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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七


  她抚摸着墙壁,然后回头对我说:“姐姐,这才像是人住的地方嘛。”

  我呵呵呵呵地干咳,想拿鞭抽她。

  她却极有兴致地跑过去打开箱,给我看她的新衣服,公主白纱的一条裙。她拿起在我面前比划着。

  “这个是郑南给我买的。花了他两个月的工资。”如果没看错的话,她眼里的神色不是幸福而是得意,继续道,“我对生活的指标很高的。但是现实生活好多让我不满意,所以我喜欢沐浴在音乐的世界里。”她一脸地陶醉,让我怀疑,她是整容后的凤姐。

  “我喜欢奢侈品牌。明天比赛成功,我会让郑南给我买一个GCCI的包包。”

  “他哪买得起。”我酸溜溜地道,这是实话。

  “我想要,他作为我男朋友,就得送给我呀!”说出这样极品的话的小白兔眨巴着天真的眼睛。

  我冷冷问她:“你既然要求这么高,那你选郑南干什么?”

  度秒如年结束后,我一出酒店,我忿忿地骂了声,贱人!!!郑南真是一把尚方宝贱!!!

  我心里真跟被打翻了五味瓶一样,难受得紧。

  陆泽没有说话,抽了一根烟。

  可可这几个月来,始终未曾放下郑南,哪怕身边有人愿意送上真心,她却依旧未曾答应。她是爱着郑南的吧,还在等待着郑南吧。

  我有些不甘:“你知道的,可可那么用心。结果郑南还是负了她。”

  陆泽说:“梦瞳,不是你看到的就一定是真相。”

  他说这句话说得多么好,不是我看到的就是真相。那好像是一个铺垫,为我后来惨不堪言无法起死回生的爱情和勇气,埋下所有伤痕的解释。

  但是他说的对,眼睛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相。

  就像我不知道的那些秘密,它们在地底下糜烂,腐蚀着我们青春期最后的一番执着。我所不知道的是,李可可决定离开漓水镇的最大的秘密。李可可曾经怀上过一个小孩,不是郑南的。那是李可可母亲带回来的男人,带给李可可的一场毁灭性的灾难。

  郑南曾对陆泽说:“不管你怎么说,可可的事我必须要管,她肚里的小孩不管是谁的,我都有责任。是我没有好好保护她。这不怪她。”可是,到最后一个字,他却凝噎了。

  陆泽站在那里,看到他的好兄弟像个小孩一样哭了起来,他一直以为郑南在感情方面没心没肺,可是爱情却来得这样的突然,而伤害却更是让这株尚是幼苗的爱情之树摇摇欲坠。

  爱情,需要多少泪水来浇灌,才能长成茁壮的森林。

  他的喉咙有些发痒,眼睛也是,他想起他自己也是一团糟的感情,他甚至不知道,他究竟该不该告诉那个那个傻里傻气的许梦瞳说出他爱的其实另有其人。他应当让她走吧。可是心底里又有那么多舍不得,他多想像郑南那样哭一哭,他仿佛看到了另外一个自己,跌跌撞撞遍体鳞伤。

  后来,他们离开了这个城市,以为就可以离开伤害。但是最终,郑南发现那太难了。他可以强迫自己不去想,但是他不能阻止她痛苦地回忆。她最终推开他,彼此折磨了这么多年,是该给大家一个解脱。

  那天晚上,陆泽陪着郑南在楼下抽了很多根烟,有很多女孩打他们身边经过,抛过来夜间的各种眼神。她们每一个都是那样的光鲜漂亮。伤口,从来都是藏在精心制造的幻象之下。

  陆泽知道,郑南不过是想借着一个人,忘记另外一个人带给他的伤害。他这个好兄弟,看似玩世不恭,深情却全部交付在一个女孩身上了。只是时间不凑巧,命运要捉弄。

  “那么你呢?”郑南问他。

  他却沉默了。郑南想了想,然后说:“她和可可一样都是好女孩。我觉得你要是不爱她,就放她走吧。”

  他抽了一口烟,心里堵得慌。他不想思考这个问题。他有种物是人非的感觉。他满脑都是许梦瞳的脸,一双眼睛被无限放大,那真是一双干净漂亮的眼睛,里面有深深迷恋他的神韵。

  第六十一章

  过了没几天,我听说小白兔钢琴比赛落了榜,评委说她弹钢琴像在演戏,而且就算演戏也演得太过不自然。她哭着踢了一只椅就跑了出来。

  我嗤之以鼻,并感到幸灾乐祸。

  陆泽没告诉我的是,那只小白兔在火车上和郑南发生了激烈争吵,她翻出他手机里的一张女孩照片,大声质问那个狐狸精是谁,郑南的沉默激怒了她,她在言语上攻击郑南无果,将手机从窗口飞了出去,然后大骂狐狸精。三秒过后,郑南忍无可忍地揍了她。

  这真是一个让人大快人心的Happy Ending。

  论奋战到半夜,我实在搞不清楚弗洛伊德干嘛要搞出那么多莫名其妙的东西来危害后代学生,心烦意乱已经是9点多了。肚忽然叫唤起来。

  我忽然有种上街吃酸辣粉的冲动。于是披了件衣服真的出门了。

  今天生意异常得好,酸辣粉的铺里,坐着好些穿着高校服的少男少女,青涩面容腼腆微笑,不带杂质,自信地坐拥着他们的爱情。

  真是让人羡慕。

  有那么一个冲动,让我成了一个敢爱敢恨的少女,于是拎着两份酸辣粉,拦了出租车,便要去找陆泽。

  也不是怎么了,只是觉得特别特别想他。莫说是酸辣粉,就是夜晚矫情的心情都想与之分享。

  却未料到,那份高温滚烫味道绝美的酸辣粉,竟然也会成一个恶毒的契机。

  是的。当我提着酸辣粉,像是初恋的少女眼里眉间都是甜蜜笑意地推开陆泽的家门时,看到**着上身的陆泽,还有踮着脚尖索吻的女生时,我如五雷轰顶。

  这不是最关键的。

  关键的是,那个女生,穿着一件紫色的外套,袖口是细细的黑色蕾丝边,一条雪花牛仔裤显得她腿又长又细。

  那件外套是我陪她去我们经常去的廉价小市场里买的,她穿起来真是有味道啊,跟穿地下通道里打着广告的那些昂贵牌的衣服一样有气质,而那条裤,是我用一笔稿费,给我们各买了一条,笑称那是我们的情侣裤。我还被她骂了一通,我花了280块买那两条裤,但是她说,只需要一半的价格就OK,一边骂着我是败家女,一边喜气洋洋地试穿。

  她就是宋小米。

  在两个小时之前,她推开我的房门,问我今天是否出去,在得知我要连夜赶论后,她噢了一声就走了。那一刻我忽然联想起宋小米之前的眼泪还有欲言又止,一切蛛丝马迹忽然都有迹可循。只怪我太粗心。早已经不是年少无知的年龄,却总是在不断的受骗上当,不但被男人骗,还被女人骗。这天底下还有更悲哀的不?

  原来如此……

  她此刻愕然地回头,惊慌失措地看着我,眼角有泪。

  而陆泽,松开了她的腰,却异常平静地看着我,似乎我看到的事情,根本不值得小题大做,平常地就像他在大街上与一个普通女问路。

  手的酸辣粉落到地上,因为是一次性的碗,它是那样的柔软,摔到冰冷水泥地上时,也没有声音。可是我明明就听到有东西碎掉。

  很响很响,震耳欲聋。

  我跌跌撞撞地离开,头发麻脚发软,踩空了几节阶梯,滚了下去,一瞬间的疼痛袭来,整个人都是麻痹的,然而还是哭了出来,感觉自己的胸口猛烈得震了一震。

  陆泽披了件外套出来,见跌在地上的我,上来将已经开始大哭的我扶起,在我不断挣扎,拳打脚踢嘴咬尖叫下一把抱住了我。

  夜凉如水,一轮月亮悬在天空冷冷地盯着我们。

  而我终究平静下来,只是眼里眉间都藏着哀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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