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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


  “打钢钉了吧?几根钢钉啊?伤筋动骨一百天啊!”

  “……”

  “赔多钱啊?”

  “……”

  “啥时候拆石膏啊?”

  ——又是那一套……

  整整半个小时,这位阿姨拉着秦知不放手。她一脸欣慰,有时候说到他小时候的事情还掉眼泪。她毫不客气地打听秦知有对象没有,关淑怡说没呢,然后那两个人决定给秦知撮合一个。

  秦知一脸冷汗地抽动嘴角赔着笑,想起刚才关淑怡说她想死,就觉得是个大笑话,这个女人根本就是没心没肝。

  那位阿姨接了个电话之后,一脸尴尬地冲他们说:“我忘记我是出来买菜的了,家里大大小小的还饿着呢。”

  接着,咻……这位阿姨消失了,秦知依旧没有想起她是谁。

  关淑怡推着他向回走,并且再次沉闷起来。

  “咳……嗯嗯,那个……”秦知咳嗽了一声,清理了下嗓子,却不知道应该怎么称呼她。果果?或者,她是叫山妮妮还是小芳芳来着?还是叫她的名字?

  “你要上厕所?”关淑怡问他。

  “不是……我只是说,那个阿姨……”

  “朱阿姨。”

  “对,她怎么了?”

  “我忘记她了。”

  关淑怡停下轮椅,推着他到社区花园找了个位置慢慢坐下。她的脸色沉重得吓人。秦知身不由己,只好陪着她继续沉重。

  “朱阿姨的儿子,是我青梅竹马的初恋。”关淑怡终于开口。

  “哦。”秦知只好应了一句——这个关他什么事?

  “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我就觉得他很漂亮——他是自来卷,就像个小洋人。”

  “哦。”

  “带他出去玩是很有面子的事情,大家都想跟他玩,但是他只对我好。”

  “那很好啊,小时候的记忆总是值得珍惜的。”

  “后来,我们慢慢长大,但是他还是对我第一好。”

  “多好,我想有这样的朋友都没有。”

  “然后,她们都说他是我男朋友。他也说会保护我一辈子。”

  “后来你们分手了?”秦知小心地问。他不想问她的隐私,但是关淑怡这副衰样明显就是那种“你快问我吧,我需要你问我,你不问我今儿就别想回去”的架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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