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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六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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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他从后面跟上来,拽住她的手腕,将她拖到人比较少的安全通道。 她用力地甩开他钳制的手掌,冲着他怒吼道:“放开我!别拿你的脏手碰我。” 他叹了一口气说:“韩秀,难道四年的时间过去了,你还是不肯原谅我吗?前段时间,黑皮他们跟我说,你在打听我的事,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开心?我被我妈赶去美国,到了那里面对的都是些金发碧眼的老外,你知不知道每天生活在那里的孤独感和恐怕感?想到刚去的一个月,我只要想到你就咬牙切齿。我每天都给你写信,在信里骂你,然后寄给你,让你看见,这样我就可以心里舒服点儿,但是每次写信写到手软,写的全是有多么想念你,最后又痛苦地撕了信。当我真的把写了满满几页全是悔过的信纸寄出去后,可是你却从来没有回过我一封信。你妈说你把那些信全都撕了。说起来,你真的比我绝情多了。所以这四年来,我忍着不回国,就算回来我也忍着不要看见你--” “够了!你现在旧事重提是什么意思呢?是不是想告诉我,你终于恢复记忆了,终于想起四年前的事了,然后想跟我说这两个多月的事又忘了?还是你想拼命地掩饰今晚刚好被我发现你的真实面目?唐泽齐,如果你想报复当年你妈为了我把你赶出国,你就正大光明地对付我,你就是想给我几刀,我站在这里也绝不会反抗!”她实在无法忍受地打断他,那个时候只要看到USA这三个英文字母,她就会条件反射,通常他寄来的信她会直接撕了,但是现在的问题,不是重复四年前的事,是今晚,他究竟都干了些什么,他怎么可以再一次这样故伎重施。人是有感情的动物,他怎么可以这样一而再、再而三地伤害她。 “什么报复?你为什么总是看不到我对你真心的一面?腊月天晚上十点,你说你嘴馋想吃烧烤,我冒着被老妈骂的危险,骑着车载你半个小时去城东那家最有名的烧烤店吃烧烤。第二天你生病了,我守了你一天,还要被罚跪搓衣板。梅雨季节的时候,你自己偷懒不肯带伞,哪一次我不是撑着伞在校门口等你,结果两个人都成了落汤鸡,你反过来怪我买的伞太小。拜托,哪对情侣走在一起蹭的距离会隔着一尺以上?四年了,整整四年了,什么样的怨气也都该消了吧,就算做不成情人,做朋友总是可以的吧。” 他说得没错,以前只要她要什么,他都会想方设法满足她的要求。回忆起那段年少青葱的岁月,她很感动,她从不否认他是一个温柔体贴的男朋友,她也承认有这样一个男朋友是她值得骄傲的事。她也知道情侣该走在一起,但是那个时候她除了害羞,心理压力是主要原因。每次只要跟他在一起,她就会莫名其妙地被一群迷他的花痴女生炮轰。她尽量避免在人前跟他有什么亲密的举动,久而久之,不知道为什么就演变成后来的那种状况。 “对,我承认,这些我都承认。你对我好,是发自内心的,但是我想不能,我怎么就没见有人给黑皮和发财他们设仙人跳?四年前如果你懂得自律,会发生那种事情吗?为什么你可以一面对着我真心,一面还可以抱着别的女生跟她接吻?为什么?如果说那次喝醉酒你被人设了仙人跳,那么高三毕业那年,我们一起去爬山,在山顶上眼你接吻的女生是谁?还有大一时,新生联谊会上,当着全系所有人的面跟你大跳贴面舞、后来又在教室里跟你热吻的女生又是谁?还有刚才这个女人又是谁?为什么你每次都做这些丑事的时候,总是要被我看见?” “那个……”唐泽齐语塞,想了想说,“我知道你一直怪我总是跟别的女生暧昧不清,遇到女生主动投怀送抱,那也不是我想的,我总不能一点儿面子不给将她们推得远远的吧!韩秀,你有没有想过,我是个正常的男人,年轻气盛,血气方刚,自己的女朋友总是对自己冷冷淡淡,相反别的女生对自己却是热情似火。你有没有想过一个男人长期压抑,是怎样的一种感觉?” 作为男女朋友,他想吻她抱她,但是他不明白,她为什么总是扭扭捏捏地将他推远,就算再喜欢再爱,那种每次被拒绝的内心失落感终是难以接受。眼看着室友们跟自己的女友都卿卿我我地粘在一起,殊不知他的内心有多煎熬。有时候他会很气愤地想,凭他的长相、学识、脾气,想什么样的女朋友没有,何苦天天小心翼翼地守着她?当有女生主动投怀送抱时,他脑子一时发热,想跟别的女生尝试一下另一种感觉,可尝试过后,他却可悲地发现,那些女生根本没法替代她在他心目中的地位。他到了美国之后,肉体交缠的刺激与快感并不能让他空虚的心灵得到安慰,相反躺在床上,是难以置信的冷静和清醒。他就是犯贱地喜欢她,害羞、内敛、欲拒还迎。 有时候,爱跟作贱一样,都是不需要理由的。 她冷笑起来,“你的论调还真是可笑。照你这样说,你每次跟别的女人接吻,拥抱都不是自愿的?等到你跟人家上床,我都该淡定地跟自己说,咳,他那是被女人弓虽.女干,不是自愿的。我是不是要这样说?你直接说你们男人是下半身动物不就是了吗?唐泽齐,你怎么有脸站在我面前?!”她厌恶地看着他,心从未有过的冰寒刺痛。他已经将她这两个半月留下的美好印象全抹杀了。 “韩秀,为什么你就是不相信我对你是真心的?”他苦着脸说。 “唐泽齐,你是不是觉得我很白痴、很好骗啊?我真不知道你怎么还可以这样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跟我说四年前的事?我说过我原谅你四年前犯的所有错,不管你跟别的女生接吻也好,上床也好,我都认了。但你一而再,再而三地犯事,我不是‘圣母’,没法子随你三天两头带女人回来的刺激。四年前你跟别的女人脱光了睡在一张床上,四年后你弄回来的一个小九。现在小九都快要死了,你却没有衣不解带地照顾她,今晚反而又搂着一个混血女人出来泡夜店,一副迫不及待要上床的样子。你简直禽兽都不如!”她转过身瞪着他,不知道他怎么可以在女人之间这样游刃有余。 “小九?抱在一起?韩秀,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Amaya是我在美国交的女友,但是你说的那个什么小九,我真的不认识。”他一脸困惑,眉头紧蹙,不像是撒谎的样子。 “Amaya是你在美国交的女朋友?那我呢?我算是什么?这两个半月算什么?一夜情的对象?你夜夜情玩弄的对象?是在报复我吗?”她的声音变得尖锐起来。 “一夜情?夜夜情?等等,韩秀,我没有--”他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但是话没说完便被韩秀打断了。 叭的一声,她狠狠地甩了他一记耳光,声音因气愤而发颤,“唐泽齐,你可以再无耻一点儿!” 今晚他给她的感觉是那样的陌生,是那种隔着四年的长远的陌生。她无法想象这样的话是出自他的口中,为什么他要将她心底最后美好的影子和希望都无情地毁灭呢?她的心真的好痛。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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