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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八


  我反握着JACK的手,很大力的,抓得他 的手发白,我说:“我要出去,不想待在医院,JACK,你给我办手续,我要回家!”

  我以为他肯定不会同意出院,可是他只是伤感地看了我一眼,然后点头答应了我。

  我的心里很感激,为什么我从前就觉得他是凉薄的不重感情的人呢?为什么我就是死认一个胥韦才是最好的呢?

  九十

  JACK把我送到门口,他问我,声音里有着不放心:“要不要我留下来照顾你?”

  我摇头,我的心有一种强烈的感觉,胥韦就在里面,他肯定在。

  果然,一进门,我就看见胥韦靠在阳台上,呆呆地看着我。

  他说:“小童,我们……”

  “你不要说话,我只想告诉你,我不想知道真相,一点都不想知道,如果你还珍惜我们这份感情,请不要告诉我真相,只要留在我身边,我宁愿不计较。”

  我一边说,一边贪婪地看着他,他的胡子长出来了,看起来有种颓废的美。

  胥韦避开我的眼神,不再说话,我也走到阳台,两人趴着阳台看着楼下来来往往的人群,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包烟,拿出一支点燃。

  “小童……”他要说话。

  我把头转向别处,打断他:“别说了。”

  他停顿了一下,接着收:“我真的很想要跟你在一起,可是现在再说这些话已经没用了,只会显得我不负责任。小童,小默有了我的骨肉,我犹豫了很久,也想了很久,与其三个人这样纠结着痛苦,拖拉得三个人都累了,所以我想过了……”

  听着他的话,我脑袋又是轰的一声,有一种声音告诉自己,他要放弃我了,他打算不要我了,终究,他还是选择别的女生了。

  果然,他往我身边靠近了一下,放低了声音:“我们还是,散了吧。”

  仿佛时间就这样停顿,我也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就这样愣愣地看着他,我希望我能哭,也许我的眼泪会打动他,让他心软不舍得离开我;我也想过骂他,骂他绝情绝义,骂他是一个不负责任的凉薄男子;我更想把他推下楼,既然自己得不到,那就不要得到吧。

  最后连我自己都没想到,我竟然那么出乎寻常地冷静地点了下头,然后嗯了一声。

  胥韦解释,希望我能明白:“对,对,我明白的,真的明白。”

  胥韦用伤感的眼神看着我,很伤感,也许里面也有不舍,还有那些美好日子的留恋,只是他很快地笑了一下:“你明白就好,小童,即使我们散了,我还是希望你过得幸福快乐……”

  胥韦说着有点儿说不下去了,咬了一下嘴唇,温柔地看着我:“我不在你身边照顾你,你要照顾好你自己……”

  他没有说完,匆匆忙忙地冲出我的房子,我听到清晰的下楼声,慢慢地,慢慢地,下楼的脚步声越来越远,远到我再也听不见了,然后我从阳台的方向朝下看,看到胥韦出现在楼下,可能距离太遥远了,我发现自己看向胥韦的眼睛雾蒙蒙的,看不清了。

  突然,胥韦转头朝我的方向看过来,还使劲地摇晃了好几下手臂,我也微笑着朝他的方向友好地挥舞着手臂。我知道我的笑容一定很灿烂,灿烂得连阳光都躲进云层,当我再也看不见他的身影,我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吧嗒吧嗒地往下

  九十一

  恍然间,我又看见胥韦疯了似的冲上了楼梯,我又听见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那声音震撼着我的心脏,接着一双手从背后把我紧紧地搂住。

  我开始感觉出自己的身体在抖动,我腾出手捂住自己的嘴,努力不让自己发出声音,可是眼泪还是像下雨一样流淌,到底是,我们之间,谁欠了谁的,为什么结局始终是不得善终?

  胥韦把我的身体转过来,他的脸上也淌满了眼泪,却用唇一点一点地吻我的泪水,企图要把我的眼泪吻干,最后两个人的嘴唇咬到了一起,我尝到咸咸涩涩的泪水,哽咽着承受他的吻。

  “小童小童,我舍不得你啊,怎么办?怎么办?可是我不能那样不负责任啊,怎么办?为什么上天要这样折磨我们?”他一边吻着一边喃喃地说着,泪水不停地流进我们的嘴里,滑进我们的心脏。

  他忽然放开我,一把推开我,用那种痛人心扉的眼神看了我一眼,又疯了似的冲了出去。我抱着自己的投,蹲在地上,终于再也忍不住,失声痛哭。

  原来长大要付出那么多的代价,甚至要付出自己的爱情,自己的骨肉。

  他就这样走了,选择了做一个负责人的男人,去奔向一个叫宋小默的女生的身边。我连告诉他自己的痛楚的机会都没有,他连知道自己刚

  刚失去一个亲生骨肉的机会都不要。

  小默是有了他的孩子,可是我的孩子呢?他是那样地无辜,想要见识一下这个光明的花花世界的机会都来不及,就被他狠心的妈妈和爸爸抛弃了。

  我的孩子。

  胥韦,叫我如何不恨你!你有了自己的骨肉,可是我的呢?我的呢?为了追上你们,我失去了自己的孩子,失去了我和你的孩子。

  是不是这是上天注定的一个玩笑?是不是我和小默同时有了你的小孩你不会选择,于是上天帮你作出了最明智的抉择?是不是我的命运只能注定孤苦?是不是?是不是?……

  我仰着脸,望着天空,这时天空飘起了雨滴,是不是连天空都飘下了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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