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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九


  56、

  圣诞节这天,罗列约了一些老同学在“格仔廊”吃饭。其中有胥韦也有宋小默。他不知道我和胥韦的故事,只知道宋小默是我的好朋友,爱屋及乌,大概感觉到我满腹伤感,所以希望小默能慰解我。

  罗列的细心让我感动,只是那感动就像大海上的飘舟一样,飘忽而遥远。正如这细心从来没有属于我,现在也不应该属于,突然让我遇上了,只能惶惶,只能受宠若惊。

  我感叹,假若一开始我喜欢他的时候,他也喜欢我,大概这大半年来,我的生活平静而幸福的吧,而不是像现在这些,愁云满布,满心惶然。

  我们一早就到了包厢里面,想不到老同学们都很准时。庄小东、老赵,还有跟罗列要好但我不太熟悉的同学也一早就到了。

  一见面,他们就开始拥抱。然后坐下来开始说一些这半年来经历的事,一些对生活的感叹,然后开始针对当时的时事说了起来。

  这时我才发觉,这老同学怎么只有男同学,女同学呢?难道女同学不是老同学吗?

  幸好这时,宋小默和胥韦双双来到,我这才没有被处于尴尬的余地,毕竟,这班同学之中,我是最没出息的一个,所以我不好意思插嘴说话,想抽烟,又觉得影响不好,于是一个人闷闷地在喝可乐。

  他们两人来到,我的心一喜,接着又恢复了淡淡的难过。我想起了他们两人现在是情侣,而我跟他们只是同学关系。

  大家当然一阵起哄,要罚迟到的人喝酒。特别是庄小东叫嚣得更厉害,我看见庄小东眼中有一种叫不舍的纠结,心中不忍,有点可怜他,可是这种男人,小默在他身边的时候不好好珍惜,等到失去了再来悼念有什么用?

  小默面不改色地喝下一大杯清啤,笑意盈盈地说:“满意了吧?”说着转脸看着罗列说:“罗列,想不到我家童童终于有修成正果的一天。”

  大家都笑了起来。其实,他们都不知道小默是什么意思,只是以为小默在说一个很好笑的笑话而已,

  只有我知道。她的语气松了一大口气,她以为我和罗列在一起,她和胥韦在一起,我和她依然是最好的朋友,这是最完美不过的结局,

  是的,这是最完美不过的结局。

  只是,酸涩的味道还是无可抑制地从咙间涌出。胥韦,从他进门口开始,由始至终没有正眼看我一眼,偶尔被我捕捉到一丝余光,也是冷然的,就像这个圣诞一样寒冷。

  我暗地里咬了一下舌尖,刺痛的感觉让我的大脑清醒了一点,然后忍不住暗掐了自己一下。想不到我的骨子里还有残留着我那无情花心的父亲的基因啊,一样的见异思迁,不,是一样的水性杨花,真是他妈的贱种。

  “童童,你怎么了?和小默说说话啊,不要郁郁寡欢的模样。”罗列关心地说,我抬头看了一下他的眼睛,有点恍惚,始终不了解他眼底为什么总有一丝丝尽量在掩盖的落寞还有心疼,是为我心疼吗?已经和我在一起,好好爱我,疼我就够了。

  我抛开心中该死的罪恶,决定忘记胥韦,好好地和罗列相爱,毕竟,他是我少年时的梦想啊。

  57、

  从格仔廊出来,华灯初上,黄色的灯光影照在身上,空气带着湿润的寒意,我不禁打了个寒战。罗列问我,“冷吗?”然后脱下大衣搭在我身上,我微笑说,“谢谢!”

  抬起眼,正好看见胥韦很自然地把小默搂进他的风衣里面,在灯光的映射下,他们的影子合成一个,像一个整体。

  我微笑,这就是我最向往的幸福了。可是,并没有属于我。我的男朋友最大的限度只是把他用来温暖的衣服给了我,这是他关心我的方式,只是,不是我想要的方式。

  为什么?人,总要这样的贪心,没有的时候渴望有,有了就想要的更多。

  我和罗列并没有打车,而是想要去夜市看看,他说最怀念的是前山的夜市,热闹,斗志,朝气蓬勃地生活,是这里的人的特色。

  我低着头,走在罗列的身边,他跟我说在澳洲的情况。其实,他已经说过很多遍了,可是还是重复着,我不是厌烦,只是觉得,对澳洲没有好感,有点抗拒听到关于它的任何。

  于是我的思绪开始脱离,我想,为什么他不拉住我的手呢?我要不要挽着他的手臂?突然间有一种无可奈何,为什么这一切对于胥韦来说是那样地自然,对于罗列,却那样地生硬?是因为他不够爱我?还是根本从来没有爱过我?

  我甩了甩头发,不愿去追根究底。无论答案是什么已经不重要了,我只想要一个亲人,关心我的亲人,让我觉得在这个城市里,并不是孤独的。

  “小童,你想过以后有什么打算吗?”罗列侧头对我说,我的个子170cm,他178cm左右,两个人看起来其实是差不多高,再加上我剪着短发,行人大概会以为我们是俩男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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