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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舞!别生气嘛,我办乐队你不是一直都很支持嘛!看在咱们认识十几年的份上,你就网开一面啦!你那么善良、大方、美丽、心胸宽广,一定会答应的,是不是?"油嘴滑舌个没完,十几年都是一样。

  "反正你不事先告诉我就是不对!"而且还在我睡觉的时候打来电话!

  "好啦,是我错了,你看,何非还在边儿上呢。就当看在他面上放我们进去吧,我们好可怜的,不仅练习场地没有,连招成员的地方也没有……"

  "你家不行?"两层的别墅,只有他们母子二人住,我相信你才有鬼!

  "我妈根本不知道这事。我也不打算告诉她。"声音忽然低了许多,但语调仍是轻松带着笑意的,"怕她受刺激。"

  是了,夏瑜的父母三年前离异,他被判给母亲。却与他母亲的感情一直不好。她的母亲是一个很有名的演员,快四十了可看起来依然年轻美丽。

  我的父亲和他的父亲是生意上的伙伴,所以我和夏瑜从五岁那年就认识了。在他的父母还没离异前,我们是邻居。上着同一所小学、初中,直到现在同一所高中。多可怕,我们只有十六岁,却已经认识了十一年。

  最恐怖的,是上了高中后,我和他成了同班同学,连座位都是同桌。青梅竹马,不少人以此对我们开玩笑,说我们为什么不来电。每当这时,我和他都会很有默契地相视一笑,异口同声地说:"是啊,为什么呢,其实我们很想的。"挡回去一票看热闹的人。

  何非,是夏瑜从初中起的同学,我也和他认识很久了。

  好像是从几个月前起,他们忽然有了组乐队的念头。我为此毫不留情地泼了他们一大缸冷水:"乐队?墙角崩塌都能砸死十几个组乐队的人,别异想天开了。"于是,他们极不服气地拉我去听他们的演奏,夏瑜负责吉他,何非是鼓手,还真别说,有模有样,若不是成员不够,差点就能以假乱真了。

  我立刻对他们刮目相看。因为我深信自己在这方面的感悟能力不算厉害但也算不错的。我很喜欢音乐,只不过没到热爱痴迷的地步。

  "快点起床换衣服吧,我们到门口了!"

  电话一断,门铃紧接着响起。我无力想呈"大"字形晕倒在床上,却还是硬撑着爬下床,套上拖鞋,顶着一头够跟"贞子"媲美的散发去开门。

  我没有裸睡的习惯,所以身上吊带的黑色睡裙也勉强能够见人。反正那两人对我来说已经没有性别之分了,太熟了嘛。

  "哇!!"夸张的尖叫在门打开的那一刻响起,夏瑜一脸夸张地指着我。

  我瞪了他一眼:"你不用赞美我了,谢谢。"又转头看向面色平静正常许多的何非,继续装模作样地点头:"你也是。进来吧。"

  他们早不是第一次来我家,于是我丢下一句"你们随便坐"就回到卧室挑了衣服洗澡去了,心想反正他们也不会客气。尤其是那个夏瑜。

  洗完澡出来,就闻见一股食物散发的香气。肚子不争气地适时响起,我只好顺着味道寻去。

  客厅里,那两个果然不客气的"客人"正各自捧着一碗方便面好不自在地吃着,还发出"呼噜呼噜"的喝汤声,和让人不禁食指大动的咀嚼声。

  察觉到我的注视,夏瑜笑嘻嘻地回头,并指了指茶几边的另一碗正泡着的碗面,讨好地说道:"那是你的。"

  我果然受宠若惊,愣了数秒后才恍然点头,走过去坐下,这时夏瑜又笑得很让我感觉世界末日地递上一双筷子,而且是双手!

  我颤巍巍地接下,半晌才出声:"这面不会下药了吧。"本来想说下毒的呢。

  "药?"夏瑜笑容一歪,脸上的表情立刻从讨好变成不怀好意,"如果你是怕贞洁不保的话,那你可以放心了。就以你不分前胸后背的身材来说,让小爷我屈尊下药真是……"

  话还没说完,我就一巴掌拍过去,果然是狗改不了吃屎,夏瑜改不了损人!尤其是损我。虽然我很早就认命地把承受他的讽刺作为一种习惯,但每逢这时内心还是有点气愤,这也是满合常理的嘛。

  泄愤完毕,我揪出一片纸巾擦了擦手,这几欲让他吐血。然后我低头吃了几口面后,才皮笑肉不笑地盯着刚才已欲言又止半天的他:"你到底想说什么?"

  "那个……"夏瑜仍是笑着,却让我疑心他冷汗已经流了一身,"那个……嘿嘿。"

  始终在我和夏瑜打仗时奉行中立政策的何非终于开口,但明显有转移话题,调节战场气氛之嫌:"苏舞你父母什么时候回来啊?"

  我狐疑,随即又一想,就诚实地回答吧,看他们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三个月后吧。"恩爱的夫妻每隔两年都要出去重度蜜月,压根忘了他们还有个爱情的结晶——一个女儿,即,我。他们能回来,并且这"爱情之旅"不干涉到他们的工作,就谢天谢地了。

  "三个月……"何非低声重复,又转头对夏瑜说,"不算长,但也凑合,就这样吧。"

  "对,三个月后的事以后再想办法!"夏瑜严肃地点头。

  "喂……"我不得不作为一个主人出言提醒这两个明显把我排除在外,而且有一系列善作主张历史的人。

  夏瑜面向我时,又挂上刚才那副百分之百讨好面孔的神情,外加两眼闪着无限期待的光,笑容甜得腻人:"啊?小舞啊,你会答应吧。"我总算总结出一个规律,夏瑜每次笑眯眯地叫我"小舞"的时候,其实质都是不怀好意的。

  我皱眉,不好的预感:"答应什么?"

  "这三个月,在你方便的时候,我们乐队能不能来你家排练?"何非用着如此谨慎有礼的措辞,说着如此让我再次无力加想砍人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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