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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


  而这还不是最残酷最糟糕的。

  接下来一小孩心事忡忡地说:“女人就是麻烦。”然后转过身跟身边的伙伴说,“你回去赶紧把某某某送给你的定情信物送回去。”

  我当场就晕掉了。

  后来才知道的是:

  青木跟这些幼儿园的小孩子关系绝对铁。

  青木抱着胳膊站在远处,看向我时,脸上一览无余那种嘲笑的表情,意思无非是在说“哈,你这个自找麻烦的自以为是的女生”。我当时就被他的那种表情给激怒了,于是大步冲过去。抬起手就是用力地一甩,青木并没有躲开他的脸,而是微笑着伸出一只手架住了我举起的巴掌,脸上的嘲弄意味更浓,周围的小朋友都聚精会神地凝视着我们俩的举动。在一瞬间,我有一种错觉,错觉我是王子公主偶像剧里的女主角,不管怎么说,毕竟吸引了这么多小孩子的目光,放别人身上你们行吗?哈哈哈哈——就在我想入非非的时候,青木张口说话了,他这人说话要是不噎死人好像就配不上他的名字似的。

  “你是不是跟其他女生一样,是为了故意接近我,才要扇我巴掌的,以此引起我的注意。”男生的一双桃花眼朝我眨了眨,“要是这样的话,我奉劝你还是断了你的念头吧。”

  “啥啥啥?”我瘪了瘪嘴,“阮青木,就你这几分姿色还想勾引我。啊——呸——”

  青木若有所悟地突然狂乱地大笑起来,恶毒地抬起手指着我,清俊的脸庞上,嘴角微微上扬,这副卖相要是给那些花痴女生见了,非鼻口喷血不可。可我一钢铁少女怎么能随意喷呢,以为自己帅就了不起啊。我骄傲地仰起了下巴,脸上一副倔强的表情,意思是,我就不喷,我看你能把我怎么样。

  那小子不淡不咸地说了一句话,极尽挖苦讽刺的:“哦,你不就是那个大名鼎鼎的谢晓燕嘛。”

  哦哈哈!!!这是我内心的真实写照,阮青木居然能清晰地喊出我的名字,他可是一向的目中无人呀。而恰巧我可没像那些没有脸皮一样的女生跑去跟他表白什么的,难道是说他早就偷偷在暗中注意我了?心花怒放的本尊谢晓燕正在得意忘形之际。该死的青木又说话了。

  “你傻了吧唧地笑啥啊。“

  我刚想要反驳,却被男生的一句话搞喷了。

  我是真的喷了。

  “全校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啊,你谢晓燕跟段飞飞搞断背。”阮青木甚至朝我狡黠地眨了眨眼睛,“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你只对女生感兴趣。”

  看着面前这张邪恶的脸,我真想把含在胸口中的一把血,喷在他的脸上。

  [三]

  咳咳咳,必须让时光倒流才能说清楚这件事。

  叫做张一朋的男生在高一开学就追求我来着。话说张一朋跟阮青木比起来也是丝毫也不逊色的男生,生了一张白白净净的脸蛋不说,光是骄傲到让人想去死的物理成绩就让多少妈妈级的老女人蠢蠢欲动了。其中就包括我妈。我妈在得知张一朋追我不止一个星期的时候,当然,那个时她也知道张一朋已经因为获得物理奥林匹克大赛金奖被保送清华时才说,那可是一个金龟婿呀。你这傻丫头,赶紧答应下来呀。我当时满眼星星状看着我妈,我觉得我妈妈抽了,而且抽得不轻。

  我本来是不讨厌张一朋的。

  甚至有点喜欢。

  那个男生,给人的感觉永远是鹤立鸡群,但却不特例独行。头发的长短永远不会引起老师的注意,造型却标新立异;着装永远不会被冠之以“奇装异服”的罪名,却旗帜鲜明。

  最要命的是这个人做事的确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在升入高二之后,我觉得张一朋这个人疯了。他来我们班就跟回自己家一样熟络,跟我亲朋好友们混得一个比一个铁。每天跟蹲点一样在放学时守候在我班门口,却是很正式地说:“谢晓燕,我可以送你回家吧。”

  在最初的十几天里,我都是很臭屁地挥了挥手,那叫一个洒脱:“我对你没兴趣。”

  张一朋就这点烦人。

  却也是这点成就了他。

  脸皮厚得跟城墙一样,第二天照例恭恭敬敬地守在门口。到最后我的死党之一段飞飞实在看不下去了,断然拒绝了我要求她陪我一起回家的请求,转而换上一副媚笑的表情朝向张一朋:“从今儿起,我可就把我们家小燕子交给你了。要是照看不好,别说我拿你是问。”

  我咋越听越觉得段飞飞这话跟从妓院老鸨嘴里说出来的一样。

  我承认我一时动了色心,被张一朋那小白脸给迷惑了,就想着,要是跟这样的男生牵手,总归不会是件特别恶心的事吧。毕竟张一朋是那种干净、清爽的男生。况且表人才。带回家我老妈还不笑开了花。于是我就踢了踢地面,很无所谓地说着:“我们先谈俩礼拜吧。不行就分。中不?”

  结果我第十一天就踹了他。

  或者说,我被张一朋踹了。无所谓你们怎么说,总之就是我们俩怒火中烧地宣告拜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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