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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


  整个演练场里有很多人,可是却没有一个人发出声音,大家都变成了不说话的乖宝宝,眼睛紧紧地盯着场里交织的两团身影,一黑一白。

  刚刚松了一口气的我,心猛地又悬了起来,就算我很笨,就算我是个外行,我也看得出华龙的剑术不是一般的厉害。

  而上官司墨,充其量只能算是一个会剑术的人而已,和华龙完全不是一个水平上的人,再纠缠下去,他非吃亏不可!

  华龙转身跃起几步,突然反身一剑斜砍下去,整个身体压住剑气逼近上官。上官没有接这一招,而是踏步跳起,身体向后翻去,凌空两个后翻,躲开了华龙的剑。紧接着上官就地回转,背对着华龙,剑身从右手侧向后刺去。

  华龙的反应快得令人惊讶,他一脚点地,轻松地向左旋转,一瞬间就避开了上官的剑。之后他站稳了身子,两脚分开,以右脚为重心,左脚轻轻点地,左手的剑鞘竖直在胸前,身子向右侧,右手的剑横在半空,剑尖自始至终没有离开过上官。

  比起华龙的沉稳,上官已经略显疲态。他的长发甩出波浪似的弧度,玫瑰色泽的薄唇微张,额头上已经有了轻微的汗珠。只是他神色平静,眼神非常坚定。华龙的表情却令人很难看懂,他眉头轻皱着,眼神中透着厌恶,好像恨不能立刻解决了上官司墨。

  两个人都没有动,空气滑过他们俩之间,散发出一股淡淡的火药味。

  恍惚之间,我好像回到了古代侠客们行走的江湖,两个顶尖高手正为了一个红颜倾命对决!天啊!我到底在乱想什么?上官司墨不是侠客,华龙更不是,他们俩只不过是普通的高中生罢了,一个是成绩优异的风云人物,一个是背景深厚的厉害人物,跟什么侠客红颜扯不上一点关系。

  忽然华龙首先打破了沉静,他阴沉着一张脸,冷冰冰地说:"滚开,我可以放你走。"

  上官司墨似乎一点也不领情,他轻笑着一甩长发,半开玩笑半认真地回敬道:"收回你的赌约,我自然会离开。"

  赌约?什么意思?

  这场剑术比赛还有赌约吗?该死的,为什么没有人告诉我?

  "找死!"华龙好像真的生气了,眼睛一下子瞪得很大,他大步向前,剑尖好像感觉到主人的情绪一样,散发出惊人的剑气,挽出了令人眼花的几个大剑花,看不清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剑身,仿佛人剑合一地向上官刺去!

  我一下子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周围的其他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谁都看得出来,华龙想要痛下杀手。

  上官也不笨,他猛地弯下身子,伸腿横扫华龙的脚下,这招应该叫扫堂腿吧?好像在武侠小说中有看过。

  可惜华龙比他更厉害,剑身一晃,不是向前刺,而改成向下,向着上官横扫的腿砍了过去。

  上官只能把剑探过去,"噌"的一声响,上官的剑与华龙的剑硬生生地碰到一起。两人同时发力,相互都向后退开两步。

  可是华龙的身手快得让人眼花缭乱,没等上官站稳,他脚尖一点地,剑身回收,右脚夹着风力向上官踢去。毫无防备的上官被华龙一下子踢中了右手腕,"哐当"一声,上官的剑被他踢落在地。

  "华龙!华龙!华龙!"这次围在旁边的同学,不管是男生女生,都站到了华龙一边,替他加油喝彩。

  华龙却并没有因为周围同学的喝彩声而停下动作,他飞快地转身,后旋着又踢出一脚。上官司墨两腿微屈,两只手握紧拳头,胳膊交叉在身前,接住了华龙这一脚。

  可是华龙的力气实在太大了,上官虽然架住了华龙的脚,却挡不住华龙强大的踢力,上官狼狈地摔倒在地上。

  华龙的眼睛一瞪,我的心里猛地闪过一个念头,上官司墨危险了!

  果然和我想的一样,华龙还是没有停下攻势,借着这股攻势,他用力一踏,高高跃起,下降的瞬间他将剑柄反握,直直地刺向倒在地上毫无还手之力的上官司墨。

  "不要!"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中了邪,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脑袋发烧了,我只知道在华龙的剑快要落下来的瞬间,我扑了上去,整个人压到上官司墨的身上,潜意识里,我居然想要替上官挡下这一剑。

  华龙的身体从半空中落下,现在想要改变剑势,已经来不及了,所有的同学都发出了尖叫声。下一秒,也许他的剑,会把我刺穿吧?只希望别刺到要害,留我一条小命就好。

  伴随着华龙落地的声音,是无数同学的惊呼声,危机在一瞬间结束了,我没有受伤,上官司墨也没有受伤。

  可是华龙的剑到底刺向了哪里?

  倒在我身下的上官,唇角有笑意,他的眼睛没有望向前方,好像那一剑刺不刺都和他没什么关系,碧绿色的眼珠,凝视的方向,是我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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