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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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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语,那就是默认。我也觉得自己真傻,沈钦言在社会上好几年了,见过的肯定比我多,经验也丰富得多。 他顿一顿,"以后再遇到这种客人,就直接叫经理。" "我记住了。"我低低呼出一口气,有些虚脱地背靠着墙。 沈钦言不做声,伸手轻拍我的肩膀。 我在他面前也没有什么可隐瞒了,"如果不是经理进来,我大概已经跟韩美翻脸了,太痛苦太冤枉了,在杀人和忍住不杀之间反复挣扎。" "忍一忍就过去了,"有一瞬间他看上去比我还怅然,"有时候就是这样,不论多么平淡无奇的生活里,都会遭遇到各种各样的恶意,还有那些让人恨不得一瞬间死掉的事。" 假设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一汪湖水的话,我几乎能看到那句话像水珠一样滴进我的心口,泛起"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涟漪。 他侧头对上我的眼睛,"怎么了?" 我微笑起来,"难得听你多说几个字。" 他明亮的眼角里有光闪过,不过那就是一瞬间的事情,下一秒他别开了视线,转头去看着走廊尽头,轻声道了句"你先回去吧"。 "不了,临阵脱逃不是我的个性。" 他嘴角一扬,露出了一个完美的弧度。 那天和沈钦言一起离开曼罗时,我又重新打起精神来,完全打消了辞职的念头。在回去的地铁上,我痛定思痛,对服务行业艰苦的了解加深了一个档次,于是决定将服务行业和国民经济增长挂上钩,当做毕业论文课题来研究。这也是一举两得的好事了。 我做好了充足的准备迎接接下来的压力和工作,却没想到经理没给我任何处罚,只是提醒我如果再遇到这种事情就直接找他,好说话得要命。 我受宠若惊地从经理办公室出来,迎着韩美的视线走到餐厅,就看到林晋修好整以暇地坐在老位子等我。我一惊,拿出所有的劲头来工作,小心翼翼招待他。 下午四点刚过,客人不多,林晋修难得没带女伴,慢慢喝着咖啡,优雅得好像在表演一样。他也不在乎别人的视线,让我坐在他对面,"昨天晚上的事情我听说了,你没有做错。所以,你想怎么办?" "什么叫我想怎么办?"我不解他这话何来,"继续工作呗。" 林晋修挑眉,"我还以为你最起码会打算辞职。" "我没那么脆弱,被这么一件小事打击了就辞职,"我说,"把自己当成一块锂电池就行了,睡一觉就恢复精神了。" "虽然我一直知道你好养活,"林晋修饶有深意地微笑,"但也未免太能忍了,和几年前的你可不太一样,那时候的你为了一点小事就跟我顽强地对抗好几年,完全不认输的。" 直到现在,我也不觉得在泳池里开party是小事。让人把我当成小偷关在黑屋子里直到半夜我也记忆犹新。 我自然不会跟他说起这些,只说:"此一时彼一时了。" 他笑,"那就继续保持吧。" 手指摩挲着衣角,我犹犹豫豫开口,"学长,我没受到经理的处罚,是不是你帮我说话的原因?" 他笑而不语,离座而起,我送他走到门口,他才回头说:"你说呢?" 我默默把他的外套递过去,决定不去思考这个哑谜的答案。我有一种很朴素的世界观:生活已经不容易了,我不打算给自己添堵。 那段时间,学校、餐厅构成了我生活的大部分,此外,我每周还要去见我母亲,有时候她实在太忙就取消见面,但电话则是一直没断过--只是时间让人尴尬,通常不是在深夜就是清晨,她的态度让我有些犯糊涂,我不得不疑心她是在抛弃我二十几年后忽然内疚,想给我一点温暖的母爱来补偿。 可惜她实在不是那种慈爱的母亲,她问我的学业、生活,我例行公事般地小心翼翼回答,对话干瘪瘪的,就像没有水的海绵,如下属汇报工作。 眼看着又一个周六来临,我试探性地打了个电话过去问是不是可以不见面了,没想到母亲直接说"来片场"。 我有些傻眼。 纪小蕊接过电话说:"有司机一会儿来学校接你,梁导两三个星期没见你,想念得很,她这周无论如何都要见你。" 我打哈哈,假装她的话是真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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