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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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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这样从泽于的眼前离开,几乎没有眷恋。我到底在想什么? 如果说我有一点点喜欢阿拓,那也是从几个小时前开始的。 那为什么,我刚刚感觉到这么惶急、这么后悔莫及? 我不知道,也许我只是想跟他说声谢谢,然后紧紧抱着他,跟他说声再见。 那声再见,意义非凡。我不能想象阿拓离开时,竟没带着我的祝福。 <67> 当我骑到南寮、辛苦地爬上海堤,伸直双手平衡、小心翼翼走到老地方时,果然见到满地的空烟火盒。 我没有哭,因为阿拓一个人在这里放烟火的样子一定很快乐。 也许就是他心中那份真诚的快乐,让我听见了遥远的烟火声,还有他的祝福。 后来我慢慢骑着技安张的野狼,寻着名片上的住址回到市区,找到技安张白天学修车的车行,店正好刚刚打烊。我跟秃头老板说,请他帮我将车子还给技安张,今天晚上实在是谢谢他了,我对他从此只有感激。 还了机车,我招了辆出租车回咖啡店牵自己的野狼。 一路上,我不禁认真思考我对阿拓的感觉究竟是不是爱情,还是共同的倚赖。你救了我,我救还给你的那种依赖。 阿拓这一去两年,足够我好好想上好几百遍了。 “司机先生,你叫李忠龙,有没有外号?还是应该怎么叫你?阿龙?龙哥?”我不知不觉开口。 “大家都叫偶大头龙,因为偶的头很大一粒。”司机歪着头,想了一下才回答。 “嗯,是真的蛮大的,你当兵的时候一定塞不下钢盔椋俊蔽叶讼炅怂一眼,。 “被你说中了,不只钢盔,马的安全帽我也戴不下,有次穷到没钱吃饭只好计画去抢银行,干,结果丝袜一套上去就被我撑破了,最后只好算了。”大嘴明自顾自笑了起来,我也大笑。 “大头龙平常作什么消遣?有没有想过练铁头功?我有个朋友头没你一半大,不过他有练正宗少林铁头功,铿的一声砖头就在他额头上碎掉,挺可怕,他看到你一定觉得你很有潜质。”我说,想起了铁头。 “铁头功?我还火鸟功咧都二十一世纪了,铁头功没搞头啦又不是拍周星星的电影。说到消遣啊,不开出租车的时候我都在练吉他手走唱,不过哈哈哈哈马的我逊毙了,找了好久才找到一间破餐厅肯收留我,挪,叫光影美人,有空来听我的野兽摇滚龋 贝笸妨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湿湿皱皱的名片给我,我收好。 “大头龙你好象很聒噪,那你喜不喜欢听故事?”我问,摇下车窗。 “马的超爱,我满屋子的漫画。”大头龙显得兴致勃勃。 “嗯,那我说一个故事给你听,给我点意见,我有个朋友,他……”我这话才刚刚出口,就自己笑了出来。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啊?不是要说故事吗?还有十分钟才会到清大夜市啦!慢慢讲,讲的好我可以不收你的钱喔!讲的差点,也还可以打打折!”大头龙从后照镜的反射里看我,笑嘻嘻的。 我也笑了。 原来阿拓一直都在我身边,用他独一无二的方式跟我分享这世界。 慢慢的,我看待这个世界的角度也逐渐转换,不知不觉。 “再见了,飞机不会把你载去太远的地方。”我摸着口袋里的袜子。 等一个人咖啡的故事,两年后再重写罢。 我发觉学历跟人生快不快乐没什么关系, 重点是一个人生活的态度: 能不能幽默地看待自己、以及这个世界。 我想,冲煮一辈子的咖啡,或许就是我跟阿不思的浪漫吧。 九月底开学后,我已是大二,不再是事事好奇的新鲜人。 而等一个人咖啡店如预期打烊了。永远打烊。 老板娘没有发喜帖,只是在店里小小地办了个派对,邀请所有愿意来的人。 整个派对除了哭个不停的乱点王外,可以说充满了祝福跟怀念,连以前常常来的几个高中生都到齐了,所以我跟阿不思还是不能闲着,调了好几杯不知所云的咖啡,松饼烘了一个又一个,还开了好几瓶红酒跟香槟。 派对上,我终于忍不住偷偷问微醺的老板娘,那一个她没说完的故事里的前未婚夫最后到底怎么了。 “他啊,我知道他一直都在身旁看顾着我,不忍我孤单寂寞。”老板娘伸出左手无名指,微笑:”他在乱石崩云里,为我在这里紧紧系上了一条红线。” 派对后一个星期,这对新婚夫妻就带着痴肥的苏门答腊启程去欧洲,此后连续好几个月我都接到不同地方的风景明信片,明信片后没多写什么,有时短短两句话,有时甚至只画了笑脸或意义不明的草草涂鸦。 我不怪老板娘,我知道情人都有太多比写明信片还要快乐的事要做。 阿拓走后,我学着开始自己画地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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