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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一


  “我的童颜让很多老外都觉得我年纪很小,于是我对他说‘sorry,I’m on my fourteen’,最后估计他听不懂我的话,郁闷坏了。哎呀,反正出了次国,我这辈子的糗事全爆发出来。”

  “哈哈。”表姐笑出声来,一乐颠,差点和前面的车追尾。

  “你呢?和李拓海打算什么时候要孩子,我可想早点当小姨。”

  表姐拨了下刘海说:“虽然长辈都催着我们生孩子,可是我想再缓个一年半载的,他太忙了,我不想孩子那么小,可孩子的爸爸总不在身边。”

  “唉,要是我是你我就万幸咯,不愁吃不愁穿,丈夫不在身边想干嘛就干嘛,还有个小baby在身边玩,多好。”我撅着嘴巴说。

  “瞎说,小BB是用来玩的吗,你啊,还只是个孩子。”

  我朝表姐吐吐舌头,无聊地翻起了她的包,她可真是个细致人,手提包里的东西归类得整整齐齐的,不像我,乱糟糟的混成一团随便往里塞。

  “咦,姐,我问你个问题哈。”我说。

  “嗯?有什么直说。”表姐顺手戴起了墨镜。

  “呃,那个……”我开始打起了结巴,因为总觉得还是有点不好意思。

  “快说呀。”

  “你的第一次是什么时候?”我酝酿好了,一鼓作气地说。

  “呵呵,当然是和你的姐夫结婚的那天。”表姐到底也是过来人,回答得十分坦然。

  “哇塞,你真是当代贞洁烈女啊,我就不说什么了,你实在是太极品了。”我突然很佩服表姐,她聪明漂亮身世又好,照理说婚前发生几段感情的几率是百分之百,可是她居然一直守身如玉。

  “喂,你的极品是褒义还是贬义啊,小鬼头,你瞎想什么呢,肯定有事,从实招,是不是谈恋爱了。”表姐说。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悲惨命运,从来都是落花有情流水无意,我不过就是随口问问嘛。”我慌忙地说道。

  “那你这次这么突然地回来是为了什么?”表姐反问。

  “哎呀,回来了就回来了,你就别问那么啦,你应该为再次见到我而高兴才对。”我拍了拍表姐。

  可是,表姐接下来的话让轻松的气氛顿时凝滞起来,她说:“是不是为了安臣,穆晓,我可跟你讲啊,你们当朋友可以,千万别爱上他。”

  “为什么?!”这一句话从我口中脱口而出,我没有想到我本能的反应是这样的一句反问。

  “上次你来深圳的时候我就察觉到你俩的关系了,那天我结婚,安臣在外厅站了好大一会儿,我叫他进去吃饭他却说他有事儿只来送个红包就走,他还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送的红包,再说你俩从小一起长大的,我还能不明白嘛。”

  “你这话没说到点上,我是问你为什么不能爱上他。”我从来没有预料到我会这样问。

  “他妈妈听说是市里某个老大的情妇,现在那个人渎职越权受贿,已经定罪了。他妈妈当然也跑不了,因为还有其他经济牵扯,所以也一起被判刑了,总之这事儿悬。”

  “姐,你怎么也这样啊。”我心里感到很不是滋味,埋怨起来。

  “我怎么样了啊,我还不是为你好,要是我不关心你也不会和你说这么多啊。”表姐一向不急不缓的调子也突然快了起来。

  “对,我这次回来的确是为了安臣,可是我们只是朋友,我知道安臣从小就没什么亲人,外人看来他活的不那么累都是因为他妈妈有钱,如果他妈妈没钱那他不就活在最底层了吗?所以说他妈妈对他很重要,现在他妈妈出了事,他爷爷又查出患了癌症,你想想安臣此时的处境该多么糟糕啊,反正我得回来。”我据理力争地说,虽然我明白我现在是在和我最喜爱最信任的表姐说话,但是我还是无法控制地冲动了。

  “瞧瞧把你急的,好好好,你俩的事我不插手了,不过我看你对他没意思是假的,哪有像你这么急这么气的。”表姐“扑哧”一声笑出来。

  表姐把我带回家后,一进屋我就迫不及待地给安臣打了电话,大半年前他给我的深圳号码还没有换,只是电话那头沙哑而低沉,安臣的嗓子也坏了。

  “你现在在哪里,安臣。”我急冲冲地说。

  “穆晓?”安臣愣了愣。

  “是啊,我是,我已经到了深圳了,我想见你。”我的语调变得温柔起来。

  “你不刚去温哥华吗?怎么了,你在那边出事了吗?”

  “我没事,我很好,我只是想见见你而已。”我回答。

  “嗯嗯,那我洗个澡,晚上一起吃个饭吧,我来接你,你应该在你姐姐家吧,我知道地方,我来接你。”

  挂了电话,我越发地坐立不安了,安臣这么可爱的男孩子为什么我偏偏就一直在忽视呢?我走过来走过去,又拨通了沈婕妤的电话,我说:“托你之命,我回来了。”

  我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开始我们的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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