱往往会引起被爱者的反抗心理。无条件的爱则不是这样,能够给别人一种安全感,能够帮助被爱者用自己的理解方式去体验人生的种种美好。在团队伙伴之间,在公共关系之间,无条件的爱有可能会遭遇误解,但最终必然会赢得对方的认同和反馈,从而可以建立起一种群体的相互扶持。
  管理我们的自我意识
  葫芦装人,应声而装,很少有人能够逃过自我意识这个葫芦的魔力。只是谁也没有想到,金角大王和银角大王乃是太上老君门下看守炼丹炉的两个童子。唐僧师徒刚刚过了平顶山,太上老君就来讨要他的葫芦了。他揭开葫芦嘴儿上的塞子,倒出两股仙气,用手一指,仍化做两个童子,相携着去了。
  原来,自我意识虽然有时候会兴妖作怪,成为我们走向成功之路上的魔障,却不可以全盘否定。当我们修炼心性的时候,仍然需要自我意识的看守。就像太上老君炼丹的炉火,我们仍然需要自我意识去保护和鼓励我们的进取心。没有旺盛的炉火,太上老君就炼不成他的金丹—没有积极的进取心,我们就不可能最终获得圆满的人生。
  因此,我们所需要学习的,乃是如何管理我们的自我意识,一方面给出成长的方向,给出自我嘉许,给出热情。
  背上的妖怪
  话说师徒们西来,忽然又看见一座大山挡住了去路。只见危岩生白云,深涧出黑雾,山势好不险恶。四个人都有些惊疑不定,又见那山坳里升起一朵红云,直冲九霄,云中聚结了一团火气。孙悟空慌忙把唐僧抱下马来,叫道:“兄弟们,小心妖怪。”慌得猪八戒掣出钉钯,沙和尚抡起宝杖,把唐僧围护在当中。
  过了一会儿,红云忽然散去,又是一片朗朗晴空。孙悟空说:“想来是个过路的妖怪,已经去了。请师父上马,我们继续赶路吧!”猪八戒舒了一口气,说:“原来是虚惊一场!”擦了擦汗,又摇头晃脑地哼起小曲儿来。
  谁知孙悟空看错了,那妖怪并非过客,而是这山中的大王。他眼见唐僧有三个徒弟保护,知道不能力敌,只能智取,故而散了红云,摇身变做一个七岁顽童,赤条条的,被麻绳捆了手足,高吊在松树枝头,直叫:“救命!”
  唐僧闻声策马来到树下,问那小孩:“你是谁家小公子?怎么被吊在树上呢?”小孩说:“我叫红孩儿,家住山西边十几里地的一个村庄。因为遇到了土匪打劫,我父亲已经惨遭不幸,母亲也被掳走。我原来和母亲在一起,只因我一路哭嚎,土匪又要杀我。多亏母亲苦苦哀告,土匪便将我吊在这里。恳请师父大发慈悲,救我回去。”唐僧便叫猪八戒用戒刀挑断绳索,放了小孩。唐僧说:“小孩,你上马来,我顺路送你回去。”那小孩说:“师父啊,我手脚都被吊麻了,哪里还经得起马上的颠簸呢?”唐僧便叫猪八戒过来背他,他嫌猪八戒身上猪鬃扎人,只是不肯。沙和尚长着一张晦气脸,也不肯。唐僧便又叫孙悟空过来背他。
  孙悟空暗自苦笑:“怎么每次都要我来背妖怪呢?”在一个团队中也是这样,无论有什么大事难事,既不会找夸夸其谈的活泼型人,也不会找畏畏缩缩的和平型人,每每担子总是落在勇于担当的力量型人身上。
  愤怒是一种狂暴的情绪
  孙悟空背上的这个红孩儿,其实是一种愤怒的情绪。而唐僧师徒最初看到那一团火云,便是人们常说的发脾气。
  有一个小偷的故事。这个小偷因为在作案时被人发现,急切之中杀了人,遭到追捕,逃进了一片荒无人烟的大森林,在一个隐蔽的山洞里躲藏了20年。20年来,小偷都是在极度的恐惧中度过的,为了表示诚意,他多年来连一只野兔也不愿伤害。他始终以野菜、山果为食,过着苦行僧般的生活。
  终于,小偷的诚意感动了一位高僧,高僧决定拯救小偷。他来到山洞,告诉小偷:“20年前你伤害的那位女人并没有死,她活得很好。”
  小偷很震惊地问道:“真的吗?”高僧回答说:“当然是真的。”他告诉了小偷一个地址,让小偷自己去验证一下。
  傍晚,小偷回来告诉高僧,她确实还活着。
  高僧非常高兴:“现在,你终于可以轻松了吧?”
  “不!”小偷面色忧郁地说:“我为20年来受过的苦难感到愤怒,一气之下,我这次真的把她杀了!”
  愤怒就是这样一种狂暴的情绪,令人丧失理智,大光其火。人们在发脾气时,通常是不计后果的,就好像一个不负责任的坏孩子。
  牛魔王和他的儿子
  现在,孙悟空就背着这样一个坏孩子。好在他前次背过银角大王,故而有些经验。只看着师父在前面转过了山坳,他便奋力抓起这个叫红孩儿的妖怪,在山路上摔得粉身碎骨。
  可惜摔死的这个红孩儿只是他的假身。他的真身早已跳在空中,眼见自己的那个假身被摔得支离破碎,心头越发火起,顿时刮起好大一阵狂风,飞沙走石,令人低头掩面,不能睁眼。等到风沙过后,唐僧已经被妖怪掳回了洞中。
  兄弟三个满山遍野地寻找,也不见师父的踪影。孙悟空急了,唤来土地神和山神,询问那红孩儿的来历。土地神告诉他,红孩儿乃是牛魔王的儿子,他的母亲则是孙悟空后来过火焰山时向她借芭蕉扇的铁扇公主。
  说到牛魔王,孙悟空并不陌生。当年,孙悟空大闹天宫之前后,曾经结交过七兄弟,论起排行,牛魔王还是大哥。前面我们介绍过孙悟空的由来,那么,牛魔王又是什么来头呢?原来,佛教谈及修身养性,不仅有心猿意马之论,也常常用到牛的比喻。在四川的峨眉山上,就有一座牛心寺。为什么叫牛心寺呢?牛心者,谈牛说心也,心即是牛、牛即是心也。例如普明和尚谈牛说心,他把心性的修养,比做牧牛,从一头野牛修到物我两忘,分为下面十个步骤:
  第一是“未牧”,好比恣意咆哮、随意践踏禾苗的野牛。
  第二是“初调”,野牛被穿上了鼻子,可以随着人意牵着走。
  第三是“受制”,野牛开始习惯于被牵着鼻子走,不再乱来了。
  第四是“回首”,牛儿癫狂的心境变得柔顺了,虽然偶尔也要拉拉绳子,但它已经相当听话了。
  第五是“驯伏”,可以把绳子挽在牛儿的角上,任它自由地吃草。只是要注意不让它越过草地,偷吃别人的庄稼。
  第六是“无碍”,牛儿在牧场上吃草,却再也不会乱跑了。
  第七是“任运”,牧童可以放心睡大觉。
  第八是“相忘”,牧童与牛两相忘,牧童不再担心牛儿,牛儿也能够在心灵的牧场上自由地吃草,各自享受着这芳草斜阳的美好时光。
  第九是“独照”,到了无牛的境界,人的所有妄念都已消除,只有一轮红太阳挂在心灵的天空,那么高远,那么温馨。
  第十是“双泯”,则人也不见,牛也不见,已经进入了“空”—超我的境界。
  因此,牛魔王其实就是一头“未牧”的野牛,任性、蛮横而又狂暴。有其父必有其子,红孩儿也是动不动就乱发脾气。
  势若奔马的怒火
  孙悟空既然知道红孩儿是大哥牛魔王的公子,就找上门去,向他讨要师父。红孩儿手持一杆丈八长的火尖枪,跳出门来,厉声问道:“你是我的什么人,我为什么要把唐僧还给你呢?”孙悟空说:“500年前,俺老孙大闹天宫那会儿,与你父亲牛魔王是结拜的弟兄。论起辈分,你自然应该管俺老孙叫叔叔。如今,你不会跟叔叔过不去吧?”看看,这孙悟空也是天真,居然跟一个粗暴、刁蛮的小魔王攀什么亲情。那红孩儿满腔没来由的怒火,大骂孙悟空满口胡柴,挺起火尖枪就刺了过来。
  孙悟空吃了一惊。他没想到这孩子竟然六亲不认,说动手就动手,枪法如此狠毒。便闪过枪头,抡起金箍棒,骂道:“你这小畜生,不识高低!看棍!”那红孩儿也闪身让过铁棒,还嘴骂道:“你这泼猴,不识时务!看枪!”双方都是满腔的怒火,没头没脸地乱打,从地上打到空中,打得难解难分。
  眼见得那妖精只有招架之力,全无攻杀之能,猪八戒又举着九齿钉钯,照准妖精的脑袋一钯挖来。那妖精见势不妙,拖着枪就败下阵去了。孙悟空哪里肯放,也紧紧追了过去。
  兄弟两个赶到洞口,那妖精也回头敌视着他们,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十分恐怖。只见那妖精忽然两拳捶在自己的鼻子上,两条鲜血就流了下来,用手一抹,满脸都是血红。孙悟空和猪八戒大眼瞪小眼,不知道那孩子要弄什么古怪。只见红孩儿忽然又怪叫一声,口里喷出火来,两道鼻血也化做两道浓烟迸出,一时间火气腾腾,浓烟滚滚,烟火顿时弥漫了整个山谷。兄弟两个见势不妙,慌得四处逃散。那烟火势若奔马,竟将孙悟空撵出了好几百里。
  原来,愤怒会让人变得面目狰狞,就像红孩儿一样,泼皮放赖,满脸都是血红。至于那一团势若奔马的烟火,更是令人退避三舍。科学家们发现,愤怒是人类最难控制的情绪,愤怒的人常常会在内心演绎一套言之成理的独白,最后发展成发泄怒气的合理借口。因此,愤怒往往有着一股自以为理直气壮的力量,以至于可以慷慨激昂、横扫一切、玉石俱焚。至于是否真的理直,冷静一想,倒也未必。即便有理,其实也没必要弄得面目狰狞、火光冲天。
  火上浇油
  看到孙悟空和猪八戒的狼狈样子,沙和尚却倚着松树笑得呆了。和平型最令人称道的优点之一,就是在风暴之中仍然能够保持冷静。当愤怒像火山一样爆发的时候,力量型在攻击、活泼型在尖叫、完美型在歇斯底里,只有和平型会冷静处世。他没有被情绪冲昏头脑,对愤怒也无动于衷。他会首先避开锋芒,退一退,等一等,然后选择一个正确的方向。
  孙悟空就问沙和尚说:“兄弟,你笑什么?”沙和尚说:“我笑你们慌了手脚,却忘了相生相克的道理。”孙悟空一听,叫道:“对呀,水能克火,我到龙王那里去借些水来,看那红孩儿有多少火气不能扑灭!”
  好个孙悟空,说到做到,一个筋斗便去了东海,请来了四海龙王。孙悟空自己先往火云洞引那妖怪出战,却教四海龙王在空中候着,但见妖怪喷火便以倾盆大雨浇灭之。
  孙悟空来到火云洞,喊那妖怪出战。红孩儿仰面笑道:“你这猴子,上次不曾烧死你,这一来非将你烧个皮焦肉烂不可!”孙悟空冷笑道:“你好大的口气!”双方大叫一声,金箍棒与火尖枪便乒乒乓乓地打在了一起。你来我往战斗了20个回合,那妖怪见不能取胜,虚晃一枪,抽身又将鼻子捶了两下,满脸血红地喷出火来。一时间火光冲天,黑烟飞腾,孙悟空急忙回头叫道:“龙王何在?”那龙王兄弟率领众水族,从空中倾下瓢泼大雨。谁知妖精喷出的并非人间烟火,而是三昧真火,被这雨水一浇,竟似火上浇油,倒越烧越旺了起来。
  火光中,孙悟空又急又气,竟不避烈火,反而一头钻入火海,要找妖怪拼命。红孩儿见他来到面前,猛地一口浓烟喷在他的脸上。孙悟空只觉得眼花缭乱,脑袋肿痛,全身又痒又燥,急切之间不顾一切地跳入了涧水中。谁知被冷水一激,弄得火气攻心,一口气接不上来,昏了过去。
  其实,许多人都有过类似孙悟空的遭遇,准备了一大桶凉水,指望能够让那个发火的家伙冷静冷静,谁知那家伙反而暴跳如雷,一口黑烟呛得你急火攻心,难受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