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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九


  "他的眼睛怎么了?你倒是快说啊!"英美气急地嚷道。

  "他失明了。"杨泠伸手抚了抚英美因为生气而变得通红的脸,说,"残留在脑里的肿瘤细胞有一部分压住了视线神经,所以……凯,暂时失明。"

  "失明了?怎么会这样?你之前不是说,不会有事的吗?"

  "凯受了很重的打击,所以才会出现这种情况。"杨泠顿了顿,而后说,"别担心,只要再做一次手术,就可以重见光明了。"

  "为什么不马上安排做手术?"

  "凯现在的身体太虚弱了。等过一段时间后,就……"

  "带我去见凯乐!"

  一直在沉默着的美玲突然命令说,喜悦和忧心使她的声音颤抖得更厉害。她想马上看到他,好证实他真的还活着,一切并不是在做梦……

  "蓝阿姨,已经很晚了,现在去会打扰到凯休息的。"杨泠微笑,轻声劝说。他明白蓝阿姨现在的心情,但是,凯乐手术后昏迷了几天,今天才刚苏醒过来,需要好好的休息。更重要的是,凯根本不想见任何人。

  "是啊,妈咪。"英美开心地说,不忘关心母亲的身体,"我叫王妈把汤炖热,你喝了汤后就好好休息,明天一早我们一起去看凯。"

  "嗯!"美玲点点头,温和地对英美微微一笑。英美说得有道理,没力气怎么能照顾好凯呢?

  英美笑了。

  杨泠也笑了。

  原本笼罩在每个人脸上的忧伤无形间消失了,空气变得明朗起来。

  谁也没有留意到,有个高挑的女子一直站在门外。

  听着他们的对话,她神情忽喜忽忧。

  倏地……她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像是下了一个很重要的决定似的,悄悄离去。

  冬日的清晨,风冷冷地吹着,太阳寂寞地挂在天上,没有温度,也没有色彩。路上冷冷清清,几片残叶在水泥地上随风翻滚着,无精打采。偶尔走过的行人,也只是埋着头,匆匆地赶着路……

  一如往日,嘉冰和阮洁一起上学,只是今天显得格外安静,一句话也没有说,就这么沉默地走着。

  寒风在耳边呼啸着,冷冽的感觉涌上心头,她下意识地将身上的外套裹得更紧些,垂着头,默默地往前走。

  止不住的,心底的寒气肆虐地袭上眉睫,吞噬着她那一丝仅有的温热气息,提醒着,她的世界只剩下这一片冰冷的雪地;提醒她,他已离她而去。

  她只要……只要一闭上眼睛,他的笑,他的泪,他的声音,他的琴音,他的睡容,他的迷惘,他的执著……他的一切,就会一一重现于眼前。心痛的感觉是如此的清晰……她不愿再想起,不敢再想,但是她无法控制自己不去想……每次一想起他,她都想蹲下身,放声大哭,可是她不能,她不能让那些关心自己的人难过,不能成为别人的忧心与痛苦。

  她无声地叹息,已结冰的心是无法再让它温暖了。

  身旁的阮洁察觉到她的愁绪,若有所思地看着她,嘴唇动了动,沉默很久才关切地问:"小冰,你是不是还在难过?"

  她知道,小冰的悲伤并没有离去,她只是不想让大家为她操心,所以,她把自己的伤痛隐藏起来。

  陷入沉思中嘉冰没有听到她的问话,仍是默默地往前走。

  阮洁见状只得无奈地摇摇头,微微叹息,也不再说话,跟在她身旁一路默默地往学校走去。

  自踏进课室那一刻,嘉冰便感受到来自不同方向投射来的异样目光,那样冷,那样尖锐。

  没来由的,她感到一股沉重的压抑感。

  不待她坐下,莫静仪便走了过来,焦急地问:"凌嘉冰,蓝凯乐真的转学了吗?他真的要出国?"

  其他同学闻言,一窝蜂围了过来。

  "什么?"嘉冰愕然地看着莫静仪。听到这个名字时,她的心再次狠狠地揪痛着,痛得连呼吸都变得异常困难。

  阮洁皱着眉,声音沉沉地说,"走开,不要围着她!"

  "我们问的是凌嘉冰,不是你!"莫静仪冷声回敬道。

  "就是嘛,你不要老是以为自己很了不起!"

  "你有什么权力阻止我们问?"

  ……

  霎时,其他人也愤愤不平地你一句,她一句地说开了。虽然平时都很畏惧阮洁,但是此刻,为了她们的王子,每个人都变得无畏起来,她们不想以后再也看不到他!

  阮洁僵了僵,而后冷冽道:"你们真的很欠揍!"说着便挥起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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