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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三

　　云白瞪大了双眼，不会吧……他们两个莫非从头到尾就是同一个人？

　　她扭头去看卢修斯，却见他也用同样的意味深长的眼神看着法里路。

　　"纳斯塔这种状态，算不上死亡。她就像游魂一样飘荡在丛林之中，每时每刻都怀着对法里路无尽的思念，以至于疯狂起来。过多的怨恨招致了恶灵的附着，丛林因此变得失控了。"法里路看着周围的树木，"纳斯塔，如果你不退下，我会封锁你的灵魂，你明白吗？"

　　云白看着法里路，突然觉得他冷漠得可怕。他不像是一个人，反倒更像是一个看守时空的机器，没有情感。可作为一个活生生的躯体，怎么居然可以没有情感。

　　云白叹了一口气："我明白了，为什么只有你能够打退那些树木。并不是你的法力有多强大，只是因为你攻击的对象是纳斯塔……"

　　卢修斯回头看看云白。

　　"一个人，永远只能伤害爱上自己的人。法里路，纳斯塔是因为爱你，所以你的每次攻击，即使法力再小，也能使她痛彻心扉。法里路，我知道你不是一个完全没有感情的人！"

　　法里路颤动着睫毛，始终不发一言。卢修斯则始终在一边冷眼旁观。

　　四周微风轻拂，密密麻麻的树藤正在迅速地撤退。云白隐隐地感觉到，那个怨灵正随着法里路的到来而渐渐消散……

　　云白浑身抖了一下："法里路，纳斯塔的气息很弱了，她好像正在毁掉自己的灵魂。赶快阻止！"

　　"让她去吧，她使森林陷入了纷乱。她的毁灭也无法弥补她的错误！"

　　"法里路，"云白不可置信地看着他，"这个是深爱你的女人，你懂吗？即使你不爱她，至少对她宽容一点！"

　　法里路看着云白，机械地重复着："宽容？"

　　"对，爱一个人，在危难的时候帮助她，在痛苦的时候支持她，在犯错的时候包容她！"云白一把拉住法里路的衣袖，"你也好几次违背了时空的条款出来救我不是吗？其实你完全可以不出现了，你连我都能救，那你为什么不能帮她一把！"

　　一句话说得法里路当场愣在那里，死死地盯着地面不说话。卢修斯越听这话越别扭，索性别开头去。

　　"纳斯塔，"法里路沉默了一会，终于开口道，"谢谢你喜欢我，但很抱歉，我只是一名渡人，注定要在时空中游离一生的渡人，你不能跟着我一辈子，你走吧，希望你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我会永远记住你的。"

　　法里路话音刚落，树林就开始轻轻地抖动，渐渐地，阳光洒满大地，花朵也开始绽放了。纳斯塔的灵魂游移在了天际，远处依稀传来了一个声音。来自于纳斯塔，来自于她灵魂的最后告白。

　　"我曾经憎恨法里路，我想毁了这一切。我一直认为法里路就和树木一样，是无情的。一开始，就是我错了，我选择了一份永远得不到回应的爱情。"纳斯塔轻轻笑着，笑声徘徊在树林的顶端，"可是现在，我发现法里路，你已经不再是无情的神了，我看见了你的内心。"

　　点点绿色的光芒渐渐在云白头顶聚拢。

　　"我虽然得不到法里路的爱，但他说他会永远记住我，这就够了。为此，我要感谢你，赐予你木的力量，年轻的占卜师。再见，我的朋友们，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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